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眾人皆笑。


    店主含笑介紹:“床腳床框床板做得粗壯穩固,就很少有聲音。兩位放心,我們店裏的師傅都是老手藝了,雖然不能保證毫無聲響,但能做到聲響輕微。”


    傅辭翊頷了頷首。


    店主媳婦笑道:“兩位選雕花大床吧,床架高,簾子放下就是個小房間。”她湊近顏芙凝,壓低聲,“說直白點,裏頭辦啥事,丫鬟在簾子外都不打緊。”


    顏芙凝羞紅了臉,連忙解釋:“我們要床結實,主要是我夫君每夜看書到很晚。那會我早睡了,他怕吵醒我,故而要求床結實。”


    怕某人又出什麽驚人之語,她剜他一眼。


    這一眼,明顯有著惱怒。


    傅辭翊卻看出含嬌帶嗔的意味來,唇角不禁上揚。


    “原是這般。”


    店主媳婦嘴上說著,心裏卻是不信。


    顏芙凝隻好又坦誠:“雕花大床價位高,工藝複雜,光是雕花就要幾月,而我們這幾天就要新床了。”


    他們幾個月後要進京,如今購買新床主要以舒適實惠為主。


    店主媳婦掩唇笑了:“哪對小夫妻沒有膩歪的?”


    又壓低聲:“小娘子莫要羞,我懂得了。”


    這時,店主倏然拔高嗓門,欣喜的目光盯著傅辭翊:“這位就是解元公吧?”


    今日鎮上就傳開了,說本州新科解元是他們青山鎮的,人長得俊美,又在學堂教書,學問極好。


    特別是老劉夫妻,逢人就說新科解元公是他們遠房侄女的相公。


    那會,他還疑惑,他們這些老街坊怎麽不知他們有個侄女?


    還遠房侄女。


    瞧老劉那嘚瑟勁,那會他還心道,八成是騙人的。


    這會子,他才反應過來,老劉的遠房侄女便是酒樓小掌櫃。平日裏,老劉一口一個閨女喊著的。


    新科解元公便是小掌櫃相公。


    這麽一來,全都說得通了。


    聰明會做生意,有個解元相公,這樣的遠房侄女,他也想要有一個。


    傅辭翊略略頷首。


    眾人皆來道喜。


    店主欣喜道:“這麽說來,解元公明年就要進京趕考了?”


    傅辭翊淡聲:“正是。”


    眾人的重點終於從她身上移到了某人身上,顏芙凝悄悄吐了口氣。


    在木藝店,她一口氣定了八張床。


    其中兩張大的,一張給母親,一張是他們夫妻的。


    還訂購了幾隻木箱,幾隻普通款式的浴桶。


    付了銀錢,約定幾日後完工去酒樓說一聲便可。等他們要入住新家後,連同浴桶一並取走。


    夫妻倆出了木藝店。


    傅辭翊問她:“為何是八張床?”


    顏芙凝掰手指細數給他瞧:“兩張大床,娘睡一張,你我一張。六張單人舒適床,南窈、北墨、彩玉、阿力,還有李大哥,各一張。”


    傅辭翊疑惑:“那不就七張床?”


    “我想在你書房也放一張。”


    顏芙凝笑得俏皮。


    傅辭翊沒多想:“可以。”


    想起方才他對床的要求,顏芙凝壓低聲質問:“什麽叫聲響小些的?”


    傅辭斂著笑意:“結實之意。”


    “可是你說的話很容易讓人想歪。”


    顏芙凝停下腳步,仰頭看他。


    傅辭翊淡淡迴望她,眸光含了興味:“歪到何處?”


    “歪到……”她忽然說不下去了。


    “顏芙凝,是你想歪了吧?”男子唇角揚起弧度,“畢竟昨夜……”


    顏芙凝是真的惱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指,腳步走得飛快。


    木藝店與酒樓距離挺近,片刻之後,夫妻倆就進了酒樓。


    麵對一聲聲小掌櫃,顏芙凝都隻是點了點頭,直接將男子拉進了劉鬆給她在酒樓備的房間內。


    傅辭翊看了看拉在他手指上的綿軟小手。


    她的手是真的小,隻拉了他兩根手指,就捏得滿滿登登。與他的手一對比,越發顯得小。


    顏芙凝另一隻手呯地關上門。


    旋即放開他的手,雙手推一把他的胸膛,將他推往牆壁靠著。


    仰頭,奶兇奶兇地壓低聲:“你必須與我說清楚,為何特意說床要沒有聲響的?”


    傅辭翊往她身前走了一步,就見她伸出細白的指尖戳往他的胸膛。


    “動什麽動?給我乖乖站好,老實交代!”


    嬌嬌軟軟的嗓音,此刻兇起來,那是一絲一毫的殺傷力都沒有。


    不過此番模樣的她,平日裏很少見到,傅辭翊有心想多瞧會,遂了她,乖乖靠壁站好。


    顏芙凝見他乖覺,再度仰起嬌若芙蓉的小臉。


    “傅辭翊,你說,必須給我說個清楚!”


    雖說買床結實是大家的普遍需求。


    但他特意對聲響有要求,又是在店主夫妻打趣她的雙人浴桶時所言,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旁的事情上去。


    不對,她怎麽也說那浴桶是雙人浴桶了?


    傅辭翊往日清冷的眸子含了笑意:“適才店裏?你不是解釋了麽,便是我怕吵醒你。”


    “可是你那麽說,人家都誤會了。”


    “誤會什麽?旁人眼裏你我是夫妻,真夫妻。”


    他特意強調“真夫妻”三字,教顏芙凝一噎。


    好半晌,才聲若蚊蠅地又問:“那浴桶你明知我是自個要用的,你還故意讓我不要害羞。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浴桶是我們洗鴛鴦浴要用的?”


    “讓你莫羞,沒錯。我想用那隻大浴桶也是實情。你對我身體好奇,又想拿我練針,既如此為公平就在浴桶內坦誠相對。出了浴桶就當無事發生,如此甚好。”


    “我沒有好奇。”


    她垂下眼睫,後退幾步,以離他遠些。


    男子緩緩上前。


    “不好奇,睡時摸我?”


    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如玉,卻帶著罕見的邪肆痞氣。


    顏芙凝連連後退,臀部撞到書桌,無法再退。


    正想往側邊跨一步,隻見男子雙手撐在了桌麵上。


    將她禁錮在他身前。


    傅辭翊望著眼前身段姣好的少女,欺霜賽雪的白嫩臉蛋上泛起薄薄紅意,喉結微滾,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


    幾番克製,才教自己不至於此刻就亂了心緒。


    突如其來的靠近,顏芙凝不敢急促唿吸。


    她盡可能地壓緩唿吸節奏,望著他壓上來的胸膛,她的身子猛然僵住。


    更令她心慌的是,他湊到她唇邊,近乎呢喃:“還沒想起如何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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