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居然惱羞成怒?


    肖洛依不逗她了,指了指裏麵:“剛剛來的那個漢子,心悅陳靜嬙。”


    趙稚眼睛也瞬間瞪大了,一臉八卦:“怎麽迴事?”


    “事情是這樣的……”


    肖洛依綜合了從陳懷瑾那裏、溫大元那裏、陳懷現那裏聽來的各路八卦,總結出了事情的真相,剖析給了趙稚聽……


    趙稚微微張嘴,目瞪口呆。


    肖洛依忍俊不禁,趁機洗腦:“所以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因為男人沒嫁好,就選擇放棄自己性命的。”


    “你看陳靜嬙,她夫君寵妾滅妻,她就勇敢和離了,還遇上了甘願守護她的男子。”


    趙稚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肖洛依知道過猶不及,選擇默默閉嘴。


    常昭武不多時就離開了,肖洛依看著趙稚想八卦又不好意思的模樣,主動叫住了陳懷現:“大哥,剛剛那人說什麽了?”


    陳懷現看一眼趙稚,低聲說了一起來:“常昭武想帶陳靜嬙離開。”


    “可陳靜嬙是被流放的。”


    陳懷現解釋起了本朝律法:“按本朝律法,和離的女子是可以單獨立女戶的,立女戶的女子可以不被娘家牽累……”


    陳靜嬙和離後,娘家覺得丟人,其實也是讓她單獨立女戶了的。


    可陳家怕陳靜嬙在外頭住,會敗壞了陳家女子的名聲,才叫她迴來住,其實是看管的意思。


    誰知抄家流放來得這樣突然,陳靜嬙稀裏糊塗地就跟著一起被流放了。


    若是有人為她說上一句話,她完全是可以走的。


    可陳家沒人真正在乎她,她一個正在被流放的女子,又去哪裏喊冤?


    於是事情就這麽成了定局。


    “那常昭武今日來的意思是?”趙稚也好奇起來。


    “陳靜嬙是個有想法的,她是這麽打算的……”陳懷現說起了陳靜嬙的打算來,肖洛依不由得嘖嘖稱奇。


    誰說這年頭的女子都是頭發長見識短?


    陳靜嬙算一個,趙稚算一個,都是敢想敢做的。


    必須給個大拇指。


    “當初我們三兄弟跟著娘被趕出京城時,她是唯一幫我們說話的人,從前她對我們也很和善,所以這一次,我答應了幫她一把。”


    陳懷現解釋了一句,目光卻看著趙稚,一副生怕趙稚誤會的架勢。


    趙稚也點點頭:“是該幫他們一把。”


    陳懷現這才無聲地鬆了一口氣:稚稚不介意就好。


    “那怎麽幫呢?”肖洛依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陳懷現。


    陳懷現卻看向趙稚和肖洛依:“我正想跟你們商量一下,如何能讓陳家主動放了他們離開,又不露破綻……”


    趙稚是大夫,肖洛依是玄學高手,這方麵她們比陳懷現更有手段。


    肖洛依和趙稚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些興奮起來,雙雙開始擼袖子。


    常昭武進山又獵了一隻兔子才迴去,迴到落馬坡的時候已經天色擦黑,看到常昭武時,陳懷玨立刻就喊了起來:“昭武你快烤兔子,我都要餓死了!”


    旁邊有人已經在熬粥。


    常昭武沉默著走過去,熟稔地剝皮剁肉,將一整隻兔肉剁碎,丟進粥裏,確保大家都能沾沾味道,這才開始去烤另一隻兔子。


    陳彥峰坐在旁邊歇息,陳彥康喊了一句:“三弟,你去摟點柴火過來,烤兔子這點柴火不夠。”


    陳彥峰不敢置信地看了陳彥康一眼,沒動。


    自從他成了威遠侯,陳彥康就帶了一大家子來自己府上賴著不走,十幾年吃住都是自己的。


    從前都隻會拍馬屁討好自己,如今他居然敢指使自己幹活兒?!


    陳彥康的兒子叫陳懷彪,見狀不陰不陽刺了一句:“若不是三叔你,我們如今還吃香喝辣呢!再不濟也是個良民,哪裏需要挖地住窩棚?”


    “三叔你連累我們成了現在的樣子,還想繼續做高高在上的甩手侯爺?”


    陳彥峰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一扭頭看到正在一旁編草鞋的侯巧玉,立刻說了一句:“你去,摟點柴火過來。”


    侯巧玉老老實實起身,摟柴火去了。


    身邊幾人都眼帶輕蔑地看了侯巧玉一眼。


    昔日高高在上的威遠侯夫人委身給了一個差役,就換了兩塊糖,結果沒兩天,那差役還癱瘓了,被卸了差事趕迴家去了!


    哈!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前威遠侯夫人徹底不值錢了。


    這不,這幾天陳彥峰都叫那個良妾來自己窩棚,根本不跟侯巧玉睡。


    兔肉的香味飄散開時,陳懷彪等人一擁而上,三兩下就將一隻兔子瓜分幹淨。


    扯給各自爹娘一小塊之後,他們就紛紛大快朵頤了。


    沒搶到的隻能咽口水,轉身就去喝兔肉雜糧粥。


    好歹那裏頭也有兔肉,能沾點肉味。


    從始至終,沒人想起常昭武為何要去給大家打兔子,也沒人想起,應該給陳靜嬙留那麽一點兒兔肉吃。


    陳靜嬙喝著常昭武給她盛過來的兔肉粥,不爭不搶,安安靜靜。


    陳靜言看得眼熱:她也沒吃上烤兔肉,隻喝了一碗兔肉粥。


    餓得流口水時,陳靜言忍不住嘟囔:“昭武哥,你明日能不能多打幾隻野物?”


    常昭武看一眼陳靜言貪婪的眼神,沉聲道:“我盡力。”


    山上的野物又不是雞籠裏養著的雞,想要幾隻有幾隻?!


    這蠢女人想什麽呢?!


    溫大元今晚吃的又是幹餅子配他們熬的雜糧兔肉粥,忍不住想念陳家的好飯菜。


    放了碗,溫大元跟接替趙二的梁大路道:“我去一趟陳大爺家,你在這兒看著。”


    梁大路比趙二老實:“好嘞,大元哥你小心點。”


    溫大元剛走,一個中年道士就來到了落馬坡前,看著一排低矮的草棚和兩間小木屋喊:“誰是陳彥峰?”


    陳彥峰聞聲出了窩棚,看著暮色中的中年道士:“我是,道長有何事?”


    中年道士:“我有事找你,跟我來這邊一敘。”


    陳彥峰不想去,他總覺得這人身上邪氣,讓他覺得有些發冷。


    可中年道士冷嗤一聲:“你還有什麽值得我圖謀的?”


    殺人誅心!


    陳彥峰很光棍地指了指小樹林的方向:“那邊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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