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聯合國兒童救助基金會的特使,這次來日本旅遊順便微服……出個差,一方麵是視察日本分部的工作,看他們有沒有深入群眾落實工作,另一方麵也是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查缺補漏的地方。”


    夏狄從兜裏摸出一個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工作證遞到老人麵前,配上他那張一看就不怎麽會說謊的臉,頓時讓他的話可信度指數級上升。


    老奶奶把手在幹淨的白色圍裙上擦了擦,將繪有橄欖枝、地球簡標以及抱崽圖案的工作證接過來仔細端詳,雖然她看不懂上邊的中文和英文,但也能看得出這工作證的做工足夠精細,和自家兒子那些亂七八糟的證件差不多,應該是真的。


    恭敬地將證件還給夏狄,老奶奶這才幽幽歎了口氣,看著沸騰的關東煮陷入迴憶:


    “小真她爸爸是個海員,經常在海上漂,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還有點酗酒,每次迴來都要大喝一通醉的不省人事。她媽媽是個高級酒店的服務員,工作時間三班倒,沒空照顧孩子,也沒心情照顧酗酒的丈夫……”


    礙於初次見麵,而且事關自己兒子兒媳的隱私,她沒有將自己發現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說出來。


    因為孫女沒人照顧,她便從千鶴町老家趕來東京都,結果意外發現兒子兒媳這兩輛並駕齊驅的列車雙雙脫軌,她這個老阿姨大概率要洗另一條鐵路了。


    路明非越聽越不對勁,轉頭看向師兄,恰好與對方的視線碰上,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出一絲訝然,接著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夏狄身上。


    如果他們猜的沒錯,剛才老夏頭搭訕的那個前台小姐應該就是眼前這位老人的兒媳婦。


    前腳剛搭訕完,轉眼的功夫就碰到了人家的婆婆,還專門準備了一張兒童救助基金會的假證,這要是巧合的話,路明非當場就把這一車的關東煮全部吃掉!老夏頭買單!


    “哦,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翻譯完畢的夏狄也沒在意兩個小屁孩的目光,反正他清清白白啥也沒幹,這一切都是巧合罷了:


    “這樣吧,你把地址留一下,我這兩天找時間上門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會派人提供幫扶的。”


    記錄下麻生家的地址,他們點的關東煮也已經好了,三人一人一大杯,老人家原本想要免了這頓飯錢,但被夏狄一臉嚴肅地拒絕,讓她多攢點錢給自己和孫女買身新衣服更好。


    看著一大兩小的背影漸行漸遠,老人家手裏握著紙鈔一陣無言,隻覺得今天真是遇到貴人了。


    隨便找了個花壇坐下,路明非捧著熱氣騰騰的關東煮,邊吃邊打量著繁華的街道,一眼望去是燈紅酒綠是高樓林立,繁華程度堪比叔叔眼中至高無上的cbd。


    但相較於國內並不豐富的夜生活,東京這旮瘩的夜晚精彩紛呈,隻是吃頓關東煮的功夫,路明非就看見了十數對勾肩搭背想要在今晚共築愛巢明早勞燕分飛的飲食男女,還有兩夥勾肩搭背去居酒屋喝的酩酊大醉的上班族。


    而最矚目的就是一些穿著工字背心、頭發五顏六色跟紅綠燈一樣、邁著外八字恨不得學八神庵走路的不良青年,他們一字排開橫行無阻,或挑眉o_o或叼著香煙吞雲吐霧,遇到落單的女生就是一頓評頭論足,要是長的足夠好看的還會上前搭訕。


    有男朋友的也不例外。


    與國內的不良和混混相比,這群不良青年看著更有威懾力,他們兜裏揣著小刀,身上紋著各式圖案,臉上的表情桀驁不馴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從旁路過的一對相貌出眾小情侶被那夥不良圍住,男方原本正色厲聲的想要斥退不良,但是在挨了兩巴掌後便乖乖閉上嘴。


    眼看著幾個不良青年準備夫目前犯對女生上下其手,路明非正在糾結自己這關東煮還吃不吃呢,就聽見一個略顯稚嫩甚至可能都沒到變聲期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對動畫片的拙劣模仿:“喂!給我住手!”


    圍觀群眾和當事人循聲望去,隻見在五米外的一家飯店門口,有個身高一米四的小蘿卜頭站在那兒,伸手指著正在猥褻他人的不良青年,兩條蠟筆小新一樣的眉毛倒豎,缺了一顆牙的嘴巴開合:


    “你們是什麽人,知不知道這裏是野田組的地盤?竟然敢在這惹事,是在藐視野田組的威嚴嗎?!”


    小蘿卜頭很生氣。雖然野田組在歌舞伎町的幫會中規模不算大,實力稱不上最強,但組內成員都是出了名的勇猛無畏,在歌舞伎町這塊地兒也有不小的威名,可這群不良竟然敢在野田組的地盤惹事兒,根本就是沒把野田組放在眼裏!


    “哎喲喲,大名鼎鼎的野田組,我好害怕啊,人家明明是被這個女人用奈子襲擊了手掌,野田組的人該不會要殺了我吧?”


    大小眼的不良青年似乎是幾人之首,他鬆開渾圓的育兒房,看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不良麵前班門弄斧的小屁孩,咧嘴露出個不屑的笑容:


    “怎麽,野田組的人都死光了,需要你一個小不點出來主持正義?大人的事兒少摻和,趕緊迴家找伱媽媽喝奶去,小心我讓人把你的小丁丁給彈腫!”


    話音落下,他身後的小弟皆是大笑出聲,還有人衝小蘿卜頭做出了挺胯和彈小丁丁的不雅動作。


    那對倒黴的小情侶見幾個不良被人轉移了注意力,正要伺機逃出包圍圈呢,豈料男生才剛拉住女友的手便被一腳踹倒,兩人齊齊摔在地上。


    叼著煙的不良收迴腳,衝他們吐出一團煙霧:“別急著走嘛,大家都沒玩盡興呢。”


    周遭駐足圍觀的人見狀都反應過來,這應當是專門來找野田組麻煩的人,看他們這並不統一的著裝和發色,要麽是剛出來闖蕩不懂規矩的新人,要麽就是其他黑幫放出來的誘餌。


    小蘿卜頭見狀,臉上的怒容更甚,正要再度上前嗬斥,卻被身後飯店裏走出幾個身著白色長風衣的男子製止:


    “阿壽,時間不早了,你該迴去睡覺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就好。”


    被按住腦袋的野田壽聞言,麵帶崇拜與激動地看向為首的飛機頭男生,聲音中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是,浩三哥!”


    圍觀群眾見狀不由竊竊私語:“那個好像是野田組的超級新人——野田浩三吧,聽說他今年才十八歲,但是已經跟著組裏的老人一起搶過地盤了。”


    “不止呢,我聽說他還被野田組的現任組長視為繼承人,準備在未來將野田組交給他執掌。”


    “廢話,現任組長是他爹,不傳給他傳給誰。”


    “啵”的一聲,路明非將一顆牛肉丸塞入口中嚼碎,他聽著周邊行人的議論,完全聽不懂,夏翻譯正埋頭吃夜宵忘了本職工作。


    但好在他也看過不少黑道電影,大致猜到了眼前這幫混搭風的紅綠燈混混和穿著白色長風衣的人在幹什麽,無非就是為了爭地盤。


    “師兄,他們這製服有點醜啊,明明長風衣應該搭配修身長褲才對,穿個燈籠椒一樣的褲子是真醜。”路明非偏頭衝同樣在看戲的楚子航吐槽了一句,對這些日本黑道的審美由衷的表示欣賞不來,甚至沒有他小學的校服好看。


    楚子航表示理解,接受過老媽和閨蜜團的精心教導,他對穿搭一道也有自己的見解:“或許他們是在模仿眼鏡蛇,在遇到危險或者要表露攻擊意圖的時候,眼鏡蛇會將頸部膨扁用以威懾敵人,說不定這個黑幫的服裝設計靈感就是來源於此。”


    路明非以前有段時間非常喜歡看動物世界,想到了一個更貼切的例子:“就跟貓咪受到驚嚇會炸毛一樣?”


    “嗬嗬。”旁邊的夏狄忍不住笑出了聲,惹來路明非的強烈不滿,嚷嚷著趕緊翻譯翻譯他們說的是什麽東西。


    “果麥一啦(你們這群家夥)!”名為野田浩三的青年雙手插兜,領著幾個跟班緩緩朝著闖入自己地盤的家夥走去,眼神中藏著濃濃的暴力欲望:


    “是自己跪下道歉還是讓我們幫忙打斷腿再跪下來道歉?!”


    圍觀群眾默契為野田組的成員讓出一條路,謹防誤傷。


    白色長風衣們步伐沉穩有力,雙臂甩動間袖口螣蛇紋似乎活了過來,隨著他們的動作在遊動。


    野田組身為黑幫,自然不可能跟警察一樣先把猥褻犯抓起來,查明證據後再移交法院審判該吃多久的牢飯,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流程。


    那就是先打一頓,打完再把人丟出野田組的地盤,警告他們下次再敢靠近就直接灌水泥沉入東京灣。


    “哎喲,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野田組之虎——野田浩三吧,眼神真可怕呢。”大小眼不良試圖做出一個“啊我好怕怕”的表情,但演技不過關,看上去更像是在貼臉嘲諷。


    他身後的小弟也是配合地顫抖著身體,似乎是想要做出被野田組眾人給嚇得瑟瑟發抖,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是在憋笑。


    野田浩三眯了眯眼,視線在幾個陌生不良身上挪移,沒有發現可疑的針孔、瞳孔沒有渙散眼睛沒有發紅、說話不含糊也沒有頻繁打哈欠,看著應該不是吸嗨了或者喝醉了來這裏發瘋。


    這幾個家夥身上的紋身駁雜,前臂、脖頸、小腿等枝幹末端紋著骷髏與烏鴉的圖案,說明他們應該是有組織的混混,而且還是底層打手。


    迴想了最近與野田組有過衝突的黑道,他冷聲發問道:“你們是川崎組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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