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還在搶蛋糕的使者們,又看了眼在不聲不響中,直接分到了最大蛋糕的女清理員,頗為難繃的裏昂忍不住吐槽道:


    “你這趟過來,到底是來幹嘛的?”


    “我當然是來……嗝……來出使的啊!”


    似乎感受到了裏昂眼中的嫌棄,女清理員腆著鼓起來的小肚子,一臉不滿地朝使者們指了指。


    “喏,那個是我們北境王國的外交大臣,他就是我的副手。”


    “……”


    所以副手在那兒和人血拚,你這個正牌使者貓一邊兒大吃大喝是吧?


    看著麵前嘴角還沾著兩道奶油,撐得直哼哼的女清理員,無語的裏昂放棄了和這個吃貨辯論,轉而開始環顧宴會大廳,尋找某個穿甲老頭兒的身影。


    見裏昂和自己聊到一半兒,突然不再搭理自己,轉而開始左顧右盼,女清理員不由得好奇地詢問道:


    “裏昂,你找什麽呢?”


    “我找殯儀部的部長。”


    “啊?”


    “就是之前你去後台找我的時候,把你罵出來的那個老頭兒。”


    “哦哦哦!”


    經過裏昂的提醒後,吃得昏天黑地的女清理員,終於迴憶起了穿甲老頭兒,隨即下意識地偷偷縮了縮脖子。


    而裏昂在找了一圈兒後,並沒在宴會廳裏見到穿甲老頭兒,頓時不由得皺了皺眉。


    奇怪,按照穿甲老頭兒較真的性格,不應該死盯著宴會廳,時刻等著給賓客們切蛋糕嗎?怎麽會不在現場?難道是……等等?!


    想到穿甲老頭的分蛋糕專長時,裏昂猛地反應了過來,隨即立刻轉迴身,一把拽住了想要溜走的女清理員。


    “啊呀!”


    被裏昂拉住手腕的女清理員,頓時小小地尖叫了一聲,隨即鼓起勇氣開口道:


    “鬆……嗝……鬆手啊!你再不放開,我就喊非禮了!”


    “拉倒吧!你有什麽可非禮的?”


    鄙夷地撇了撇嘴後,裏昂用力把想要逃跑的女清理員拖了迴來,黑著臉詢問道:


    “那個老頭兒呢?你把他弄哪兒去了?”


    “我沒……”


    “你撒謊!”


    都不需要黑山羊的靈魂視野,直接看穿了女清理員的謊言後,裏昂扯著她一臉不滿地道:


    “如果他沒事兒的話,肯定不會讓別人碰蛋糕!趕緊說,他人呢?”


    “他……”


    “行了,別瞎琢磨了!”


    看著眼珠子開始滴溜溜轉,明顯在想辦法搪塞自己的女清理員,裏昂不由得沒好氣地道:


    “我沒準備追究你,隻是想找他問問,有沒有準備備用的蛋糕塔,婚宴上沒有蛋糕還是太奇怪了……快點兒!他人呢?”


    哦,原來你是想再上一份兒蛋糕啊!


    眼見裏昂沒有找自己麻煩的意思,女清理員頓時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即帶著他繞過正廳中間的舞池,在一張蒙著苫布的十人大圓桌下麵,把被繩子捆住的穿甲老頭兒拽了出來。


    而被從桌子底下扯出來,好不容易重見天日之後,穿甲老頭兒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找女清理員興師問罪,而是直勾勾地看著遠處消失的蛋糕塔,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就不該從維羅妮卡手裏,把安排婚禮的活兒搶過來……嗚嗚嗚……我迴去就退休!這個部長不幹了!再也不幹了!


    “……”


    好家夥,這是被打擊狠了啊……


    即便討厭穿甲老頭兒的沒事兒找事,但看著一臉哀怨地側躺在地,臉上老淚縱橫的穿甲老頭兒,裏昂心頭依舊湧起了那麽一絲不忍,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女清理員一眼。


    瞧你幹的好事兒!


    “不是……剛才是他先動手的!”


    接到了裏昂責怪的目光後,心下頗為委屈的女清理員,忍不住開口為自己辯解道:


    “我端盤子過去就想吃口蛋糕,這老頭兒不知道犯了什麽毛病,直接張口就罵我,還要攆我走!我看他年紀大沒跟他計較,繞過去自己切了半扇蛋糕,他直接就急了,拿著拐杖就要抽我!


    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是被抽了好幾下都沒還手,隻是把他綁起來塞桌子下麵,讓他冷靜冷靜,我這已經很講道理了!”


    “……”


    你還講道理……你說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這蛋糕得我和維羅妮卡去切第一刀,寓意著向賓客分享我們的幸福?這種婚禮宴席上的“關鍵道具”被人碰了,穿甲老頭兒能不跟你急眼嗎?


    “算了。”


    知道北境王國那邊的婚禮,並沒有給客人分蛋糕的習俗,裏昂懶得跟女清理員解釋來龍去脈,便蹲下身先把哭得異常傷心的穿甲老頭兒扶起來,取出了堵住他嘴巴的手帕,溫聲詢問了兩句。


    而穿甲老頭兒雖然執拗又死板,但做事情確實很有條理,考慮到蛋糕塔可能在搬運過程中損壞的他,還真的準備了一份小號的蛋糕塔應急。


    等從抽噎著的穿甲老頭兒手裏,問出了備用蛋糕塔的存在後,裏昂立刻找到了待命的儀賓部官員,試圖讓他把備用的蛋糕塔換出來,然而卻得到了相當懈怠的奇怪迴複。


    “親王閣下,您不妨先冷靜一會兒。”


    神色平和的儀賓部官員,一臉祥和地勸說道:


    “其實仔細想想,婚禮少了蛋糕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影響不了您和維羅妮卡陛下的感情,所以就這樣其實也挺好。”


    “?”


    這人什麽毛病?


    微微皺了皺眉後,裏昂剛想再問,卻猛然反應了過來,迴頭望向了身邊的女清理員。


    “也是他先動的手,我就是幫他冷靜冷靜……”


    訕訕地解釋了兩句後,女清理員在裏昂的瞪視下,從懷裏取出一隻玻璃噴劑瓶,朝自己的嘴裏噴了兩下,隨即對儀賓部的官員嗬了口氣。


    緊接著,儀賓部官員猛然打了個激靈,隨即如夢初醒般地反應了過來,神色驚惶地朝裏昂連連鞠躬道:


    “親王閣下!我……我剛才不是……”


    “嗯嗯,我知道,剛剛不是你的問題。”


    溫聲安慰了兩句,指派他趕緊去取蛋糕後,裏昂側頭望向身側的女清理員,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這是你的異常物嗎?效果是什麽?魅惑人類?”


    “不是。”


    女清理員搖了搖頭,隨即毫無防備地坦白道:


    “這算是我的血脈能力,能夠靠著血液、氣息、或者別的一些媒介,強行讓人冷靜下來,那些想要攔著我吃蛋糕的人,都被我嗬了一口氣……哦對了,待會兒新上來的蛋糕,能不能讓我……”


    “不能。”


    “小氣!”


    ……


    吵得熱火朝天的使節們,和之前的裏昂一樣,並沒察覺到宴會廳內有關蛋糕的小小騷動,仍舊還在爭論著如何劃分柯羅克王國遺留下來的大蛋糕。


    而隨著一直討論不出結果,使節們的爭吵逐漸升級,雙方的言論烈度也反複拔升,隱隱有了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維羅妮卡陛下!”


    連續數次試圖發難,都被維羅妮卡女王懟了迴來後,北境王國的外交大臣終於率先失去了耐心,神色冷厲地開口交底道:


    “這一趟臨行之前,哈維陛下曾經交代過,如果真有必要的話,駐守在你我兩國邊境的三支軍團,可以給予我最大程度的支持!相信您應該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


    “是麽?”


    看著直接撕破臉皮,對自己發起了戰爭威脅的外交大臣,維羅妮卡女王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凝眸望著他一臉沉靜地詢問道:


    “但我記得你似乎隻是副手,你確定那位梅麗桑德殿下,也會支持你做出的這個決定嗎?”


    “當然!”


    早就得到了承諾的外交大臣冷哼了一聲,隨即麵帶自信地道:


    “梅麗桑德殿下和哈維陛下一樣,對我的能力和判斷力表示了信任,我可以為這句話負責!”


    “你負不了責。”


    暗歎了一聲該來的總會來後,維羅妮卡女王冷聲道:


    “那位梅麗桑德殿下才是正使,而且還是王室的第二繼承人,讓她出來和我說!”


    “可以。”


    看著神態冷了下來的維羅妮卡女王,北境王國的外交大臣不由得神情一肅,隨即迴頭望向了女清理員之前呆的位置,準備借助她王女的身份,進行正式的外交照會,朝維羅妮卡女王發起戰爭威脅,然而……


    空無一人。


    哦對,按照殿下的習慣,多半是找吃的去了。


    對艾希托王室的秉性頗為熟悉的外交大臣,立刻下意識地望向了取餐台的位置,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取餐台旁邊居然還是沒有她的身影。


    殿下?!


    發現連取餐的地方都沒見到女清理員,外交大臣終於有些急了,一眾使節也很快發現了不對,頓時跟著環顧四周,尋找起了那位梅麗桑德王女的下落。


    而在環顧整個宴會廳一周之後,眾人終於在遠處蛋糕塔下的圓桌旁,找到了那位梅麗桑德王女的身影。


    此時的梅麗桑德王女,正規規矩矩地坐在蛋糕塔旁的椅子上,一臉幸福地張開嘴等待著什麽,而某位同樣消失了好半天的親王,則滿眼無奈地叉起一塊蛋糕,動作頗為粗暴地塞進了她的嘴裏。


    “就這一塊兒啊,再多了我怕把你撐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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