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下車!”


    馬軍再度嗬斥一聲,拉開車門直接把馬仔從車上拉拽了下來,同時示意手下的夥計上去搜車。


    “你幹什麽啊阿sir。”


    馬仔撇撇嘴,甩開了馬軍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查就查,你拉我幹什麽。”


    他目光閃爍的看了眼那邊打開貨車車廂進去搜查的差人,摸出香煙來點上了一支。


    他是飛龍的馬仔削皮,專門負責幫飛龍跑藥丸運輸的活兒,麵對差佬經驗十足,既然他們要查,那就配合好了。


    很快。


    差人把整個廂式貨車都搜查了一遍,然後跳下車來:“什麽都沒有馬sir,車裏裝的都是啤酒酒水,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是麽?”


    馬軍聞言一挑眉,從口袋裏抽出來一張照片,在手裏抖了抖直接放在了削皮的腦袋邊上,眯眼比較了起來。


    “喂。”


    馬軍抬手一巴掌甩在削皮的手臂上:“伱看,這個人呢長得像不像你啊?”


    削皮斜眼掃了照片一眼,還真是,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咬著煙嘴麵不改色:“撲街啊,我哪有那麽醜,肯定不是我。”


    他心裏卻是“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是嗎?”


    馬軍冷笑一聲,抬手直接把削皮推開了,自己親自來到廂式貨車後麵,直接爬了進去。


    “嘭!”


    一箱啤酒從裏麵飛了出來,丟在地上聲音響亮直接碎裂開來,酒水流淌在地上流了一地。


    “喂,你幹什麽?!”


    削皮當即就嗬斥了起來,試圖阻止馬軍的動作,但是卻被差人攔了下來:“老實點別動,要是沒有問題,我們會賠償你們的損失。”


    “撲街!”


    削皮眼看阻擋不住,惡狠狠咬咬牙也就隨著他們去了,但是眼神卻飄忽了起來。


    他看著那邊已經被控製的貨車司機,再看了看周圍,大口大口的吸著香煙,目光落在了轎車裏的車鑰匙上。


    “嘭!”


    此起彼伏的碎裂聲中,一箱啤酒被丟了出來,但是這一次卻並沒有玻璃瓶碎裂的聲音,倒是紙箱子碎裂開來,裏麵一包包粉紅色的藥丸掉在了地上。


    “啪!”


    削皮一把推開站在身邊的差人,拉開車門直接坐進了車裏,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發出一聲轟鳴直接躥了出去。


    “攔住他!”


    馬軍站在廂式貨車上,看著躥出去的轎車,冷笑一聲並不著急。


    前麵。


    早就卡著路口的差人按照馬軍的吩咐,將路攔的死死的,兩台大的衝鋒車把路上一甩,直接把路卡死。


    “砰!”


    削皮驅車撞了上去,試圖把衝鋒車撞開,但是卻撞不動,咬咬牙直接掛上倒擋,往後退出方向盤猛打直接來了個原地掉頭,朝著隧道裏麵逆向開去。


    馬軍站在貨車車廂裏,看著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衝來的轎車,點三八入手對著車裏的削皮。


    “砰砰砰!”


    點三八連續扣動。


    第一槍擊碎了轎車前檔玻璃,第二槍打穿了座椅,第三槍打在了削皮的肩膀上,車速慢了幾分。


    吃痛的削皮咬咬牙,依舊對著前麵開,馬軍已經從貨車上跳下來了,站在路中央,看著朝自己衝來的轎車,槍口直接對準了駕駛室的削皮。


    “創死你他媽的!”


    削皮咬牙低吼了一聲,油門加速。


    “砰!”


    馬軍果斷扣下扳機,削皮的肩膀上再度爆開一個血洞,一槍結束直接朝著旁邊跳了出去,原地翻滾幾圈。


    轎車失控直接撞在了路邊的路基上停了下來。


    馬軍衝上去把扭曲變形的車門拉踹開,把座位上的削皮拽下來推倒在地上,上去就是一套組合拳,拳打腳踢。


    好一會。


    他把鼻青臉腫的削皮從地上拽了起來,看著周圍的人:“還有沒有想跑的?可以跑了。”


    周圍的幾個馬仔沒有人說話。


    “帶走!”


    馬軍把削皮丟給了手下的夥計:“先給他處理一下槍傷,然後再給我好好的審。”


    他自己坐進貨車裏麵,發動車子親自把車子往警署開去。


    ····


    晚上十一點。


    “怎麽迴事啊飛龍哥。”


    東莞仔的電話打給了飛龍:“我的人等了那麽久都沒有看到人過來交貨,有沒有搞錯,他們喂了一晚上的蚊子了。”


    “放心,塞車而已。”


    飛龍不以為然,正按著一個夜場小妹做伸展工作呢:“削皮幫我送貨很多次了,不會出問題的。”


    “那行。”


    東莞仔點點頭,也就沒有多說什麽了,然後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馬仔慌張的聲音:“飛龍哥大事不好了,貨車讓差佬差了,削皮也被差佬帶走了。”


    “什麽?!”


    飛龍憤怒的質問聲傳來。


    “飛龍飛龍!”


    東莞仔的語速加快了幾分:“就當咱們沒有聯係過,你被差佬盯上了,別把我帶進去。”


    東莞仔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飛龍拿著掛斷的電話,目光陰冷的盯著進來的馬仔:“出事了?為什麽?!”


    “我們也不知道。”


    蕉皮搖了搖頭:“可從來沒看到差佬在隧道出路口設卡攔車,跑都沒地方跑了。”


    “冚家鏟!”


    飛龍把夜場小妹推開,來到桌子上邊上倒了一小杯威士忌仰頭喝下,越想越覺得晦氣,反手把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這批貨得有小二十多萬,就這樣被差佬給端了?!


    “飛龍哥。”


    蕉皮看著表情陰沉的飛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話了:“依我看,這件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差佬好像就是衝著咱們來的。”


    飛龍一抬頭,看向了他。


    “你看,差佬怎麽可能大晚上的在隧道出路口查車?”


    蕉皮看著飛龍的眼神,語速加快連忙繼續說道:“滿滿一箱子啤酒,他們怎麽就可以篤定裏麵夾帶了私貨?!就是衝著咱們來的。”


    “他媽的。”


    飛龍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不說我不知道啊?!”


    “依我看,這件事情會不會跟吳誌輝他們有關係?”


    蕉皮的聲音小了幾分:“你看,這幾天差佬搞的風風火火,專門盯著吳誌輝搞,但是搞吳誌輝搞不動,他們就來搞咱們了。”


    “還記不記得大d來找咱們,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吳誌輝他們的錯,因為他們得罪了差佬,所以差佬就來搞咱們了。”


    飛龍麵色陰沉的皺著眉頭,他也猜到了這麽一環,這件事情還真是跟吳誌輝他們有關係。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被差佬盯上。


    飛龍表情變化不定,哪怕有這種因素在裏麵,但無論如何也是找不到吳誌輝頭上去的。


    先不說吳誌輝有沒有提前通知自己,哪怕就是吳誌輝得罪的差佬,差佬搞自己那也跟吳誌輝扯不到一塊去。


    “飛龍哥。”


    蕉皮看著表情變化不定的飛龍,身子跟著往前湊了湊,跟著說道:“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放!”


    飛龍沒好氣的嗬斥道。


    “是這樣的。”


    蕉皮目光閃爍的看著飛龍,簡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跟著說道:“我蕉皮呢和削皮跟著飛龍哥這麽久了,一步一步跟著飛龍哥打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雖然咱們現在的位置不錯,但是有個問題你發現了沒有?吳誌輝這個人太顯眼了,而且心思也很重是不是?”


    “是,吳誌輝的本事確實不小,又能賺錢又能管好地盤,手裏幾個清白的生意揾的好好的,順帶著讓飛龍哥也得了不少的好處。”


    吳誌輝的酒水協會,他飛龍每個月也能分到一點,雖然不多,但是也有他那份,畢竟當初做事的時候,飛龍是幫了吳誌輝的。


    “繼續說。”飛龍大口吮吸了一口香煙,皺眉看著蕉皮,示意他繼續。


    “問題也就出在了這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他的酒水協會咱們現在又沒有出什麽力。”


    蕉皮語氣玩味:“他怎麽就願意還一直源源不斷的給咱們分錢呢?他吳誌輝幹什麽?做慈善啊?”


    飛龍聞言表情一頓。


    “咱們這幾個人裏麵,就隻有飛龍哥的生意最容易被差佬搞的,咱們是賣藥丸的,吳誌輝就不一樣了,揾了好幾個正行。”


    蕉皮湊到飛龍的身邊,直勾勾的看著他:“吳誌輝現在做大了,什麽都做的好,他給咱們也分了一份錢,但咱們是賣藥丸的啊,他看不上咱們。”


    “早先咱們就想進荃灣,他們拒絕了,那就是看不上咱們,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跟吳誌輝有關係呢?”


    蕉皮看著眼角縮了縮的飛龍,壓低聲音咬牙道:“吳誌輝想搞咱們,隻要把咱們搞倒了,他才會真正的清白,不然,跟咱們扯上關係,萬一哪天咱們出事了,他肯定也會跟著受牽連的。”


    “隻有咱們倒下了,他才能正大光明的跟咱們撇清關係不是麽?也隻有咱們倒了,他的酒水協會才不用給咱們分錢了,名正言順,又當又立就是他吳誌輝了。”


    “放肆!”


    飛龍眼睛一縮,嗬斥道:“你放屁,他吳誌輝敢對我動心思?!”


    “我不敢亂說。”


    蕉皮連忙搖頭,但卻堅持自己的想法:“但是,誰知道吳誌輝是不是有那麽大野心呢?你的盤子越做越大,誰知道他是不是想把咱們一起吃了呢?”


    “這件事情我覺得跟吳誌輝有關係,表麵提前通知咱們,但是在我看來就是他的試探,出了事如果咱們沒有做出迴應,他吳誌輝接下來就會動咱們。”


    “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飛龍哥要怎麽做,我不會多說什麽的,不管飛龍哥怎麽做,我們都撐你。”


    頓了頓。


    他的聲音又高了一分:“這件事如果咱們不抓住機會跟他吳誌輝叫板,那以後就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天哥不會撐咱們的。”


    “!”


    飛龍聽著蕉皮的話,表情變化不定了起來。


    得有好久。


    “備車。”


    飛龍沒好氣的嗬斥一聲:“我現在就去找吳誌輝。”


    “好的。”


    蕉皮目光閃爍的看著飛龍,忙不迭的就下去開車了,載著飛龍直接朝著香港仔去了,在一家夜總會裏找到了吳誌輝。


    “阿輝。”


    飛龍怒氣衝衝的衝了進去,盯著吳誌輝:“我今天晚上有一批貨被掃了,這件事情你有沒有什麽說法?!”


    “說法?我有什麽說法?”


    吳誌輝看著衝進來的飛龍,眉頭一挑:“飛龍哥,你是不是找錯了地方了?這件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


    “全是因為你啊。”


    飛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上香煙大口吮吸著:“現在外麵都在傳你得罪了差佬,人家要搞你,然後就蔓延到了我身上來了。”


    說到這裏,他咬咬牙,低聲咒罵了一句:“喪門星。”


    “啪!”


    吳誌輝聽著飛龍的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盯著飛龍:“飛龍,你是不是沒有腦子啊?身為一個話事人,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他點了點腦袋:“做人做事要動腦子的啊,這就是差佬做的局在搞咱們,再說了,我有沒有提前讓大d通知你小心點啊?”


    “你倒好,完全沒當一迴事,還問我吳誌輝是不是在教你做事,現在出事了又來找我怪我了?”


    “我”


    飛龍聽著吳誌輝的話,張了張嘴話被堵在喉嚨裏,想說下一句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吳誌輝說的確實沒錯,他早就提醒過自己了,但是自己完全沒有當一迴事。


    “出事了,不要來找我。”


    吳誌輝斜眼看了眼飛龍:“你好好想想,這次交易都有誰知道,差佬鼻子怎麽這麽靈,偏偏在你交易的時候設卡攔你?還偏偏就在你們運貨的路徑上?”


    他摸過桌上的香煙:“搞不好,你身邊有鬼啊,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知道?”


    “我身邊有鬼?我做了這麽多年生意,什麽事都沒有。”


    飛龍一咬牙,直接說道:“這件事情肯定跟你有關係,就是你害得我們被牽連,你最好拿出一個方案來,不然,兄弟都沒得做。”


    “啪!”


    吳誌輝拍著桌子直接就站了起來:“飛龍,你他媽的是不是吃多了藥丸把腦子吃壞了啊?這種事情你找我?”


    “我不管!”


    飛龍咬咬牙,語氣篤定:“我這批貨損失了五十多萬,這單你得賠!”


    他當然不是吃多了藥丸把腦子吃壞了,至少現在還是好的。


    之所以讓吳誌輝來賠,隻不過是他故意在借著這件事情做文章,他知道吳誌輝肯定不會願意,這樣,自己就有借口說事了。


    迴頭想想,飛龍覺得蕉皮的那番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吳誌輝搞不好真的想對自己下手。


    早先。


    自己就曾經因為想進荃灣賣藥丸的事情跟吳誌輝他們搞得非常不愉快,這讓他非常不開心。


    吳誌輝,太狂了,他忍很久了。


    “嗬嗬。”


    吳誌輝冷笑一聲,斜眼看著飛龍:“我給你賠?這種話你怎麽說的出口的啊,要不要我讓大d把荃灣的場子放開了讓你進去做啊?”


    飛龍目光閃爍的看著吳誌輝。


    “別想了。”


    吳誌輝也懶得再給飛龍麵子,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我吳誌輝就沒興趣跟飛龍哥有什麽生意上的來往。”


    “很好。”


    飛龍咬咬牙,冷著臉看著吳誌輝:“聽你的意思,那就是這件事沒的說咯?!”


    “你覺得呢?”


    吳誌輝撇了撇嘴:“你自己的生意出了事,你來找我,這件事說到哪裏都說不通啊,撲街。”


    他指關節在桌子上用力的叩了叩,聲音清脆:“飛龍,你跟我說話的態度,我很不中意。”


    “走。”


    飛龍聽著吳誌輝這麽說,也就不再有任何停留了,起身就有,蕉皮連忙快步跟上了他的腳步。


    “冚家鏟。”


    大d走到吳誌輝身邊,看著飛龍離開的背影,咬咬牙:“飛龍是真的蠢,早就讓他別搖了,他媽的一天到晚搖搖搖,把腦袋都吃壞了,沒腦子。”


    他看著吳誌輝:“輝哥,這件事咱們怎麽接啊?飛龍明顯是想把這單算咱們頭上了?!”


    “哼。”


    吳誌輝冷笑一聲:“飛龍如果強行要把這單算在咱們頭上,你說要怎麽解決啊?!”


    大d聞言若有所思。


    吳誌輝思考了一下:“這樣吧,我問問天哥,給天哥一個麵子。”


    他心裏暗暗計較了起來,如果飛龍要起跳的話,怎麽樣才能一次性把他拍死呢?


    飛龍這個鋪蓋,有點蹬鼻子上臉了。


    迴去的路上,飛龍一言不發,皺眉盯著窗外的夜景,拳頭攥的緊緊的。


    吳誌輝的態度,他很不喜歡。


    “找律師,去見削皮。”


    飛龍冷不丁的說道:“讓律師跟他說,讓他咬死是吳誌輝給差佬投的信兒,讓咱們這票黃了,把事情推到吳誌輝身上去。”


    “我就不信了,這件事情天哥還能明著站在吳誌輝這邊,他吳誌輝不讓我好,我飛龍一定也不會他吳誌輝好!”


    這是一個非常潛移默化的過程,以前,雙方利益交疊在一起,飛龍並不會多說什麽,也沒覺得哪裏有不對的地方。


    但是隨著當初吳誌輝打下荃灣把荃灣交給大d打理,他飛龍提出了想在荃灣的地盤賣藥丸被拒絕以後,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不滿了。


    再然後,飛龍第二次提出要在荃灣賣藥丸,依舊被大d拒絕,吳誌輝更是親自下場迴絕他,這讓飛龍心裏越發的難堪。


    不對啊。


    吳誌輝以前才是什麽角色啊?最底層的馬仔的馬仔,自己好歹也是一步步扶持他上來的,現在他起來了,就沒把自己這個元老級的人物放在眼裏了?


    一般,大家心裏都有一種資曆感,我資曆比你老,下意識的就覺得,你這種新人就應該比我低一等,必須聽我的。


    在吳誌輝拒絕飛龍以後,飛龍就已經相當的不滿了,今天晚上的事情,飛龍也隻是覺得自己倒黴,被差佬盯上了。


    但是。


    蕉皮的幾句話,立刻就讓飛龍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本就心生不滿的他,在蕉皮的提醒下,一下子就覺得是這麽迴事了。


    一個人內心一旦失衡,也就很難再平穩下來。


    所以。


    他決定跟吳誌輝較量較量,再任由吳誌輝這麽下去,以後自己真就沒有一點話語權了。


    “好的。”


    蕉皮聽著飛龍的話,連忙點了點頭,點上一香煙,目光閃爍的看向了窗外。


    驅車把飛龍送迴家以後,蕉皮並沒有立刻迴去,而是折身去了另外一家夜總會裏。


    在這裏,他見到了忠義社的王寶。


    “寶哥。”


    蕉皮在看到王寶以後,立刻就露出了諂媚的笑容來,湊上去,看著拿起雪茄的王寶,立刻把火機點燃火送了上去。


    “滋”


    雪茄在王寶的吮吸下,慢慢燃燒了起來。


    “怎麽樣?”


    王寶拿捏著雪茄,吐出一口濃烈的煙霧:“飛龍那邊怎麽說啊?”


    “按照寶哥的吩咐,已經全部都跟飛龍說了。”


    蕉皮連忙語速飛快的說道:“飛龍本來就對吳誌輝不滿意,因為想進荃灣賣藥丸的事情被吳誌輝拒絕以後,我再扇扇風,他就入套了。”


    “剛才他去找了吳誌輝”


    蕉皮語速快速的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王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飛龍就會跟吳誌輝鬥起來了,鬥的不可開交。”


    “很好,幹的不錯。”


    王寶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件事做的不錯,我很滿意。”


    “多謝寶哥誇獎。”


    蕉皮諂媚的看著王寶,伸手搓了搓手掌:“既然這樣,那之前寶哥允諾的事情”


    “我王寶說話向來說到做到!”


    王寶不屑的撇撇嘴,努嘴示意了一下身邊的馬仔,馬仔隨即從兜裏抽出來好幾張按了手印的欠條。


    這幾個欠條加在一起將近八十多萬,是蕉皮欠下來的賭債。


    “給你。”


    馬仔把欠條給了蕉皮:“你的賬目清了。”


    欠條給了蕉皮,蕉皮拿在手裏,不帶任何猶豫的直接就用火機點燃焚燒了。


    暖色的火光跳躍在蕉皮的臉上,將他的臉印的也呈了暖黃色,直到欠條燒成了灰燼,他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嗬嗬。”


    王寶冷笑一聲,看著蕉皮:“外麵人都說,你蕉皮跟削皮兩個人情同手足,花名都起的一樣,沒想到出賣起自己人來,不帶任何猶豫的啊。”


    晚上出貨的事情,其實就是蕉皮出賣的,欠了王寶的賭債,被王寶的人找上門,最後達成一致,是他把消息出賣的給王寶。


    蕉皮跟削皮兩個人當初跟著飛龍,削皮做事更出位一點,幫飛龍打理藥丸運輸的工作。


    蕉皮相對來說就差很多了,在削皮的推薦下,專門負責給飛龍開車,司機。


    “沒辦法。”


    蕉皮也不在乎,擺擺手:“兄弟能幹什麽?能幫我還賭債啊?還有,飛龍這個撲街,當了這麽多年大佬,到現在卻還被吳誌輝壓過一頭,說出去都丟人現眼。”


    他嘟囔著低聲咒罵道:“一天到晚吃藥丸,搖來搖去,腦子都壞掉了,跟著他,遲早要撲街,還不如早點謀出路。”


    “哈哈哈”


    王寶朗聲笑了起來,擺擺手,馬仔從兜裏拿出兩萬塊丟給了蕉皮:“拿去瀟灑吧,後麵有什麽需要你做的,我會再通知你的。”


    “謝謝寶哥。”


    蕉皮看著鈔票,眼睛都亮了,又廢話了兩句,這才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撲街仔。”


    馬仔看著蕉皮的背影,撇撇嘴不屑道:“吃裏扒外的東西,遲早被斬死在大街上,上不了台麵。”


    “這種擔色,遲早還是有用的上的地方的。”


    王寶笑嗬嗬的擺擺手:“再說了,他不吃裏扒外,咱們怎麽利用他幫咱們辦事啊?”


    “哈哈哈”


    馬仔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行了。”


    王寶掐滅雪茄,起身離開了這裏,出了夜總會,折身去了隔壁的一家私人餐廳裏,在服務生的帶領下,進入了包間。


    “曾sir。”


    王寶看著裏麵坐著的曾警司,笑嗬嗬的打著招唿,拉開凳子坐下:“已經搞定了,飛龍那個撲街已經上鉤,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很好。”


    曾警司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你辦事就要穩妥的多了,看來,找你做事的選擇是對的。”


    “那是當然。”


    王寶深以為然:“我王寶雖然混的不是最威水的那一個,但絕對是做事最穩妥的那一個。”


    這件事情,就是曾警司在背後主導一切。


    作為蔡元祺手底下的得力幹將,曾警司的能力可不一般,雖然他以前沒有參與過吳誌輝他們的事情,但是現在要對付吳誌輝他們,立刻就搜集來了跟吳誌輝以前有關的情報跟信息。


    社團的這些事情,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們稍微關注一下還是很好了解的,在知道吳誌輝以前這些社團的衝突以後。


    王寶這個曾經被吳誌輝用槍指著敲詐了一百萬的角色,很明顯就是可以接觸的對象。


    王寶跟吳誌輝以前本來就有間隙,他沒有發作並不代表他王寶就服吳誌輝,隻不過他做事更加沉穩罷了,覺得自己實力不夠,就韜光養晦。


    “我聽說,為了這一步開支不小啊?”


    曾警司笑嗬嗬的看著王寶:“八十萬的欠條,說沒了就沒了。”


    “切。”


    王寶一臉不屑的擺擺手:“這個撲街在我的賭檔賭,這種爛賭鬼要套他們簡直不要太容易,欠條而已,本來我就沒有投入成本進去。”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哦,剛剛給了他兩萬塊辛苦費,也是一筆大開銷了。”


    “哈哈哈”


    曾警司笑嗬嗬的搖了搖頭:“不錯不錯,到底是社團話事人,夠有腦。”


    王寶在跟曾警司接觸上以後,就物色起飛龍身邊的人了,蕉皮這個喜歡出入賭檔的角色就成了突破口。


    引誘他到賭檔來,套牢在座位上,一來二去,輕輕鬆鬆的就讓他欠了八十多萬的欠條出去,再威脅一下,輕鬆拿捏。


    當然了。


    蕉皮這種小角色自然是沒資格見到曾警司的,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曾sir過獎了。”


    王寶齜牙一笑,夾上一支香煙,身子往前湊了湊:“對了,上次我說的那個事情,依曾sir的意見,我的生意該怎麽打理啊?”


    王寶幫忙辦事,自然而然的,他是要有好處的,沒有好處,哪怕你是差人,也不會幫你做事的。


    “這樣吧。”


    曾警司擺擺手:“從今以後,你地盤上的那條街市,晚上過了十二點你說了算。”


    “而且,每逢五六日,軍裝放假,不去你的那條街市,隻要你們做的不是太過火,沒人會管你們。”


    “那就太謝謝曾sir了。”


    王寶聞言眼睛都亮了,端起麵前的高腳杯來:“那我就敬曾sir一個。”


    “幹杯。”


    曾警司舉起酒杯跟王寶碰了一下:“隻要真心實意的幫我們做事,放心,不會讓你們難過的,大把揾錢大把喝酒吃肉!”


    “哈哈哈”


    王寶爽朗的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曾警司這個太懂怎麽跟王寶他們這種角色打交道了,他知道他們想要什麽,而且也從來不會跟他們掛上關係。


    曾警司不收你的好處,也不給你什麽實質性的好處政策,但是卻能讓你揾錢更加輕鬆,就算出事了,也跟他扯不上任何關係。


    “對了。”


    曾警司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挑眉看著王寶,隨口問道:“你說,這件事如果吳誌輝知道了你在幫手我,那他會怎麽做啊?”


    “啊?”


    王寶聞言愣了一下,似乎是猜到了曾警司想說什麽、他的真正意思,一臉無所謂的擺擺手:“放心吧,吳誌輝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那又怎麽樣?”


    “撲街,我王寶還會怕他麽?我的拳頭會教他做人的。”


    “嗯。”


    曾警司聽到他這麽說,也就放心的點了點頭。


    當天淩晨。


    飛龍讓蕉皮安排的律師就去見到了中槍受傷的削皮,對於讓他咬死是吳誌輝出賣的他們的事情,削皮也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大佬怎麽說他就怎麽做,萬死不辭,再說了,這單他負責,出了事他要擔責任的,飛龍怎麽說他就怎麽做咯。


    飛龍自己,也是連夜電話打到了任擎天那裏“投訴”,投訴吳誌輝暗中擺道自己,給差佬投遞信息,點了自己的生意。


    “阿輝擺飛龍道?”


    任擎天站在窗戶邊上,手裏把玩著電話,得有好一會,抬手打了個電話出去:“喂,阿輝..”


    第二天一早。


    任擎天的電話就打到了吳誌輝這裏:“阿輝,來我家裏一趟吧,飛龍這邊的事情。”


    吳誌輝接到任擎天的電話,聽著他的話倒也不意外,點點頭:“我現在就過來。”


    早上八點。


    任擎天的獨棟別墅,院子的涼亭下,任擎天把家裏的小茶台搬了出來,做了一個簡易的茶台,水壺燒上水,等到飛龍、興叔、吳誌輝他們都到的時候,茶壺裏水早已經燒的滾燙。


    “哼。”


    飛龍在看到吳誌輝以後,冷哼一聲看都不看吳誌輝,拉開凳子在任擎天身邊坐下。


    “天哥,大嫂,興叔。”


    吳誌輝依次跟幾人打著招唿,這才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阿媚。”


    任擎天衝在旁邊幫忙泡茶的阿媚招唿一聲:“行了,茶泡好了就行,你下去吧,我們自己來。”


    “嗯。”


    阿媚點點頭,看了幾人一眼,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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