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誰勝誰負,與我們有什麽關係?三十年前,猛虎幫控製這裏的時候,我們貧困交加。


    劍刺兄弟會掌控這裏的三十年,我們的生活並沒有任何改變,相信換成萊瑟曼人依舊好不到哪裏去。


    聽說真正掌握萊瑟曼王國的,是那些神秘而又殘忍的女巫們,萊瑟曼王國之所以如此野蠻,就是因為她們崇尚所謂的圖騰精魂,盡可能的讓整片土地保持原本的模樣,她們不允許那些萊瑟曼人建造自己的城市,鋪設自己的道路,甚至不允許他們穿過多的衣服,隻為了所謂的更接近自然。


    據說每年都會有無數的老弱萊瑟曼人凍斃,她們卻將其稱之為自然選擇。


    難道你們過這種原始野蠻的生活不成?”


    “你所說的前半截我讚同,但是關於萊瑟曼王國的說辭,就是純粹謠傳,那些萊瑟曼女巫雖然嚴苛不假,卻沒有你所說的那麽殘暴,那些萊瑟曼人是自願跟隨她們,並且自願遵守那種生活之道的,就像巨穀的居民願意跟隨德魯伊們選擇融入自然一樣。


    她們這麽多年以來,一直致力於抵抗塞爾的入侵,卻從來沒有侵襲過周邊鄰國,很多萊瑟曼人到巨穀來過冬,也是保持著自給自足的放牧,從來沒有從當地人手中掠奪過。


    以前不會,相信以後也不會,巨穀能擁有相對安詳的生活,也是拜他們所賜。


    他們若是想要奪取烏斯梅爾城的控製權,早就跟劍刺兄弟會開戰了,而不會等到現在。


    現在這麽做,主要還是為了碼頭那些糧食,相信對萊瑟曼王國來說,這些糧食至關重要。


    劍刺兄弟會的行為又刺中了他們的軟肋,讓他們不得不有所行動。


    他們對烏斯梅爾城的控製權,隻怕沒有那麽大的興趣。”


    “希望如此,多想一些沒用,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參與的,無論誰取得最後勝利,我們隻能被動接受。”


    烏斯梅爾城的普通人,嗅覺無比敏銳,在雙方衝突正式爆發前,就全部鑽迴了自己的家中,尤其是那些家位於主幹道的,更是通過縫隙向外觀察著情況。


    劍刺兄弟會雖然在這裏擁有著主場優勢,但除了那些與他們擁有直接關係的人外,其他人的心可不在他們這一邊,他們往日的行事風格過於貪婪苛責。


    可是對萊瑟曼人又充滿了無盡擔憂,就算是對巨穀這個鄰居來說,萊瑟曼王國也是一個相對封閉而又神秘的地方,風評並不是特別的好,尤其是他們的生活方式,對大部分智慧生命來說,無比的嚴苛,是很難適應的。


    劍刺兄弟會巷戰經驗十分豐富,並沒有試圖沿著街道將萊瑟曼人堵住,那麽做,隻是分散自己的人手,給對方各個擊破的機會。


    在得知萊瑟曼人傾巢而出後,他們果斷的將自己的人手收攏了迴來,全部集中到了港口碼頭。


    這裏算是整個烏斯梅爾城城建設施最好,最為空曠的地方,同樣也是劍刺兄弟會的老巢所在。


    隻要將這裏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等於將整座城市的命門握在手中,讓這裏的人對自己附耳聽命。


    “帕特萊姆首領,我們在伱們最困苦,最無助的時候,無私的接納了你們,讓你們在這裏擁有安身之處,你們就用這種方式報答我們的恩情?”一名中年男子站在碼頭入口高聲喝問。


    此人極為健壯,穿著一身風格迥異於費倫的鎧甲,其是用獸皮、甲片、釘鉚鑲嵌編製而成,層層疊疊,既感受到它強大的防護力,又能感受到它的靈便,同時還有這超乎尋常魅力,上麵散發著隱晦而又強大的魔法波動。


    這種鎧甲並非費倫產物,而是來自遠東帝國特產,名為明光鎧,也被稱之為遠東明光鎧。


    其被譽為最好的鎧甲,甚至還要在矮人板甲之上,因為它們擁有媲美重甲防禦力的同時,對人身體的限製性,僅僅相當於中甲,一些特製的將軍明光鎧,甚至與輕甲相當,再配上遠東帝國獨樹一幟的玄奇法陣,讓它們在很多地方迥異於費倫本土鎧甲。


    這種在墜星海西岸難得一見的鎧甲,在烏斯梅爾城卻並不少見,這名中年男子身後的十幾名高壯精銳,也是身穿相同款式鎧甲,隻是上麵閃爍的魔法靈光遠沒有他身上的那麽強大。


    這自然是塞斯克的黃金之路的功勞,這是唯一連同遠東帝國的道路,雙方是通過這裏進行商貿往來的,作為近鄰烏斯梅爾城自然跟著沾光。


    看到這些遠東明光鎧戰士,被萊瑟曼人拱衛在其中的蓋文眉頭不由一挑,不驚反喜,原本他還怕這個市井幫會實力太弱,未戰先慫,既沒辦法幫助自己測試這些萊瑟曼人的戰鬥力,也不方便自己下一步計劃的展開。


    沒想到,他們竟然供養一群重甲戰士,在市井巷戰中,這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大殺器。


    別說是棍棒,就算是普通刀劍,想要破他們的防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萊瑟曼人先前舍棄武器,換上棍棒的舉動,現在看來有點太過魯莽。


    劍刺兄弟會明顯也十分忌憚萊瑟曼人出名的團結,害怕大量殺戮他們,將會招惹來整個萊瑟曼王國的報複,所以也不約而同的將武器換成了棍棒之類的鈍擊武器。


    反觀那些萊瑟曼人,並沒有露出一絲畏懼之色,相反對那些身穿遠東明光鎧的士兵,充滿了一種鄙夷,似乎在無聲的嘲諷他們,視他們為懦夫,一群隻敢龜縮在鎧甲後麵的懦夫,等到他們破開他們的甲胄的時候,他們將會像脫光了衣服的女性一樣,尖叫著四散而逃。


    “恩情?“帕特萊姆首領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鄙夷道,“我們住的是我們自己攜帶來的帳篷,喝的是我們自己放牧牛羊產的奶,吃的是我們族人采集來的食物,從未接受你們的半點物資,你們對我們有何恩情可言?


    若是說起恩情,我們的無畏者在阿森湖浴血奮戰,將無數兇殘的圖坎人和他們驅趕的怪物奴隸擋住,讓他們沒辦法繼續西進,襲擾整個巨穀。


    這算不算是一種恩情?


    但是看看你們又在做什麽?


    你們將這些當作理所當然,不僅沒有想到協助我們對抗那些入侵者,反而試圖用自己手中一點可悲的權利,對支援前線的善良人士勒索敲詐,還有比這更無恥的事情嗎?”


    這名萊瑟曼狂戰士當然沒有這麽能言善辯,他現在隻是充當一個傳聲筒,傳遞著他身邊那位萊瑟曼女巫的話語。


    劍刺兄弟會的三首領明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一個打扮看起來異常粗野的家夥,竟然能狡辯反駁,隨即冷笑著迴應道:“這不是敲詐勒索,這是規矩,一個城市若是沒有規矩,早就亂成一團了,如何發展壯大?若是沒有我們的協調守護,烏斯梅爾城早就不知道被荒野中的怪物、墜星海上的海盜蹂躪了多少遍了,根本不會有現在的安詳平和的生活。


    我們從中收取一點報酬,用於自己的發展壯大,那是合情合法的事情。


    至於抵抗圖坎人入侵,並不是因為你們有那麽好的心,而是你們不得不這麽做,若是一旦被他們突破阿森湖,第一個亡國滅種的,就是你們萊瑟曼人。


    不要說的,好像你們為了守護巨穀、守護整個世界才這麽做的一樣。”


    “說到底,還不是弱肉強食那一套。”帕特萊姆首領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粗野的道,“不要再廢話,我們今天就要船隻靠岸卸貨,為了避免你們說我們搶你們的生意,裝卸糧食的工作,我們一概不接,依舊交給烏斯梅爾城的市民,原價保持不變,可以嗎?蓋文指揮官。”


    蓋文心領神會的接口道:“不僅裝卸糧食的工作可以交給烏斯梅爾城的市民們,接下來將糧食運往阿森湖,我們同樣也需要大量的車輛人手,若是烏斯梅爾城的市民願意接受雇傭,無論是錢財還是糧食結算皆可。


    我們的艦隊除了需要從這裏補充大量的海運補給外,還會攜帶大量的本土貨物返航,若是有意前往科米爾王國的商旅,相應的業務我們也會承接,安全方麵將會有著絕對的保障,這一路上,我們沒有損失一艘戰艦,折損一名船員。”


    這可是收攏人心的大好機會,深蘊此道的蓋文怎麽會放過?


    他選擇巨穀的這座小城作為卸貨地點,而非塞斯克的泰夫嵐姆,就是準備為自己在絕境東域物色一個新根據地。


    相比起直接用強大的武力震懾奪取,用經濟手段同化、利益進行捆綁的方式進行侵蝕,獲取更大的認同感,讓他們推舉自己作為他們的首領或者城主,是更為行之有效的方法。


    這是在穀地積累出來的經驗,同樣也適用於各種情況與其極其相似的巨穀。


    蓋文的這番話一出,立刻在看熱鬧的烏斯梅爾城市民中引起了不小騷動,因為如此一來,這件事情與他們之間的關係直接升級,而且是各個階層都有關。


    對那些處於貧困邊緣的底層人員來說,能直接獲得糧食的工作非常珍貴,他們是飛漲物價的最大受害者,很多人正在為即將到來的凜冬積極的籌備物資。


    而對那些小有資產的商人來說,跟隨對方的艦隊前往科米爾王國這件事情,是一個絕佳選擇。


    雖然遊牧大軍還在五百公裏開外,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阿森湖是擋在他們前麵的最後一道防線,一旦突破了這道防線,憑借遊牧大軍的超強機動能力,出現在烏斯梅爾城下,僅僅需要三五日。


    根本不需要對方傾巢而出,隻需要有三五千的先鋒軍,一個衝鋒就能將烏斯梅爾城奪下來。


    雖說前往因布圖王國是一條退路,但是依舊不保險,遊牧大軍依舊能沿著東方海灣漫長的海岸線,進擊此地。


    哪有隔著整個墜星海的科米爾王國更安全?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外來者心懷叵測。”劍刺兄弟會三首領費裏坎咬牙切齒的道。


    對方這番政策歹毒異常,將會直接撼動他們劍刺兄弟會在烏斯梅爾城的根基,所有人都跑去為對方賣命,誰還會理會他們劍刺兄弟會?


    他們從一開始就態度強硬的卡住整個港口,不讓對方靠岸卸貨,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給你們最後的機會,讓開道路,放開港口。”獠牙首領帕特萊姆下達了最後通牒。


    “不可能,除非你們踏著我們的屍體過去。”費裏坎不甘示弱的昂著頭。


    “進攻!”帕特萊姆也不廢話,直接一揮手,帶著自己的獠牙小隊,一馬當先的向著費裏坎衝了過去。


    “撕碎他們!”所有的獠牙小隊發出驚天狂吼,緊隨其後。


    這些萊瑟曼人看起來十分粗野,但是等到他們展開衝鋒,眾人卻發現,他們精通戰術運用。


    他們並不是沿著街道,一窩蜂的衝向劍刺兄弟會,而是以三五成群的獠牙小隊為單位向前衝,雖然他們手中沒有持有防禦武器,卻充分的利用街道的建築作為掩體。


    這麽做,自然是為了避免成為火球術這種群攻法術或者箭雨覆蓋。


    但是無論是劍刺兄弟會,還是萊瑟曼人的獠牙戰隊,遲遲都沒有升起火球術之類的大範圍魔法攻擊。


    不是沒有,而是害怕局勢變得不可控,他們既不想將對方身後的勢力得罪死,也不想將城市的建築給點燃。


    若是出現了後麵的情況,這場戰鬥將沒有任何的勝利者,烏斯梅爾城的市民會恨死他們。


    為此蓋文也做了後手準備,從萊瑟曼人踏入烏斯梅爾城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來的小雨,並非正常天氣變化,而是超凡德魯伊的操縱天氣,被雨水澆透的建築,起火難度將會大幅度增加。


    同時也讓戰事變的對劍刺兄弟會極為不利,像費裏坎那樣,雨水在接近他半米的空中,就被無形魔法護罩彈開的魔法裝備終歸是少數,大部分劍刺兄弟會身上穿著的是普通棉甲,吸足了水分後,會讓它們的重量暴漲幾公斤到十幾公斤不等。


    沒有著甲和隻是身穿簡單獸皮甲的萊瑟曼人受到的影響極為的小。


    “殺!”


    這些萊瑟曼人的奔跑速度相當驚人,絲毫沒有受泥濘的道路影響。


    下山猛虎,這個比喻用在他們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雖然他們沒有猛虎的龐大體格,但是他們的氣勢卻絲毫不遜色於兇猛猛虎,雙目中有著不可抵擋的兇狠與堅毅,手中的木棒長棍被他們舞動的嗚嗚作響,走的完全是大開大合的路子,隻專注於進攻。


    很多劍刺兄弟會的幫會兄弟都被震懾住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跟隨大部隊一起行動。


    “擋住他們。”費裏坎同樣不甘示弱的帶領自己的幫會精英,迎著獠牙戰隊衝了過來,同樣也對自己的防禦不管不顧,以攻對攻。


    他們並不是像萊瑟曼人那樣悍不畏死,而是對自己身上的鎧甲防禦能力,有著充足自信。


    砰!砰!砰!


    這是實木棍棒直接敲擊在皮肉上的聲音。


    當!當!當!


    這是實木棍棒敲擊在金屬鎧甲的聲音。


    噗!噗!噗!


    這是實木棍棒敲擊在濕漉漉的棉甲上的聲音。


    嗷!嗷!嗷!


    被實木棍棒敲中的萊瑟曼人發出來的並不是痛苦哀嚎,而是類似於野獸的興奮嚎叫,高原紅的皮膚開始充血,一條條如同蚯蚓一樣的青筋在肌肉下麵凸起,讓他們本就結實健壯的身體更為強壯。


    狂戰士不僅僅是萊瑟曼人的傳統職業這麽簡單,而是直接深入到他們的靈魂與血統中,就連那些還沒有開啟狂戰士職業的普通人,在受到刺激後,進入一種類似於狂戰狀態,無論是力量還是體質都會有小幅度的提升(均+1)。


    變化最驚人的,還是那些身上描繪著圖騰紋身的狂戰士們。


    在奔湧的血脈注入下,那些圖騰紋身上麵閃爍的魔法光芒無比刺目,一個個宛如活了過來,以虛影的形式,蹲伏在他們的身體中。


    這讓那些萊瑟曼狂戰士的身形瞬間變大了數圈,非常具有視覺衝擊力,有一些膽子小的,當場被震懾住了,情不自禁的大叫一聲,扭頭就跑。


    這些圖騰虛影並非單純的唬人工具,而是有著真實魔法作用的,最起碼能為這些萊瑟曼人提供內在屬性方麵的加持,隻是偏向上有所不同。


    那些擁有著猛虎與巨熊之類圖騰虛影的,力量變的更大,身體變得更結實更雄壯。


    那些擁有著麋鹿與雄鷹之類圖騰虛影的,明顯變得更靈敏。


    萊瑟曼的狂戰士與烏斯伽的野蠻人,一東一西,並稱費倫最好的野蠻人。


    兩者雖然隔著數千公裏,無論是信仰,還是長相,仰或是風俗,都有著天差地別,但是在狂野力量追求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他們都不是單純的追求自身力量,都是在借用圖騰精魂的力量強化自身。


    這讓他們在啟動狂暴能力前,有一重的圖騰強化,這種強化隻有狂暴的一半(力量和體質+2或者敏捷+2),但是不會失去理智,同樣也沒有虛弱一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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