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慕詩的指甲尖狠狠掐住扶手,盡可能地平靜道:“太後莫聽她胡言亂語,臣女曾聽說和離是她期盼的。”


    此話是她瞎猜。


    倘若顏芙凝真愛傅辭翊,即便做小也會留在他身旁。


    但顏芙凝沒有,可見不夠愛。


    顏芙凝不想跟這些人虛與委蛇,遂道:“臣女身子不適,想迴府去了,還望太後準允!”


    不要臉的蔡慕詩還是交給瘋批對付比較合適。


    她不想管,也不想理會,就想立刻迴家。


    太後以為顏芙凝吃味。


    畢竟曾經的夫君如今要跟旁的女子定親,擱在誰身上都不好受,當即點了頭:“迴罷。”


    顏芙凝道了謝,疾步往外。


    傅辭翊與龍池安雙雙追去。


    相對傅辭翊一言不發地攔在她身前,龍池安則是溫柔詢問:“芙凝,你哪裏不適?”


    顏芙凝並未說謊,她此刻腹痛難忍。


    這腹痛來得急,疼得她額頭滲出冷汗,話都說不出,縱使按住肚角都無濟於事。


    “我命人去宣太醫。”龍池安往迴走了幾步。


    再轉迴頭時,顏芙凝已被傅辭翊打橫抱起走了。


    龍池安隻好再度追上去:“芙凝疼成這般,留宮裏看太醫為好。”


    石漾漾也追了出來:“對,還是讓芙凝看了太醫再迴去吧。”


    傅辭翊素來不信太醫,再則他不想她留在這個爾虞我詐之地,當即道:“她是我的女人,還請池郡王莫要插手。”


    說罷,大跨步急行。


    殿門口,蔡慕詩木然立著。


    分明與他有婚約的人是她,可他當著皇帝與太後的麵,如此著急顏芙凝,還堂而皇之地將人抱走。


    太不將她與丞相府放在眼裏了。


    天熱,又腹痛劇烈,顏芙凝早已疼暈了過去。


    隻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身在一個熟悉的懷抱,恍惚間,仿若迴到了去歲腿腳受傷之時,遂安靜由他抱。


    兩人出了宮門。


    顏博簡看到妹妹在傅辭翊懷裏昏迷,他焦急道:“我妹妹怎麽了?”


    “大抵中暑。”傅辭翊道。


    “快,快上車。”


    妹妹被太後宣進宮,顏博簡不放心,在城內他擱下龐安夢與房牙,未曾用午飯,直接帶彩玉來宮門口等。


    到了車內,傅辭翊道:“去我那。”


    “迴國公府。”顏博簡堅持。


    “國公府遠些,還是我那近。”


    傅辭翊瞧顏家車內,冰盆內早都是水,車廂頗熱,還是盡快迴傅府為好。


    “也好。”


    顏博簡展開折扇給妹妹扇風。


    車子很快到了傅家。


    顏博簡伸手:“傅大人抱了一路,還是我來抱罷。”


    傅辭翊冷眸掃去,一言不發地下了車。


    “她是我妹妹,妹妹昏迷,哥哥照顧是天經地義之事。”顏博簡忙不迭地也下車,追上去,“倒是傅大人,如此這般於禮不合。”


    彩玉撐開遮陽傘,舉起傘的刹那,瞧見傅辭翊身前的袍子上沾了血,低頭一瞧,自家小姐裙子上亦有。


    “啊呀,小姐昏迷是來了月事。”說話時,連忙將傘高舉至傅辭翊頭頂,遮住自家小姐。


    顏博簡怔愣:“來了月事?”


    傅辭翊壓根不想理會顏博簡,從未覺得此人這般多餘。


    當即抱著顏芙凝往主院行去。


    行到主院,他吩咐彩玉:“你去我娘那,要什麽你清楚。”


    “彩玉知道,還請姑爺照顧好小姐!”


    顏博簡問:“那我做什麽?”


    “三少爺別搗亂就成。”


    彩玉疾步往外,不多時拿了幾個月事包迴來。


    傅辭翊便將顏芙凝抱去臥房,讓彩玉幫忙處理,自己則退到外屋。


    片刻後,彩玉出來:“姑爺,小姐腹痛難忍,裙子也髒了,這可如何是好?”


    傅辭翊聞言,進了臥房。


    床上的人兒眉頭緊皺,睡得很不舒服。


    以往天冷時,她來月事腹痛,都是用的湯婆子。而今天熱,他真不知該用什麽。


    手正要覆上她的小腹,被門口立著的顏博簡喊住:“喂,姓傅的,你想揩油?”


    傅辭翊隻好縮迴手,踱步出了臥房。


    “彩玉,你家小姐可曾寫有方子?”


    彩玉道:“有,有方子,就擱在小姐的藥箱邊上。”


    傅辭翊趁機指了顏博簡:“你,騎馬迴去取。”


    騎馬比馬車快。


    “我很快迴來。”


    顏博簡話音還未落,人已一陣風似的跑遠。


    傅辭翊這才迴房,得以幫顏芙凝按揉小腹。


    然而顏芙凝此次疼痛厲害,被他一按,壓根沒有緩解的趨勢,反而愈發疼痛。


    疼得她醒來。


    發現自己身在傅家主院臥房,她掙紮著下床:“恭喜傅大人要與蔡小姐定親了。”


    傅辭翊按住她:“你身上不適,切莫走動。”


    “我不要你管,我要迴顏家去。”顏芙凝拍開他的手,“先有皇帝賜婚,再有太後命你們定親,我們這般算什麽?傅辭翊,你娶不了我!”


    傅辭翊哪肯讓她走,指了指自己的袍子:“你的裙子不便出門。”


    顏芙凝一瞥,他的袍子上沾染的是她的……


    小臉立時紅了。


    此次痛經較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來得劇烈。


    究其緣故,大抵是昨日累到,又飲了井水。而今日,又在宮裏喝了不少涼茶。


    兩刻鍾後,顏博簡背著個包袱,拎著隻藥箱闊步迴來。


    從顏博簡手裏接過藥方,傅辭翊掃了眼,便命廚娘去煎煮。


    等藥汁端到床頭時,顏芙凝很是抵拒:“我不要喝,這藥太苦。”


    縱使她加了幾味甜味藥材,還是很苦。


    傅辭翊建議:“你三哥取了銀針包來,你要不給自己紮幾針?”


    顏芙凝頭搖得似撥浪鼓:“我怕疼,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可以給旁人下針、縫針,甚至下手術刀,但對自己就是不能。


    傅辭翊無奈,端起藥碗喝了一口。


    看得顏芙凝直擰眉頭:“我說很苦的,你偏不信,竟然還嚐……”


    她的話尚未說完,男子鉗住她的下頜,薄唇覆上了她的唇瓣。


    “唔……”顏芙凝手腳並用地掙紮,“苦……”


    掙紮無果,狠狠咬去。


    有了上迴經驗,此次傅辭翊輕鬆躲過她的利牙,將藥汁全度了進去。


    此刻顏芙凝的嘴是苦的,胃是苦的,連心都是苦的。


    一口度完,男子放開她的唇,又飲一大口。


    顏芙凝渾身都在抗拒,對外喊:“三哥救……”


    話仍未喊完,傅辭翊再度對上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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