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魚人族的,是我的學徒。”


    “我們兩個都是工匠――聽說白銀的女王定都於此,自然想在她榮光的照耀下,得到一份體麵的工作。”


    林賽和艾麗斯找到了進入白銀之城的審查點。


    這裏是一座並不移動的空島,原本的空橋邊的涼亭被人為改造成辦事處。外來人員在這裏檢查,之後就能踏上那些負責運送人員的空島。


    此時此刻,林賽麵前就是一名審查人員。


    因為一天之前才和律法騎士交過手,林賽輕鬆分辨出對方的身份――這同樣是一位律法騎士!


    “……”


    林賽介紹完畢,律法騎士隻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沒有鄙夷或者優待,也沒有喜悅或者憎惡,對方隻是從旁邊桌下拿出一個天平,然後握在手上。


    “……”


    林賽的腦子瞬間宕機。


    他早就準備好的話就在嘴邊,但此刻隻能戛然而止。


    因為這東西,林賽見過一次。


    那是在隱蔽邊陲,由領主安瑞所掌控的寶物,能夠分辨謊言,據說隻對疑點重重的商人用過一次。


    第二次見麵。


    法之都的天平就擺在林賽麵前,用來檢查他是否說謊。


    他仔細打量麵前的男人的天平。


    【人類男性――覺醒者,疑似律法騎士。】


    【律法天平――擁有分辨謊言力量的神奇物品。】


    在林賽的注視下。


    律法騎士左手握著天平,右手放在桌下,不知道是撫在腿上,還是摸著劍柄:


    “兩位,你們的源質確認無疑,肯定是覺醒者沒錯。”


    “但關於技藝,你們真的是工匠嗎?”


    “……”


    林賽的大腦飛速運轉。


    他努力思考自己有沒有什麽能力,蒙蔽律法天平的判斷,或者說蠱惑眼前的律法騎士?


    然後――


    艾麗斯:【林賽,隨你怎麽說,這天平揭不開你的謊言。】


    好友列表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話來。


    林賽心中被嚇了一跳,不過表麵上不動聲色,語氣平穩地開始扯謊:


    “當然,我們兩個都是工匠!技藝也是老師從小培養。隻是老師前段時間不幸離去,我們想要脫離不穩定的生活環境,便一路往邊境行走,直到聽聞了這座偉大城市的建立。”


    “……”


    律法騎士完全沒能識破。


    手中的天平並沒有出現反饋,他隻當做是眼前的林賽沒有撒謊,所以便繼續問道:


    “你們對女王大人有惡意嗎?來到這座城市,有沒有其他危險的想法?”


    林賽對答如流:


    “當然沒有!我們隻想在這裏安穩地過日子。”


    律法騎士繼續道:


    “很好,把你們的姓名和年齡告訴我。之前有身份證明的話,現在也交上來,我給你們替換成新的……”


    “……”


    林賽的非法活動,有一位行正者保駕護航。


    過程異常順利。


    實際上這也是世界本身的問題。


    因為擁有源質技藝,人們並不需要漫長的調查或者嚴苛的經濟分析。隻要一上技藝,就能把對方的細節查得清清楚楚。


    通過這種作弊的方式,林賽和艾麗斯通過審查。


    他們很快就被安排到前往白銀之城的空島。


    和他們同路的,還有其他幾個邊境遷來的人,其中既有普通人,也有投靠過來的覺醒者。


    有人表情緊張,對這座屬於魔女的城市忐忑不安。


    也有人心情激動,臉上掛著溢於言表的喜悅。


    ――投靠一位七階段的覺醒者。


    即便對方是落敗之人,那也是非常有前途的選擇!


    為了保密,林賽自然不會在這時開口,他就在好友列表裏對艾麗斯發問。


    林賽:【艾麗斯,你剛才做了什麽?】


    艾麗斯:【律法天平的力量,來自律法或者心的力量延伸。這裏的律法騎士,顯然不效忠於法之都或行正者,那麽判斷方式自然簡單,用意誌的力量就能誤導。】


    林賽:【不效忠於法之都或者行正者?如果他們效忠呢?】


    艾麗斯:【律法騎士的力量來自法律和秩序。效忠於行正者,他們就能借助君主的意誌力量;效忠於【法之都】,則可以借助千萬年間累積下的律法規則;所以在同階段,律法騎士往往具備非常強大的力量。】


    林賽:【這裏的律法騎士,就不屬於這兩者了?】


    艾麗斯:【他們效忠其他人,或者被普通覺醒者培養,所借助的力量也隻是普通的法律,自然不可能像法之都的騎士一樣強大。】


    林賽:【感情這還是個講究來源的職業。】


    艾麗斯:【所以我欺騙他掌握的律法天平,也就非常輕鬆了。】


    在艾麗斯口中得到解答。


    林賽又想起之前被對方一劍斬斷身軀的律法騎士。


    那個倒黴的家夥,應該也是效忠於白銀魔女的律法騎士,甚至就是對方培養出來的。


    所以在戰鬥時,他展示出來的力量,也遠不如林賽見過的那幾位。


    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大國的執法人員,更有力量?


    林賽想起曾經的見聞。


    林賽:【艾麗斯,效忠於【法之都】的律法騎士,是否會更容易成為律法的奴隸?】


    艾麗斯:【執行律法,自然會身受感染。但正常的律法騎士,肯定不會扭曲到成為奴隸。除非……】


    林賽:【除非什麽?】


    艾麗斯:【除非他經曆非常巨大的波折,以至於意誌崩潰,這才會被法律的力量占據靈魂,從此變成隻會執行律法的機器。】


    林賽:【這麽看來,效忠於【法之都】的律法騎士,也真是夠危險的。】


    艾麗斯:【在他靈魂破碎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了。留在原地的,也不過是繼承了他靈魂殘響和意誌的空殼。而且這種事情,曆史上也極少發生。強者的意誌,不可能被輕易擊碎。】


    林賽和艾麗斯在好友列表裏討論之時。


    空島也在白銀之城周圍轉了幾圈,終於來到那座核心大島。


    工作人員去交接身份。


    林賽和艾麗斯剛剛踏上這座島嶼,甚至來不及仔細打量附近。


    在這裏等候的人神色一喜,直接往他們這邊走來:


    “你們兩個是工匠?”


    “太好了,來得正是時候!”


    “那邊修營地急缺人手,趕緊和我一起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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