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狗與鵝,那是我祖父與他的朋友們養的寵物。”


    “寵物?”


    劉鬆與禾氏更是不解。


    顏芙凝拿手背敲了敲額頭,笑道:“寵物就是對精心養在身旁的動物的愛稱,對,愛稱。”


    “投其所好。”劉鬆反應過來,“閨女可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


    “目前沒有,叔嬸自去忙罷。”


    “好,有事喊我們。”


    將近中午,十餘道涼菜用冰盆涼著,搬上顏家馬車。


    再加給狗吃的肉骨棒,煮了一大桶。鵝吃的穀物裝了一盆,另加小魚小蝦用大水桶裝了。這些吃食搬上了酒樓的馬車。


    吃食多,一路去東郊,得有人隨車護著。


    顏芙凝喊了四個夥計一起,與劉鬆禾氏道:“叔嬸,小文他們我帶走了。中午酒樓忙的話,隻能辛苦大家了。”


    劉鬆道:“酒樓無妨的。”


    禾氏揮手:“閨女路上當心些。”說著不忘提醒駕車的兒子,“你小子機伶些。”


    “娘,我知道的。”


    劉成文一揮馬鞭,顏家車子先行離開。


    後頭李信恆駕的酒樓馬車也跟著駛離。


    兩輛馬車到東郊正好飯點時辰,日頭也越發烈了些。


    涼亭內,老國公正與眾人商議:“咱們今日中午隨便吃點對付對付,下午尋個湖,讓鵝撲棱撲棱。”


    元老太爺眯了眯眼,見路邊停下兩輛馬車,前頭一輛下來個俏麗的小姑娘,還挺眼熟。


    “老國公,那是你孫女吧?”


    老國公轉頭望去,哈哈笑了:“你老小子眼神忒好,還真是我孫女。”


    喻老太爺感慨:“還是老國公有福啊,咱們這幫老夥計整日鬥鵝遛狗,誰家孫子孫女來瞧過?唯有老國公家裏的。”


    老國公捋了捋胡子:“都別這麽說,主要我那丫頭跟我這個祖父親。”


    說著,走到涼亭邊,雙手叉腰對著好十幾丈路邊喊:“丫頭,天如此熱,你來作甚?”


    “祖父,我來給你送吃食。”


    顏芙凝嬌軟的嗓音拔高。


    而後指揮跟著自己的人端菜過去。


    “老國公有口福了。”老者們紛紛道。


    老國公頗為自得:“得了,今日我就不去隨便對付了,你們去罷。”


    老者們起身,有人道:“先看看國公府千金送什麽菜來,咱們再走也不遲。”


    “對對對,看看。”


    “天熱,估計有些油膩,油膩的東西老國公大抵不喜歡吃,我們可以代勞消滅。”


    一眾人說著,誰都沒有要離開涼亭去農家隨便吃點的意思。


    四名夥計,再加李信恆、劉成文與彩玉,連同顏芙凝自己,八個人端菜,很快將車內的涼菜全都擺上了涼亭內的石桌。


    不僅如此,碗筷也擺好。


    菜肴一上來,連同車內的冰盆也擺上,涼亭內立時涼快不少。


    涼亭頗大,因老者們時常要在此鬥耍,早些年他們出資改建過。


    石桌石凳,扶靠椅全都齊全,倒是適合在此地用膳。


    見碗筷頗多,老者們不敢相信,約莫也有他們的份?


    就在他們相視而望時,顏芙凝脆生生喊:“祖父,諸位阿爺,這些菜是由我與酒樓的廚子一道做的,天氣熱,不知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老者們紛紛含笑開口——


    “聽聽,聽聽,老國公的孫女就是有禮貌。”


    “懂事!”


    “這樣有禮貌又會做菜的世家千金,如今可少了。”


    老國公卻開始擺了譜:“丫頭,敢情你不是專門給祖父做的?”


    “就是專門給祖父做的。”


    顏芙凝親自將一雙玉筷塞祖父手裏。


    “我想著諸位阿爺都是祖父的朋友,我若做得少了,祖父全給朋友吃,自個吃不上又該如何?於是乎,就多做了些。”


    老國公這才眉開眼笑:“這還差不多。”


    而後環視一周:“我說老夥計們,坐下動筷罷。”


    隻一瞬,老者們全都落座。


    顏芙凝抬手介紹:“這道大蝦已經剪去了鉗子,蝦肉煮出後,用冰塊激過,大抵會有些嚼勁。祖父,諸位阿爺,可以嚐嚐,若覺得蝦肉不好咽下,就嚐這道蝦滑,是用蝦肉做的。”


    元老太爺吃了蝦滑,讚不絕口:“嫩滑可口,稍微嚼一嚼就能下咽,這些菜好啊。”


    而後夾了隻大蝦,剝了殼。


    顏芙凝連忙命夥計遞上蘸醬。


    元老太爺沾了醬料,吃進嘴裏,雙眼發亮:“嗯,雖說有嚼勁,但蝦肉很嫩。”


    話音落,老者們筷子伸往大蝦的動作頗快。


    顏芙凝接著介紹:“這道是牛裏脊做的醬牛肉,橫著肌理方向切的,入口鬆軟。祖父,諸位阿爺也可嚐嚐。”


    老國公帶頭吃了,連連頷首。


    方才的大蝦與蝦滑皆被元老頭搶了先,此刻他不能讓了。


    餘下的菜肴他索性都吃了個遍,自個親孫女做的菜,他得先吃。


    顏芙凝見他們吃得和樂,抬手命人去車上抬鵝與狗的吃食。


    如果說滿滿一桌菜已經教老者們開懷吃驚——


    此刻狗排成一拍,齊刷刷地啃肉骨頭。就連鵝也十分有序,圍著盆吃穀物,圍著桶吃小魚小蝦。


    此般場景,更令人愉悅。


    大半個時辰後,他們吃罷。


    顏芙凝便命夥計們收拾,碗筷盤子,空桶空盆全都放去了車上。


    石桌收拾幹淨,地麵亦清掃過。


    涼亭還是方才鬥鵝遛狗的涼亭。


    顏芙凝也不說旁的話,隻道:“祖父,諸位阿爺,我迴了。”


    “好好好,迴去路上注意安全。”元老太爺笑道,“顏丫頭,你得空來我元家玩,我孫媳婦是你親阿姐。”


    聽聞此話,顏芙凝明白過來,遂頷首稱是:“元家祖父,那我走了。”


    眼瞧自個孫女離開,老國公擰眉思忖,這丫頭莫非有什麽事情?


    這時,有老者嗤聲:“老元頭,你真會套近乎。”


    “伯夫人是顏丫頭親阿姐,那我這個當祖父的,算不算顏家丫頭半個祖父?”元老太爺頗為自得。


    喻老太爺道:“還真是親戚。”


    如此一來,老者們紛紛羨慕老國公有這麽懂事的孫女,誇讚之語不停歇。


    唯有老國公捋了一遍又一遍的胡子。


    待到傍晚,老國公迴到國公府。


    一鵝一狗跟在身側,他雙手背在身後,緩步往南苑晃了晃,就是沒見到顏芙凝。


    他索性迴了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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