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岐八家是一個黑道社團,但又絕不僅僅是個黑道社團,它的能量在某種程度上堪比日本政府,當它全速運轉之時,整個國家都會跟隨它一起運轉。


    在大家長橘政宗重傷昏迷期間,他的安排依然被堅定執行,宮本家負責準備屠神武器,櫻井家在籌集各項物資,犬山家溝通政要商賈大開方便之門,風魔家密切監視猛鬼眾動向防止他們火上澆油,龍馬家籌措軍火,保證武器炮彈管夠。


    龍馬弦一郎除了明麵上的龍馬家主和日本分部部長外,還有一層極為隱蔽的身份——日本自衛隊預備役“一等空佐”。


    這是兩年前橘政宗剛成為大家長時布下的棋,他花費極大代價將龍馬弦一郎塞進了軍隊體係中,必要時後者可以通過特殊流程被自衛隊臨時征兆,成為一名上校級的軍官,擁有指揮一個航空兵聯隊的權利。


    使用自衛隊的力量屠神本就是計劃中的一環,龍馬弦一郎在前晚便已經開始走程序,今天晚上他就會出現在空軍基地,與同樣安插在自衛隊的族人一起等待時機,一旦宮本家準備的屠龍武器未能擊殺龍王,那轟炸機便會在日本海溝奏響炮火的滾燙旋律。


    而此刻他剛把學院本部給應付過去,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刺耳的鈴聲便響徹總部大樓。


    發現岩流研究所遇襲的瞬間,他意識到可能是前晚的敵人卷土重來,拿上武器便往外衝。


    結果才剛打開門,卻聽樓上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麽重物被狠狠摜在地上,連掛在牆上的擺鍾都被震得一顫。


    還有敵人?


    龍馬弦一郎記得樓上是犬山家主坐鎮,這位老前輩可是蛇岐八家的神速斬劍聖,出手向來講究個快若奔雷,往往敵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死去。


    即便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也可以仗著遠超常人的速度拉扯出敵人的破綻,絕不會鬧出這般大的響動。


    來不及細想,他讓執行局的專員分出大半前去馳援岩流研究所,而後自己則當先衝入樓梯朝著樓上趕去。


    “轟——”


    在他踹開樓梯大門之時,一聲從走廊另一邊傳來。


    扭頭望去,隻見犬山賀的辦公室大門被人暴力撞開,木頭碎屑宛如暗器般激射而出,身著黑色和服的老者重重砸在走廊牆壁上,口中噴出的血水在空中揮灑成一道血珠凝成的紅緞。


    背部肌肉與脊椎撞在堅實牆壁上發生恐怖的形變,犬山賀隻覺渾身筋骨仿佛都要被震碎,五髒六腑也好似移位一般疼痛難忍,手中長刀隻剩半截鋒刃,深紅色的刀柄沾染了虎口溢出的鮮血。


    雖已是遲暮之年但仍舊龍精虎猛的身軀緊緊貼著牆壁滑落,犬山賀使盡渾身氣力才穩住自己的膝蓋,沒有這麽軟弱不堪地倒下。


    他滿臉驚駭地注視著緩緩辦公室內緩緩收刀入鞘的黑衣老者,灼熱的黃金瞳倒映著對方那張古井無波甚至有點想笑的麵容,心中隻剩難言的茫然與懷疑人生。


    就在剛才警報響起的刹那,他揮刀斬向上杉越。


    目標是皇,是超級混血種,是人類頂尖戰力,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他必須保證一擊必殺,否則將會徹底失去主動權,所以他毫不猶豫動用了全力,將蘊養多年為老師準備的那一刀提前展示出來:


    九階刹那·512倍神速斬!!!


    雖然出刀場景不是他設想中鮮花美女環伺的高台樓閣,見證的這一刀的觀眾也隻有彼此,但好在上杉越的身份足夠高貴,也不算辱沒他這驚世一刀。


    鬼丸國綱在出鞘瞬間發出如龍般的爆響,鋒銳刀刃在空中畫出宛如女孩胸脯前那般驚心動魄的弧線,這把斬鬼無數的古刀在撕裂空氣時發出悲鳴,似乎隨時會因為這極致的速度而折斷。


    然而就是這堪稱日本史上最快的一刀,擁有一擊必殺之能的神速斬,卻並未能讓那位昔日的皇者變色。


    他隻是輕描淡寫地抬手,抽出靠在沙發上的唐樣大刀輕輕一提,便將這拉出音爆的神速斬擋下。


    雙刀相撞間,澎湃氣浪逸散,將辦公室內的擺件和文件吹的漫天飛揚,兩人花白的頭發都在風中狂舞。


    就在犬山賀驚訝於這極速一刀在皇麵前竟顯得如此不堪之時,陪伴他半個多世紀的鬼丸國綱發出不堪重負的哭嚎,砰然斷裂成了兩截。


    痛失愛刀未能讓犬山賀出現半秒失神,身為一名劍客他自然做好了手中武士刀在戰鬥中損毀的準備,畢竟屠龍一道沒有誰的武器能永遠保持安全耐久不斷裂。


    隻是沒等他做出反應,抬刀格擋的上杉越騰出空閑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了他的手腕,而後靠著無與倫比的蠻力將其拽起,一個兇狠過肩摔將其摔在地上。


    言靈賦予他的隻有極速,無法讓他在短時間內獲得與超級混血種媲美的體魄,毫無反抗地砸落在地。


    辦公室內鋪設有上好的地毯,但除了降低噪音之外毫無作用,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的犬山賀剛要掙紮起身,卻見一隻大腳迎著腦袋落下,瞳孔皺縮間,側首避讓的同時抬起斷刀直刺。


    然而踏在他耳側的大腳仿若一記重錘轟擊在地麵,上好的阿拉伯地毯被巨力粉碎,近在咫尺的爆鳴險些讓他當場耳鼓膜受損,刺出的一刀也落空。


    他翻滾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但那個為老不尊的老東西也不知是想要給兒子報仇,還是覺得打地鼠遊戲很好玩,硬是連跺數腳逼的他在地上打轉。


    待他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起身,卻又被抓住衣領來了個力大磚飛的過肩摔,在龍馬弦一郎等後輩麵前表演了一個破門而出和空中飛人。


    殷紅鮮血溢滿口腔,從唇角緩緩淌下。


    犬山賀看著跟個沒事人一樣,臉上寫著“真特麽爽”的上杉越,終於明白為何當初對方叛逃,蛇岐八家隻敢嘴上叫囂,根本不敢有實際的報複行為。


    “咳咳,這就是……皇與人的,差距嗎?”扯了扯嘴角,犬山賀皓首抬起,雙腿打著顫想要站直身體,但此刻他完全是依托於身後那堵牆才沒有倒下,怎麽可能再站起來。


    嚐試兩下無果後,他才放棄掙紮。


    真滑稽啊,他從未見過皇動手,隻是從昂熱口中得知蛇岐八家引以為傲的皇被他抽成了孫子,便自以為可以靠著巔峰神速斬勉強與其一較高下,結果……


    自嘲一笑,他抬眸望著緩步走出的上杉越,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我的速度,比起校長如何?”


    上杉越並未評價,隻是搖了搖頭:“追逐時間的人,永遠追不上可以操縱時間的人。”


    “還有,剛才都說了是誤會,我們從幕後黑手那裏搜出了解藥,去找那個叫橘政宗的家夥也隻是為了救他。”


    看著犬山賀那突然就變得欲言又止的表情,上杉越擺了擺手:“稚生有話想要問他,我怕跟過去會忍不住把那家夥打一頓,所以才來找你算個賬。”


    話落,他轉頭看向了眼抬槍瞄準自己的龍馬弦一郎等執法人,燦金色的眸子充斥無盡威嚴,那深沉的目光仿佛在看一群螻蟻。


    “蛇岐八家的賬暫時就算到這,稚生不喜歡我濫殺無辜,也不想看到白王複蘇,他是個好孩子,但我不是個好家長。”上杉越手按刀柄,緩步來到犬山賀麵前,聲音低沉:


    “也許橘政宗對稚生恩重如山,但稚女的墮落離不開他的疏忽,我不管他是刻意放任還是另有所圖,反正他已經上了我的黑名單。


    跟他說一聲,別讓我抓到他的小尾巴,否則我會親手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言罷,他轉身便朝著走廊另一端的電梯走去。


    “站住!”龍馬弦一郎抬槍怒喝,但犬山賀抬手攔下了他,聲音虛弱地說道:


    “算了,他要走我們是攔不住的,硬來也隻會徒增沒必要的傷亡。”


    看著上杉越的身影消失在電梯之中,龍馬弦一郎當初那群風魔家忍者,咬咬牙還是放下了槍,上前來到犬山賀身邊:“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他是誰,幕後黑手又是誰,和大家長又有什麽關係?”


    “這些說來複雜,待會兒再跟你解釋,現在趕緊去看看,闖入……源稚生有沒有把解藥留下!”犬山賀被攙扶著站起身,臉上有著名為作繭自縛的無奈。


    在橘政宗脫離危險後,五位家主對大家長的安置產生了分歧,最後誰都無法說服誰,便將其留在了總部大樓看護。


    而犬山賀在得知源稚生出逃後,便迅速將橘政宗從岩流研究所轉移到了金庫之中,隻留下一個替身做誘餌,等著源稚生自投羅網。


    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源稚生不僅洗白了身上的冤屈,找出了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是帶著解藥來的。


    一想到那珍貴的解藥有可能已經注射進替身體內,真正需要解藥的大家長還躺在家族金庫中生不如死,他就感覺一陣頭大。


    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大家長再也無法醒來,那剛才上杉越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可就真成未解之謎了。


    隻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龍馬弦一郎匆匆離去查看岩流研究所的情況後,長穀川義隆急匆匆趕來,麵色凝重的仿佛能滴出水:“家主,出事了,就在剛才金庫大門線路突然損毀,我們與內部人員失去了聯係,也無法將大門打開。”


    犬山賀聞言,稍微恢複了些許氣力的身體強撐著向前走去:“快,通知岩流研究所,讓他們趕緊將金庫維修完畢!”


    ……


    就在蛇岐八家再度混亂起來的時候,四國島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加長林肯正在超速行駛,道路兩側單調的風景轉眼便被甩在了身後。


    高速公路上車輛很少,超速行駛也不會影響到誰,或者說加長林肯的價位和體型擺在這,別的車遇到了也是繞著走。


    時速表顯示車速已經來到了140km/h,這對於加長林肯如此驚人的車型而言,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速度,若是路上有什麽障礙物或者橫穿馬路的小動物,躲閃不及或者躲閃太及時可能都導致車毀人亡。


    但這輛加長林肯經過特殊改裝,結實耐造的很,穩定性也比其他兄弟姐妹優秀,路明非他們坐在車上幾乎感受不到顛簸。


    林肯車廂內配有酒櫃冰箱和零食,還有一台二十寸的車載電腦,儲存有上百部不同類型的電影和動漫,足以讓五個少年打發時間。


    意大利最低的法定飲酒年齡是十六歲,但這一規定形同虛設,像愷撒就是一個典型案例,他小時候可沒少把種馬老爹準備與美人共飲的美酒拿走自己享用,留下一些加料的劣質酒水當做交換。


    原本他是打算在車上調一點酒精飲料,讓這群新認識的朋友品嚐一下,但兩個女孩兒對此都沒什麽興趣,她們正在看一部經典動畫電影——宮崎駿的《龍貓》,中日雙字幕讓他很難參與其中。


    而楚子航則是因為執行任務需要保持清醒,拒絕了愷撒的品酒邀請。


    至於路明非,他確實對美酒有興趣,但叔叔喝多了老往廁所跑的事兒還曆曆在目,他可不想在高速路上遛鳥釋放自我。


    手指輕撫著金屬盒,路明非正在思考一件非常嚴肅的事。


    木村先生說這是他家主人強烈要求贈送的禮物,而禮盒內的東西是小奸商拖欠已久的報酬,所以黑石官邸的主人=小奸商?


    憑什麽他這個當哥哥的窮困潦倒需要靠賣藝賺取零花錢,而路鳴澤這個臭弟弟卻那麽有錢,價值過億的豪宅說買就買,除去仆人管家外唯二的住客竟然就剩那兩隻肥貓,簡直是暴殄天物。


    更過分的是,這小子有錢拿去浪費不肯資助一下可憐的老大哥也就算了,竟然還總想方設法從他身上占便宜,下次見麵一定要把小奸商按在地上打一頓才解氣。


    “不過記得這小子說過,除了我的龍血結晶之外,還會給我準備一個大驚喜來著,驚喜呢?”路明非剛才已經把禮盒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就差把盒子拆開看了,根本沒發現驚喜在哪裏。


    總不能是打算把這輛車當報酬送給他吧?


    那可說不上驚喜,畢竟他囊中羞澀根本沒錢養車,最多隻能讓老夏頭在上下學的時候開著它來接自己一兩次,繼續刺激同學們日漸麻木的神經。


    懶得多想,他便跟著一起看電影打發時間。


    而在林肯的駕駛座,又雙叒叕被抓壯丁的酒德麻衣換上了一身修身的女士西裝,飽滿衣襟被安全帶勒出了令人無限遐想的峰巒,而那雙逆天長腿霸占了太多空間,以至於她不得不向後調整車座。


    白手套包裹的修長玉指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肘部搭在車窗上支著下巴,嘴裏嚼著泡泡糖,緋紅色眼影點綴的恰到好處,但此時那精致麵容上隻寫著“無趣”二字。


    腳下油門繼續下踩,車速還在不斷提升,酒德麻衣斜眼看向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的嬌小女孩兒。


    對方與她一樣穿著黑色女士西裝,身材略顯貧瘠能被她甩出兩條街,但那白金色的頭發、冰雪般素白的肌膚以及那平靜到近乎冷漠的漂亮臉蛋,讓這個小不點看上去像是教廷的聖女、皇室的公主,神聖不可侵犯。


    片刻後,酒德麻衣終於還是沒忍住,率先開口了:


    “我說皇女殿下,您大老遠被派來日本給人送跨國快遞,還準備讓你給小白兔當暖床丫頭,就沒什麽想說的?”


    被稱為皇女殿下的女孩兒聞言,微微轉過腦袋,用那雙如冰山一般眼眸注視著酒德麻衣,小小的唇兒張開:“不是暖床丫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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