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又問:“原先鋪子在哪?”


    洪清漪道:“就在朱雀大街上,那鋪子連同周圍店肆都被人收購了去,建造了如今的福豐酒樓。”


    顏博簡猜道:“妹妹是想查誰人也定製過一樣的玉佩,如此可知調包嬰孩的仇人?”


    “對,我想查。”


    “好,我陪你。”


    洪清漪道:“當初我定製玉佩時,叮囑過不能給旁人做一樣的。”


    顏芙凝:“娘,即便如此,我還是想查。”


    顏嫣兒有一樣的玉佩,總歸有蹊蹺。


    顏博簡:“是啊,娘,查一查為好。”


    待顏芙凝用膳畢,洪清漪囑咐注意安全,讓兄妹倆出發去查線索。


    兩人乘車到了福豐酒樓,直接去問酒樓掌櫃。


    該酒樓占地頗廣,要收購頗多鋪子才能建成如今規模的酒樓。


    掌櫃年長,大抵知道當年收購之事。


    哪裏想到掌櫃說:“我隻是掌櫃,不是東家。再說了,我來福豐酒樓才五年,十多年前收購店肆的事,我是一概不知。”


    兄妹倆隻好出了酒樓。


    在酒樓周圍尋了一圈居民,隻一老者知道個大概。


    “玉器鋪子的鋪主上了年紀,再加鋪麵被收購了去,他便拖家帶口地迴了老家。”


    “迴老家?”顏博簡嗓門倏然拔高。


    在京城打拚的人,外鄉人可不少。


    此般迴老家在顏家兄妹聽來,至少是迴了京城以外的州縣。


    老者道:“就在京郊,至於哪個村,我是不知。”


    顏芙凝與顏博簡對視一眼,齊聲問:“哪個方向的京郊?”


    “朝東走。”


    “謝過老人家。”


    兄妹倆上了馬車,直奔東郊。


    車行一個多時辰,日頭越發炙熱,顏博簡便將車窗與車門全都打開。


    帶著熱意的風吹進車箱,顏芙凝托腮看周圍村落。


    “三哥,京城何其大,京郊何其廣,你說玉器鋪主在東郊哪個村?”


    顏博簡沒迴答,隻道:“你再喚一聲三哥。”


    顏芙凝掃他一眼:“我問話呢?”


    “你多喚幾聲三哥。”


    “三哥三哥三哥,好聽嗎?”


    “好聽,比假貨喊得好聽。”


    顏博簡嘻嘻一笑,命車夫停車。


    顏芙凝要下車,被他拉住。


    “五月底的天,雖不是酷暑難耐,但正午的日頭不容小覷,可不能把妹妹給曬黑了。”


    顏博簡說罷,命車夫與彩玉去村裏問有沒有會做玉器的老人家。


    顏芙凝複又坐下,給自個與顏博簡打扇子。


    顏博簡歎道:“到底是親妹妹,會給三哥扇風。”


    顏芙凝學他的口吻道:“到底是親哥哥,會擔心妹妹曬黑。”


    兩人噗哧一笑。


    倏然傳來高昂的鵝叫聲,顏芙凝循聲望去,見不遠處的涼亭有不少人,正圍在一起鬥鵝。


    瞧其中一人有些熟悉,她眯了眯眼,又不敢確定,遂喊顏博簡看:“三哥,那位是祖父麽?”


    顏博簡瞥了眼,哼笑:“是他。”


    不靠譜的祖父,就因為他的不管事,弄得國公府烏煙瘴氣。


    老太婆的權利欲望極大,一把年紀了還掌著府中中饋,他還覺得管得好。


    二房三房時不時蹦躂,他也不予理會。


    “走,咱們去看看。”顏芙凝起身。


    “有什麽好看的?他隻知道玩,才不管我們南苑的事。”


    “三哥也貪玩,這點莫不是像祖父?”


    她與祖父的接觸僅前日那次認親,旁的她不清楚,她猜想祖父大抵是看重血緣親情的。


    再則如何鬥鵝,她挺好奇,遂想去瞧瞧。


    對於妹妹的要求,顏博簡答應。


    兄妹倆下了車,一前一後地往亭子行去。


    倏然,人群中爆發出老國公洪亮的叫好聲:“哈哈哈,好,我的鵝贏了!”


    顏芙凝加快腳步走過去,隻見亭內空地上一地的羽毛。兩隻鵝張著嘴,哼哧哼哧地吐著氣,身上禿了部分露出皮肉,皆掉了毛。


    不同的是其中一隻趴在地上,另一隻則神氣活現地繞著那隻走。


    旁的鵝在一旁被各自主人拉著,悶聲不吭。


    “祖父贏了?”顏芙凝湊近老國公。


    “嗯。”老國公聽聞“祖父”連忙側頭,瞧見了顏芙凝,朗聲笑著與人介紹,“我孫女。”


    眸光落到顏博簡身上,笑容散了不少:“我孫子。”


    他就想今日怎麽贏了呢?


    原來是孫女過來瞧他。


    親孫女到底不一樣!


    人們恭維他:“老國公好福氣,孫輩都長得好看。”


    “那是。”老國公頗為自得,側頭問顏芙凝,“想看鵝飛麽?”


    “想。”顏芙凝蹙眉,“隻是它才鬥過,還能飛得過旁的鵝麽?”


    “試試看。”


    以往沒怎麽贏過,但今日贏了。


    他想看看是否因為親孫女過來,連鵝都不一樣了?


    當即指了石桌上的銀錠子,與人們道:“咱們比飛,誰贏,這十兩銀子便是誰的。”


    要知道這十兩銀子是鬥鵝贏得的籌碼。


    此刻老國公將這銀錠拿出來再比一場,何樂不為?


    於是眾人走到田埂上,將鵝一字排開。


    一聲令下,眾鵝翅膀極速撲棱,往前飛去。


    隻見鵝們身姿個個矯健,騰空飛行片刻,漸漸拉開距離。


    就在旁的鵝相繼落地時,老國公的鵝滑翔下來。


    顏芙凝撫掌高興道:“贏了,祖父的鵝贏了!”


    老國公將銀子揣進荷包,頻頻點頭。


    他肯定了,親孫女果然不一樣!


    待到鵝迴來,老國公一把抓住鵝脖子,往顏芙凝跟前一遞:“給祖父帶迴去。”


    “啊?”


    “祖父下午要去遛狗。”老國公一把將鵝脖子塞顏芙凝手上,“丫頭,你答應幫祖父放鵝,不許反悔。”


    顏芙凝倒也不怕抓鵝脖子。


    隻是她以往在酒樓忙碌時,家禽都是廚子處理好後,她才烹飪的。


    而此鵝是活的,鵝脖子一梗一梗地蠕動,令她的手控製不住地抖。


    好在顏博簡從她手中接過了鵝。


    顏芙凝感激看他一眼,兩人迴車上。


    就這時,車夫與彩玉迴來,說附近村莊沒有會製作玉器的老人。


    已到午飯時辰,他們隻好先行迴府。


    傍晚時分,老國公遛狗歸來。


    一進府門,候在門口多時的顏嫣兒便迎上去。


    “祖父,顏芙凝把您的鵝煮了。今日南苑廚房燒鵝香味陣陣飄散,好些人都聞到了。”


    老國公一聽,胡子立時氣歪,風風火火地往南苑行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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