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外麵。


    大d去停車場取車,吳誌輝站在茶樓前等待。


    居民樓樓下。


    幾個紋龍畫虎的年輕人將兩個穿著西裝的人圍在這中間,戴著大金鏈子的中年站在旁邊,發號施令。


    雙方也不知道說什麽,說著說著就動手推搡了起來,發生肢體衝突,西裝男明顯不敵,朝著吳誌輝這個方向逃跑。


    吳誌輝讓開一個身位來,與他們擦肩而過,沒多久兩人就被這群人給按住了。


    “跑啊?怎麽不跑了?”


    大金鏈拽起男子的頭發,膝蓋一頂撞在他的腹部:“媽的,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湯尼的賬也是你們可以賴的掉的?!”


    吳誌輝夾著香煙站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猜到了他們是幹什麽的。


    “撲街,看什麽看,不要以為你長得靚我就不打你。”


    大金鏈子中年斜眼看了眼往這邊看的吳誌輝,警告道:“不該說的不該看的不要瞎看瞎說,如果有什麽問題,我肯定會找伱的,滾蛋。”


    吳誌輝撇撇嘴,扭頭看向了一旁。


    “瞎了你的狗眼!”


    大d取車過來了,車子停在吳誌輝身邊,推開門下來衝大金鏈子中年嗬斥了起來:“湯尼,你想死啊?對大佬這麽說話?”


    “啊?大d哥,你是說.”


    湯尼聽著大d的話,再度上下打量了一下吳誌輝,連忙陪著笑臉:“對唔住對唔住,輝哥,我眼瘸了沒認出大佬。”


    大d在荃灣的圈子裏非常出名,脾氣也向來火爆囂張,能讓他這麽恭敬的人,那肯定就是他大佬吳誌輝了。


    “也不看看站在你麵前的是誰?”


    大d不耐煩的嗬斥了一聲:“大唿小叫,還不快點給大佬道歉啊!”


    “是是。”


    湯尼抬手直接給自己掌嘴,一邊打一邊賠罪:“大佬,我不是故意的。”


    “輝哥。”


    大d有些無語,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吳誌輝解釋了起來:“這個湯尼啊,跟我們的信貸公司下麵有業務合作。”


    “有一些收不迴來的爛賬啊就會分出去讓他們去收,就是這麽個情況。”


    “算了。”


    吳誌輝掃了眼主動掌嘴的湯尼,認錯態度你還可以也就懶得跟他計較了:“斯文點,搞這麽大陣仗,幹什麽啊?”


    他目光掃了眼兩人穿著的西裝胸口別著的伴郎紅花:“好歹也是人家的好日子,別太粗魯了。”


    “是,是。”


    托尼連連點頭,目送著吳誌輝跟大d上車,這才示意馬仔抓著兩人離開。


    身後。


    “輝哥!”


    被抓著的男子忽然出聲,衝吳誌輝喊到:“你的名我聽過,荃灣這邊大d話事,我也知道,一直都好羨慕你們。”


    “但是今天一看,你們不過也就這個樣子罷了,風光背後不是滄桑就是肮髒。”


    “嘭。”


    湯尼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少他媽的廢話,打死你個撲街。”然後陪著笑臉:“輝哥,大d哥,你們先走就是了,這個撲街我會處理。”


    “靠。”


    吳誌輝聽著他的話,直接轉身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倒是挺會說,滿嘴順口溜,你想幹什麽?!”


    阿華有些不服氣,但是看著湯尼的架勢,咬咬牙還是沒有再開口說話了。


    吳誌輝在阿華跟前站著,居高臨下:“你叫什麽名?”


    “阿華。”


    阿華倒也不怕吳誌輝,跟著又看向身邊的小弟說道:“這是我小弟烏蠅。”


    烏蠅高傲的抬著腦袋,一臉不屑的看著吳誌輝。


    “嗬嗬。”


    吳誌輝輕笑一聲,擺手示意湯尼的人鬆開阿華,負手站立腰板筆挺:“你剛才說我吳誌輝也不過如此,怎麽,你有什麽其他的意見?”


    “是。”


    阿華活動了一下手臂,看著眼前的吳誌輝:“我知道你吳誌輝很威水,手裏人多錢多,但是你這些錢來的就很肮髒。”


    “我小弟烏蠅明明沒有欠湯尼的錢,湯尼卻一口咬定烏蠅就是欠他幾條數,難道不是?”


    他咬咬牙,跟著道:“出來混,別的不說,但是如果連基本的信用都沒有,強行收賬,那就是上不來台麵。”


    “是麽?”


    吳誌輝聽著阿華的話,轉而看向了湯尼:“有這迴事嗎?!”


    他心裏還是有點疑惑的,自己的信貸公司雖然他平時不怎麽關注,但是應該還不至於做烏蠅這種角色的生意。


    眼前的烏蠅,看上去稚嫩不說,而且一看就屬於沒錢的角色,婚禮在天台置辦,身上穿著的伴郎西裝也是很差的麵料,衣服明顯小了很多不合身,也不知道從哪裏租賃來的。


    自己的信貸公司往往都是做的大額信貸業務,眼前的烏蠅這種角色,很明顯不是自己信貸公司的客戶,他不夠資格。


    “額”


    湯尼察覺著吳誌輝的目光,有些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老老實實道:“這是我的私人業務,但是跟輝哥的公司有合作,為了收賬方便,偶爾也會打著幫你們辦事的招牌,更好辦事。”


    扯虎皮,能夠理解湯尼的心思,打著大d的招牌,收賬起來確實會有那麽些優勢,但是對於滾刀肉來說,不還你還是不還你。


    憑本事借的錢,本事夠就是不還你。


    “偶爾?”


    吳誌輝一挑眉,輕飄飄問道:“是偶爾還是經常啊。”


    “……”


    湯尼聽著吳誌輝的語氣,額頭冒汗忙不迭的點頭:“多,次數多”他又連忙補充道:“但是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敗壞輝哥的招牌。”


    吳誌輝聽著他的話,倒也沒有多說。


    扯虎皮這種事情能夠理解,為了更好的辦事嘛,吳誌輝倒也不會怪罪他:“下一次收自己賬,我不希望你在打著我們的招牌,知道?”


    “是,是。”


    湯尼連忙點頭答應,拍著胸脯保證到:“但是我肯定沒有亂收賬,烏蠅這個撲街前一陣子就是找我這裏借了八千塊錢出去,到時間了但是遲遲拿不出來。”


    湯尼吸了吸鼻子,再度道:“欠條我一個撲街小弟給弄丟了,但是絕對是有這麽一檔子事情的。”


    “誰拿你的?”


    烏蠅聽著湯尼的話,立刻反駁:“讓你拿欠條出來你拿不出來,你跟我說這些?!”


    他目光閃爍,右手攥著衣角:“有欠條我烏蠅就給你錢,沒有欠條還想亂收錢?真以為我烏蠅吃白食的啊?”


    “哦,搞了半天,是湯尼亂收賬了啊?”


    吳誌輝看著烏蠅的小動作,心裏已經有數了,隨口說道:“阿華是吧?我好像偶爾也聽過你的名。”


    “但是呢,怎麽說呢,你自己或許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手底下的這種小弟還是算了,上不來台麵。”


    “你什麽意思啊?”


    烏蠅聽著吳誌輝的話,隻覺得滿滿當當的羞辱,立刻就承受不了,衝吳誌輝嗬斥道:“我烏蠅出來混,遲早有一天會發家的,你不要以為自己了不起。”


    “我說錯了嗎?”


    吳誌輝冷笑一聲:“到底有沒有找湯尼借錢你自己心裏有數,怎麽?敢借不敢承認啊?你大佬阿華沒有教過你,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不就八千塊嗎?借了就要認,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點數都不敢認,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出來混了,早點迴鄉下種地吧,那裏更適合你。”


    他不耐煩的甩了甩手:“行了就這樣吧,湯尼你也是,一張欠條都看不好,八千塊讓大d拿給你吧,利息就算了,下次自己做事醒目點啊。”


    “不敢不敢。”


    湯尼聽著吳誌輝的話,哪裏敢要啊,隻得咬咬牙擺手道:“算了,既然輝哥這麽說,他媽的算老子點背,你別讓我找到那張欠條。”


    他抬手一推烏蠅:“小心點,下次再看到你,打斷你的狗腿,他媽的,黑老子的數?!”


    “輝哥說的不錯,這點數還要賴,你烏蠅就是上不來台麵的東西,早點滾迴鄉下種地吧。”


    “撲街!”


    烏蠅臉色漲紅,聽著吳誌輝跟湯尼的話,麵子再也掛不住了,直接跳了起來:“他媽的,不就八千塊錢嘛,老子下次就還給你。”


    “我烏蠅以後是要做大事的人,放心,少不了你的,給我點時間,還給你就是了,草。”


    吳誌輝嘴角微挑。


    這種角色自己的招數還真是用對了,一刺激就受不了了,愣頭青一個。


    傻仔,欠條都沒有,撲街才認啊。


    “啪!”


    烏蠅的話剛剛說話,阿華抬手一巴掌直接打在他的腦袋上:“你他媽的還真借錢了?上次不是才幫你還清幾條數,你又借?”


    “哎呀,華哥,這不能怪我啊。”


    烏蠅閃身躲避阿華的抬腳踹,撇嘴解釋了起來:“這不是手頭緊張嘛,我弟弟結婚需要錢,我這個做大哥的當然要幫他置辦一下了。”


    他異常的嘴硬:“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有錢了,錢到手把賬還上就行了,你不用操心了。”


    “靠。”


    阿華有些無語,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別他媽的說了,丟人現眼。”他伸手掏兜,褲兜底都掏出來了,勉勉強強湊夠了兩千塊錢,交給了湯尼。


    “湯尼哥,這是兩千,剩下的錢你給我半個月時間,連本帶利我阿華一次性全部還給你,少不了你的,你放心好了,我阿華擔保。”


    “靠,你擔保,你什麽角色啊?你有什麽資格擔保。”


    湯尼不屑的撇撇嘴,接過鈔票在手裏點了點:“我今天看在輝哥的麵子上,就再給你們半個月時間,半個月要是還不上,利翻倍。”


    “謝湯尼哥。”


    阿華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道謝。


    “走了。”


    吳誌輝轉身離開,一個小插曲而已,當他準備上車的時候,阿華再度在背後喊道:“輝哥,唔好意思,剛才我阿華說錯話,我的錯。”


    吳誌輝斜眼看了他一眼,坐進車裏,平治車一腳油門直接躥了出去。


    “撲街。”


    大d掃了眼後視鏡,撇嘴笑道:“那個阿華倒還不錯,足夠仗義,當大佬有大佬的樣子,就是他那個小弟太稚嫩了,上不來台麵。”


    “嗯。”


    吳誌輝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覺得啊,這個阿華啊比起大頭來,肯定要行的多,大頭還不如他們呢。”


    大d聽著吳誌輝的話,不由啞然失笑,大佬這是真的看不上大頭啊。


    車子上了淺水灣道,車流就少很多了,大d把吳誌輝送迴淺水灣山頂別墅。


    “早點休息吧。”


    吳誌輝衝大d擺擺手:“監獄幾點鍾釋放犯人來著?明天你開車過來接我,咱們一起去會會這個劉玉虎,接觸一下。”


    “好的。”


    大d點點頭:“那我早點過來。”


    大d對這件事情還是非常積極的,自然能夠看出吳誌輝的用意,這件事情算是他們在和聯勝拉票的第一站。


    如果能夠把這一仗打的漂漂亮亮,那麽接下來再去跟其他地區領導人拉票的時候,就會有很大的優勢,畢竟榜樣就擺在那裏。


    他大d同樣也非常上心。


    “去吧。”


    吳誌輝擺擺手,看著驅車離開的大d,轉身進了別墅。


    沙發上。


    港生正窩在沙發上看著雜誌,見到吳誌輝進來,立刻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阿輝,你迴來啦。”


    她摘下臉上貼著的麵膜,踩著柔軟的拖鞋蹦躂進了洗手間,不多時端著一盆熱水出來,放在吳誌輝麵前。


    “脫鞋吧。”


    港生伸手幫吳誌輝脫著鞋子:“知道你最近忙起來了,泡泡腳,這樣就不累了。”


    吳誌輝嗬嗬一笑,搖了搖頭看著忙碌的港生,倒也樂的自在,享受著短暫的自在。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


    吳誌輝是被窗外的大雨給吵醒的,掃了眼窗外的瓢潑大雨,將懷裏的港生推開,從床上坐了起來。


    港生還在睡夢中,吧唧了一下嘴,白皙的手臂緊了緊被窩,翻身又繼續睡覺了。


    早上九點。


    等吳誌輝吃完早餐以後,大d也準時開車來到了這裏,等吳誌輝坐上車以後:“撲街啊,今天怎麽下這麽大雨。”


    “跑跑咯。”


    吳誌輝靠著座椅靠背,拿出了劉玉虎的照片:“劉玉虎,玉麵虎,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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