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瑾盲猜:“是知府大人?”


    歸化州打交道的攏共也就那麽幾個人。


    高三和剩下五個兄弟對視一眼,都在猶豫要不要點頭。


    陳懷瑾卻在此時突然道:“後麵還有一撥人跟著,隱蔽!”


    命令的語氣太過嚴厲果斷,把幾個人嚇得幾乎是下意識聽從命令,都牽著馬躲進了樹林中。


    當六匹馬飛奔而來,在岔路口停住時,高三小隊看著那幾個人都有些震驚:這些人不正是知府大人手下的嗎?


    他們來幹什麽?


    真的準備對陳二爺夫婦下手?!


    知府大人小隊還在原地討論:“他們從哪邊路走了?”


    陳懷瑾從樹林裏走出來:“我在這。”


    幾人也嚇得一呆,隨後抽出刀來:“嘿!你倒是真的膽大!你那個婆娘呢?怎麽不在這裏?”


    “那肯定是擔心婆娘落在我們手裏,我們給他戴綠帽子吧?!”


    “也對,他那個婆娘聽說長得好看得緊,若是受用……”


    陳懷瑾手中寒光一閃,占口頭便宜的人話還沒說完,頭頂發髻竟然被平平削掉,露出一抹頭皮和滿頭披散的亂發!


    “啊啊啊……”那人嚇得縮著脖子慘叫起來。


    陳懷瑾長刀舉起,指向幾人:“說吧,跟著我做什麽?”


    那些人總算明白過來:陳懷瑾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這力道、準頭缺一不可!不能大意。


    領頭那個這才正常說話:“我們追過來,是想問問你和你娘子,昨日在土司府,花夫人和你們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另一個立刻接話:“隻要你如實說來,我們就不為難你們。”


    陳懷瑾微微歪頭,看了看他們握在手中的刀。


    刀鋒暗藍,都是淬毒的,這是“不為難”?


    哄鬼呢!


    陳懷瑾好奇地問:“你們刀鋒淬毒,若是不小心傷了同僚,可帶了解毒藥?”


    幾個人對視一眼:他看出來了,怎麽辦?


    領頭的想起師爺的囑咐,一咬牙道:“你今日最好是老老實實地把事情說明白,若是說不清楚,你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陳懷瑾也不廢話,提刀就往那群人衝了過去。


    兩邊照麵,一陣刀光劍影。


    動作頓住後,陳懷瑾已經殺了個對穿。


    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陳懷瑾毫發無傷,手中的刀也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偏偏他們中的人刀鋒卻都砍在了同伴身上。


    隨著同伴們麵如白紙地泛出恐懼神色,其中一個突然喊了一嗓子:“解藥!解藥!快吃解藥……”


    於是一群人慌亂地開始從懷裏往外掏解藥。


    陳懷瑾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轉身就走。


    等這些人將解藥吃下去,嚇掉半條命,再看陳懷瑾,哪裏還有人?


    早走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


    “頭兒,還追不追?”


    領頭的看一眼自己紅腫的傷處:“追什麽追?拿命追?!”


    “那迴去怎麽說?”


    “就說打不過!”


    眾人鬆了一口氣,統一口徑,就準備迴去複命。


    偏偏此時,樹林裏突然衝出一群人來,一個個黑巾蒙麵,隻蹦出一個字:“殺!”


    長刀如雪,一頓亂砍,很快就將知府大人派來的人給殺了個幹淨。


    “隊長,這些死人怎麽辦?”


    “拖進林子裏,埋了。”


    將人埋完後,幾個手下又問:“高隊長,陳二爺這樣厲害,根本不用我們保護,那我們還跟不跟他們去滇西?”


    高三沉吟片刻,指了指正在被努力平整的地麵:“你看出來了沒?陳二爺不殺生。”


    他隻傷了這幾個人。


    還先問過人家有沒有帶解藥。


    幾個人遲疑片刻,紛紛點頭。


    “可我們沒這個忌諱。”高三循循善誘。


    “嗯?”


    “若是下次陳二爺再遇上這種不開眼的,我們就負責給陳二爺擦屁股。懂?”高三說完,自己都一陣得意。


    找到這一趟的使命,滇西之行不迷茫!


    “高隊長,你真厲害!”


    “我們都聽你的!”


    一行人打掃完了戰場,鬧哄哄地又追著往滇西而去。


    或許得益於陳懷瑾高超的身手,或許是高三小隊走去了前麵掃清了障礙,陳懷瑾夫婦一路平安,兩天後的下午,進了秀山郡。


    這是進入南詔後的第一個城池。


    明顯跟大業朝不同的穿著,讓肖洛依看得眼花繚亂。


    路邊就有美貌的娘子當街賣酒,還有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男男女女在大街上熱情招攬客人。


    肖洛依看得滿臉堆笑,有種去大理古城旅遊的錯覺。


    遇上有人揮手,她也熱情迴應。


    在她第三次迴應時,被陳懷瑾一把塞進了車廂裏:“不許招手。”


    肖洛依委屈地瞪他一眼:“人家跟我招手,我迴應一下怎麽了?”


    “你確定人家是跟你招手?那些女子是青樓做營生的。”人家是衝著我攬客呢!


    肖洛依的委屈僵在臉上:呃……是我膚淺了。


    “陳二爺,這裏!這裏……”高三又在客棧門口等著了,熱情地衝著陳懷瑾的馬車招手。


    陳懷瑾從善如流地駕著馬車在那個客棧停下,住了進去。


    晚飯是陳懷瑾請高三小隊一起吃的。


    “我們進了南詔了,你們若是有自己的事情,就隻管辦自己的事,若是無事,你們就迴去吧,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高三卻是不願意走:“和二位一起走,照料好兩位,就是花夫人吩咐我們的事情,二位不必跟我們客氣。”


    陳懷瑾:“那成。”


    這邊的民風更淳樸,也更開放,在酒樓坐著,就能聽到隔壁的人說著各種八卦。


    話裏話外提到一個人:平西王。


    先帝之子楊承厚當年平定滇西,被分封到南詔這邊,封號就是平西王。


    整個大業百年傳承,都知道南詔名為大業國土,實際全是自行管理。


    因為平西王收服了南詔人心,南詔竟然一度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大業國土,每年給大業上供、繳納糧食馬匹……


    兩年前,平西王突發急病而亡,平靜了八年的南詔短短兩年又重新迴歸各地土司割據、爭奪地盤的狀態。


    老百姓向往安定,就更加懷念平西王管轄時的和平安定。


    平西王都死了兩年了,這些南詔百姓說起他時,語氣中還全是尊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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