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昔日那把南明離火劍的痕跡做定位,鄧嬋玉沒費什麽力氣,就進入了空間大道的最深處。


    其實到了這一步,才是最初鴻鈞、六聖他們認為的證道之路,之前什麽頂上三花、胸中五氣的,聽名字就覺得很基礎,實際也確實基礎,也就是洪荒修道人的水平逐年下降,一茬不如一茬,玄門這才從金仙階段開始,用了一個“證”字,正經說起來,金仙離證道還遠著呢。


    鄧嬋玉辭別接引和準提,第一時間就來完成自己的證道之路。


    空間並不是山,時間也不是河,這隻是一種前人對於大道的認知。


    在空間大道方麵,這個前人指的就是楊眉。


    他認為是山,到了如今,那就是山,先行者總是有一些榮譽和特權的。


    鄧嬋玉隻有證道混元,掌控空間大道,並且超過楊眉昔日的水平,空間大道的存在形態才會隨著她的認知而發生改變。


    她離那個階段還很遙遠


    鄧嬋玉目標明確,在數不清的錯亂空間中穿梭,一路疾行,最終闖入一片沒有天穹,也沒有地脈的奇特世界,周圍環境轉化成可以被認知的現實後,她發現自己降臨在了一處類似於淺灘一樣的地方。


    由於準備的足夠充分,自身境界也已經超過了證道的基本要求,她的降臨並不狼狽,反倒有些從容和平靜。


    她站在淺灘上左右打量一番,很快找了一個方向,走出不到百丈距離,撥開那些長得比人還高的野草,一座看起來有點荒蕪的古鎮就出現在眼前。


    “呦?您這身份不一般啊,是哪家的大小姐嗎?怎麽也沒帶幾個仆從?快,快進鎮子吧,這裏晚上可可不太平。”一個中年男人遠遠觀察了她一會,看到她四處打量,就從暗處走出來打招唿。


    中年男人孔武有力,似乎有一身不錯的武藝,穿的是某種皮甲,背著弓箭,腰間還掛著一柄漢國的製式鐵劍。


    鄧嬋玉看了對方一眼,盡管時間過去了很久,她還是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李貴?記得你是周紀帳下的一員驍將吧?”


    名叫李貴的中年男人有點詫異:“貴人認識我?還認識周將軍?”


    周紀是黃飛虎的家將,在很久以前曾經跟隨鄧嬋玉西征,死後封神,如今是南鬥六星君之一。


    這個李貴當初是給周紀牽馬的,鄧嬋玉曾經遠遠見過一麵,聽黃飛彪介紹過名字,即使過去了數百年時間,她隻要迴想,還是能夠想起來的。


    她先是點頭,之後反問道:“周紀我認識,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李貴就是個普通人,要說他能參悟空間之道的奧秘,然後超越重生後的帝江,達到鄧嬋玉如今的這個地步,她是萬萬不信的。


    漢國已經算是裏的高武世界了,但也沒這個牛逼,一個牽馬的達不到這個高度。


    別說牽馬了,弼馬溫都沒這個本事。


    李貴見過世麵,最早覺得鄧嬋玉氣質非凡,以為是什麽富家小姐流落到了這處絕域,後來近距離觀察後,發現她的氣質實在是異於常人,又改口叫“貴人”,現在是徹底糊塗了,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


    他措辭謹慎,說道:“小人獲先帝隆恩,守封為潁州防禦使,十年前,領兵剿賊的時候,誤入一處山穀,等出來的時候就到了這裏。”


    遲疑稍許,他還是指著鎮子說道:“鎮上還有一些誤入此地的百姓,還有一些我也說不清來處的人,反正是是很奇怪的地方,貴人若是不嫌棄,還請屈尊,來我家飲兩口粗茶,暫時歇歇腳。”


    鄧嬋玉目前隻看到了這座鎮子,沒看到那座代表空間本源的巨山。


    “好,如此就打擾了。”


    “不敢,不敢。”


    鎮子看起來荒蕪,實際人還真不少。


    鄧嬋玉神識掃過,發現全是普通百姓,一個仙人都沒有。


    有的神情麻木,就那麽呆坐在屋簷下,有的提心吊膽,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戒備。


    按照李貴的說法,有些人已經在這座鎮子裏生活很多很多年了。


    他們在這裏根本不會老死,隻有肉眼可見的疲憊,這裏的生存環境實在是太艱苦了。


    “你們沒找到出路嗎?”即使猜到答案,鄧嬋玉還是問了一句。


    李貴搖頭,指著大路的北端:“貴人你看,往那個方向走,大概走一個時辰,就會在鎮子的南端再次出現,這裏”


    他的詞匯有限,說不出周而複始之類的話,隻能用手比劃。


    鄧嬋玉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一處看起來頗為堅固的循環空間。


    這種空間她念頭一動就能布置出來,念頭再一動就能抹除。


    準提之前的遭遇讓她沒有現場秀操作的意思,而是很平靜地跟著李貴把鎮子走了一遍。


    一些平民百姓的身份也算是有了些許了解。


    所有人都是誤入這處空間的。


    這裏麵有李貴這樣的漢國高官,有山裏的樵夫,有迴娘家的村婦,甚至還有服飾和當今時代完全不同,據說是來自唐國、宋國的百姓。


    李貴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妻子,宋氏。


    “拙荊很照顧我,平日裏為我縫補衣物,做飯烹茶,是一個好人。”


    李貴在漢國有自己的家室,孫子都滿地跑了,現在這個妻子是進入空間迷鎮後遇到的,彼此都有好感,算是搭夥過日子。


    他的妻子失去了部分記憶,也說不清自己來自什麽地方,連國號都不知道,隻模模糊糊地記得是汾陽府介休縣,這明顯不是漢國的地方。


    鄧嬋玉問李貴:“你在這裏可曾見過仙人?”


    李貴笑道:“小人凡夫俗子,如何見得仙人。”


    眼看鄧嬋玉神情嚴肅,他隻能拚命迴想,但是急切間毫無頭緒。


    還是宋氏有點機智,趴在他耳邊提醒兩句。


    李貴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這處鎮子每到夜晚時分就會有怪物出現,有一個傳說,不知道最早是誰說的,說怪物就是那些擁有飛天遁地之能的仙人,他們全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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