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預言不代表百分百會發生,卻也至少說明他們的勝算很大,這一點倒是與斯堪布赫國師的預言不謀而合,他們的勝機在北不在南。


    隻是相比起斯堪布赫國師模糊預言,薩紮斯的預言未免有點太過詳細。


    要麽是這位死靈係首席,同樣也專精著預言係,在這一方麵有著非同凡響的造詣。


    要麽就是他借著預言說自己的話,裏麵真真假假的摻雜了很多私貨。


    不管哪一種,雅門可汗並不在意,因為計劃僅僅是計劃,究竟如何執行,是他的事情。


    若是看到了更好勝機,他肯定不會因為所謂預言有一分一毫的耽誤。


    就像他並沒有因為斯堪布赫國師的預言,輕而易舉的放過塞爾王國一樣,該試探的必須試探。


    若是塞爾王國連他的先鋒軍都沒擋住,他的大軍必然會席卷而入,先將塞爾王國滅了再說。


    預言不可完全不信,也不可完全相信。


    這是稍微聰明點的人都知道的至理,雅門可汗又如何不知道?


    事實證明,當利益足夠大的時候,就算是塞爾王國這樣的邪惡國家也能成為可靠盟友,他們對毀滅萊瑟曼王國的心之迫切,遠在圖坎人之上。


    接下來的劇本發展模式,完全是按照薩紮斯預言的走的。


    隻是萊瑟曼女巫也不是善茬,她們顯然也預言到了這場戰爭災難的到來。


    在圖坎精騎繞過日出山脈,對至高山地發動侵襲的時,發現這裏除了少量用來牽製他們的狂戰士戰團外,那些萊瑟曼平民早已經拖家帶口的,跨過了阿森湖湧入了巨穀。


    阿森湖東岸已經找不到一條可以過湖的船隻木筏。


    圖坎大軍僅用了三日,就攻陷了萊瑟曼堡並徹底的摧毀了這裏。


    但是萊瑟曼狂戰士在萊瑟曼女巫的配合下,撤退的有條不紊,隻付出了少量傷亡。


    萊瑟曼王國這麽做,純粹是無奈之舉。


    圖坎大軍洶湧而來,本身就有著數十萬之眾,加上沿途裹挾的怪物附庸,僅僅數量,隻怕就媲美整個萊瑟曼王國全國居民。


    而塞爾王國又在旁邊虎視眈眈。


    名義上,他們在佯攻,幫助圖坎大軍尋找進攻機會。


    實際上,塞爾王國精銳盡出,獅鷲軍團、骸骨軍團、怪獸軍團和大量的超凡紅袍法師,全部都聚集在莫杉提爾湖南岸。


    隻要萊瑟曼王國稍微放鬆對他們的警惕,他們就會傾巢而出,將萊瑟曼王國一口吞下。


    相比起將自己的國土丟給塞爾,萊瑟曼王國寧可將其拱手讓給圖坎大軍。


    還是那個原因。


    圖坎大軍就算是再強大,那也是過境強龍,他們隻會在這裏橫掃而過,萊瑟曼王國隻是他們進攻費倫大陸的一塊跳板,無論是進,還是退,他們都不會在這片土地上久留。


    隻要保住了自己的國民和財富,圖坎大軍帶來的破壞還是相對有限的,土地他們又帶不走。


    塞爾王國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地頭蛇,窺視萊瑟曼王國不是一天兩天了。


    若是萊瑟曼王國的土地落在他們手中,他們會在這裏快速紮根,再想奪迴這裏,可就千難萬難了。


    至於圖坎大軍會不會將萊瑟曼王國的土地交給塞爾王國,這個問題是圖坎大軍出現頹勢時,才需要考慮的問題。


    在他們兵鋒正強勁的時候,根本不需要考慮。


    因為這是他們的退路,他們怎麽可能會將自己的退路放心的交給外人守護?


    萊瑟曼王國這招以退為進,為他們贏得了一定的戰術迂迴空間,從萊瑟曼堡撤下來的女巫和狂戰士與大量萊瑟曼民兵,在阿森湖西岸嚴陣以待,讓他們冰封湖麵,趁機快速突擊的計劃夭折。


    湖麵能冰封,也能破壞。


    這一招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好用,一旦對方有所準備,稍微不慎,就會將自己的精銳坑殺在湖水中。


    最重要的是,天氣溫度還不到。


    現在湖麵結出來的連薄冰都算不上,用魔法將這裏冰凍的能夠讓數以萬的圖坎遊騎兵穿行,人力很難做到這一點,除非寒冬女神歐呂爾降下神性化身才有可能。


    戰事被硬生生的拖入了加時賽。


    求援信被送到了費倫大陸內陸其他各國手中。


    隻不過發出求援的並不是萊瑟曼王國,而是塞斯克的議會。


    塞斯克王國的性質與桑比亞王國有些相似,同樣也是富豪寡頭政體,由那些富有的商人、農夫組成了商人議會統治著各個城市。


    不過他們不像桑比亞商人那樣,為了財富不擇手段,讓他們的名聲並沒有那麽臭。


    但是他們的富裕程度,較之桑比亞隻高不低,因為他們背靠著黃金之路。


    這條路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流淌著黃金的,因為它是唯一一條,費倫大陸與卡拉圖大陸相連的商道,無數卡拉圖的特產沿著這條商道運來,比如如同少女肌膚一樣光滑柔順的綢緞,比如精美如藝術品的陶瓷,再比如甘甜可口的茶葉等等。


    這些在費倫大陸都有極為廣闊的市場,並且飽受歡迎。


    而出產自費倫的侏儒製品、矮人裝備和魔法裝備在卡拉圖大陸也有很好的銷路,一來一迴,價格可就暴漲了好幾十倍,沒有比這更好賺的買賣——前提是能夠無視上萬公裏漫長旅途和其中風險的話。


    這種商人政體,注定了他們不可能維持大量成建製的軍隊,平時他們都是用雇傭兵的。


    這些雇傭兵驅趕驅趕那些怪物部落,保護他們商路上的安全,還勉強夠用。


    可到了戰爭,尤其是到了這種軍隊以萬論的大型戰爭中,那些欠缺良好指揮與組織的雇傭兵就不夠用了。


    一支萬人雇傭兵,很難抗住一支三千人正規軍團的正麵衝鋒。


    當圖坎大軍突破了萊瑟曼王國在日出山脈的第一道防線後,在他身後的塞斯克議會立刻慌神了。


    他們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攻擊目標,靠他們自己肯定沒有半點希望,他們隻能夠將希望寄托在那些善良國度身上,懇請他們看在榮辱與共的份上,向他們伸出援助之手。


    第一個迴應塞斯克議會的,既不是距離他們最近的阿戈拉隆和因布圖,也不是有著墜星海諸國之典範的科米爾王國,而是以邪惡無情而著稱的散塔林會。


    他們向塞斯克派遣了一支上萬的獸人軍團。


    不要一聽獸人軍團,就以為是炮灰、雜牌軍團,那是指的黑暗情報網平日用各種黑暗手段操縱的獸人部落。


    獸人軍團則是他們從那些獸人部落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組成的,不僅擁有了強大的戰鬥力,還得擁有不俗智力,至少處於可控狀態,能夠服從黑暗情報網的命令。


    至少得開啟職業模板,才有資格入選。


    而黑暗情報網的財力又是出了名的,肯定會將他們武裝到牙齒。


    這樣的一支獸人軍團,到了哪裏,都是能讓人顫栗的存在。


    名義上,散塔林會是以維護整個費倫大陸共同利益,不讓外族入侵,破壞這裏的安寧。


    實際上,有心人都知道,這是來自陰謀之神希瑞克的神諭,雅門可汗是殺戮之神巴爾另一位殺戮神子的事情,在他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就不再是什麽秘密。


    這位新殺戮之神比任何人都想要幹掉雅門可汗,防止他率領大軍破壞他在費倫的勢力,殺戮他的信徒。


    就算是知道了這一點,那些善良的人們,也不敢放任圖坎大軍衝入費倫大陸,這麽做,固然會對陰謀之神希瑞克造成巨大的衝擊,但是那些善良人們也將會受到致命性打擊。


    科米爾王國亞桑國王不負眾望,在關鍵的時刻站了出來,發布了響徹整個費倫大陸的國王演講。


    “在這樣嚴峻的時刻,


    可能是大陸存亡的緊要關頭。


    我向全大陸上的所有智慧生命,


    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種族傳達這份消息。


    我和你們一樣百感交集,


    隻希望我能挨家挨戶的親自向你們訴說。


    我們中的大部分人,常年飽受著戰爭困擾與洗禮。


    不止一次,我們嚐試著尋求和平之道。


    求同存異,化敵為友。


    然後徒勞無功,我們被迫卷入了一場新的戰爭。


    我們整個大陸正受到遊牧民族的挑戰。


    如果它得勝,整個費倫的文明秩序都將受到致命摧殘。


    他們帶著毀滅的意誌、肆無忌憚的殺戮和自私貪婪的劫掠而來。


    如果他們在費倫大陸立足,我國以及所有向往自由和平的智慧種族都將會身處險境。


    全大陸的人們將會被恐懼、絕望奴役,所有智慧種族對和平、安定、正義和自由的憧憬都會走到盡頭。


    這對於我們是終極考驗。


    為了捍衛我們珍視的一切,為了大陸的和平有序,我們應該毫不猶豫的迎戰。


    正是出於這個目的,今天我唿籲全大陸的子民,以此崇高目標為己任。


    我懇請大家,在磨礪來臨之前,保持平靜、堅定、團結。


    我們將會在科米爾豎起旗幟集結,我將會親自帶隊前往前線,為塞克斯的人們帶去希望之火。


    這將會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前途漫漫而艱辛,戰爭也不止局限於戰場,心懷正義,便能正確處事。


    虔誠的將自己交付給諸神,並毅然忠誠於他們。


    準備好為他們的指引做出一切努力甚至犧牲。


    在諸神的指引下,我們肯必將獲勝。”


    似乎費倫大陸的風中都帶著這個消息,平時消息傳遞無比緩慢的大陸,這一次卻超乎想象的迅捷,僅僅用了數日。


    西到月影群島,北到銀月聯盟,南到楚爾特森林,都在重複著這一篇演講。


    無數人為此做出了響應,隻是他們的響應的真正原因各不相同的。


    那些聖騎士、牧師,無論是善惡神袛的,他們都是為了響應自己神袛的號召,為了散播他們的信仰,戰爭作為宣傳信仰的捷徑,不僅僅針對戰爭神係,其他神係也是如此,隻有生活中充滿了各種變動、苦難與無助的時候,才是人們心靈最脆弱,最需要諸神庇護。


    對所有神袛來說,正在飽受戰爭蹂躪的萊瑟曼王國就是一片沃土,因為一直以來,在這裏占據主導地位的是圖騰信仰,他們信仰著萊瑟曼王國無處不在的精魂們。


    不僅是那些女巫,就連那些狂戰士走的也是圖騰武者道途,他們不僅擁有著普通野蠻人的狂暴能力,他們還能選擇自己的精魂圖騰作為動物夥伴和坐騎,這賦予了他們更多元的能力。


    這自然導致諸神的信仰,會被萊瑟曼王國的人們拒之門外。


    雅門可汗率領的圖坎大軍,不僅撕開了萊瑟曼王國的國門,還摧毀了他們的心靈防線,讓他們禁不住懷疑,將諸神拒之門外,是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這些聖騎士和牧師,就有義務糾正他們原本的錯誤。


    那些來自卡林珊、泰瑟爾、安姆、劍灣沿岸的雇傭兵們,他們是為了追尋財富而戰,那些遊牧民族以馬背為家,他們會將財富隨身攜帶,聽說他們在西進之前,曾經攻打過卡拉圖大陸的那個古老帝國翔龍,從那裏擄掠了大量的財富。


    在戰場上繳獲的戰利品,自然歸個人所有。


    而像瀚土、因布圖、達馬拉、納菲爾和阿戈拉隆這些國家,則是因為唇亡齒寒的道理。


    一旦萊瑟曼王國徹底被摧毀、塞斯克被攻陷,他們就很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攻擊目標,與其等到戰火燒到他們頭上的時候,再有所行動,還不如響應聯軍的號召,將這些敵人消滅在國門之外。


    這種影響是方方麵麵的,甚至是那些普通居民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了,因為大量糧食、武器鎧甲、牲口等軍需物資的調配,各地的物價開始飛漲,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穀地的糧食價格就已經翻了三番。


    有人為此發愁,有人卻為此竊喜。


    貝德以及他的千首商會便是竊喜中的一員,最近幾天,他做夢都會笑醒。


    因為他在數月之前,就得到了足夠暗示,這些軍需物資將會短時間內價格翻升,隻要舍得投入絕對能借機大賺一筆。


    若是這個暗示來自桑比亞的那些商人們,他絕對會慎而又慎,防止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為他挖陷阱。


    可若是這個暗示是來自那位征服者,那根本不需要考慮,將自己的全部家當都投進去,那就對了,因為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在一年之前,他們還隻是一群走單幫的獨立商主,而不是擁有著上千輛貨車,數千雇工的大型商隊。


    他們千首商會的發展速度,在費倫大陸上,不敢說是史無前例的,至少也是數一數二的。


    換作一年前,這是貝德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與對方一比,他們又是小巫見大巫了,先不說軍事上、領地上的一係列建樹,僅僅是他們自傲的商貿領域,都被對方碾壓的體無完膚。


    人家一轉手,就在艾凡索成立了一個征服者商會,發展速度之快駭人聽聞,巨龍海岸、科米爾王國、穀地、桑比亞……僅用了短短數月,到處都是他們的旗幟,到處都是他們商會商人奔波的身影。


    因為這個商會,並不是采取吸納獨立商人的模式發展,而是一種合作共贏的發展模式,他們向那些本土的中小商會,以相對便宜的價格,向他們批量銷售他們獨特的商品,比如幽靈產品係列(幽靈眼巾、幽靈鬥篷、幽靈葡萄酒等等)、來自巨人平原的巨大化牲口、森林自然種族的特產(螺紋複合木盾、大量蜂蜜、水果、草藥、木工製品)、圖恩沼澤特產、生物水泥等等。


    想要獲得這些獨一無二產品的方式,就是以加盟商的身份加入征服者商會,換上他們的旗幟,服從他們的統一指導,以及協助他們進行一定的本土商品的收購之類的。


    相比起從中獲得的大量差價,這些要求對那些中小商會和商鋪,並不是難以接受的條件,畢竟征服者商會不會派人直接插手他們的具體經營,對他們從征服者商會批發的產品,對方隻提供零售參考價,並不強製性要求,能賣多少,是你自己的事情,賣高了伱多賺,賣少了你少賺,賣賠了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但是征服者商會深蘊平衡之道,他們在一個地區擁有的加盟商絕對不隻一家,很難形成地域性的壟斷,若是隨意定價,不需要征服者商會那邊收拾他們,其他的加盟商會把他們活生生的擠兌死的。


    而且征服者商會對加盟商也是非常挑剔的,不是是家店鋪、商會就能加入其中的,當向他們提出申請的時候,他們會派出專業的團隊,對你以往的經商經曆、當地口碑和家族曆史進行一係列的、全方位的調查,調查通過後,才有資格加入其中。


    具體遵循怎樣的審查標準,目前是不公開、不透明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被拒絕的遠比通過的要多,通過的連總申請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到目前為止,那些加盟其中的,全對征服者商會讚不絕口,拚了命的維護他——因為誰也不會對自己的生財機器心存不滿,隻要他們不是自己犯蠢,僅憑征服者商會這一條線,就能讓他賺的滿盆滿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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