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吃了一驚:“怎會發生這等事?”


    顏博簡也問:“莫非是圍場出了什麽意外?”


    “確實是在圍場出的意外。”顏星河道。


    “昨日我們商議早些將圍場巡查完畢,便帶人分頭而行。待傍晚迴到營地時,我就見他頭上腫了一塊,當時我問他要不要緊,他還說無礙。”


    “今早天蒙蒙亮,我們便起程迴京,當時看他的傷愈發腫了。”


    “方才我將他送迴傅家,已有鵝蛋那般腫。我還說幫他宣太醫,他說不必。”


    顏星河眉梢微動:“妹妹,我覺著你還是去看一趟罷。”


    “我去一趟。”顏芙凝頷首。


    傅辭翊不信太醫,自然不會讓太醫診治,她得去傅家。


    遂連忙喚彩玉去取藥箱。


    顏家人進了花廳。


    洪清漪緩緩落座道:“傷在腦袋的事,可大可小,還是謹慎些為好。”


    “可不是嘛,那傅北墨就是幼時被敲了腦袋,才癡傻的。”顏博簡也道。


    顏芙凝皺了皺眉:“二哥,傅辭翊可有說起是如何受傷的?”


    顏星河重新執起茶盞,抿了口:“沒說,許是有什麽隱情。”


    不多時,彩玉拎著藥箱過來。


    顏芙凝便帶上李信恆與劉成文,四人出發去了傅家。


    他們到傅家時,已近中午。


    見顏芙凝過來,傅北墨著急將她帶往主院。


    “嫂嫂快去看看我哥,他情況不太好,我怕我哥也傻了。”


    聞言,顏芙凝加快腳步。


    到了主院臥房,隻見傅辭翊半躺在床上,背後塞了不少靠枕。


    整個人瞧著甚是虛弱,不僅麵色蒼白,額間還冒著虛汗。視線上移,他的頭頂確實鼓起一個大包,瞧著十分突兀。


    傅北墨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低聲喚:“哥,嫂嫂來了。”


    卻不見他醒來。


    就在傅北墨伸手準備拍拍兄長胳膊,想將其喚醒時,顏芙凝抬手阻止。


    “先別吵他。”


    傅北墨頷了頷首:“方才顏二哥將我哥送迴時,我哥比此刻好些,這會子他昏睡過去,我就怕出問題。”


    “嫂嫂,我幼年時遇襲傷了腦袋,就昏睡挺長時間,醒來就傻了。”


    “我哥他這般情況,我都不敢告訴娘與圓臉。”


    母親瞧不見,圓臉還在養腿傷。


    家裏的重擔仿若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顏芙凝拍拍少年肩膀,微笑道:“北墨有了男子漢的擔當,好樣的。你放心,你哥這有我在。”


    傅北墨重重點頭。


    眼前這個少女隻不過比他大了三個月,嬌氣也是真的。


    但麵對此刻的情況,她竟比他沉穩得多。


    心頭不免湧起崇拜,與此同時,心安不少。


    顏芙凝行了兩步,坐至床沿,伸手搭上傅辭翊的脈搏。


    隻須臾,便黛眉緊蹙。


    “嫂嫂,哥哥很嚴重麽?”


    顏芙凝輕聲道:“你哥他腦震蕩了。”


    “何為腦震蕩?”傅北墨急道。


    “暴力擊打頭部造成。”顏芙凝眉頭越擰越緊,“不知他遇到了何事?”


    傅北墨低頭去瞧兄長麵容,見他額頭虛汗更多了些,遂拿棉巾幫忙擦去。


    “嫂嫂,腦震蕩該怎麽治?”


    “臥床休息,如此抬高頭部躺著,有利於恢複。其他症狀處理,得等他醒來。”


    她的話剛說完,孟力進來。


    “嫂嫂,北墨,該用午膳了。”


    傅北墨應聲:“這就去。”


    孟力提醒道:“嬸嬸問起公子,我說公子迴來累了,正在休息。待會用飯時,咱們可別穿幫了。”


    “好。”傅北墨頷首。


    片刻後,他們去到前院飯廳。


    婉娘聽到顏芙凝的腳步聲,便笑道:“芙凝,我與你娘見過了,婚期也已定下。雖說日過一日地,婚期越來越近,但為娘就想你能早些嫁過來。”


    “娘,我餓了,咱們快些吃飯。”顏芙凝支開話題。


    依照傅辭翊頭上腫起的包來看,腦震蕩情況大抵很嚴重。


    如此一來,約莫會影響婚期了。


    “好好好,快些吃。”婉娘落座,摸索著給顏芙凝夾菜,“辭翊這孩子也真是的,說迴來累,此刻竟睡覺去了。”


    錯過了與娘子一道用膳,從而增進感情的機會。


    顏芙凝道:“圍場之大,這兩日他巡查,想來確實很累。”


    聽到此話,婉娘笑了。


    “你能幫他說話,為娘就放心了。”


    心道,小兩口的感情比她想象得還要好。


    一旁的傅北墨與孟力埋頭吃飯,壓根不敢說話,就怕一不小心給說漏了嘴。


    就在他們午膳差不多用完時,傅江疾步過來:“少夫人,公子他醒了,情況很……”


    傅北墨急忙打斷他:“我哥著急見嫂嫂對麽?”


    說罷,對著傅江一陣擠眉弄眼。


    傅江疑惑不解。


    孟力開口:“公子歇息醒來,肯定著急見嫂嫂。”


    說話時,他指了指婉娘的眼睛與腦袋。


    傅江終於反應過來,抬手道:“是啊,少夫人,這邊請。”


    “娘,我已吃好,您慢慢吃。”顏芙凝起身。


    “好,你先去見辭翊,他若餓了,命廚房再做些菜。”


    顏芙凝應下,抬步除了飯廳。


    路上,傅北墨埋怨孟力:“咱們要瞞著我娘,你最起碼提前關照傅江等人一聲啊。”


    孟力道:“嬸嬸身旁的人,我都關照過了。傅江他們適才不見人影,我……”


    “莫吵嘴。”顏芙凝步履很快,“傅大人既然醒來,是診治的時候。”


    就怕他片刻後又昏迷,她不好診治。


    一行人走得頗快。


    好在他們到主院時,傅辭翊仍醒著。


    傅北墨欣喜:“哥,你終於醒了。”


    傅辭翊神色淡淡,陌生地環視一周:“你們是誰?”


    此話一出,眾人愕然。


    “公子,您不認識我們了?”傅江急急問。


    傅北墨扯了顏芙凝的袖子,上前一步:“她是誰?哥,你若連她也忘記……”


    真是沒救了!


    傅辭翊眯了眯眼:“這位姑娘,我不認識。”轉眸看向傅北墨,“你為何喚我為哥?”


    傅北墨欲哭無淚,轉身看向顏芙凝:“嫂嫂,我哥是不是沒救了?”


    “彩玉,取銀針。”顏芙凝平靜吩咐。


    “是,小姐。”


    彩玉打開藥箱,取出銀針包。


    顏芙凝這才與傅北墨解釋:“一般情況下,重度腦震蕩之後會昏迷。你哥遇襲後,許是用內力強撐著,一直沒有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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