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敦。
林懷樂家中。
“來來，飲杯茶先。”
林懷樂拿著泡好的茶壺，給杯子中倒上水，推到了黑夾克的麵前：“家裏條件簡陋了一點，不要見怪。”
“條件簡陋嗎？”
黑夾克笑嗬嗬的看著麵前的茶杯，端起來放在麵前聞了聞然後抿了一口：“嗯，好茶。”
繼而放下杯子，環顧四周笑道：“家裏布置簡單，但是條件可一點都不差，這茶葉價值不菲啊。”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林懷樂的身上，笑容濃鬱：“林生還是有生活品質的，巴寶莉的外衫，勞力士的大金表，一眼看上去富貴逼人啊。”
林懷樂現在有錢了，曾警司加大投資，話事人選舉少了個對手，競選希望拉高，不少的老細也主動來找林懷樂拉近關係。
所以，自然而然的，林懷樂的生活品質不知道改善了多少了。
“哈哈哈”
林懷樂聞言大笑了起來，矜持的擺了擺手：“做不得數，都是仿冒的，到底是手裏有點人，我這個做大的總不能看上去太寒酸了，假的，都是翻版。”
“嗬嗬。”
黑夾克聽著林懷樂這麽說，自然也是識趣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真的假的一樣的用，沒什麽太大的差別。”
他雙手十指交疊在一起，目光看向了桌子上擺著的報紙，掃過新聞上《聲明》專欄：“這幾天，隨著這份聲明出來，我聽說現在在香江流傳著有一些人的說法。”
“他們說著叫著要移民，林生對這件事怎麽看？林生有沒有打算移民啊？”
“我不管他們怎麽說，我林懷樂肯定是不會移民的。”
林懷樂聽到黑夾克這麽發問，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們這些人年紀大了，跟他們那些人不一樣，我從小在香江長大，土生土長的香江人。”
“我們這些人傳統嘛，講究的是一個落葉歸根，我都一大把年紀了，移民幹什麽，有什麽好移民的，年紀大了沒什麽好折騰的，在香江挺好的。”
“嗯”
黑夾克聽著林懷樂的描述，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呢。”
林懷樂說話不停，看著點頭肯定的黑夾克，輕笑一聲又繼續說道：“如果是後生仔，那就不一樣了。”
“哦？”
黑夾克與林懷樂眼神對視了一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看來，林生還有什麽不一樣的看法。”
“男兒誌在四方，移民可以揚威海外，光宗耀祖的嘛，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林懷樂身子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翹著二郎腿侃侃而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你想想，沾過洋水的人迴來，是特別受人尊敬的，手指拗得出先至有真功力的嘛。”
“嗬嗬。”
黑夾克臉上笑容不變，聽著林懷樂的說法，跟著又道：“其實也不一定要移民的嘛，你看看，現在全世界都有咱們中國人的嘛，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不不不。”
林懷樂直接就打斷了黑夾克的話，身子往前一探，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黑夾克：“移民跟不移民，待在外麵的區別很大的，我不說多了，我林懷樂要是再年輕十歲，我肯定毫不猶豫的會選擇移民。”
“哦”
黑夾克聽著林懷樂這麽說，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嗯，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無可厚非。”
他又問：“如果林生要移民的話，你會去哪裏啊？”
“日不落咯。”
林懷樂依舊是不假思索：“日不落多好啊，我已經給我的崽辦了移民手續了，他現在已經不屬於香江了，他是日不落的人來的嘛。”
“我跟伱說，擁有日不落的身份好處很多的，在日不落，我們可以.”
“嗯”
黑夾克鼻音濃鬱的點了點頭，直接打斷了林懷樂的話：“這些東西不勞煩林生跟我說這麽多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不再在這個話題有所停留，轉移開話題：“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從大陸過來的。”
“嗯。”
林懷樂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一點都不意外，他在看到黑夾克的時候，就從他的衣著裝扮等有了一點自己的猜測。
而且，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他們來的目的，但是林懷樂卻懶得搭理他，有什麽好怕的，老子在香江，有種你來打我啊？！
一點麵子都不給他，所以在麵對黑夾克的詢問的時候，林懷樂也是一點都不掩飾。
林懷樂確實是一個親英者，從曾警司給他安排新的座駕的時候，林懷樂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英國品牌的車子，一定程度也可見一斑。
“在香江，有很多的社團，這是很早以前就存在了，社團社團，社會團體團結在一起的聯合團結會嘛。”
黑夾克侃侃而談，繼續往下說道：“我聽說，林生也加入了和聯勝這個社團，和聯勝在一眾社團裏麵屬於大社團了，而且在裏麵也有一定的地位。”
“我還聽說，和聯勝新一屆話事人選舉已經開始了，林生是幾個話事人競選者之一”
·····
香港仔。
任擎天別墅。
吳誌輝一行人圍著桌子，時不時推杯換盞，大廳裏響起酒杯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任擎天端起麵前的小鋼炮一飲而盡，然後拉過喝完的行酒器來，擰開一瓶茅台跟著又要倒酒。
“好啦好啦。”
阿媚抬手拉了拉任擎天：“天哥，少飲兩杯啦。”
“不不不”
任擎天拿著酒瓶往行酒器裏倒著，麵色發紅的看著裏麵蕩漾開來的酒花：“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喝過茅台了，以前在大陸的時候是喝不起，跑到香江來以後呢是沒得喝。”
“今天阿成帶過來的酒喝的我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必須飲多杯，開心的飲。”
他把自己的行酒器倒上，看著吳誌輝麵前的行酒器把酒瓶湊了上去開始倒酒：“臭小子，今天晚上喝的倒是挺快的嘛。”
“這不是看著大家開心，一起喝點咯。”
吳誌輝也是來者不拒，任由著任擎天倒酒，拿過麵前的中華香煙來點上一支：“天哥，你今天是開心了，把大家叫過來陪你飲酒。”
“哈哈哈“
任擎天再度大笑，舉起酒杯來示意大家喝酒。
今天的飯局看上去就跟私人飯局一樣，飯桌上大家也沒有多聊什麽，就如同家常飯局老友聚會一般。
“撲街啊。”
吳誌輝看著麵前已經吃的差不多的盤子，扭頭看著正埋頭吃飯的阿積，沒好氣的罵道：“撲街阿積仔，你能不能抬起頭來跟我們飲酒啊？”
吳誌輝吐著煙霧，嗬斥道：“酒是你一點都沒怎麽喝，飯你小子是一點都不少吃啊，別光吃飯來飲酒啊。”
“這都讓你一個人吃完了，不知道的讓老許跟我大舅哥看笑話，以為我不給你飯吃啊，什麽時候學的跟你哥阿布一樣，吃飯第一。”
“有嗎？沒有吧？”
阿積這才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肚子，放下了手裏的碗，這才發現自己麵前確實堆積了四五個空碗。
他眨巴著眼睛，再看了看吃的差不多的飯菜，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晚上有點餓了，主要還是大嫂燒的飯菜好吃嘛。”
“噗”
大d一下沒忍住直接就笑了出來。
“嗬嗬.”
任擎天輕笑著搖了搖頭：“吃，吃多點好，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嘛。”
“阿輝你也真是的，阿積仔能吃怎麽了？能吃你還不讓人家吃啊？吃完了再做就好了。”
“是是是，天哥教訓的是。”
吳誌輝隻得點頭：“那行吧，你們先喝著，我再去廚房弄幾個菜出來。”
“你還會做飯啊？”
老許笑著插科打諢，看了眼身邊坐著石則成：“今天咱們慢慢喝，不著急，麻煩阿輝你在幫手做幾個菜出來，咱們慢慢的喝，嚐嚐阿輝你的手藝。”
“我幫手。”
阿積主動站了起來：“我幫大佬你打下手。”他起身跟著吳誌輝進了廚房。
打開冰箱，冰箱裏麵有不少現成的食材，大魚大肉的不缺，吳誌輝挑了幾個新鮮的蔬菜，生菜、菜心、黃瓜、番茄雞蛋炒起來，再搞兩個涼拌菜收工。
這喝起酒來，一桌子美食，隻有蔬菜才是最受大家歡迎的，其他魚肉肯定有剩，但是蔬菜那個盤子肯定是一點都不會剩下。
阿積手法飛快，在一旁幫吳誌輝打著下手。
“看不出來嘛。”
吳誌輝掃了眼阿積：“你小子跟阿布一樣，都是下廚的一把好手啊？斬人切菜一樣都不落下。”
阿積矜持的擺了擺手：“嘿嘿，學的，學的。”
餐廳。
“阿媚。”
任擎天看了眼裏麵的吳誌輝跟阿積：“你去幫手一下阿輝，把阿積替下來，哪有讓客人全部進廚房的。”
“好的。”
阿媚點了點頭，起身進了廚房，把阿積替了下來。
任擎天端起酒杯，看向了大d：“來，大d仔，阿積仔，飲酒啦，好少跟你們飲酒。”
“天哥，我們敬你，我們敬你。”
大d跟阿積端起酒杯，壓低杯子跟任擎天碰了一下，仰頭把小鋼炮裏的酒一飲而盡，拿著行酒器幫任擎天倒上，自己也倒上。
雖然任擎天現在退下去了，但吳誌輝一直都對任擎天很尊重，兩人作為吳誌輝的小弟，同樣也是如此，大佬怎麽做他們就怎麽做。
“大d啊，你小子是這些人裏麵最醒目的。”
任擎天夾著香煙，笑嗬嗬的看著大d：“阿輝手底下這麽多人，你冒的最快，帶著長毛做事最穩妥，我是看著你們跟著阿輝一起成長起來了。”
“主要是天哥給機會。”
大d矜持的擺了擺手，非常低調：“而且輝哥也好關照我大d，這才有我大d的機會，我會好好幫大佬做事的。”
“嗯，很好。”
任擎天滿意的點了點頭：“阿輝有你們這班手下，我好放心，有你們撐他，阿輝肯定越做越好。”
“阿霖啊。”
任擎天端著酒杯，目光看著對麵坐著的舒奕霖，笑道：“最近聲明一出，我聽說好多人都說自己要移民哦。”
“其中有不少像你這樣的後生仔，家境優渥又好有錢，叫喊的很兇的嘛。”
“誒。”
舒奕霖夾上一支香煙，搖了搖頭道：“我們一家肯定是不打算移民的，我們是香江人，體內流著中國人的血液，當然要投向祖國的懷抱了。”
他吐了口煙霧：“移民那就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我們當然要用不屈不撓的香江精神留在這裏，做大時代的見證人，為實現祖國四個現代化盡一份力。”
“哈哈哈”
任擎天聞言朗聲大笑了起來：“到底是讀書人，讀的書多說起話來組織語言的能力都強很多嘛。”
“沒有沒有，天哥言重了。”
舒奕霖眯眼吸了口香煙，看著任擎天：“天哥既然這麽問，天哥是怎麽想的呢？你不差錢，可以出去享受。”
“別問我，我任擎天當然沒興趣去給別人做什麽三等公民啦。”
任擎天擺了擺手，搖頭笑道：“我跟阿媚現在就挺好的，國外有什麽好的，待在香江舒舒服服的，不知道多愜意啊。”
他的目光看向了這邊坐著的大d：“不過話說迴來，大d你就挺適合的，你年輕，老婆漂亮孩子也很小，現在移民舒舒服服的。”
“聲明發出來，現在距離九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正好現在加油揾錢，到時候直接抽身走人，多舒服啊，阿輝肯定也不會攔著你。”
任擎天語氣輕鬆，在他說話的，老許筷子夾著一塊燒鵝腿低頭啃著，舒奕霖專注的擺弄著麵前擺著的茅台酒瓶子。
石則成則是叼著中華，煙頭煙霧往上繚繞，笑嗬嗬的看著被問的大d。
任擎天提問的時間點也很有意思。
吳誌輝進了廚房不在這裏，先問一嘴舒奕霖把這個話題帶出來，然後重點才是在座的大d。
而且，現在酒到中途，這人一喝酒酒精上頭。
人喝了酒，在說話的時候很多時候就會不經意的說出最真實的想法，不會經過大腦的思考，有時候得罪人，往往就是酒多以後說的話。
“不不不。”
大d打了個酒嗝，擺了擺手摸出一支中華點上，吐了一口煙霧：“我大d跟大家的想法一樣，根本沒想過，去外麵低人一等有什麽好的？！”
“而且我這個人思想比較封建保守，在我大d的眼裏，移民就是私通外族數典忘祖，寄人籬下搖尾乞麵、送羊入虎口。”
他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食碗麵反碗底，手指拗出就唔拗入，我哋中國人自古以來都叫這種人做漢奸來的嘛。”
“我大d雖然是個混社團的，上不來台麵，但是我大d一樣也都是愛國的。”
“我也一樣。”
阿積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大d說話不停：“我跟著輝哥揾食，輝哥很早很早以前就曾經教育過我，做人要有底線，做人不能數典忘祖，跟鬼佬搖尾乞麵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什麽事可以做什麽事不能做一定要分清。”
“我也一樣。”
阿積再度點頭，表示讚同。
大d說到這裏，目光掃過在座的一眾人：“我覺得，今天晚上能來天哥這裏吃飯的人，應該沒有哪個人會願意做漢奸的吧？”
“哈哈，看不出來，阿輝的小弟教育的很好的嘛。”
老許輕笑一聲，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兒，笑道：“我老許雖然是混社團的，但是我老許是愛國的，堅定不移的那一種。”
“就是嘛。”
任擎天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抬手拍了拍大d的肩膀：“社團該混還是要混，但是一點也不耽誤愛國，混社團的同樣也有愛國的，這句話說的很好。”
“就憑你這句話，迴頭我跟阿輝說讓他給你漲薪水，荃灣那邊有項目的話，專門給大d你負責。”
“多謝，多謝天哥。”
大d低調的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我們現在就是跟著輝哥一起，慢慢的把手裏的經營正規化，不說完全脫離社團，但是也比從頭黑到尾要好。”
外麵推杯換盞。
廚房裏。
吳誌輝站在灶台前，鍋鏟揮動，將番茄炒熟，阿媚遞過來提前炒好的雞蛋倒進鍋裏，開始添加調料，拿起醬油就準備往裏麵倒。
“等一下。”
吳誌輝抓住了阿媚的手，製止她的動作：“哪有番茄炒雞蛋放醬油的？！”
“哪有人炒番茄雞蛋不放醬油的？！”
阿媚不認可吳誌輝的意見，堅持往裏麵放醬油，兩人直接僵持了下來。
阿媚看著吳誌輝不肯讓步，身子靈活的插到吳誌輝身前，撅起翹臀直接往後一頂，將吳誌輝拱開。
吳誌輝拿著鍋鏟退後，看著阿媚把醬油倒了進去，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貼身裁剪的魚尾裙將她的臀兒包裹著無比圓潤飽滿。
剛才被阿媚拱了一下，感受著這無比柔軟的觸感無比的惹火，吳誌輝直勾勾的看著羅紋針織衫下完美的曲線。
女人越熟越有味，也不知道誰說出來的，此乃真理也，難怪孟德兄會如此鍾愛.
阿媚同樣心頭一跳，異樣的感覺在心頭浮現，多了幾分期待。
隻不過。
阿媚等待了好幾秒鍾，但是吳誌輝卻遲遲沒有反應，冷哼一聲直接轉過身來，湊到吳誌輝的麵前，鼻梁貼著吳誌輝的鼻梁，說道：“你在想什麽？！”
說話的時候熱氣拍打在吳誌輝的嘴唇上，嘴裏淡淡白酒味順著鼻孔鑽了進來，身體直接貼在了吳誌輝的身上，緊緊的挨著，仿佛想要融入進來。
吳誌輝目光閃爍的看著阿媚：“大嫂，你飲多杯了。”
“沒有。”
阿媚看著近在咫尺的吳誌輝，剛要有所動作，吳誌輝直接把她推開了，拿著鍋鏟翻炒快速的了起來：“糊了，糊了！”
“哼！”
阿媚氣的一跺腳，咬咬牙也隻能作罷，拿著盤子遞了上去，直勾勾的看著吳誌輝。
番茄雞蛋轉盤，跟著就是生菜跟白灼菜心了，這兩個簡單，生菜蠔油加上，菜心煮熟夾出來轉盤，蒸魚豉油倒進去收工。
“來咯。”
阿媚端著菜心跟生菜放在了桌子上，吳誌輝把番茄雞蛋端了上來：“繼續繼續，飲。”
“不錯嘛。”
老許夾起番茄雞蛋送進嘴裏，然後笑了起來：“哈哈哈，阿輝今天看來飲多杯了啊，雞蛋都有點炒糊了。”
“咳咳..”
吳誌輝清了清嗓子，擺手道：“湊合著吃，湊合著吃。”
飯局繼續進行。
十分鍾後，吳誌輝放下筷子，夾上香煙吐了口氣，看著正在閑聊的眾人，目光落在了石則成身上。
今天，任擎天組織的這個私人飯局明顯沒有看上去的這麽簡單，自己跟新記老許之間有不愉快在先。
哪怕老許真的放下了，但是他到底是吃了虧，沒理由大度到無聊的時候專門願意坐下來跟自己吃飯喝酒的地步的。
再看任擎天跟石則成兩個人，怎麽給吳誌輝一種今天晚上的飯局是他們兩個人攢起來的。
石則成也是遲遲沒有怎麽開口說話，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佐敦。
林懷樂家裏。
“好的。”
黑夾克看著對麵坐著的林懷樂，笑著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習慣性的拉拽了一下黑夾克下擺：“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臉上笑容不變，但是能明顯察覺到這個笑容就是非常社交的一個笑容，少了幾分自然多了幾分生硬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林生忙吧，有機會的話，咱們再見。”
“好。”
林懷樂跟著點了點頭，翹著二郎腿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也沒有起身的意思，帶著虛假的笑容：“那我就不送了。”
黑夾克往外走，站在身邊如同雕塑的保鏢跟在黑夾克後麵，門口站著的保鏢打開門，往外看了看然後走在前麵，三人一前一後離開。
直到房間門關上。
林懷樂臉上的笑容跟著消失，嘴角下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來，隨手拿起桌上的報紙，胡亂的揉成一團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什麽東西。”
下了樓。
黑夾克再度看了眼樓下停著的捷豹xj—s，坐進了轎車，轎車直接離開小區，匯入車流之中。
後座。
黑夾克摸出中華香煙來點上，長吐了口煙霧，摘下戴著的金絲眼鏡兒，眉頭微皺默默的吸著香煙。
開車的保鏢看向黑夾克：“咱們還去官仔森那邊嗎？”
“今天先不去了。”
黑夾克擺擺手：“明天吧，明天再去找官仔森，這邊隻能做一個備選。”
他吐了口煙霧，拿起身邊的手提電話直接打了出去。
任擎天別墅。
石則成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抬手接了起來。
原本正在說話的眾人立刻都安靜了下來，尤其是老許，他厚厚的眼鏡鏡片下，那雙看向石則成的眼睛，眼神中明顯帶著幾分期待。
對，就是期待。
好像，他老許也在等這個電話一樣。
“是我，嗯.”
石則成拿著電話：“辛苦了，專門麻煩您下來跑一趟。”
“唉”
黑夾克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算了吧，進展的不順利，我看他的意思，對咱們非常不屑。”
“按照原定計劃，開展另外一條線路吧，這個人有問題，不是一路的。”
“好，好的。”
石則成聽著裏麵的聲音，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按照工作計劃進行的。”
“嗯。”
黑夾克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工作繁重，必要的時候可以加大力度，這邊的工作非常重要，你的任務很艱巨，組織讓我對你表示慰問。”
“為人民服務，義不容辭。”
石則成應聲點頭，又說了幾句之後，這才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
石則成隨手把電話放在一邊，看著大家：“不是，大家看著我幹什麽？”
他伸手把桌子下麵的茅台拿了上來，拆著包裝：“咱們八個人，六瓶酒還沒有喝完，這個進度實在是太慢了。”
石則成打開白酒分發了起來：“就這點戰鬥力真的是太差了，繼續飲，繼續飲。”
“來來來。”
任擎天自然的接過白酒，幫大家把分酒器倒上：“難得今天大家都有空聚在一起，沒喝倒誰都不準離開，飲多杯就在我阿天家裏住下來都行，反正樓上樓下都有房間，倒下就能睡。”
“我還是不喝了吧。”
阿積很少飲白酒，擺了擺手：“大家飲，我負責安全。”
“放心。”
任擎天把分酒器擺在阿積的麵前：“辣雞在外麵看著，出不了什麽事，老許也有人在外麵呢，今天晚上，你這個安保經理就放個假，放心大膽的喝吧。”
“哈哈。”
吳誌輝把阿積麵前的分酒器倒了一半在自己杯中：“天哥，阿積仔飲白酒真不行，你就讓他繼續他的安保經理的工作吧。”
他扭頭往別墅外麵看了一眼，辣雞坐在車裏，目光看著這邊。
“靠。”
任擎天笑著搖了搖頭：“阿輝，現在很護著手下嘛。”也不強求，拉著大家喝酒。
這一次，石則成的話明顯就多了，接替了任擎天的角色，成了桌子上的話題引導者。
任擎天也是給了阿媚一個眼神：“阿媚，你飲不得太多的白酒，就先上樓休息吧，我們飲就是了。”
很明顯，接下來的話，他不想阿媚聽到。
“好的。”
阿媚也是非常識趣，起身從座位上離開了：“那就你們飲，我先上去休息了。”
“對了。”
石則成夾著一根菜心放在盤子上，手捏著菜心杆子送進嘴裏，咀嚼著發出清脆的聲音來：“阿輝，剛才你進去下廚，我們跟大d也聊了幾句。”
“聽著大d的意思，阿輝你的工作重心就是把手裏的生意逐步正規化，對吧？！”
“嗯。”
吳誌輝應聲點頭，摸出香煙點上：“是這麽一個打算，慢慢來嘛。”他看著石則成，這是接了一個電話，要正式開始飯局了嗎？
“你的想法是沒錯的，但是呢我覺得進展還是太緩慢了，而且推進困難。”
石則成侃侃而談，思路清晰：“你看，你進入和聯勝，雖然你的酒水生意跟菜場生意持續在推進，但是太緩慢了，而且需要與太多的人接觸，持續的打好關係。”
“和聯勝是持續多變的，地區領導人也持續多變，生意上還是經常需要費心，不夠穩定。”
他說到這裏，先是停頓一下，而後身子往前一探，直勾勾的看著吳誌輝：“我覺得，如果你要是和聯勝的話事人那就輕鬆的多。”
“和聯勝話事人的身份有了，再加上你的實力，生意肯定能夠全麵鋪開。”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老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在一旁捧哏了起來：“阿輝你完全有這個實力的嘛。”
此話一出。
桌子上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大d眼神中帶著火熱，一拍即合：“大佬，我覺得這個提議非常不錯，咱們又不是沒有實力，完全可以站出來選。”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喝多了酒說錯了話，又連忙跟了一句：“但是咱們進和聯勝才多久啊，實力不夠資曆不夠，還需要時間。”
“嗬嗬。”
吳誌輝輕笑一聲，看著石則成：“石總許總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吳誌輝不行的，哪能當什麽話事人呢，沒人撐我的。”
“謙虛了謙虛了。”
石則成一點也不意外吳誌輝這個迴答，跟著擺了擺手：“爭話事人，資曆什麽的都是虛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有資本。”
“手裏錢多，人多，生意多，那就什麽都好說了，隻要生意足夠多，能帶著大家一起吃飯，就有人撐啦。”
他說不停，繼續往下說道：“眼下，和聯勝你也看到，雖然大但是領導人太多，需要人把他們整合起來，我覺得阿輝你可以試試。”
“整合嘛，那肯定就需要花很多的力氣，更要花錢，沒錢肯定不行的，正好，幾個月前跟你提過一嘴的。”
“荃灣那邊準備做一個填海造陸的工程，我覺得你們可以爭取一下，正好嘛，荃灣是你們的地盤，大d在打理，你們做起來不要太方便。”
他的目光看向了邊上陪襯的舒奕霖：“置地集團嘛，就很有資質嘛，你跟咱們老許一起，跟著置地集團一起做一做，接觸一下這個領域。”
老許聽著石則成的話，眼神一下子就明亮了好幾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來。
“這還隻是一方麵，最主要的就是完成轉型嘛，眼下阿輝你的生意雖然有意在做白，但是說白了還是半幹淨半不幹淨，不太像樣。”
石則成說到這裏，挑眉看著吳誌輝：“怎麽樣阿輝，有沒有興趣，大家一起入局做一做啊？！”
“我覺得可以。”
老許迫不及待，推了推黑框眼鏡兒，看著吳誌輝：“阿輝，荃灣這個地方，要想做那肯定是做工程最容易起家了。”
“咱們跟著置地一起進局試試唄？置地負責工程上麵專業的項目，咱們就負責下麵的零散業務，大家一起揾食嘛。”
他老許等了一晚上了，終於是等來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第一時間出麵勸說。
當然了，意思也很明顯，吳誌輝要是想出來爭，那肯定就是要做出對應的選擇。
“天哥。”
吳誌輝轉而目光看向了任擎天：“你是怎麽想的？我出來選話事人？！”
“看你自己嘛。”
任擎天笑嗬嗬的擺了擺手，跟著道：“如果你要是沒有興趣的話，那就不要出來選了，但是我覺得吧，反正都是要揾食的，不如找一個更好的項目做一做，對吧？！”
“你如果願意出來選，我撐你，你如果不願意，那也沒關係。”
說到這裏，他看向了吳誌輝身邊的大d跟阿積兩人：“你現在也已經做大，多餘的我就不說了，隻能告誡你，咱們做大的有時候也要多幫下麵的小弟考慮。”
“誰也不願意一輩子背著矮騾子的名號，如果能帶著兄弟們一起轉型，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阿樂這邊”
吳誌輝思考了一下：“要知道，鄧伯可是非常看好阿樂的，在他眼裏，阿樂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鄧伯那是老了，看走眼了。”
石則成毫不客氣的出聲反駁：“林懷樂就是一隻老狐狸，藏的很深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沒有你撐，他有鬼佬撐嘛。”
“和聯勝如果到了林懷樂的手裏，鬼佬扶持的他上位，他要是當了話事人，你跟鬼佬之間不愉快，我估計著以後你阿輝的生意同樣也不好做。”
他思考了一下，跟著又道：“不過，你要是下不了決心也不著急，現在距離話事人選舉還有九個月時間，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填海造陸的工程，大家先入局去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對吧。”
石則成今天在這裏無疑就是把自己大圈豹的身份擺在桌子上說了，在座的都知道他大圈豹的身份，同樣也做出了讓步，直接讓吳誌輝先跟著他們在荃灣把生意做起來再說。
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在跟林懷樂的接觸失敗了，剩下的官仔森，並達不到他們的預期，還不如預先方案的吳誌輝，推他出來。
“對。”
舒奕霖跟著點了點頭：“先做著嘛，置地集團的實力你們就放心吧，隻要項目能盤下來，置地就一定能帶著你們做。”
很明顯，置地集團同樣也已經跟大圈豹談好了，至於他們怎麽操作的，沒人知道。
“來，飲。”
石則成端起酒杯來，不再提這個話題。
接下來，大家也就沒有再說這件事情了，半個小時以後，飯局散場。
任擎天站在台階上，送走了老許石則成他們，衝離開的舒奕霖擺了擺手，看著消失在別墅外麵的轎車尾燈，轉而看向了身邊的吳誌輝：“阿輝，晚上喝多了，陪我散散步醒醒酒吧。”
“好的。”
吳誌輝點點頭，跟著任擎天走下了台階，衝大d跟阿積道：“你們泡點茶喝著，我陪天哥出去走兩圈。”
外麵等著的辣雞湊上來主動陪同，但是被任擎天製止了。
兩人出了別墅，在別墅區內部閑逛了起來。
任擎天跟吳誌輝並排行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路燈打在兩人的身上，將兩人身影拉長。
“阿輝。”
任擎天扭頭看了眼吳誌輝：“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今天晚上的飯局，我跟石則成談好了，我幫他特地組的局。”
“天哥。”
吳誌輝有些不解的看著任擎天：“其實，你不幫石則成也是可以的，你自己已經退出去了，你出麵撐我，對你有很大的影響。”
“對啊。”
任擎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摸出兜裏的兩包香煙來，一包紅白包裝的萬寶路，一包紅色的中華。
他點上萬寶路吸了一口，然後丟在地上踩滅，又點上一支中華吸了起來。
任擎天叼著煙，目光看著遠處，隨著他說話，嘴角叼著的煙跟著一抖一抖：“萬寶路也能抽，沒得抽的時候隻能湊合著，但到底還是中華好。”
他扭頭看著吳誌輝：“以前是沒得選，但是現在有中華可以抽了，我為什麽還要去將就著抽萬寶路呢？！”
“林懷樂你也看到了，你幫他搞定魚頭標以後，姓曾的連帶著鬼佬一起加大了對他的投資，林懷樂因此賺的盆滿缽滿。”
“今天晚上石則成安排人去接觸林懷樂了，林懷樂拒絕的十分幹脆，他收了鬼佬的投資你跟姓曾的擺了一道在中間，沒理由不搞你的。”
任擎天說到這裏，看著吳誌輝：“等他的目的達到，勢必會跟你清算，這一點你看的比我任擎天清楚。”
他抬手拍了拍吳誌輝的手臂：“阿輝，隻要你點頭，我任擎天肯定撐你出來選，。”
“你給我麵叫我一聲天哥，我任擎天怎麽樣都要撐你，你本事比我大，以後說出去我是你大佬我都有麵。”
他說話不停，嘴角叼著的香煙煙霧順著煙頭抖動：“希望你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最醒目的那一個，不用跟別人搖尾乞麵。”
“你知唔知？！阿輝。”
林懷樂家中。
“來來，飲杯茶先。”
林懷樂拿著泡好的茶壺，給杯子中倒上水，推到了黑夾克的麵前：“家裏條件簡陋了一點，不要見怪。”
“條件簡陋嗎？”
黑夾克笑嗬嗬的看著麵前的茶杯，端起來放在麵前聞了聞然後抿了一口：“嗯，好茶。”
繼而放下杯子，環顧四周笑道：“家裏布置簡單，但是條件可一點都不差，這茶葉價值不菲啊。”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林懷樂的身上，笑容濃鬱：“林生還是有生活品質的，巴寶莉的外衫，勞力士的大金表，一眼看上去富貴逼人啊。”
林懷樂現在有錢了，曾警司加大投資，話事人選舉少了個對手，競選希望拉高，不少的老細也主動來找林懷樂拉近關係。
所以，自然而然的，林懷樂的生活品質不知道改善了多少了。
“哈哈哈”
林懷樂聞言大笑了起來，矜持的擺了擺手：“做不得數，都是仿冒的，到底是手裏有點人，我這個做大的總不能看上去太寒酸了，假的，都是翻版。”
“嗬嗬。”
黑夾克聽著林懷樂這麽說，自然也是識趣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真的假的一樣的用，沒什麽太大的差別。”
他雙手十指交疊在一起，目光看向了桌子上擺著的報紙，掃過新聞上《聲明》專欄：“這幾天，隨著這份聲明出來，我聽說現在在香江流傳著有一些人的說法。”
“他們說著叫著要移民，林生對這件事怎麽看？林生有沒有打算移民啊？”
“我不管他們怎麽說，我林懷樂肯定是不會移民的。”
林懷樂聽到黑夾克這麽發問，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們這些人年紀大了，跟他們那些人不一樣，我從小在香江長大，土生土長的香江人。”
“我們這些人傳統嘛，講究的是一個落葉歸根，我都一大把年紀了，移民幹什麽，有什麽好移民的，年紀大了沒什麽好折騰的，在香江挺好的。”
“嗯”
黑夾克聽著林懷樂的描述，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呢。”
林懷樂說話不停，看著點頭肯定的黑夾克，輕笑一聲又繼續說道：“如果是後生仔，那就不一樣了。”
“哦？”
黑夾克與林懷樂眼神對視了一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看來，林生還有什麽不一樣的看法。”
“男兒誌在四方，移民可以揚威海外，光宗耀祖的嘛，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林懷樂身子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翹著二郎腿侃侃而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你想想，沾過洋水的人迴來，是特別受人尊敬的，手指拗得出先至有真功力的嘛。”
“嗬嗬。”
黑夾克臉上笑容不變，聽著林懷樂的說法，跟著又道：“其實也不一定要移民的嘛，你看看，現在全世界都有咱們中國人的嘛，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不不不。”
林懷樂直接就打斷了黑夾克的話，身子往前一探，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黑夾克：“移民跟不移民，待在外麵的區別很大的，我不說多了，我林懷樂要是再年輕十歲，我肯定毫不猶豫的會選擇移民。”
“哦”
黑夾克聽著林懷樂這麽說，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嗯，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無可厚非。”
他又問：“如果林生要移民的話，你會去哪裏啊？”
“日不落咯。”
林懷樂依舊是不假思索：“日不落多好啊，我已經給我的崽辦了移民手續了，他現在已經不屬於香江了，他是日不落的人來的嘛。”
“我跟伱說，擁有日不落的身份好處很多的，在日不落，我們可以.”
“嗯”
黑夾克鼻音濃鬱的點了點頭，直接打斷了林懷樂的話：“這些東西不勞煩林生跟我說這麽多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不再在這個話題有所停留，轉移開話題：“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從大陸過來的。”
“嗯。”
林懷樂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一點都不意外，他在看到黑夾克的時候，就從他的衣著裝扮等有了一點自己的猜測。
而且，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他們來的目的，但是林懷樂卻懶得搭理他，有什麽好怕的，老子在香江，有種你來打我啊？！
一點麵子都不給他，所以在麵對黑夾克的詢問的時候，林懷樂也是一點都不掩飾。
林懷樂確實是一個親英者，從曾警司給他安排新的座駕的時候，林懷樂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英國品牌的車子，一定程度也可見一斑。
“在香江，有很多的社團，這是很早以前就存在了，社團社團，社會團體團結在一起的聯合團結會嘛。”
黑夾克侃侃而談，繼續往下說道：“我聽說，林生也加入了和聯勝這個社團，和聯勝在一眾社團裏麵屬於大社團了，而且在裏麵也有一定的地位。”
“我還聽說，和聯勝新一屆話事人選舉已經開始了，林生是幾個話事人競選者之一”
·····
香港仔。
任擎天別墅。
吳誌輝一行人圍著桌子，時不時推杯換盞，大廳裏響起酒杯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任擎天端起麵前的小鋼炮一飲而盡，然後拉過喝完的行酒器來，擰開一瓶茅台跟著又要倒酒。
“好啦好啦。”
阿媚抬手拉了拉任擎天：“天哥，少飲兩杯啦。”
“不不不”
任擎天拿著酒瓶往行酒器裏倒著，麵色發紅的看著裏麵蕩漾開來的酒花：“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喝過茅台了，以前在大陸的時候是喝不起，跑到香江來以後呢是沒得喝。”
“今天阿成帶過來的酒喝的我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必須飲多杯，開心的飲。”
他把自己的行酒器倒上，看著吳誌輝麵前的行酒器把酒瓶湊了上去開始倒酒：“臭小子，今天晚上喝的倒是挺快的嘛。”
“這不是看著大家開心，一起喝點咯。”
吳誌輝也是來者不拒，任由著任擎天倒酒，拿過麵前的中華香煙來點上一支：“天哥，你今天是開心了，把大家叫過來陪你飲酒。”
“哈哈哈“
任擎天再度大笑，舉起酒杯來示意大家喝酒。
今天的飯局看上去就跟私人飯局一樣，飯桌上大家也沒有多聊什麽，就如同家常飯局老友聚會一般。
“撲街啊。”
吳誌輝看著麵前已經吃的差不多的盤子，扭頭看著正埋頭吃飯的阿積，沒好氣的罵道：“撲街阿積仔，你能不能抬起頭來跟我們飲酒啊？”
吳誌輝吐著煙霧，嗬斥道：“酒是你一點都沒怎麽喝，飯你小子是一點都不少吃啊，別光吃飯來飲酒啊。”
“這都讓你一個人吃完了，不知道的讓老許跟我大舅哥看笑話，以為我不給你飯吃啊，什麽時候學的跟你哥阿布一樣，吃飯第一。”
“有嗎？沒有吧？”
阿積這才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肚子，放下了手裏的碗，這才發現自己麵前確實堆積了四五個空碗。
他眨巴著眼睛，再看了看吃的差不多的飯菜，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晚上有點餓了，主要還是大嫂燒的飯菜好吃嘛。”
“噗”
大d一下沒忍住直接就笑了出來。
“嗬嗬.”
任擎天輕笑著搖了搖頭：“吃，吃多點好，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嘛。”
“阿輝你也真是的，阿積仔能吃怎麽了？能吃你還不讓人家吃啊？吃完了再做就好了。”
“是是是，天哥教訓的是。”
吳誌輝隻得點頭：“那行吧，你們先喝著，我再去廚房弄幾個菜出來。”
“你還會做飯啊？”
老許笑著插科打諢，看了眼身邊坐著石則成：“今天咱們慢慢喝，不著急，麻煩阿輝你在幫手做幾個菜出來，咱們慢慢的喝，嚐嚐阿輝你的手藝。”
“我幫手。”
阿積主動站了起來：“我幫大佬你打下手。”他起身跟著吳誌輝進了廚房。
打開冰箱，冰箱裏麵有不少現成的食材，大魚大肉的不缺，吳誌輝挑了幾個新鮮的蔬菜，生菜、菜心、黃瓜、番茄雞蛋炒起來，再搞兩個涼拌菜收工。
這喝起酒來，一桌子美食，隻有蔬菜才是最受大家歡迎的，其他魚肉肯定有剩，但是蔬菜那個盤子肯定是一點都不會剩下。
阿積手法飛快，在一旁幫吳誌輝打著下手。
“看不出來嘛。”
吳誌輝掃了眼阿積：“你小子跟阿布一樣，都是下廚的一把好手啊？斬人切菜一樣都不落下。”
阿積矜持的擺了擺手：“嘿嘿，學的，學的。”
餐廳。
“阿媚。”
任擎天看了眼裏麵的吳誌輝跟阿積：“你去幫手一下阿輝，把阿積替下來，哪有讓客人全部進廚房的。”
“好的。”
阿媚點了點頭，起身進了廚房，把阿積替了下來。
任擎天端起酒杯，看向了大d：“來，大d仔，阿積仔，飲酒啦，好少跟你們飲酒。”
“天哥，我們敬你，我們敬你。”
大d跟阿積端起酒杯，壓低杯子跟任擎天碰了一下，仰頭把小鋼炮裏的酒一飲而盡，拿著行酒器幫任擎天倒上，自己也倒上。
雖然任擎天現在退下去了，但吳誌輝一直都對任擎天很尊重，兩人作為吳誌輝的小弟，同樣也是如此，大佬怎麽做他們就怎麽做。
“大d啊，你小子是這些人裏麵最醒目的。”
任擎天夾著香煙，笑嗬嗬的看著大d：“阿輝手底下這麽多人，你冒的最快，帶著長毛做事最穩妥，我是看著你們跟著阿輝一起成長起來了。”
“主要是天哥給機會。”
大d矜持的擺了擺手，非常低調：“而且輝哥也好關照我大d，這才有我大d的機會，我會好好幫大佬做事的。”
“嗯，很好。”
任擎天滿意的點了點頭：“阿輝有你們這班手下，我好放心，有你們撐他，阿輝肯定越做越好。”
“阿霖啊。”
任擎天端著酒杯，目光看著對麵坐著的舒奕霖，笑道：“最近聲明一出，我聽說好多人都說自己要移民哦。”
“其中有不少像你這樣的後生仔，家境優渥又好有錢，叫喊的很兇的嘛。”
“誒。”
舒奕霖夾上一支香煙，搖了搖頭道：“我們一家肯定是不打算移民的，我們是香江人，體內流著中國人的血液，當然要投向祖國的懷抱了。”
他吐了口煙霧：“移民那就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我們當然要用不屈不撓的香江精神留在這裏，做大時代的見證人，為實現祖國四個現代化盡一份力。”
“哈哈哈”
任擎天聞言朗聲大笑了起來：“到底是讀書人，讀的書多說起話來組織語言的能力都強很多嘛。”
“沒有沒有，天哥言重了。”
舒奕霖眯眼吸了口香煙，看著任擎天：“天哥既然這麽問，天哥是怎麽想的呢？你不差錢，可以出去享受。”
“別問我，我任擎天當然沒興趣去給別人做什麽三等公民啦。”
任擎天擺了擺手，搖頭笑道：“我跟阿媚現在就挺好的，國外有什麽好的，待在香江舒舒服服的，不知道多愜意啊。”
他的目光看向了這邊坐著的大d：“不過話說迴來，大d你就挺適合的，你年輕，老婆漂亮孩子也很小，現在移民舒舒服服的。”
“聲明發出來，現在距離九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正好現在加油揾錢，到時候直接抽身走人，多舒服啊，阿輝肯定也不會攔著你。”
任擎天語氣輕鬆，在他說話的，老許筷子夾著一塊燒鵝腿低頭啃著，舒奕霖專注的擺弄著麵前擺著的茅台酒瓶子。
石則成則是叼著中華，煙頭煙霧往上繚繞，笑嗬嗬的看著被問的大d。
任擎天提問的時間點也很有意思。
吳誌輝進了廚房不在這裏，先問一嘴舒奕霖把這個話題帶出來，然後重點才是在座的大d。
而且，現在酒到中途，這人一喝酒酒精上頭。
人喝了酒，在說話的時候很多時候就會不經意的說出最真實的想法，不會經過大腦的思考，有時候得罪人，往往就是酒多以後說的話。
“不不不。”
大d打了個酒嗝，擺了擺手摸出一支中華點上，吐了一口煙霧：“我大d跟大家的想法一樣，根本沒想過，去外麵低人一等有什麽好的？！”
“而且我這個人思想比較封建保守，在我大d的眼裏，移民就是私通外族數典忘祖，寄人籬下搖尾乞麵、送羊入虎口。”
他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食碗麵反碗底，手指拗出就唔拗入，我哋中國人自古以來都叫這種人做漢奸來的嘛。”
“我大d雖然是個混社團的，上不來台麵，但是我大d一樣也都是愛國的。”
“我也一樣。”
阿積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大d說話不停：“我跟著輝哥揾食，輝哥很早很早以前就曾經教育過我，做人要有底線，做人不能數典忘祖，跟鬼佬搖尾乞麵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什麽事可以做什麽事不能做一定要分清。”
“我也一樣。”
阿積再度點頭，表示讚同。
大d說到這裏，目光掃過在座的一眾人：“我覺得，今天晚上能來天哥這裏吃飯的人，應該沒有哪個人會願意做漢奸的吧？”
“哈哈，看不出來，阿輝的小弟教育的很好的嘛。”
老許輕笑一聲，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兒，笑道：“我老許雖然是混社團的，但是我老許是愛國的，堅定不移的那一種。”
“就是嘛。”
任擎天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抬手拍了拍大d的肩膀：“社團該混還是要混，但是一點也不耽誤愛國，混社團的同樣也有愛國的，這句話說的很好。”
“就憑你這句話，迴頭我跟阿輝說讓他給你漲薪水，荃灣那邊有項目的話，專門給大d你負責。”
“多謝，多謝天哥。”
大d低調的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我們現在就是跟著輝哥一起，慢慢的把手裏的經營正規化，不說完全脫離社團，但是也比從頭黑到尾要好。”
外麵推杯換盞。
廚房裏。
吳誌輝站在灶台前，鍋鏟揮動，將番茄炒熟，阿媚遞過來提前炒好的雞蛋倒進鍋裏，開始添加調料，拿起醬油就準備往裏麵倒。
“等一下。”
吳誌輝抓住了阿媚的手，製止她的動作：“哪有番茄炒雞蛋放醬油的？！”
“哪有人炒番茄雞蛋不放醬油的？！”
阿媚不認可吳誌輝的意見，堅持往裏麵放醬油，兩人直接僵持了下來。
阿媚看著吳誌輝不肯讓步，身子靈活的插到吳誌輝身前，撅起翹臀直接往後一頂，將吳誌輝拱開。
吳誌輝拿著鍋鏟退後，看著阿媚把醬油倒了進去，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貼身裁剪的魚尾裙將她的臀兒包裹著無比圓潤飽滿。
剛才被阿媚拱了一下，感受著這無比柔軟的觸感無比的惹火，吳誌輝直勾勾的看著羅紋針織衫下完美的曲線。
女人越熟越有味，也不知道誰說出來的，此乃真理也，難怪孟德兄會如此鍾愛.
阿媚同樣心頭一跳，異樣的感覺在心頭浮現，多了幾分期待。
隻不過。
阿媚等待了好幾秒鍾，但是吳誌輝卻遲遲沒有反應，冷哼一聲直接轉過身來，湊到吳誌輝的麵前，鼻梁貼著吳誌輝的鼻梁，說道：“你在想什麽？！”
說話的時候熱氣拍打在吳誌輝的嘴唇上，嘴裏淡淡白酒味順著鼻孔鑽了進來，身體直接貼在了吳誌輝的身上，緊緊的挨著，仿佛想要融入進來。
吳誌輝目光閃爍的看著阿媚：“大嫂，你飲多杯了。”
“沒有。”
阿媚看著近在咫尺的吳誌輝，剛要有所動作，吳誌輝直接把她推開了，拿著鍋鏟翻炒快速的了起來：“糊了，糊了！”
“哼！”
阿媚氣的一跺腳，咬咬牙也隻能作罷，拿著盤子遞了上去，直勾勾的看著吳誌輝。
番茄雞蛋轉盤，跟著就是生菜跟白灼菜心了，這兩個簡單，生菜蠔油加上，菜心煮熟夾出來轉盤，蒸魚豉油倒進去收工。
“來咯。”
阿媚端著菜心跟生菜放在了桌子上，吳誌輝把番茄雞蛋端了上來：“繼續繼續，飲。”
“不錯嘛。”
老許夾起番茄雞蛋送進嘴裏，然後笑了起來：“哈哈哈，阿輝今天看來飲多杯了啊，雞蛋都有點炒糊了。”
“咳咳..”
吳誌輝清了清嗓子，擺手道：“湊合著吃，湊合著吃。”
飯局繼續進行。
十分鍾後，吳誌輝放下筷子，夾上香煙吐了口氣，看著正在閑聊的眾人，目光落在了石則成身上。
今天，任擎天組織的這個私人飯局明顯沒有看上去的這麽簡單，自己跟新記老許之間有不愉快在先。
哪怕老許真的放下了，但是他到底是吃了虧，沒理由大度到無聊的時候專門願意坐下來跟自己吃飯喝酒的地步的。
再看任擎天跟石則成兩個人，怎麽給吳誌輝一種今天晚上的飯局是他們兩個人攢起來的。
石則成也是遲遲沒有怎麽開口說話，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佐敦。
林懷樂家裏。
“好的。”
黑夾克看著對麵坐著的林懷樂，笑著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習慣性的拉拽了一下黑夾克下擺：“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臉上笑容不變，但是能明顯察覺到這個笑容就是非常社交的一個笑容，少了幾分自然多了幾分生硬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林生忙吧，有機會的話，咱們再見。”
“好。”
林懷樂跟著點了點頭，翹著二郎腿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也沒有起身的意思，帶著虛假的笑容：“那我就不送了。”
黑夾克往外走，站在身邊如同雕塑的保鏢跟在黑夾克後麵，門口站著的保鏢打開門，往外看了看然後走在前麵，三人一前一後離開。
直到房間門關上。
林懷樂臉上的笑容跟著消失，嘴角下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來，隨手拿起桌上的報紙，胡亂的揉成一團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什麽東西。”
下了樓。
黑夾克再度看了眼樓下停著的捷豹xj—s，坐進了轎車，轎車直接離開小區，匯入車流之中。
後座。
黑夾克摸出中華香煙來點上，長吐了口煙霧，摘下戴著的金絲眼鏡兒，眉頭微皺默默的吸著香煙。
開車的保鏢看向黑夾克：“咱們還去官仔森那邊嗎？”
“今天先不去了。”
黑夾克擺擺手：“明天吧，明天再去找官仔森，這邊隻能做一個備選。”
他吐了口煙霧，拿起身邊的手提電話直接打了出去。
任擎天別墅。
石則成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抬手接了起來。
原本正在說話的眾人立刻都安靜了下來，尤其是老許，他厚厚的眼鏡鏡片下，那雙看向石則成的眼睛，眼神中明顯帶著幾分期待。
對，就是期待。
好像，他老許也在等這個電話一樣。
“是我，嗯.”
石則成拿著電話：“辛苦了，專門麻煩您下來跑一趟。”
“唉”
黑夾克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算了吧，進展的不順利，我看他的意思，對咱們非常不屑。”
“按照原定計劃，開展另外一條線路吧，這個人有問題，不是一路的。”
“好，好的。”
石則成聽著裏麵的聲音，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按照工作計劃進行的。”
“嗯。”
黑夾克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工作繁重，必要的時候可以加大力度，這邊的工作非常重要，你的任務很艱巨，組織讓我對你表示慰問。”
“為人民服務，義不容辭。”
石則成應聲點頭，又說了幾句之後，這才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
石則成隨手把電話放在一邊，看著大家：“不是，大家看著我幹什麽？”
他伸手把桌子下麵的茅台拿了上來，拆著包裝：“咱們八個人，六瓶酒還沒有喝完，這個進度實在是太慢了。”
石則成打開白酒分發了起來：“就這點戰鬥力真的是太差了，繼續飲，繼續飲。”
“來來來。”
任擎天自然的接過白酒，幫大家把分酒器倒上：“難得今天大家都有空聚在一起，沒喝倒誰都不準離開，飲多杯就在我阿天家裏住下來都行，反正樓上樓下都有房間，倒下就能睡。”
“我還是不喝了吧。”
阿積很少飲白酒，擺了擺手：“大家飲，我負責安全。”
“放心。”
任擎天把分酒器擺在阿積的麵前：“辣雞在外麵看著，出不了什麽事，老許也有人在外麵呢，今天晚上，你這個安保經理就放個假，放心大膽的喝吧。”
“哈哈。”
吳誌輝把阿積麵前的分酒器倒了一半在自己杯中：“天哥，阿積仔飲白酒真不行，你就讓他繼續他的安保經理的工作吧。”
他扭頭往別墅外麵看了一眼，辣雞坐在車裏，目光看著這邊。
“靠。”
任擎天笑著搖了搖頭：“阿輝，現在很護著手下嘛。”也不強求，拉著大家喝酒。
這一次，石則成的話明顯就多了，接替了任擎天的角色，成了桌子上的話題引導者。
任擎天也是給了阿媚一個眼神：“阿媚，你飲不得太多的白酒，就先上樓休息吧，我們飲就是了。”
很明顯，接下來的話，他不想阿媚聽到。
“好的。”
阿媚也是非常識趣，起身從座位上離開了：“那就你們飲，我先上去休息了。”
“對了。”
石則成夾著一根菜心放在盤子上，手捏著菜心杆子送進嘴裏，咀嚼著發出清脆的聲音來：“阿輝，剛才你進去下廚，我們跟大d也聊了幾句。”
“聽著大d的意思，阿輝你的工作重心就是把手裏的生意逐步正規化，對吧？！”
“嗯。”
吳誌輝應聲點頭，摸出香煙點上：“是這麽一個打算，慢慢來嘛。”他看著石則成，這是接了一個電話，要正式開始飯局了嗎？
“你的想法是沒錯的，但是呢我覺得進展還是太緩慢了，而且推進困難。”
石則成侃侃而談，思路清晰：“你看，你進入和聯勝，雖然你的酒水生意跟菜場生意持續在推進，但是太緩慢了，而且需要與太多的人接觸，持續的打好關係。”
“和聯勝是持續多變的，地區領導人也持續多變，生意上還是經常需要費心，不夠穩定。”
他說到這裏，先是停頓一下，而後身子往前一探，直勾勾的看著吳誌輝：“我覺得，如果你要是和聯勝的話事人那就輕鬆的多。”
“和聯勝話事人的身份有了，再加上你的實力，生意肯定能夠全麵鋪開。”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老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在一旁捧哏了起來：“阿輝你完全有這個實力的嘛。”
此話一出。
桌子上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大d眼神中帶著火熱，一拍即合：“大佬，我覺得這個提議非常不錯，咱們又不是沒有實力，完全可以站出來選。”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喝多了酒說錯了話，又連忙跟了一句：“但是咱們進和聯勝才多久啊，實力不夠資曆不夠，還需要時間。”
“嗬嗬。”
吳誌輝輕笑一聲，看著石則成：“石總許總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吳誌輝不行的，哪能當什麽話事人呢，沒人撐我的。”
“謙虛了謙虛了。”
石則成一點也不意外吳誌輝這個迴答，跟著擺了擺手：“爭話事人，資曆什麽的都是虛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有資本。”
“手裏錢多，人多，生意多，那就什麽都好說了，隻要生意足夠多，能帶著大家一起吃飯，就有人撐啦。”
他說不停，繼續往下說道：“眼下，和聯勝你也看到，雖然大但是領導人太多，需要人把他們整合起來，我覺得阿輝你可以試試。”
“整合嘛，那肯定就需要花很多的力氣，更要花錢，沒錢肯定不行的，正好，幾個月前跟你提過一嘴的。”
“荃灣那邊準備做一個填海造陸的工程，我覺得你們可以爭取一下，正好嘛，荃灣是你們的地盤，大d在打理，你們做起來不要太方便。”
他的目光看向了邊上陪襯的舒奕霖：“置地集團嘛，就很有資質嘛，你跟咱們老許一起，跟著置地集團一起做一做，接觸一下這個領域。”
老許聽著石則成的話，眼神一下子就明亮了好幾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來。
“這還隻是一方麵，最主要的就是完成轉型嘛，眼下阿輝你的生意雖然有意在做白，但是說白了還是半幹淨半不幹淨，不太像樣。”
石則成說到這裏，挑眉看著吳誌輝：“怎麽樣阿輝，有沒有興趣，大家一起入局做一做啊？！”
“我覺得可以。”
老許迫不及待，推了推黑框眼鏡兒，看著吳誌輝：“阿輝，荃灣這個地方，要想做那肯定是做工程最容易起家了。”
“咱們跟著置地一起進局試試唄？置地負責工程上麵專業的項目，咱們就負責下麵的零散業務，大家一起揾食嘛。”
他老許等了一晚上了，終於是等來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第一時間出麵勸說。
當然了，意思也很明顯，吳誌輝要是想出來爭，那肯定就是要做出對應的選擇。
“天哥。”
吳誌輝轉而目光看向了任擎天：“你是怎麽想的？我出來選話事人？！”
“看你自己嘛。”
任擎天笑嗬嗬的擺了擺手，跟著道：“如果你要是沒有興趣的話，那就不要出來選了，但是我覺得吧，反正都是要揾食的，不如找一個更好的項目做一做，對吧？！”
“你如果願意出來選，我撐你，你如果不願意，那也沒關係。”
說到這裏，他看向了吳誌輝身邊的大d跟阿積兩人：“你現在也已經做大，多餘的我就不說了，隻能告誡你，咱們做大的有時候也要多幫下麵的小弟考慮。”
“誰也不願意一輩子背著矮騾子的名號，如果能帶著兄弟們一起轉型，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阿樂這邊”
吳誌輝思考了一下：“要知道，鄧伯可是非常看好阿樂的，在他眼裏，阿樂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鄧伯那是老了，看走眼了。”
石則成毫不客氣的出聲反駁：“林懷樂就是一隻老狐狸，藏的很深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沒有你撐，他有鬼佬撐嘛。”
“和聯勝如果到了林懷樂的手裏，鬼佬扶持的他上位，他要是當了話事人，你跟鬼佬之間不愉快，我估計著以後你阿輝的生意同樣也不好做。”
他思考了一下，跟著又道：“不過，你要是下不了決心也不著急，現在距離話事人選舉還有九個月時間，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填海造陸的工程，大家先入局去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對吧。”
石則成今天在這裏無疑就是把自己大圈豹的身份擺在桌子上說了，在座的都知道他大圈豹的身份，同樣也做出了讓步，直接讓吳誌輝先跟著他們在荃灣把生意做起來再說。
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在跟林懷樂的接觸失敗了，剩下的官仔森，並達不到他們的預期，還不如預先方案的吳誌輝，推他出來。
“對。”
舒奕霖跟著點了點頭：“先做著嘛，置地集團的實力你們就放心吧，隻要項目能盤下來，置地就一定能帶著你們做。”
很明顯，置地集團同樣也已經跟大圈豹談好了，至於他們怎麽操作的，沒人知道。
“來，飲。”
石則成端起酒杯來，不再提這個話題。
接下來，大家也就沒有再說這件事情了，半個小時以後，飯局散場。
任擎天站在台階上，送走了老許石則成他們，衝離開的舒奕霖擺了擺手，看著消失在別墅外麵的轎車尾燈，轉而看向了身邊的吳誌輝：“阿輝，晚上喝多了，陪我散散步醒醒酒吧。”
“好的。”
吳誌輝點點頭，跟著任擎天走下了台階，衝大d跟阿積道：“你們泡點茶喝著，我陪天哥出去走兩圈。”
外麵等著的辣雞湊上來主動陪同，但是被任擎天製止了。
兩人出了別墅，在別墅區內部閑逛了起來。
任擎天跟吳誌輝並排行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路燈打在兩人的身上，將兩人身影拉長。
“阿輝。”
任擎天扭頭看了眼吳誌輝：“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今天晚上的飯局，我跟石則成談好了，我幫他特地組的局。”
“天哥。”
吳誌輝有些不解的看著任擎天：“其實，你不幫石則成也是可以的，你自己已經退出去了，你出麵撐我，對你有很大的影響。”
“對啊。”
任擎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摸出兜裏的兩包香煙來，一包紅白包裝的萬寶路，一包紅色的中華。
他點上萬寶路吸了一口，然後丟在地上踩滅，又點上一支中華吸了起來。
任擎天叼著煙，目光看著遠處，隨著他說話，嘴角叼著的煙跟著一抖一抖：“萬寶路也能抽，沒得抽的時候隻能湊合著，但到底還是中華好。”
他扭頭看著吳誌輝：“以前是沒得選，但是現在有中華可以抽了，我為什麽還要去將就著抽萬寶路呢？！”
“林懷樂你也看到了，你幫他搞定魚頭標以後，姓曾的連帶著鬼佬一起加大了對他的投資，林懷樂因此賺的盆滿缽滿。”
“今天晚上石則成安排人去接觸林懷樂了，林懷樂拒絕的十分幹脆，他收了鬼佬的投資你跟姓曾的擺了一道在中間，沒理由不搞你的。”
任擎天說到這裏，看著吳誌輝：“等他的目的達到，勢必會跟你清算，這一點你看的比我任擎天清楚。”
他抬手拍了拍吳誌輝的手臂：“阿輝，隻要你點頭，我任擎天肯定撐你出來選，。”
“你給我麵叫我一聲天哥，我任擎天怎麽樣都要撐你，你本事比我大，以後說出去我是你大佬我都有麵。”
他說話不停，嘴角叼著的香煙煙霧順著煙頭抖動：“希望你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最醒目的那一個，不用跟別人搖尾乞麵。”
“你知唔知？！阿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