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夥計也將聽到的消息一一道出。


    眾人正七嘴八舌地說著,倏然街上路過一群女子。


    被簇擁著的顏嫣兒側眸瞧見了酒樓門口站著的顏芙凝。


    隻見她穿著窄袖襦裙,發頂挽了個簡單的髻,餘下長長的發絲編成一根粗粗的麻花辮擱在身前,一副典型的村姑打扮。


    氣得是,此般打扮絲毫不損她的好顏色。


    竟顯得又純又欲。


    顏嫣兒瞧得來氣,當即哼了聲,與身旁的女子們低語:“她便是我時常說起的那個村姑。”


    一聽此話,眾女子便止了腳步,紛紛打量起顏芙凝來。


    眸光皆鄙夷,輕視,譏笑。


    “原來她就是那個破壞嫣兒與池郡王婚事的村姑。”


    “真是自作孽,壞人姻緣在前,如今擱到自己身上,狀元夫君被人搶了去。”


    “聽說上頭的意思是讓她自貶為妾,她不甘心大鬧一場,如今倒好被休棄了。”


    “原就與池郡王眉來眼去,有這種事情在,再好的夫君都會把她休了。”


    “嘖嘖嘖,遲早的事。”


    “我還聽說適才落水的女子是她原先的小姑子,小姑子霸著救命恩人不放,也不掂量掂量自個是個瘸腿女。這嫂子嘛……”說話時,女子搖首輕笑,“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既然曾經是家人,還是有那麽點道理的。”


    女子們一言一語說著,看顏芙凝美貌異常,莫名的嫉妒心起來,說得便愈發大聲。


    彩玉聽聞,抓起擱在牆角的拖把,朝街上的女子甩去。


    本就在滴水的拖把,被她大力一甩,水珠四濺開,立時沾到了那些女子漂亮的衣裙上。


    女子們氣得跳腳:“哪來的潑婦?”


    酒樓內的禾氏拿了個雞毛撣子出來:“誰敢亂說我閨女?”


    “好大的火氣。”顏嫣兒讓丫鬟擋開雞毛撣子,哼笑道,“你若敢得罪我,信不信我讓這破酒樓開不下去?”


    禾氏扯開嗓門:“大不了不開,我們也不受這窩囊氣。”


    聽到自家小掌櫃被人編排,又聽到對方不想讓酒樓開下去,夥計們與廚子們立時拿了家夥什出來。


    顏芙凝立在酒樓門口,阻止他們:“她們是女子,嘴是賤了些,你們若動手,便是咱們酒樓的不是。”


    以嘴還嘴便是。


    顏嫣兒走到顏芙凝跟前,笑得得意:“不敢動手,便是怕我了?”


    要知道如今可是在京城,村姑一介孤女如何與她鬥?


    “你三番兩次以莫須有之事來指責我……”顏芙凝展顏淡笑,倏然湊近她,“池郡王與我,男未婚女未嫁,確實挺適合在一起,多謝你上門提醒。”


    聞言,顏嫣兒唇瓣囁嚅半晌,愣是反駁不上半句。


    丫鬟看她臉色不對,上前:“小姐,你沒事吧?”


    “迴去。”


    顏嫣兒顧自疾步往前。


    與她交好的女子們紛紛跟上去。


    “嫣兒,她與你說什麽了?”好奇者問。


    顏嫣兒白她一眼,不迴答。


    見她們全都離去,夥計與廚子們驚愕不已。


    彩玉同樣訝然:“小姐,你與她說什麽了?”


    “我說我與池郡王挺配。”顏芙凝微提裙裾入內。


    彩玉重新放好拖把,笑著跟進去:“確實挺配的。”


    禾氏怔在原地,那臭小子怎麽辦?


    成文樓外拐角處,龍池安負手立著,麵露笑意。


    他剛從小巷子過來,腳步尚未拐過彎,竟聽到她這麽一句話,委實令人欣喜。


    影五高興道:“王爺,芙凝姑娘心裏終於有您了!”


    此刻的酒樓內,彩玉走到自家小姐跟前,笑吟吟道:“池郡王為人溫柔,肯定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確實與小姐挺配。”


    顏芙凝點她腦門:“開什麽玩笑?”


    彩玉懵:“啊?”


    “我那是說給顏嫣兒聽的,氣她。”顏芙凝顧自去了櫃台後。


    禾氏入內聽聞,心頭舒朗。


    這時,龍池安帶著影五踱步進了酒樓。


    “小掌櫃,照例來幾份藥膳。”影五喊了一嗓子。


    彩玉聽聞轉頭:“池郡王來得正好,您前未婚妻方才來鬧事,您管不管?”


    影五反唇相譏:“彩玉姑娘此言差矣,我家郡王與嫣兒小姐已無關係,如何管?”


    “發生何事?”龍池安不解。


    “也沒什麽。”顏芙凝迴了一句,吩咐向陽,“帶池郡王去包間罷。”


    向陽稱是。


    “我來。”禾氏上前,抬手做請,“郡王這邊請!”


    “發生何事?”龍池安腳步跟著禾氏,又問一遍。


    禾氏輕聲將顏芙凝被顏嫣兒等人辱罵之事說了個仔細。


    龍池安聞言,雖說不知顏芙凝與顏嫣兒低語什麽,但此刻聽一席話,大抵猜出顏芙凝是為了氣顏嫣兒才那般言說的。


    心裏頭湧起的熱倏然涼了半截。


    嘴上仍舊溫和道:“老板娘勿惱,酒樓好端端開著,顏嫣兒不敢造次。”


    大有他會在背後支持酒樓的意思。


    ——


    金烏西墜。


    翰林院官員陸續出了宮門。


    一眾人商議著要去東三街成文樓喝酒。


    傅辭翊心有隱怒,中午那幾桌菜指明了不讓他吃,某女明擺是在報複他昨夜所言。


    然,昨夜所言,他無錯。


    此刻不管其他人是否去成文樓,他得去一趟。


    哪裏想到傅江過來:“公子,家裏出事了。”


    傅辭翊聞聲蹙眉:“何事?”


    “今日小姐落水,被禮部尚書之子救了。事情發生突然,又是在護城河,那地人來人往的……”


    傅江沒繼續往下說。


    傅辭翊豈能聽不出言外之意來?


    男子救落水女子,倘若沒人瞧見,彼此心照不宣地過去也就過去了。


    偏生瞧見的人多,如此當事人非得湊在一處,否則女子的名聲有損。


    念及此,他轉頭進了馬車:“迴府。”


    “辭翊,你不去成文樓?”陸問風衝馬車喊。


    “陸大人,我家公子得盡快迴府。”


    傅江坐上駕車位,甩了馬鞭,馬車急速駛離。


    陸問風搖頭。


    他想要撮合辭翊與芙凝,此事怎麽就那麽難呢?


    這時,有同僚湊上來:“待進了酒樓,陸大人幫我們說說,打個折扣。”


    “小事一樁。”陸問風抬手一揮,“咱們都出發吧。”轉眸看向顏家馬車旁立著的顏星河,“顏大人同去?”


    顏星河吐了一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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