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是水,男人是泥。泥多了,水濁;水多了,泥稀。”


    “不多不少,捏兩個泥人——好一對神仙眷侶。”


    “可你,葉臨淵:簡直爛泥扶不上牆!”


    悠閑適然的寒宮劍宗內,劍竹長年青翠,竹葉沙沙作響,靈泉流淌潺潺。


    身披紅衣的邵神韻,妖嬈體態躺在一太師椅上,一對玲瓏小巧的雪白玉足肆意舒展。她手中握著一卷書籍,翻看著卻輕搖稽首。


    這本是一幅足以傳世的畫卷,可她惡語傷人,便添上幾分不美。


    “世上這一等一的絕妙女子,一下子讓你“玷汙”了兩個。”


    一旁端茶倒水的葉臨淵已經習慣了,他側過頭平靜的對她說道:“如果我是爛泥,你是那堵牆嗎?”


    書卷化為一道殘影,朝他的臉疾射而來就要扇他一個狠狠的耳光。


    葉臨淵風輕雲淡般抬起削瘦的手臂,穩穩接住。


    “三尺劍,就藏在我宮殿的床下暗格。你大可去拿。”


    其實強大如她。初臨劍宗時,想必早就感知到了,劍在何處。


    她隻是故意不去取。


    是怕觸景傷情,還是睹物思人?


    邵神韻將雙手枕在腦後,有些出神,一對秋眸望穿天際。


    這條反複無常的真龍,出奇地沒有迴應。


    “天地太矮,看不到通聖之上的境界。人心太窄,容不下一場人與龍的愛戀。”


    她素麵朝天淡漠道,五指攥的有些緊。


    葉臨淵:“你的故事你不願說,我是不會問的。”


    “滾…”


    誤打誤撞,葉臨淵終是拉近了些,和她的距離。


    他走了出去,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也有些恍如隔世,真龍出世,降臨神宮。鎮壓國之大妖,破去無上殺陣。屠戮數萬修士,無人能擋,無可匹敵。


    外界瘋傳,葉臨淵俘獲了一條通聖真龍。


    可真實情況卻是,她在“奴役”自己。葉臨淵思索片刻,朝一處房間趕去。


    此時躺在床上養傷的陸嘉靜內心竊喜,因為不開竅的葉臨淵,竟然真的會冒著生命危險,親自來救她。


    雖然聽小語涵說,出大力氣的是一條龍…


    她的身子雖不能動彈,但並不妨礙她胡思亂想。


    “他是先扶起我的呀。。”


    “這是否就說明在他心裏,還是我比較重要。”


    陸嘉靜有種奇怪的負罪感。


    “我這算不算搶了別人丈夫?”


    (#?Д?)她突然聯想到一種可能。


    “不!不是這樣啊!我才是正宮啊!什麽未婚妻隻是謠傳,一切隻要解釋清楚就好了。。”


    正當陸嘉靜想入非非,有人推門進來…


    並非葉臨淵,卻是邵神韻。


    “怎麽?很失望,來的不是你的情郎?”


    邵神韻笑吟吟地盯著陸嘉靜調笑她道。


    她靠近床榻,那三尺劍就在陸嘉靜嬌軀下。


    陸嘉靜也並不慌亂,側過頭禮貌的溫婉一笑真心感謝道:“昨日,多謝妖尊出手相救了。”


    邵神韻貼得有些近了,她伸出手指沿著佳人玲瓏起伏的曲線。


    她的手停留在陸嘉靜因為唿吸微微起伏的胸前。


    “所以你要以身相許嗎?我讀過許多人間英雄救美的話本。”


    “裏麵的女子啊,若是瞧男子俊俏就倒貼上去。若是不喜,便迴應對方來生報答。”


    陸嘉靜十分鎮靜,貝齒輕咬紅唇,秋眸撲閃,靈機一動玩笑道:“我倒是樂意嫁給姐姐,可我家那位恐怕就太孤單了?不如姐姐同我作伴,嫁到劍宗。”


    “嗬嗬,這就把你賣到接天(青)樓去。”


    邵神韻似是真的生氣,一把抄起陸嘉靜柔軟玉體,打橫抱在懷中大步出門而去…


    另一處安靜的房間內,明媚的溫暖陽光透過窗,打下一道道傾斜的溫黃光柱,落在夏淺斟白皙的臉頰。


    她的唿吸均勻,但有些微弱,還在熟睡,十分恬靜。這幅模樣讓人看著隻覺心安。


    可是夏淺斟受傷極重,因為她替陸嘉靜擋下了絕大部分的衝擊。


    更可能會動搖到根基,給她日後修煉埋下隱患。


    陽光晃動,嘎吱一聲,葉臨淵輕輕地推門而入。


    他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不複太上忘情的劍心。


    現在該如何麵對這位真的已經無家可歸的“未婚妻”?


    夏淺斟的一係列悲慘遭遇,仿佛都是從遇到自己開始。


    澄清謠言後,她又該往何處去?能往何處去?


    葉臨淵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和她肯定有一段消失的記憶。


    太上忘情的他特意為此,去了趟軒轅王朝的監天寺。


    他,劍縱軒轅,不請自來。


    監天寺搜集存放著天下修士的生平記錄,唯獨找不到也存不住葉臨淵的任何過往。


    為此惹怒了那兩位護國的通聖大妖。他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還是拿走了幾本史書。


    於是一劍東來,一劍西去。


    世人皆認為是葉臨淵自己,劍斬因果。警告著眾人:莫要打他身邊人的主意。


    無人敢為葉臨淵立傳,無人不畏懼傳頌著他的劍道。


    正午的日光,似是照射的有些久了。


    夏淺斟白皙的臉頰,泛起蘋果似的紅豔。


    葉臨淵輕手輕腳拉上窗簾,遮擋住有些毒辣的光,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響。


    可,夏淺斟,她醒了。


    “你,不陪著陸姐姐。來我這裏做甚…”


    她疑惑著臉輕聲發問,神色似乎有些不喜。可心中卻莫名一陣悸動。旋即又帶起一陣咳嗽。


    葉臨淵也不立即迴答,給她遞來清水。扶起她的香肩,喂她小口小口喝下。


    “我們好像,很久之前就在哪裏見過?”


    葉臨淵忍住躁動詢問她。問著如同凡俗男子,對女子尋常的搭訕話語。


    “我沒有印象了。”


    得到的,確是她似是而非的迴答。


    明豔靚麗的紫發,隨意披散著有些略微遮住了眼眸。


    她傷得太重,沒有抬起手臂的力量。


    葉臨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替她整理著。


    夏淺斟有些呆住,眼神透露迷茫。


    記憶已經缺失,可習慣早已刻入骨髓。


    “哐當”房門被粗暴地踢開。


    大片大片的陽光洶湧進來,剛剛拉上窗簾的房間瞬間無比敞亮。


    邵神韻抱著陸嘉靜,就站在門口。


    “我,來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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