“明白了。”蓋文了然的點點頭。


    萊瑟曼王國的很多情況,已經與妖精荒野高度相似。


    這些萊瑟曼女巫之於這個國家的性質,就像那些雅靈貴族之於妖精荒野,兩者必然密切的捆綁在一起。


    她們對各種元素的超強運用,或許就是源自於這種深度捆綁。


    那些黑暗女巫的血腥獻祭,不是無的放矢,而是非常具有針對性的,莫非她們自始至終,針對的就是哈斯蘭女巫?


    靈光在蓋文的腦海中一閃,不由自主的凝重道:“諸位大人,你們跟我說實話,日落山脈、北方高原和莫衫提爾半島,是不是與阿森湖一樣,是你們之中某一位的靈魂同調之地?甚至像水靈大人一樣,也是原初精魂?”


    所有的萊瑟曼女巫不由自主的相互對視一眼,因為這牽扯到她們最大機密。


    但是現在牽扯到兩名姐妹的生死,卻由不得她們再謹守秘密。


    最終還是水靈女巫點點頭道:“她們雖然不是像我一樣的原初精魂,但是在長年累月的同調情況下,她們傾向精魂的那一麵,已經遠遠多過人的那一麵,尤其是火靈、土靈、雷靈、風靈和光靈五位女巫,這種情況最為嚴重。”


    蓋文急忙追問道:“也就是說,若是尋找到你們的靈魂同調之地,對那裏展開褻瀆腐化,甚至比摧毀你們的肉體還要嚴重?”


    他對水靈女巫所說的情況並不陌生,因為他的靈魂就與龍橡母樹高度同調。


    對他來說,龍橡母樹的安危甚至還要在自己之上,一旦龍橡母樹出現問題,自己必然會受到牽連。


    以及推人,相信他們也是這種情況。


    “不可能,我們的靈魂同調之地,是我們自身最大秘密,就算是我們相互之間都不清楚,更別說是外人……”


    水靈女巫猛然住嘴,神情變的極其難看,“秘密!保管各種秘密的黑夜女神!該死,我們怎麽沒有提前想到這件事情!那些黑暗女巫既然因為陰影魔網而墮落,肯定會與黑夜女神的關係變的不清不楚,甚至有可能已經墮落為對方的走狗。


    秘密可以瞞過所有的人,唯獨瞞不過掌管秘密神職的黑夜女神。


    而土靈姐妹的靈魂同調之地,就在莫衫提爾半島群山深處。


    若是她的靈魂同調之地提前被玷汙,會有可能導致她性情大變,墮入黑暗。”


    “若是被提前玷汙了,你們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出來。”蓋文搖搖頭,給出了另一個猜測道,“可若是提前做好準備,等到她們自己主動送上門再啟動,絕對能起到出其不意效果。”


    “我們先前安排任務的時候,隻是充分考慮主場優勢,卻沒有考慮對方有可能在我們的主場設置陷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我們在接下來的救援中,必須考慮日出和土靈姐妹,有一人甚至兩人都與我們反目成仇的可能。”


    “莫衫提爾城的安全我們也不得不考慮,以土靈姐妹為首的土靈圖騰們,在保護這座城市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一旦他們也被腐化,通往這座城市的大門等於被打開了一半,圖坎人的南路大軍,隨時都有可能兵臨城下,而她們在攻城方麵的優勢,就不需要我多說了。”


    “杜珊那群叛徒的心思實在是太歹毒了,她們為了一己之欲,竟然絲毫不念同胞之情,將自己的祖國完全賣給了敵人。”


    “詛咒若是有用,杜珊早被我們咒殺無數次,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尋找補救方法。”


    “我們應該做兩手準備,一方麵要竭盡全力的解救兩位姐妹,確保一切隻是我們的猜測,另一方麵則要做好最壞打算,派人通知莫衫提爾城讓他們做好戰爭準備,他們必須釘死在那裏,否則圖坎人很有可能會轉移渡湖方向,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將會十分被動,畢竟我們軍隊主力都在北邊。”


    萊瑟曼女巫的這番討論,無疑是讚同了蓋文的猜測,事態甚至比預想的還要嚴重。


    因為圖坎人的主力一直都壓在阿森湖北麵,將她們的精力和軍隊完全吸引在這邊。


    卻忽視了,莫衫提爾半島的防守一旦出現問題,從阿森湖與莫衫提爾湖交界處渡湖,才是最狹窄的,最窄的地方隻有阿森湖的五分之一——二十公裏左右。


    對圖坎人來說,在冰麵上呆的時間越短越好。


    蓋文在旁邊的補充了一句道:“諸位女巫大人,你們不要忘記了,兩位大人手中還攜帶著土圖騰果實呢!它也是會被汙染的!我們救援過程中,有可能麵對一個黑暗圖騰夢境!”


    說起黑暗夢境的時候,蓋文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遠在大陸另一側的遠海沼澤。


    那裏就有一個不折不扣的黑暗夢境,而且很可能是迷霧女士的神格碎片造成的。


    美夢與噩夢之間,隻有一步之遙。


    稍微不慎,美夢就會變成噩夢,而噩夢又有可能變成美夢。


    在這一塊,就算是蓋文他們也是初學探索者,絕不敢說自己在這一塊已經有多了解,更不敢說,已經完全掌控。


    到目前為止,蓋文他們也隻敢接引其他人進入夢境,而不是主動到以太位麵中,收集其他生物的夢境,更不敢收集那些夢境碎片,與傳說中的夢域進行對接。


    那麽做,等於局域網連接上了外網,什麽妖魔鬼怪,都有可能順著夢境網絡鑽過來,它們擁有的能力必然是稀奇古怪的,很可能會讓自己的夢境居民受到傷害。


    但是隨著自然平衡者在夢境神職的路上,一路狂奔,這件事情隻怕將身不由己。


    因為那些夢境神性對各種夢境有著天生吸附力,會將那些無主的夢境碎片拽向自己,而不是任由它們在飄向夢域,而且龍橡夢境與夢域的距離也越來越近,究竟是龍橡夢境在飄向夢域?還是自然平衡者在把夢域拽向自己?


    誰也說不清楚,畢竟這種多維現象,是沒有辦法用常理解釋清楚的。


    那些自然生成的黑暗夢境還沒有來得及見識,他們隻怕要與因他們而生的黑暗夢境先打上交道了。


    雖然蓋文與那位杜珊女巫隻有短暫數個迴合的正麵接觸,但是對方的縝密心思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對方先前吃了不了解火圖騰果實的虧後,定然會調整策略,順便將土圖騰果實一起吃下。


    “指揮官大人提醒的很對,我們差點將這個可能性給忽視了。”


    “若是那顆圖騰果實真的落入了黑暗女巫的手中,可不可以通過夢境戰爭的方式,將其奪迴來?”


    “理論上不是不可以,但是困難不小,必須人為定位對方夢境所在,我們才有能力將自己的軍隊派遣過去,我們現在一切都是推測,具體情況,還要確定兩位女巫與圖騰果實的狀態再說。”蓋文含糊其辭,因為他也完全沒有這一方麵的經驗。


    “那一切以尋找日出和土靈兩位姐妹為出發點,我們使用一種反向思維,以莫衫提爾半島為中心,那裏凡是能傳送的地方,就沒有問題,那些不能傳送的地方畫一個圓,最中心的,八成就是兩位姐妹所在的位置。”


    “若是以前,我們隻能使用笨辦法,一點一點的探索,但是現在有了一個主夢境,三個分夢境的協助,將會簡單很多,在那些與我們屬性相契合的圖騰夢境中,我們的力量將會進一步放大,能夠發揮到極致,包括傳送探知距離。”


    “安全起見,我建議,我們不能傾巢而出,而是在每個夢境中,都派人駐守,防止那些圖坎人和黑暗女巫再玩陰謀手段。”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這是穩妥之法。”


    這些萊瑟曼女巫都是非常人,很快便找出了應對之法,可行性度非常高。


    那些黑暗女巫屏蔽的範圍應該不會超過幾十公裏,隻要鎖定了目標,剩下的就簡單了很多。


    “我還有一個建議,那就是將我們的靈魂同調也轉移到屬性相匹配的圖騰夢境中,那些黑暗女巫與黑夜女神的關係曖昧,我們就算是藏的再隱秘,也有可能被找出來,還不如直接將這個秘密公開,放在最強大的地方守護。”水靈女巫提出了一個更大膽建議。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思路,隻是轉移靈魂同調,並不是說說就這麽簡單的,必須有著複雜的轉移儀式,現在肯定來不及了,一切等到確定日出和土靈姐妹的狀況再說。”赤羽女巫潑了一盆冷水道。


    在潛意識中,她對這個選擇還是較為抗拒的,畢竟她們掌握圖騰夢境才剛剛三天,還沒有完全吃透。


    就擅自將自己的靈魂同調轉移過來,若是蓋文與自然平衡者那邊留有後手,她們豈不是要受製於人?


    “是我太心急了。”水靈女巫一想也是這個理,點點頭道,“那就讓我們開始反向定位吧。”


    “好!”


    由於一主三輔,四個圖騰夢境都是相連的,這些女巫連傳送術都省了,直接通過夢境一步就返迴了自己的分夢境。


    隨著這些哈斯蘭女巫的入駐,整個萊瑟曼王國上空異象叢生。


    在東方的日出山脈,一道火焰衝天而起,映照這王國的東部。


    在北方的北方高原,一道颶風肆虐而下,俯視著這個王國。


    在西方的阿森湖,一道衝天巨浪從北到南的不停奔湧,將王國的西部包圍在其中。


    “找到了。”


    數個聲音合成一個聲音。


    蓋文隻感覺自己眼前畫麵一轉,他們竟然已經置身在群山中。


    一時之間,他也分辨不清,自己這是被萊瑟曼女巫傳送過來了?


    還是以夢境的方式降臨,現在置身在現實中?還是真實夢境中?


    直到看清,那些萊瑟曼女巫全部都是以偉岸圖騰精魂的模樣出現,蓋文方才確定是後者。


    圖騰之樹先前催生出四顆屬性不同的圖騰果實,並非一種偶然,而是根據萊瑟曼王國自身的情況而做出的反應。


    當四大元素圖騰夢境支撐開後,圖騰夢境方才正式歸於完整,將直接無視它們自身籠罩範圍限製,將整個萊瑟曼王國籠罩起來,形成一個國家性夢境。


    由於現在缺失了一環,不僅莫衫提爾半島沒有置身其中,就連南麵的莫衫提爾湖都沒囊括進來。


    但是他們卻可以通過真實夢境的方式進軍,畢竟這裏也是萊瑟曼王國的國土,他們在這裏也擁有著絕對主導權。


    “坐好!”


    蓋文感覺自己被一股溫暖的水流包裹,然後整個人的視線開始快速升高,再次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水靈女巫化身的巨人肩膀上。


    “多謝!”蓋文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他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現在能在萊瑟曼女巫中,有這麽高的話語權,完全是自然平衡者的夢境能力與萊瑟曼王國國情契合度非常高。


    並不是自己的戰鬥力究竟有多強大,在這種級別的戰事中,他能直接參與戰鬥的機會極少,包括以往無往不利的幽影軍團和夢境打擊,也隻能錦上添花,而不是舉足輕重。


    蓋文倒是沒有太大的心理失衡,畢竟自己重生迴來,滿打滿算一年,而這些萊瑟曼女巫自身歲數姑且不論,她們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日以繼日的耕耘了上千年,遠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她們與自己王國的特殊關係,也給蓋文提供了不少靈感,讓他需要重新考慮對自己領地的治理與發展。


    想要做到她們如此極端,直接切斷王國與諸神之間的關係,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


    除非是在一個完全沒有信仰的土地上。


    在費倫找遍角角落落,這樣的地方也不多見,除非像萊瑟曼王國這樣,本身有另一種信仰。


    蓋文自身與諸神也有著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他看重的是萊瑟曼女巫與土地的深層聯係。


    這不僅能從中獲得強大力量這麽簡單,這種關係還會促使她們殫精竭慮的經營和守護這片土地,一旦失去了這個王國,她們力量將會受到極大削弱不說,甚至有可能連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


    若是以後自己冊封的領主與騎士,與自己的領地也有這種關係,何愁他們不盡心盡職?


    甚至可以依托這種方式,建立一種升遷方式。


    越強大的、越盡職的守護的領地越多,反之亦然。


    蓋文並不知道,在遙遠的卡拉圖大陸翔龍帝國,就是通過這種方式,控製著一個巨大而又古老帝國,他們的皇帝被稱之為神皇,權乃自授,執掌著神與人共同權利,他即是治下臣民的皇,也是他們的神。


    就在蓋文思維高度發散的時候,萊瑟曼女巫進軍速度非常快,而且她們前進的方向也非常明確。


    因為在這裏,就算是蓋文也感受到了強大的土元素波動,以及屬於夢境的氣息。


    隻是這個夢境氣息很混雜,既有一種屬於大地的厚重感,又有著屬於陰影氣息的陰沉冰冷,流露著一股濃濃邪惡。


    蓋文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敵人褻瀆腐化了土圖騰果實,將其轉化成為了一道黑暗夢境。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屍橫遍野,鬼氣繚繞,宛如人間地獄,一場激烈的戰事還在進行著。


    不僅萊瑟曼俘虜全部死光,就連押送他們的圖坎精銳,也是一個不剩,全部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很多身上根本看不到傷痕,皮膚帶有淡淡的灰色,那是靈魂活生生被從體內攝取出來,橫死後才有的特點。


    還在交戰雙方,一方是一群圍成一圈的土元素,被它們守衛在中間的,是一個有著花崗岩一樣外表的巨龍,這種巨龍不同於蓋文所熟識的任何一種龍種。


    它最引人注目的,當屬於它巨大的嘴,那裏簡直就是尖牙的海洋,它的下顎還有牙形的角,就像尖牙組成的胡須一樣,頭頂沒有角,同樣逆生著大量的形似尖牙的粗鈍銳刺。


    它的身上覆蓋著骨板,肢體關節處的骨板伸長為突出的尖刺,而它的尾尖上有兩根長柄鐮刀般的骨質利刃。


    任何人第一眼看到這種生物的第一眼,都會與兇惡、野蠻兩個詞聯想到一起,不過在看到對方雙眼的時候,蓋文卻從中感受到熟悉感覺,若是他猜的沒有錯,這頭巨龍應該是日出女巫變身而成的。


    她並沒有起飛,而是蹲伏在一眾土元素的保護中,緊緊盯著空中。


    另一方則是無數夜影、幽靈、幽魂、幽影組成的幽靈大軍,為首的依舊是影龍,隻是不再是一條,而是整整三條,那新增兩條的體型,明顯比杜珊女巫的要小兩個輪廓,隻有巨型體型。


    除此之外,他們也有著一群形似土元素的岩石巨人,隻是這些岩石巨人是黑色的,雙目中閃爍的不再是平和的光芒,而是濃濃憤怒,尤其是為首的那一名,體型毫不遜色於土元素大君,同樣也是超巨體型,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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