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指責自己的說辭,太子眼眸看向蔡廷舟,希望蔡廷舟能幫自己說幾句話。


    畢竟蔡相的兩個女兒如今都在他的太子府中。


    沒想到蔡廷舟心裏踱了幾遍利弊後,出列道:“皇上,臣有兩女,都跟了太子殿下。目下這個節骨眼上,臣最應該避嫌不語。”


    “但聽同僚們如此言說,臣不得不說一句,太子罪責不小。”


    太子咬住了牙齒,很快用口型說道,他若活不成了,蔡家兩女跟他一道去死。


    蔡廷舟一驚,連忙轉了話頭:“但是殿下畢竟是一國皇太子,請皇上看在他是皇上您與皇家宗室百裏挑一選出來的份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顏珹笑道:“蔡相竟有兩個女兒都送去了太子身旁啊。”


    “嘖嘖嘖,原來蔡相如此想當國丈,即便明知太子為人……”


    荒淫好色。


    “蔡相還送了兩個女兒,前送了一個當了側妃,後又送了一個,也不知有無名分。”


    說話時,長長歎息一聲,旋即正色道:“皇上,臣以為龍耀棟實難當儲君。”


    太子生父出列道:“顏國公,你身為國公爺當明理。方才挑事的兩人,一個是你女婿,一個是你兒子,你自然不想太子繼續當儲君了。”


    顏珹笑了:“對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


    “一個是我顏珹之女婿,一個是我顏珹之兒子,一個是大景新科狀元,一個是大景新科榜眼,我顏珹麵上有光。”


    太子生父哼笑:“你終於承認了?”


    顏珹反駁:“呸!”


    “你倒是捫心自問,等龍耀棟當不了太子,當迴你的兒子,你麵上有光麽?你沒光了,就如此來說我,哪門子的歪理?”


    “再則,龍耀棟人品如何,在場之人難道不知?”


    “我顏珹不支持他繼續當太子,難道是為了我自己?”


    “顏家世代忠良,忠於龍家皇室正統,為的是社稷,心裏裝的是百姓。”


    “而你龍峰,無非是想當儲君的父親,自私自利,隻知自己。”


    “好!”龍奕鼓掌起身。


    “世人都道我龍奕與顏家水火不容,而今我卻要道聲好,龍耀棟此人難當大任,早點從儲君之位上滾下去罷。”


    “反對!”


    皇家宗室眾人立時反對。


    反對聲一浪高過一浪。


    這是傅辭翊與顏星河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們沒想到他們的父親都會幫忙說話。


    更沒想到他們的父親已然位高權重,此刻要將太子拉下馬,竟也會遭到宗室的一致反對。


    皇帝看向幾位兄弟,今日是徹底摒棄宗室的最好機會。


    成王接受到皇兄的目光,立時帶頭起身:“臣弟以為顏國公與晉王所言甚是,龍耀棟人品不端,品性不行,如此實難繼續擔當大景皇太子。”


    眾王爺:“臣弟附議!”


    皇家宗室最年長的長老看向皇帝:“皇上,您說兩句。”


    皇帝將方才的案卷重重在案台上一拍。


    震得碗碟跳了跳。


    顯然他的怒火不小。


    “還要如何說?”皇帝怒目而視,“龍耀棟其人罪責重大繁多,難當儲君,即日起,褫奪太子之位。”


    “皇上……”有長老高喊,“太子萬不能輕易更換,亦不能輕易廢之,如此會動搖國本。”


    “他還是太子,才會動搖國本。”皇帝沉聲道,“朕乃九五之尊,難道還不能廢了一個太子,要聽你們宗室所言?”


    此話一出,見皇帝怒到了極點,有宗室之人想說是皇帝自己沒有子嗣之故。


    話到了嘴邊,到底不敢說出來。


    怕他們選出來的其他幾位皇子也被除去了皇子身份。


    見狀,二皇子出列作揖:“父皇聖明!”


    三皇子有樣學樣,亦作揖:“父皇高見!”


    其餘幾位皇子紛紛附和。


    如此,宗室眾人無話可說。


    龍峰鐵青著臉。


    從這一刻起,他們家好似要被宗室給拋棄了。


    就這麽失去了太子之位,龍耀棟憤憤不平,他急步行至顏星河跟前。


    想要抓他的領子理論,被顏星河輕鬆躲了開去。


    “顏星河,你就是如此對待孤的?”龍耀棟一時間不能將自稱給改了,“你與傅辭翊是否早早勾結在一起?”


    “話說得這麽難聽。”顏星河搖首,“如今不能喚你為太子殿下了,隻能喚大殿下。”


    龍耀棟咬牙切齒:“你也是去過美人莊子的!”


    他轉身與皇帝道:“父皇,顏星河也去過美人莊子的,他亦有罪!”


    “朕已把名單撕毀。”


    皇帝不痛不癢道了一句。


    顏星河對皇帝拱手:“皇上,臣是去過,是為查探,方才已說。臣起誓,臣與莊子的女子絲毫沒有關係,臣未曾動過她們一個指頭。”


    龍耀棟反應過來:“所以你故意接近我,就為了抓住把柄?”


    顏星河笑了。


    “大殿下以為我與傅大人水火不相容,可事實上我與他政見一致,看他,我仿若在照鏡子。”


    “敢問大殿下,如此這般,我會與鏡子裏的自己過不去麽?”


    “話說到此處,就是不怕殿下知曉,也不怕殿下今後對我與傅大人如何。”


    顏星河沉了聲,嗓音越來越寒涼:“龍耀棟,實話告訴你,原先我與傅大人想多留你在太子之位上再坐幾日的,但你觸及了我們的逆鱗。”


    傅辭翊瞬時過去,一拳擊在了龍耀棟的麵頰上。


    龍耀棟毫無防備,身體往一邊倒去。


    顏星河亦揮拳,擊在了龍耀棟另一側麵頰上。


    兩拳打得他的身形調了個個,轉了個圈。


    腦袋更是嗡嗡作響。


    到底是在大殿上,又當著皇家眾人與文武百官的麵,皇帝抬手歎息:“如此打人,除了方才的由頭,可還有旁的?”


    真不給他這個皇帝麵子。


    雖說太子被廢,名義上還是他的兒子嘛。


    傅辭翊這才拱手:“迴皇上,適才臣與皇上對弈,臣妻在小廚房切水果時,龍耀棟出言羞辱,想占臣妻。”


    龍奕與顏珹異口同聲:“竟有此事?”


    “有!”顏芙凝出列,“方才還是太子殿下的他,說我若跟了他,他會讓我坐上太子妃之位。我正切水果,拿著刀自保才安然無恙。但其人心思齷齪是真,害過無數人命亦是真,請皇上嚴懲!”


    龍峰兩眼一翻。


    他的兒子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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