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小區裏。


    一台轎車熄火停在了單元樓下麵,阿積、長毛帶著大佬貴坐在車裏。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斜前方另外一棟小區的五樓。


    五樓的大佬貴的家裏,黑燈瞎火的,但是時不時可以看到有幾道白光自裏麵射過。


    有幾個人正在房間裏翻箱倒櫃的尋找著東西。


    東莞仔雙手叉腰站在門口的位置,手裏還拿著一張硬卡片。


    門就是他打開的,東莞仔以前幹過扒活,這種老式門鎖對他來說沒什麽難度。


    把門往裏麵推,推出一條縫隙來然後把卡片插進去,慢慢的往裏麵拱,就能打開了。


    “東莞哥。”


    馬仔拿著手電來到東莞仔的麵前,搖了搖頭:“沒有,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有發現。”


    “他家裏也沒有保險櫃,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找了。


    櫃子找了,床也翻了,就連馬桶的水箱我們都看了。”


    “草!”


    東莞仔沒好氣的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燈光收一收啊,想讓外麵看到咱們在大佬貴房間裏啊。”


    “繼續找,這個撲街肯定手裏留了一個存本,一定要把它找出來。”


    東莞仔站在原地,摸出香煙來點上,皺眉打量著房間裏,嘬著香煙嘟囔了起來:“會藏在哪裏?”


    大佬貴跑了以後,大浦黑帶著東莞仔快速離開。


    除了讓人去外麵找大佬貴的下落,還安排東莞仔帶人來大佬貴家裏來翻找。


    隻不過並沒有什麽收獲,家裏都翻了個底朝天了,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幾分鍾後。


    馬仔們迴到東莞仔身邊,依舊是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倒是翻出來不少女人用過的內衣跟絲襪,騷的很,他媽的.”


    “黑哥。”


    東莞仔吐了口煙霧,拿著電話打給了大浦黑:“沒找到,大佬貴這個撲街要麽沒有,要麽就藏在其他地方了。”


    “不應該啊。”


    大浦黑嘟囔一聲,也隻能撇撇嘴:“那就先迴來,安排人繼續給我找大佬貴。”


    “他肯定不敢在香江繼續待下去了,安排人把偷渡的路子看緊一點,一有發現,直接做了他。”


    “好的。”


    東莞仔掛斷電話以後,招手示意馬仔出去,帶著人從樓道下來,坐進車裏直接離開了。


    “走了?”


    長毛看向了身邊坐著的大佬貴,詢問道:“會不會被他們找到。”


    “……”


    大佬貴張了張嘴,語氣沒有那麽自信:“應該不可能,東莞仔那個大炮筒,找不到的吧?”


    等了一會。


    阿積、長毛帶著大佬貴走了過去,上了樓來到家裏,看著狼籍的屋內,撇撇嘴。


    “看不出來啊?”


    長毛掃了眼地上丟的亂七八糟各種款式的女士內衣、絲襪,再度看向了大佬貴:“你還有這個癖好?!”


    “我估計,這棟樓的衣服都被你收集到這裏來了吧?不怕別人報警拉你?!”


    “咳咳.”


    大佬貴清了清嗓子,老臉一紅敷衍的道:“人難免有感性的時候,感性,感性.”


    他快步朝著裏麵的廚房走去,這裏麵也被翻的亂七八糟,但是看到安然無恙的灶台以後,他終於鬆了口氣。


    把在灶台上麵的台子抬了起來,手掌在裏麵摸索了一番,然後從裏麵抽出來一個用保鮮膜包著的本子。


    “我就說嘛。”


    大佬貴看著手裏的賬簿,語氣跟著也變得自信了起來:“我就說東莞仔大炮筒一個,肯定找不到。”


    “嘖?”


    長毛倒是有些意外:“還真不錯,藏在這裏誰都不會想到。”


    阿積伸手去拿賬簿,大佬貴下意識的收了迴去,察覺著阿積變得銳利起來的眼神,又乖乖的遞了上來。


    他發現。


    這個白毛仔隻是表麵上看上去沒有藍毛仔那麽兇狠,但兩人都是大差不差的角色。


    “大家可是說好了。”


    大佬貴嘴裏小聲的嘟囔了起來:“我把賬簿給你們,你們送我離開這裏去簡樸寨。”


    “放心吧阿公。”


    長毛笑嗬嗬的寬慰起了大佬貴來:“我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會做到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他看向阿積,阿積拿著賬簿翻動了起來,大概的看了幾眼以後,點點頭。


    “那咱們就走。”


    長毛把賬簿接了過來,收了進外套內兜裏還不忘記把紐扣扣上:“給阿公你安排一個住處,等著吧。”


    “就這幾天的事情就會把你送走的,等風聲緩一緩你就走,現在大老黑肯定還盯著你找。”


    他們帶著大佬貴往樓下走:“對了,千萬不要聯係你的小弟,這些人很可能有人已經被收買,你打電話,死路一條。”


    “知道,知道。”


    大佬貴連忙點頭,同時咒罵了起來:“這班撲街,平日裏跟著我帶他們吃香的喝辣的,現在一出事就出賣我,草!”


    現在外麵都開始傳起來了。


    大浦黑對外聲稱,大佬貴不守行規出了事得罪了人,被人追殺。


    聽說,金主現在更是開出了五萬塊的懸賞,隻為了搞定大佬貴。


    大浦黑他就是擺明了的,一定要把他大佬貴直接做掉,這件事就算徹底結束了。


    “你知道就好。”


    長毛寬慰了他一句:“放心吧,肯定能送你去簡樸寨的,大佬說到做到。”


    “那就全靠你們了。”


    大佬貴賬簿也交出來了,相當於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說話更加低聲下氣討好:“長毛哥,我就全靠你了啊。”


    “放心。”


    長毛點點頭,讓馬仔帶著下去了。


    他並沒有正麵迴答大佬貴的問題,放心,很籠統的迴答,具體怎麽樣,看大佬怎麽說吧。


    吳誌輝怎麽說,自己就怎麽做,其他事情自己一概不管。


    大浦區。


    夜總會裏。


    這個點生意很好,但是已經開始慢慢散場了,晚上十點多那會那才是頂峰,整個場子都是滿的。


    一二樓是卡座跟包間,要是玩嗨了,可以直接上樓,樓上有過夜休息的房間,主打的就是一整套流程全部備齊。


    當然了,前提是包裏的鈔票要足夠鼓。


    東莞仔帶著馬仔來到了頂樓的辦公室,辦公室裏的大浦黑正叼著香煙,手裏忙碌的拿著一疊子鈔票點著。


    “事情辦的怎麽樣?”


    大浦黑掃了眼進來的東莞仔,手裏點鈔的動作並不停下:“東西沒有找到,人也沒有找到麽?!”


    “還沒有反應。”


    東莞仔如實迴答:“碼頭那邊並沒有什麽風聲,也沒有說有人想要跑路需要帶的。”


    “那就繼續找!”


    大浦黑手指在桌子上用力的敲了敲:“一定要把他給我找出來,他媽的,壞我的好事。”


    “讓他這段時間別吞貨了,他是聽了,開始搞起了價格,抬價格不說,還瘋狂往外出貨,超過林懷樂給的限定,事情能不敗露嗎?!”


    大浦黑手指沾了沾口水,繼續點錢,嘴裏喋喋不休的繼續罵道:“既然他讓我沒錢賺,那我就讓他拉閘,草!”


    “知道了黑哥。”


    東莞仔點點頭,看著罵罵咧咧的大浦黑,心裏說道: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大佬貴啊,是吳誌輝那個撲街太過於陰險了。


    如果不是吳誌輝太過於算計,事情也不會弄到現在這個樣子。


    “林懷樂那裏,有沒有多說什麽?”


    大浦黑把手裏點好的錢用橡皮筋捆了起來,丟進了旁邊的鐵盒子裏:“生意上的事情,有沒有說跟我們談。”


    “這倒沒有。”


    東莞仔搖了搖頭:“不過,我估計啊,接下來讓何輝跟咱們對接,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操作空間了。”


    “我就知道,林懷樂不敢多說什麽,他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又怎麽樣,一樣不敢挑明,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大浦黑不免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抖了抖煙灰:“那就先幹著吧,少撈了點油水而已,佐敦跟大角咀還是能做的。”


    手裏攥著兩張關鍵的選票在手,林懷樂肯定不敢多說什麽,有氣那也隻能乖乖的忍著。


    但是。


    這樣下去到底不是個好辦法,以後辦事人選好了,林懷樂做上了話事人,有可能會跟自己翻舊賬的。


    大浦黑短時間內想不到什麽太好的辦法出來解決這個問題,也就隻能擱置了。


    先這樣吧,後麵等林懷樂選上了再說,他要是選上了又能拿自己怎麽樣呢?


    難不成找自己把以前吃他的都吐出來啊?!


    隻不過。


    到時候,佐敦跟大角咀這兩塊區域的市場肯定沒得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趁著現在還有的吃,先吃著。


    “他媽的。”


    大浦黑雙手搓了搓臉,長吐了一口氣:“一堆麻煩事,全怪大佬貴這個撲街貨。”


    想到這裏,大浦黑對大佬貴的怨恨也就更深了,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


    “那吳誌輝他們那邊.”


    東莞仔抬頭看向大浦黑:“他害得咱們損失這麽大,把我們的事情捅給林懷樂,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來。”


    “嗯”


    大浦黑沉沉的應了一聲,但是並沒有接話:“你先去搞定大佬貴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會安排,少不了吳誌輝喝一壺的。”


    把東莞仔打發走,大浦黑伸手把身邊裝著鈔票的鐵盒子合上。


    怎麽說呢。


    暫時,大浦黑沒有找吳誌輝麻煩的想法,吳誌輝的體量擺在那裏,北區跟荃灣在加一個深水埗,都跟大浦搞的很近。


    如果去找吳誌輝的麻煩,他吳誌輝好像更容易對付自己一點。


    所以。


    東莞仔說的話他也就壓根沒有接茬。


    吳誌輝自己得罪不起,還是趁著現在的機會繼續努力賺錢吧。


    林懷樂當上辦事人以後,自己的日子也就沒有這麽舒服了。


    反正是吳誌輝跟林懷樂鬥,自己還是不要參與進去了,影響賺錢。


    一眨眼。


    三天時間過去了。


    東莞仔他們這邊追查大佬貴的下落,沒有下文,倒是吳誌輝,已經安排妥當,讓人把大佬貴給送走了,去了簡樸寨。


    淺水灣道,山頂別墅。


    吳誌輝坐在餐桌前,手裏抓著油條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拿著杯子喝上一口豆漿,目光聚焦著麵前的報紙,翻動看著。


    報紙堆在一起,有厚厚的一小摞,側麵看過去得有小半關節這麽厚,各個類型的報紙都有。


    這是吳誌輝的習慣,吃早餐的時候各種報紙掃視一眼,捕捉一下大概的情況?


    報社在做新聞撰稿的時候,通常都會把吸引眼球的新聞大字加粗。


    這種新聞,哪怕不看報紙電視上早就知道了,吳誌輝更有興趣看周圍的信息,獲取有利情報。


    今天。


    吳誌輝習慣性的目光掃過,看著上麵加大加粗的字體,連著下去好幾個新聞,都是跟海關相關的。


    “今天淩晨一點,海關部門在近海領域截獲一艘快艇,從船上搜查出重達五十公斤的毒品,現場繳獲槍械這是近期海關的第三次重大查處了。”


    “今晨,海關警察在一艘小漁船上截獲“港紙”三公斤”


    “昨天夜裏,在大浦山區,毒品調查科查獲了一輛載有冰鮮肉製品的廂式貨車,從車上搜查出近五百粒搖頭藥丸”


    “嘖嘖嘖”


    吳誌輝一目十行,快速的掃過這些信息標題跟內容,不由得咋舌:“怎麽迴事,最近海關的收獲不小啊,一個跟著一個的。”


    他看著這些新聞,大概的揣測了一下,大浦山區這個肯定就是大浦黑的東西了,也就隻有他在大浦做這個搖頭藥丸做的風生水起。


    海關最近的收獲都是很大,想來,這跟八麵佛的突然死亡有關係,八麵佛撲街,手底下的頭馬卡泥也死了,沒人接手。


    蔣天生肯定在大力發展自己的勢力,趁機把地盤搶迴來,開始往外麵散貨,估計就是這麽個套路,真就“一鯨落而萬物生”。


    吳誌輝把報紙放下,端著豆漿一飲而盡,目光看向了門口。


    “大佬。”


    大d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大佬貴已經到簡樸寨了,安排人看著呢。”


    “嗯。”


    吳誌輝點點頭:“看著他就行。”


    “大浦黑這邊。”


    大d思考了一下:“咱們什麽時候去找他?”


    “今天吧。”


    吳誌輝掃了眼窗外的太陽:“今天天氣就不錯,適合出去談事,見大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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