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砰砰砰砰砰——!!!”


    灌注了水銀的爆裂子彈以四百米每秒的速度出膛,直直射向三米開外的赫爾佐格雙眼。


    若是一切順利,那這由岩流研究所研發的特製子彈會在穿透赫爾佐格雙眼後進入他的大腦,在顱內掀起能將頭蓋骨掀開的爆炸,並讓含有劇毒的水銀滲入每一塊腦花。


    但,事情總是沒有那麽順利。


    就在子彈劃破空氣螺旋前進,馬上就要抵達那燈籠大眼之時,一隻遍布鱗片利爪的大手抬起,在緊要關頭擋住了致命的子彈。


    子彈潛入鱗片之中未能破防,然而緊隨其後的爆炸卻是將那大手炸的血肉模糊,劇毒的水銀滲入血肉造成嚴重的汙染與破壞。


    剩餘的子彈趁機而入,卻又被堅硬的骨骼阻攔,隻能無奈引爆,將這大手炸的隻剩下些許皮肉粘連,黃銅色的骨頭暴露在空氣中。


    “啊,真是可怕呢,差一點就死掉了……”銅鈴大眼透過那粘粘著血肉的骨頭縫隙,向目瞪口呆的櫻井小暮投來戲謔的目光。


    赫爾佐格強忍著被腐蝕的劇痛放下左手,陰惻惻地看向麵色蒼白無比的源稚女,嘴角的弧度越發猙獰:


    “稚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言靈是什麽嗎?


    想要構築起我的噩夢,單憑你的能力,還差了點火候啊。”


    他是德國生物研究院中最年輕的博士,德國的基因項目的首席科學家,黑天鵝港孤兒院的院長,他不僅會做研究,同時也掌握了極為高深的催眠術。


    半年前風間琉璃的人格徹底成型,被他引導著不斷犯下殺戮,準備正式執行猛鬼眾皇血人才引進計劃的時候,赫爾佐格從那慘無人道的虐殺之中分析出了這個少年擁有何等恐怖的言靈。


    為了防止未來有一天風間琉璃掙脫自己的束縛,對自己使用那名為夢貘的言靈,他專門在少年的潛意識中植入了一條“無法對橘政宗/赫爾佐格/王將使用言靈”的命令。


    而這一行為無疑是頗有遠見,就在剛才被拖入噩夢的瞬間,埋藏在源稚女潛意識中的命令得到執行,言靈被迫中斷,赫爾佐格重新恢複了意識並在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了櫻井小暮的攻擊。


    而再度遭到精神反噬的源稚女變得萎靡不振,連保持站立都十分勉強,臉色更是慘白的可怕。


    察覺到不對勁的櫻井小暮趕緊上前扶住源稚女,將他藏到了自己身後,這保護的姿態就像是老鷹捉小雞時保護孩子的雞媽媽,臉上寫滿了狠戾與威嚇。


    但她的長相過於甜美可愛,隻會引起赫爾佐格心中那汙濁不堪的欲望,看著緊緊依偎的少男少女,這個醜陋的怪物眼中浮現一抹熾熱,似乎準備用一種獨特的方式來緩解手部的劇痛。


    不過為了不在享受的過程中遭遇突發狀況,他準備讓源稚女徹底喪失抵抗能力。


    赫爾佐格從身後摸出一對黑色小短棍,在源稚女驚駭的注視下緩緩咧開大嘴,笑容中滿是譏諷:


    “知道嗎稚女,其實你的血統很穩定,根本就不是什麽極惡之鬼,但為什麽你會像著了魔一樣的對那些可憐又無辜的少女下殺手呢?”


    他似乎是要賣弄些什麽,但源稚女根本不給他機會,咬牙切齒道:“因為你對我們做了腦橋中斷手術,你人為製造了雙重人格,隻要用你那該死的梆子聲,就能改變我的人格,所以我才會跟哥哥反目成仇!”


    “好吧,我差點忘了,筆記本上有我的實驗日誌。”未能看到源稚女難以置信的表情,赫爾佐格有些失望。


    不過這並沒什麽所謂,接下來他能看到更棒的表情。


    因為左手受傷,他用粗大的右手手指夾住兩根短棍,輕輕搖晃,讓它們處於碰撞與不碰撞的薛定諤狀態:“通過特殊的梆子聲切換人格,是我在中美洲的印第安人部落學會的技術,不得不說盎撒人屠殺真是幹了件壞事,太多珍貴的技術遺失在了野蠻的屠殺之中。”


    說這話時他全然沒有在意,當初自己效力的國度曾犯下什麽錯誤。


    “當初我引出了伱暴力自我的人格,對他進行了深層次的催眠,變成了現在的你——一個瘋子和惡鬼。”赫爾佐格笑的像是個戲台上插滿旗子的常勝將軍,他用貪婪而病態的目光掃視著兩具年輕鮮嫩的肉體,喉頭滾動吞咽著不斷分泌的口水:


    “但現在,我要把你變迴那個懦弱無能的山中少年。”


    變成怪物後,赫爾佐格一直勉力維持的貴族風度似乎也隨著人形徹底消失,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貪婪暴露無遺,甚至引起了明顯的身體變化。


    他的醜態沒能逃過源稚女和櫻井小暮的眼睛,渾身乏力頭痛欲裂的源稚女眼中滿是嫌惡,卻還是強撐著將自己的女孩兒拉到了身後,抽出了上杉越留給他的武器,聲音沙啞卻透著視死如歸的堅定:


    “你那惡心的欲望,我會親手將其斬斷!”


    “真的嗎?我不信!”麵對源稚女的最後掙紮,赫爾佐格大笑著搖晃手指,敲響了那富有魔力的梆子聲。


    驀地,源稚女瘦弱的身軀劇烈搖晃,他眼中世界開始天旋地轉仿佛即將崩塌,大腦中的另一個人格咆哮著要重新占據這副身軀。


    原本這是一件讓源稚女十分恐懼的事情,但他透過發梢縫隙看向那狂笑怪物的眼神,卻滿是譏諷與不屑,根本沒有半點的惶恐不安。


    “交給你了。”


    他嘴唇囁嚅著,發出一聲無人能聽見的囑托。


    接著,他的身軀無力軟倒,被櫻井小暮緊緊摟在懷裏,但那隻青筋畢露的手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鬆開,好似握緊的手唯一的希望。


    瞧見那倒在女人懷抱中的少年不斷瑟縮發抖的模樣,赫爾佐格的笑聲越發猖狂,他將手中的短棍扔到門外,抓住實驗室的桶裝水開始衝洗左手血肉模糊的傷口與身上的血跡。


    即便已經拋棄了人形,他在進食享受之前也還是想要維持貴族的儀態。


    而就在他準備清洗作案工具之時,一聲恍若野獸蘇醒的沉吟在流水喧嘩聲環繞的實驗室內響起。


    赫爾佐格脫褲子的手一頓,豁然抬眸,卻隻見一道快如閃電的刀光在視野中劃過。


    他下意識地後退,但依舊沒能避開那恍如驚鴻白練的一刀。


    “咚——”


    帶著倒刺的傘狀肉塊跌落在地,


    從未體驗過也從未想象過的劇痛從臍下三寸之地傳來,


    赫爾佐格低下頭,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那被斬首的部位,


    憤怒與痛苦與恥辱與滔天的恨意在瘋狂衝擊著他的大腦與神經。


    “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你怎麽敢?!”他捂著受損的部位嘶聲吼叫,猙獰的麵容變得更加扭曲可怖。


    然而那持刀而立的瘦削身影卻隻是厭惡的一甩刀,像是在甩掉根本不存在的汙濁血水。


    一雙透著徹骨殺意與瘋狂的黃金瞳倒映著那咆哮的怪物身影,風間琉璃咧開嘴角,露出那森冷的白牙:“我說了,我會斬斷你那惡心的欲望。”


    望著那雙燦若烈陽的黃金瞳,赫爾佐格瞪大雙眼,正在用力止血的雙手都不由得一頓,滿臉的不可思議:


    “風間琉璃?!你怎麽,你不是,你……”


    “啊,多虧了你,我才能重見天日。”風間琉璃露出病態的笑容,向這個天下第一厭惡的家夥道謝,


    謝謝他能給自己一個親手殺死他的機會。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赫爾佐格用力搖頭,根本不願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催眠能力出了問題,可是風間琉璃可沒有繼續與他閑扯淡的閑心。


    “把你另一個頭交出來吧!”惡鬼般的少年提刀衝來,化身無情斬首者。


    顧不得下身的劇痛,赫爾佐格慌忙閃躲,並不斷後撤想要衝出門外找到被丟在外邊的梆子。


    他不敢轉身背對著風間琉璃,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怪物有多可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自己露出破綻,就會如當初那些被風間琉璃美貌迷惑的女孩兒一般迎來死亡。


    所幸,他身上的鱗甲足夠堅硬,不似那毫無仿佛的東西脆弱,而且本身的劍道造詣也遠高於隻學過粗淺把式的風間琉璃,倒是不懼對方多少。


    就是這般一邊噴血一邊戰鬥,也不知會先死於失血過多還是先死於風間琉璃的刀下。


    “砰”的一聲牆壁被暴力撞開,綠色的怪物在煙塵之中翻滾著躲避不斷砍來的長刀。


    龍骨狀態下的風間琉璃身體素質強的可怕,力重千鈞卻身輕如燕,動作兇狠又靈敏,如瘋狗般的砍殺與其說是被掛上了精神反噬的debuff,倒不如說是疊加了嗜血與狂暴的buff,赫爾佐格越打越心驚。


    本來他沒有武器,一身實力就隻能發揮六成,偏偏隨著時間推移,自己這能一擊重創神速斬劍聖犬山賀的強大身軀,竟然已經有難以招架之勢!


    更讓他叫苦不迭的,是剛才快樂水流進了大腦,一心想著裝逼根本沒看梆子扔哪去了,現在想要在風間琉璃的追殺下找到隱藏在實驗器材中的兩根短棍,難度可謂是比困難還地獄。


    好在,他過來之前還裝了幾瓶效用可觀副作用也不大的進化藥,靠著磕藥硬是頂住了風間琉璃不要命的進攻,一路後撤到了秘密基地的出口。


    久攻不下,眼看著赫爾佐格有逃出生天的可能,風間琉璃被憤怒支配的大腦也逐漸冷靜,剛才以命換命的打法讓他身上多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他卻像是根本沒感覺似的。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和體力儲備,大概還能強行使用一發言靈·夢貘之後,他舍棄以命換命的打法,變成了以傷換傷,死死將那遍體鱗傷的怪物束縛在通往出口的通道之中,想要抓緊機會將他再度拖入噩夢之中。


    然而他的算盤打的連躲在遠處圍觀的櫻井小暮都聽的見響聲,近在咫尺的赫爾佐格怎麽可能注意不到快崩到臉上的算盤珠子。


    因為剛才讓源稚女切換出風間琉璃人格的失誤,他對自己的催眠術不再抱有絕對的信心,不敢冒著必死的風險去嚐試自己植入的命令是否會再度生效。


    打鬥之間視線飄忽注意力不集中是大忌,察覺到赫爾佐格的異樣,風間琉璃立馬改變主意,佯攻不斷想要引誘赫爾佐格露出破綻。


    但他的戰鬥經驗到底不如赫爾佐格豐富,這畢竟是曾在日本分部執行局刀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強者。


    很快,風間琉璃自己便不慎露出了破綻,在半空中被赫爾佐格一拳擊中胸腹倒飛而出,重重砸入十米之外的實驗器材之中。


    而狡猾的蜥蜴博士赫爾佐格也不追擊,直接調轉身形朝著基地出口發足狂奔,全然沒有一點大和民族的武士道精神。


    不過,他也從未認可過那可笑的武士道精神,就像他從未認可過這個可笑的國家一樣。


    他是狐狸一般狡猾的獵人,從來都隻是利用這些愚人之物達成自己的目的。


    當風間琉璃掙紮著從實驗器械堆中爬起,看到的隻剩那綠皮蜥蜴縱身躍入混濁水流的最後一幕。


    等他提刀衝到出口,卻隻見那越發洶湧的下水道汙水染上了一層猩紅,無數奇形怪狀的小魚屍體起落,根本尋不到赫爾佐格的蹤跡。


    “該死,狡猾的混蛋,沒有武士精神的蛆蟲!”沒什麽比最想殺的人從手底下逃走更讓人生氣,風間琉璃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跳入水中把那該死的糯蟲抓出來砍斷切開剁碎,但下水道情況太過複雜,稍有不慎隻會讓自己落入敵人的圈套。


    不過那家夥受了那麽重的傷,怕是沒法逆著洶湧的汙水躲進東京下水道深處,其他蛇歧八家的工廠船塢又有更加充足的人手護衛,他隻能順流而下!


    念及此處,他轉身走向小跑著過來的櫻井小暮,在基地大門重新關上之後腳步踉蹌兩下,險些一頭栽進迎麵而來的女孩兒懷中。


    這可把櫻井小暮嚇了一跳,趕忙將他扶住,望著那瘦弱身軀上的傷口,眼中滿是疼惜之色:“稚女大人,你怎麽樣?”


    “沒事,有點體力透支而已,休息一下就好。”風間琉璃也不在乎什麽稱唿問題,反正都是自己,借著少女的攙扶朝地下基地深處走去,那裏有通往源氏重工大廈的隱藏電梯:


    “赫爾佐格受了重傷,讓蛇歧八家的人看住鐵穹神殿的出入口,別讓他逃迴地麵,再讓他們安排一架飛機,我要去出海口守著!”


    迎著少女擔憂的目光,風間琉璃淺淺一笑:“我有預感,這次我還能堵住他!”


    ……


    另一邊,龐大的青銅色蜥蜴人正躺在混有一絲猩紅的湍急汙水之中順流直下,赫爾佐格無力地漂在水麵上,連手指都不想動彈。


    剛才他逃入汙水後,確實悄悄潛伏在水下想要伺機偷襲,但風間琉璃十分警惕,根本沒給他那個機會,見勢不如己意便立即迴返,還把門關了。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放棄,準備找個地方休養生息。


    隻是在汙水中穿行之時,他意外發現這些汙濁不堪還散發死魚腥臭味的汙水,在湧入自己的傷口後,那快要見底的體力竟然在緩慢恢複,本應刺痛無比的傷口也暖洋洋的。


    曾經接觸過古龍胎血的他立馬意識到汙水中摻雜了什麽,他很想立馬掉頭溯遊而上,但剛才的戰鬥消耗了他太多體力,加上源稚女肯定會把自己的蹤跡泄露出去,屆時鐵穹神殿內肯定擠滿了想要抓捕他的蛇歧八家成員。


    忍一時風平浪靜,為了最終的野望,他選擇忍了!


    撫摸著隻剩半截的物件,他赤金色的雙眸中跳動起仇恨與憤怒交織的火焰,喉間發出惡鬼般的詛咒:“該死的源稚女,該死的風間琉璃,我一定要殺了你,把你的女人給……”


    話沒說完,他突然感覺身子底下有什麽正在靠近,隻是在他的感知中那不斷靠近的東西並非活物,想到鐵穹神殿內的雜物,他也沒有過多懷疑,隻當那是什麽零碎物件,身後長尾甩動想要將之推開。


    怎知在長尾甩動間,那東西卻是靈巧一閃,趁機貼了上來,接著便是一股刺痛感襲來。


    這玩意兒,是活的?!


    感受到尾椎骨處的異樣,赫爾佐格臉色頓時一變,就要站起身反手將那貼在腰後的堅硬如鐵的東西取下。


    可下一刻,他卻驚悚發現自己的身軀就像是時停係列的路人一樣根本無法動彈,隻能感受著尾柱骨的刺痛越來越強烈。


    但好在他的鱗片與皮肉足夠堅硬,任由那東西如何鑽探都無法破防,這才讓他長舒一口氣。


    然而沒等赫爾佐格高興三秒,那臉色瞬間黑如鍋底,因為他感覺到背後的東西正在向下移動,似乎準備……


    “不,停下,給我停下!”


    感受著那東西翻山越嶺準備深入山穀尋找礦洞的入口,赫爾佐格的臉都快綠了……哦,本來就是綠的,那沒事兒了。


    就在礦洞入口暴露,他心裏瘋狂搖頭呐喊之際,一個滄桑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訴說著好似從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勸告:


    “老登,你渴望力量嗎?”


    這話明明是用玄奧無比的龍文闡述,但神奇的是赫爾佐格竟然聽懂了,對於力量的渴望讓他下意識想要點頭,可是心中的警惕讓他不要作死。


    然而那莫名出現的聲音卻像是洞悉了一切,帶著溫和笑意道:“知道了,來啦老弟!”


    下一秒,涼意透體而入,赫爾佐格雙眼暴突,血絲密布……


    “那裏,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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