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元一時之間猶如上了賊船,進退兩難。


    他本就認為陸北辰不識珍珠,自作孽不可活。


    又想著紀桑晚剛剛被退婚,雖然京中有人提親,不過是看著紀桑晚最近的名聲和天價嫁妝來的。


    乍看之下,陸北元未必有競爭力,不過陸北元也是陸家的兒子,還是長子。如今身上已經有了功名,馬上就能夠擺脫嫡庶這身份的桎梏了。


    還有就是,陸北元知道紀桑晚報複心切,最近已經把陸家攪的雞犬不寧,陸家的人都在咒罵紀桑晚,紀桑晚一定恨死陸北辰與她庶妹了,所以陸北元才過來鋌而走險,想要借東風。


    隻是陸北元不知道沈妄也在,並且與紀桑晚如此曖昧不明,惹人遐想。


    重點是,他的話已經說出去了,紀桑晚也把心中的話說出來了。


    他們已經不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了。


    紀桑晚隻是淡淡的抬眸,看向眼前男人。


    “陸大公子,同樣都是合作,你若真心的,是否娶我也沒有關係啊。


    何況我們第一次見麵,並沒有感情基礎。陸北辰說我是個悍婦,脾氣不好報複心強,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紀桑晚幾句話,幾乎是讓陸北元無法迴答的。


    害不害怕,在不在意,陸北元自然是在意的。


    隻是紀桑晚那麽富有,又是自己最好的幫手。


    如今,望著沈妄能殺人的目光,陸北元唯有低下頭:“紀姑娘說的是,是在下唐突了,本想著與紀姑娘聯合,卻未想到紀姑娘身後有人幫忙!”


    “現在有了你,我們更加如虎添翼了!”


    紀桑晚不客氣,直接把眼前的男人算進來,完全不顧他到底願不願意。


    這陸北元沒說話,沈妄的表情卻緩和了不少。


    “本官隻是奉命看著朝中官員,若是沒有對朝廷有威脅,本官不會多管的,但是陸家現在可不一樣。


    你若是能迴去看著,日後立功了,本官許諾,會把陸家的殼子留給你的。


    至於你家財富如何而來,你比我清楚,日後不能影響你入仕,你陸北元便可以擺脫家庭頂天立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陸北元臉色一白,沈妄的胃口可不小。


    沒有了陸家,他能重新站起來嗎?


    “陸大公子,我們可是真心誠意幫忙,皇上的心思不好揣測,我們保證,事成之後絕對不關聯。


    不然等著陸北辰的瘟疫好了,陸夫人怕是這一輩子都會向著陸北辰,你辛苦得來的功名,最後也是幫助陸北辰這種草包鋪路,你可情願啊!”


    眼前一男一女,女的威脅,男的利誘,倒是合作的十分得當。


    如今的陸北元不敢說不肯,現在又早早的把話說出來,也不敢與陸家說明這件事情真實的原因,讓自己的父親早些防範,想想隻能將這條路走到底了。


    “下官多謝沈大人提攜!”


    陸北元沒有多留一秒鍾,快速離開。


    陸北元離開,這屋裏的空氣反而更冷了。


    紀桑晚穿的不多,突然感覺瑟瑟發抖,一轉身才看到,原來是沈妄一直直白盯著自己。


    “沈哥哥,你這樣看我做什麽?”


    “陸家的人在這個時候得寸進尺,若是我不在這裏,你要如何應對。


    這陸家大公子,分明就是登徒浪子,阿晚你不打一頓丟出去,還允許他在你麵前說那麽多失禮的話?”


    紀桑晚輕輕一笑。


    “沈哥哥,我未嫁人,這提親的事情很常見,隻不過他們都去了侯府,唯有這一個主動找上門來,有什麽稀奇,不答應便是了!”


    紀桑晚並沒有多想,此時也忽略了沈妄越發難看的臉色了。


    沈妄垂下眸子,捏緊拳頭,卻有一種無力感。


    紀桑晚的年紀,剛好需要婚配。


    怕是這個年紀的姑娘,等不了多久。


    少了一個陸北辰,日後一定還會有別人,小姑娘的名聲越來越好,日後求親的人門檻也會越來越高,她現在已經有了郡主的身份,不保證那天皇上把她賜婚出去,就更加無力迴天。


    而沈妄卻不能有什麽行動。


    他若是現在衝動,來日自己要做的事情東窗事發,牽連起來的話,這小姑娘怕是要陪著自己上刑場了。


    他內心深處十分複雜,複雜的垂下眼眸,不說話了。


    “不過就算是父親安排,我也不會聽的。


    經過陸北辰的事情,我也幡然醒悟,為何女子一定要嫁人,所謂的好前程便是眼前又一個牢籠,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紀桑晚的聲音平靜之中帶著說不出的難受來。


    沈妄這才深吸一口氣。


    “你年紀還小,心氣不穩定,周遭又那麽複雜,不輕易相信別人是好事兒。


    若是有人接近你,利用了你的善良,想要害你,到時候你便與你姨母一樣,已經嫁人和離困難,必須要步步為營小心應付!”


    紀桑晚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不需要一個夫君,有沈哥哥照顧我足以!”


    ……


    戰王立下大功,成功控製了京城可能蔓延的瘟疫。


    說蔓延,不過是與陸家和侯府接觸的人,這場瘟疫並沒有在京城之中鬧起來,也沒辦法引起皇上注意。


    可是戰王花的銀子卻不少。


    戰王私心認為,這場瘟疫可以再兇猛一點,反正到時候皇上要責罰,也隻是責罰陸家而已。


    他花了不少銀子,差點傾家蕩產。


    拿到紀桑晚藥方的時候,戰王還在慶幸,哪裏想到現在府中銀子就相形見絀了。


    要說戰王本就富裕,加上戰王妃的嫁妝不少,梁瀚花錢從來都跟流水一樣。


    戰王還需要供養莊媛,還需要打點不少,賬本一直都在戰王妃那邊,他實在沒關注。


    最近幾筆大的開支,戰王妃突然說沒錢了。


    莊媛在京城置了宅子之後,一直都在花錢。


    什麽古董花瓶,首飾綢緞,她委屈了好多年,買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京城中許多東西她都喜歡,花錢就像是流水一樣。


    而誰能知道,紀桑晚藥方裏麵的靈芝草真的那麽貴,戰王誇下海口想要賑災,卻沒想到這一次真的差點傾家蕩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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