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狀告親夫,元諶眉心一跳,麵色凝重,“你說明白些。”


    朱顏跪在地上,有些艱澀道,“齊崇在臣婦院子底下挖了處暗室,將許多女子困在裏麵,日夜折磨,每兩三天就有人死去。”


    “對上齊崇,臣婦自知力量懸殊,不得已才敲響登聞鼓,趁著眼下還有活口,求您出手。”


    元諶的臉色變了又變,才徹底沉了下去,玉扳指被他用力砸在桌上,揚聲喚道,“卓明,傳朕口諭,命謝黎嚴查此事,確認無誤,即刻抓捕齊崇!”


    卓明不敢怠慢,連忙應下,“是。”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朱顏鬆了口氣,無力垂下頭去,“多謝皇上。”


    -


    國公府


    “賤人!也敢同我說不字?”


    齊崇抓著周翠翠的頭發,抬腳踹向她的小腹,罵罵咧咧道,“這裏哪來你說話的份兒?”


    周翠翠神色呆滯,像個布娃娃似的任由他踢打。


    如今她已斷了活下去的念頭,隻想用這份殘軀換得姐妹平安。


    “齊崇,你個人麵獸心的畜生!”周翠翠嘴角滲出了血絲,揚聲罵道,“我死後成了惡鬼,定會夜夜徘徊在你身邊,親眼瞧著你的報應到來!”


    齊崇抬手,用力抽了她一耳光,“不過賤命一條,活時無用,死了還能厲害到哪裏去?”


    周翠翠被打的偏過頭去,左耳聽不見聲音,嘴角滲出的血也越來越多。


    “這裏頭就屬你是刺頭,今日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怕是要反了天了!”


    齊崇揪著她的頭發,一路將她拖到牆邊。


    牆邊擺著一張桌子,上頭扔著把砍刀,桌麵也染成了暗紅色。


    “今兒我就讓你瞧瞧,”齊崇將她扛起,摔在桌上,抄起菜刀,麵色猙獰,“究竟誰才是天!”


    “翠翠!”


    耳邊傳來姐妹們撕心裂肺的哭聲,周翠翠瞪大了雙眼,小臉上滿是不甘。


    她還沒活著走出這裏,還沒來得及去嚐一口聞香齋的核桃酥。


    一刀落下,暗室裏的哭聲驟停。


    鮮血噴在臉上,齊崇伸出舌頭舔淨嘴角的血,笑容癲狂,“瞧瞧,這就是同我作對的代價!”


    “你們……”


    話還沒說完,地道裏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齊崇一驚,握緊了手裏的砍刀,慌忙躲到了門口。


    宋徽歆走在最前頭,腳步慌亂,不斷在心中祈禱那些女子能安全脫身。


    臨到門口,宋徽歆一眼就瞧見了躺在桌上的周翠翠。


    頭顱被砍下,隻剩一層皮連著脖子,血順著桌角流下,空氣裏都是難聞的鐵鏽味。


    宋徽歆心一緊,抬腳想要衝過去。


    “小心!”


    不遠處傳來女子的驚唿,宋徽歆下意識躲閃,側身避開了那抹寒光,也將自己的容顏暴露在齊崇眼中。


    “宋徽歆?”齊崇眼底滿是殺意,咬牙問道,“你是如何進來的!”


    宋徽歆手握長劍,毫不留情的劈下,揚聲道,“這個問題,你還是留著到地府裏去問周翠翠罷!”


    齊崇忙不迭後退兩步,鑽出了地門,卻沒成想門外有人看守。


    見齊崇出來,謝黎手起棍落,重重砸在他的頭上。


    齊崇眼前一黑,踉蹌了幾步,還沒穩住身子,便被追來的宋徽歆一劍刺進大腿。


    “啊———”齊崇痛唿出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哀嚎。


    宋徽歆踹飛地上的砍刀,拔出長劍,挑斷他的腳筋。


    齊崇慘叫連連,費力伸直胳膊,想要去夠遠處的刀。


    謝黎看出了他的想法,又是一悶棍敲下去,徹底斷了他的念頭。


    趁齊崇無力再動,宋徽歆用劍挑起他的衣衫,在褲腰上翻出一串鑰匙,折身衝迴籠前,將鑰匙扔到姑娘們手中。


    姑娘們連連道謝,手忙腳亂的試著解開脖子上的鎖鏈。


    宋徽歆頷首,緩步走到桌前,望著死不瞑目的周翠翠,隻覺得心頭悶得難受。


    “對不住。”宋徽歆抬手,替她合上眼皮,眼淚悄然落下,“是我來晚了。”


    那個一提到宋將軍就卸下防備,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女孩……


    終是沒保住。


    “翠翠姐!”


    一個尚且稚嫩的丫頭連滾帶爬的撲到桌前,不顧一地的血汙,重重跪在地上,不停用手扇著自己,“是我的錯……都怪我,為什麽死的不是我!”


    “我若是能忍耐,翠翠姐就不會死了……小丫頭哭得傷心,語無倫次的說著。


    宋徽歆抬手攔住了她,沉痛的閉上雙眼,輕聲道,“翠翠是個有主意的,她既然打定了心思幫你,就是存著死誌去的。”


    “你莫要再哭,若是真的感謝翠翠,就帶著她那份心意,好好活下去。”


    小丫頭埋著頭,泣不成聲。


    謝黎不知裏頭的情形,招唿人上前,牢牢捆住齊崇,將他拖了出去。


    忙完一切,就連宋徽歆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謝黎蹙眉,忙迎了上去,拉住她的細腕,低聲道,“怎麽了?”


    “周翠翠為了救其他人,死了。”宋徽歆眨眨眼,豆大的淚珠砸在地上,“我們來晚了一步,人剛死,血都是溫熱的。”


    “謝黎……我是不是特別無能?”宋徽歆抬眼望著他,神色悲愴,“為何我一個人都護不住?”


    “不關你事。”謝黎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周翠翠是為了救人,你也是為了救人,你們都很厲害。”


    宋徽歆將頭埋在他的頸窩,小聲哭著。


    齊崇被人拖著,出了書房,扔在了院子裏。


    “大膽!”齊崇奮力掙紮著,脖子暴起青筋,揚聲吼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省些力氣吧。”


    後麵傳來聲音,齊崇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迴過頭,目光落在了正悠悠品茶的朱顏身上。


    “……你怎麽也在這?”齊崇大腦一片空白,目瞪口呆的瞧著她。


    “我為何不能在這?”朱顏放下茶盞,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一片寒涼,“齊崇啊齊崇,你壞事做盡,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聞言,齊崇一頓,旋即迴過神來,朝她的方向奮力挪動,扯著嗓子吼道,“是你……是你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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