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傅辭翊一席話,楊家人終於知道了,小阿劍是被誰人騙走,又是被誰人打死。


    相對以往隻知道大抵是福豐酒樓的人為之,而今知道了很多細節。


    相對前兩日隻知道福豐酒樓是太子的,而今知道了太子很有可能親手打死了小阿劍。


    如此信息帶來的衝擊,教楊家人怒不可遏。


    楊樹道:“傅大人,小姐,公子,我們願意告。”


    顏芙凝頷首:“你們畢竟是民眾,不能直接狀告太子,咱們就告福豐酒樓。”


    百姓告官得經過殺威棒。


    倘若百姓告太子,那更得先脫層皮。


    但告福豐酒樓就不一樣了。


    楊樹點頭:“今夜就寫狀紙。”


    “好,你們敘述,我來寫。”劉成文道,“妹夫大人與顏三公子的字,京兆府一瞧便知,在場之人中,我寫最合適。”


    他好歹是考過秀才之人,寫訴狀不在話下。


    傅辭翊頷了頷首:“就由你寫。”


    “成文哥今夜就留在成文樓,不必著急迴府。”顏芙凝也道。


    劉成文應下。


    顏博簡道:“在此期間,我會派人來東三街。你們去府衙,他們也會跟著以保安全。”


    楊樹感激:“多謝公子!”


    劉鬆也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咱們東三街是一家子。”


    “以往是我們膽小怕事。”楊玉堂道,“說來也慚愧,我們氣了十多年,恨了十多年,就是沒有膽量敢去告官。”


    楊樹歎息:“其實我們家沒什麽好怕的了,小阿劍這根獨苗沒了,我們真的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咱們小老百姓不能拿太子如何,但傅大人如今是首輔,顏三公子是將軍,當年之事,總能要個說法了。”劉鬆道。


    如此一來,福豐酒樓想要打壓成文樓,也得掂量掂量。


    ——


    蒼穹繁星綴滿,新月似勾。


    夜風雖涼,空氣卻清新無比。


    從東三街迴到傅家,夜已深沉。


    進了主院,顏芙凝終於將壓了一路的話問了出來:“太子真的參與毆打小阿劍?”


    “確實參與。”傅辭翊淡聲,“我的人查到,那時的太子已經嗜血成性,時常有一群人跟著他,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


    顏芙凝怒得捏拳:“孩童年歲差幾個月,體型就差很多,更何況那個時候的小阿劍與太子要差好幾歲。”


    “確實如此。”


    “太子如此,怎麽就當上了太子?”


    她委實難以理解。


    傅辭翊淡聲解釋:“他很小就被選中,幼年時不太瞧得出本來麵目。再則,他的父家勢力不小,很多事情都被壓了下去。”


    顏芙凝歎息:“聽說小阿劍的屍骨沒能尋到。”


    “亂葬崗那種地方,確實難找。”傅辭翊拉了她的手,“咱們不說此事了,該早些歇息。”


    “嗯。”顏芙凝乖順地被他拉著走,嗓音很輕,“世間不公平之事太多,太子人品如此,大景江山落在這樣的人身上……”


    她搖首,沒繼續往下說。


    傅辭翊轉迴頭來看她:“那就換個太子,如何?”


    顏芙凝立時捂了他的嘴:“首輔大人可真大膽。”


    男子輕輕捉住她的小手,但笑不語。


    下一瞬,將她橫抱起。


    “喂,你作何?”她低唿出聲。


    傅辭翊瞧了眼懷中的她,嗓音又低又沉:“楊家人答應肯告,娘子便同意與為夫共浴,忘了?”


    說話時,他腳步輕緩地往淨房行去。


    “共浴?”顏芙凝這才記起,小聲道,“那我得準備準備,你先放我下去。”


    “還需準備?”


    傅辭翊輕咳一聲,耳尖倏然發紅。


    她要如何準備?


    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念及此,他將她放下,又道:“也好,我去淨房等你。”


    “嗯。”顏芙凝擺了擺手,“對,你先去,我準備好了就進去。”


    傅辭翊不疑有他,闊步進了淨房。


    淨房內已經備好了水。


    他細心試了試水溫,覺得水溫與她來說不夠熱,遂又加了半桶熱水。


    又調整了屏風與置物架的位置,這才心滿意足地頷首。


    脫了衣裳,先坐進了浴桶內。


    等了片刻,還不見她過來,便衝臥房喊:“顏芙凝,你磨磨唧唧在作何?”


    “來了,來了。”


    少女清亮的聲音傳入。


    吱呀一聲,門開了。


    傅辭翊聞聲轉眸,隻見屏風那頭過來個窈窕的身影。


    隻一會,便到了他眼前。


    眼前的少女穿著長度到腳踝的寢袍。


    就在他準備瞧她將身上的衣袍脫下時,竟見她抬腿要跨進來。


    他連忙按住她的腿:“有你這般穿著衣裳沐浴的?”


    顏芙凝俏皮反問:“你沒見過?”


    男子哼笑:“我確實沒見過。”


    顏芙凝笑得眉眼彎彎:“那今夜就叫你見到了。”


    卻隻見他的手按在她的大腿上,大有不放的意思,遂拍了拍:“喂,不是我不想與你共浴,是首輔大人自己不想。”


    “嗬……”


    男子冷笑,抓住她的胳膊,將人扯進了水裏。


    撲通一聲,水花四溢。


    衣袍浸水,立時變得半透。


    顏芙凝小聲嘟囔:“我該穿深顏色的。”


    傅辭翊唇畔揚起笑意:“如此挺好看,娘子真有情調。”


    顏芙凝聞言一噎,低頭瞧了自己,弧度明顯,衣料遇水又呈半透明。她連忙將身子縮進水裏,捂了他的眼。


    男子任由她遮著眼,伸手過去,捏住了她單薄的肩頭。


    薄唇緩緩往她湊去。


    顏芙凝本能地往後仰了身子,不想被男子一把扣住了後腦勺,唇瓣被他覆了個嚴實。


    “唔……”


    熱氣氤氳在水麵,蒸得人麵頰生熱,又熏得人醉。


    男子似乎極有耐心,吻得輕緩又纏綿。


    顏芙凝緩緩放開了遮在他眼上的手,轉而攀住他的肩頭。


    對於她的轉變,傅辭翊唇角微漾,身體又靠近她一分。


    眼瞧著身子要被他貼近,顏芙凝連忙睜開眼抵在他的胸膛上。


    胸膛結實,又在水中。


    水麵晃悠,催發曖昧。


    顏芙凝紅了臉,趁著他給的換氣間隙,往邊上躲了躲。


    男子笑出聲:“浴桶隻這麽點大,你躲哪去?”


    “我沒躲哪。”


    顏芙凝飛快掃他一眼,沐浴時的他唇紅齒白,眉眼如畫,愈發妖孽出塵。


    哪裏想到男子一把掐住了她的腰肢。


    “顏芙凝,要不要坐到我懷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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