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醫女忍痛點頭:“奴婢懂得了!”


    沐醫女則大著膽子問出了心裏的疑惑:“殿下今後還會收了我們麽?”


    太子方才當著太子妃的麵打了她們,顯然是為了讓太子妃出氣。


    此刻太子隻給聞醫女抹藥,並未給她抹。


    再加她任務失敗,很有可能她要被棄。


    太子笑道:“倘若孤不要你們,大可以直接將你們交給太子妃處置,而不是將你們帶迴書房。”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她們自幼在楊太醫身旁學醫,感情極深。


    “孤打你們,確實是為了讓太子妃消氣。”


    讓她同意蔡慕詩進門。


    “孤將你們帶迴,便是在告訴太子妃,你們是孤的女人。”


    “要給名分,也不是不行。但你們身為醫女,身份不夠,倘若你們能立功,自是好說。”


    他取了外衫給聞醫女披上:“你好生接近傅母,等你進了傅家,有機會將你姐妹一道帶去傅家。”


    沐醫女卻道:“殿下,可奴婢失敗了。”


    “豈可輕易言敗?”太子端出罕見的耐心來,拿了件外衫也給沐醫女披上,“你並未暴露,再則那傅北墨既然是個傻的,自然對男女之事不開竅。孤相信你能行,一切等你姐妹的消息。”


    兩醫女受了極大的鼓舞,相繼表示一定不讓太子失望。


    ——


    十月底的天,夜裏一下秋雨,便愈發的冷。


    顏芙凝早早沐浴好上了床,擁著錦被靠在床頭看書。


    傅辭翊從淨房一身清爽地出來,便瞧見她看書看得入了迷。


    “又被書上哪個男子吸引?”


    男子清冷的嗓音一出,便被顏芙凝哼聲瞪了迴去。


    她將書合上,纖細的手指指著封麵上的書名給他瞧。


    “原來是醫書。”


    傅辭翊笑,坐至她身側,抽走她的書。


    “我還沒看完呢。”


    顏芙凝伸手去夠,卻是夠不著。


    身前的嬌軟不自知地靠去了他的身上。


    傅辭翊喉結滾了滾,並不推開她,恰恰相反,拿著醫書的手往後挪了挪。


    為了夠到書,顏芙凝直起身,緊挨著他的身體,抬高了胳膊去夠。


    男子沉沉看向她的唇,音色發沉:“明日再看。”


    顏芙凝一手搭在他的肩頭借力,一手使勁抬高:“那是治療眼疾的醫書,我想試試旁的法子能否治好娘的眼睛,讓我再看片刻罷。”


    “不著急今夜,這會夜已深,明日再看也成。”


    男子單手錮住了她的細腰。


    指腹緊貼在她後腰的肌膚上,帶著微涼的觸感。


    觸感教顏芙凝反應過來,此刻自己的身子已然騎坐在他的身上了。


    忙不迭地想要下去,卻不想他將書往床頭一擱,另一隻手也掐上了她的腰。


    緊接著,薄唇堵住了她的嘴兒。


    “唔……你這人……怎麽……這樣……”


    “乖些,讓我親一會。”


    “嗯……”


    她隻好同意。


    傅辭翊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察覺她透不過氣,才放開。


    “睡了,睡了。”


    顏芙凝紅著臉,躲去了床內側。


    哪裏想到男子跟了過來,撥開她的發絲,在她後頸子上親了親,手指還很不老實地拉了拉她的小衣肩帶。


    “顏芙凝,這玩意你可不可以不穿?”


    “啥?”她拿手肘撞他,“怎能不穿?穿了小衣,再穿外衫裙裝才好看,才有安全感。”


    “我說夜裏,又不是讓你白天不穿。”


    他去解她後背的係帶。


    顏芙凝鯉魚打挺般地轉過身,拿話嗆他:“你可不可以不穿短褻褲睡覺?”


    聞言,傅辭翊一怔。


    忽而朗聲笑了:“好主意。”


    手伸進被窩內,作勢要去脫褲子。


    顏芙凝傻眼,連忙去抓他的手。


    哪裏想到抓到了不該抓的……


    ——


    深夜,雨勢不小。


    傅家。


    二名門房合力,將傅家大門關上,去關角門時,他們赫然發現角門外竟然躺著個女子。


    該女子顯然被雨淋濕了身體,正瑟瑟發抖。


    “喂,你在此作甚?快些走開。”


    因雨大,他們一人撐了把傘,一人提著個燈籠走過去。


    入目所見,女子的脖頸上有鞭痕。


    聞醫女睜了睜眼,氣若遊絲地開口:“兩位兄弟可以給我喝口熱水麽?我好冷。”


    “你這般在府門口躺著不妥,還請速速離開。”下巴長了一撮小胡子的門房道。


    府中不許外人進入。


    此刻已經深夜,又加雨大,今夜他們看門。


    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他們罪責大了。


    聞醫女看向長臉的門房:“這位大哥行行好,我隻想喝口熱水。”


    她拉了拉衣領子。


    隨著她的動作,手臂袖子滑落些許,露出手腕上的傷。


    長臉門房眼眸一縮,雖不問傷口之事,但心裏隱約起了同情:“水可以給你喝,還請你喝了就走。”


    聞醫女頷首:“多謝大哥!”


    長臉門房便將燈籠給了小胡子門房,自己則進屋倒了杯水出來。


    聞醫女顫抖著手接過,很快喝了一口。


    “有點燙,慢些喝。”長臉門房道。


    “謝謝!”


    聞醫女感激點頭,很快落下淚來,淚水滴落在水杯裏,漾起小水花。


    她一口一口地喝了,不多時喝完,將杯子還了他們。


    自己則起身,盤跚著走了兩步,竟暈倒在了水窪裏。


    眼望著雨打在女子身上。


    兩位門房對視一眼,步調一致地去扶了她。


    管家有令,任何外人不得入府,他們隻好將她架迴簷下。


    眼看女子昏迷不醒,長臉門房掐了她的人中,小胡子門房取了件衣裳給她蓋上。


    身子緩和起來,聞醫女睜了眼。


    “你身上為何有傷?”小胡子門房問出了口。


    給她蓋衣裳時,不經意帶起她的袖子,看到了手臂上更多的傷痕。


    聞醫女抽泣出聲:“是被我相公與婆母打的,他們嫌棄我生不出孩子,說要將我賣去青樓。”


    說話時,仰了仰頭。


    “這是高門府邸,小女子不該在此討人嫌。但方才實在是走得渾身乏力,又被淋了雨,不得已在門口坐了會,兩位兄弟,請不要怪罪我!”


    長臉門房歎息一聲:“是個可憐之人。”


    小胡子門房道:“你若休息好了,還請速速離開,咱們府門口這般歇息不合適。”


    “我知道,我知道。”聞醫女點頭,“等我有力氣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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