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有點鬱悶,看來不光是小青鸞那邊缺乏練習,自己這個老祖宗也得練練了啊!


    我是聖人坐騎,還是太乙金仙修為,竟然都沒追上你,你跑得也太快了!


    她著急迴去,很直白地說道:“阿玉,你能不能去驪山一趟?”


    鄧嬋玉一頭霧水,我這剛出媧皇宮,轉身就去驪山?我到哪幹嘛去啊?


    “是需要我去那邊取什麽東西送到媧皇宮,還是從媧皇宮送什麽東西去驪山?”她隻能想到這種類似於遊戲裏送信跑腿的任務,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到去驪山的理由。


    “不是,不是。”青鸞連連擺手,之後壓低聲音:“我的意思是,讓你順便去驪山一趟,勸勸老娘娘。”


    娘娘就娘娘,這個老娘娘是什麽鬼?


    鄧嬋玉古怪地看著她,青鸞聲音又低了兩分:“那兩位吵架了,我的意思是讓你過去說和一下,勸說勸說,你也不想她們那啥,然後把伱夾在中間吧?”


    誰和誰吵架了?


    鄧嬋玉有一種父母要離婚,然後被問自己和誰過的既視感。


    想到一個可能,她一手指太素天方向,一手指著驪山:“這兩位?能吵架?”


    她們不是一個人嗎?自己和自己吵架?聖人之道果然是恐怖如斯啊!


    青鸞也不敢擔一個背後議論聖人的罪名,隻能含含糊糊地說道:“老娘娘挺喜歡你的,你要是沒事就順路過去看看吧。”


    說完她還打了個眼色,意思是你自己機靈點。


    鄧嬋玉是準備直接去泰山的,現在去驪山談不上順路,但女媧是她闖蕩洪荒最大的依仗,女媧能和驪山老母鬧矛盾?有點詭異這事明顯比什麽康迴,比她突破金仙更加重要。


    “行,行,我這就過去看看。”


    青鸞對她的隨意表示不滿:“必須用盡全力,把那個哄好,知道嗎?”


    聽著就跟哄孩子似的,鄧嬋玉脖頸僵硬地點頭:“好好,我盡力,盡全力。”


    鄧嬋玉有一陣子沒來驪山了。


    其實最初她拜師拜的是驪山老母,隻是後來轉到女媧本體那邊去了。


    她覺得自己拜的是同一個老師,如今看樣子好像不是?


    沿著熟悉的台階一步步登上驪山,很快,她就在正殿看到了打坐修行的驪山老母。


    說實話,確實感覺不一樣。


    女媧就像是一個非常親近的長輩,是親人一類的角色,而驪山老母就是嚴師,就好像大學教授一樣。


    進入正殿,她不自禁就放慢腳步,收攏麵部表情,步伐間的距離完全相等,走了九九八十一步,正好來到驪山老母麵前。


    “弟子拜見老師,祝老師聖壽無疆!”


    這種場麵話她已經很多年沒說過了,女媧討厭繁文縟節,我堂堂聖人,你要是不祝我,我出門就會暴斃嗎?用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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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驪山老母這邊的規矩很多,老太太往那一坐,什麽話都不說,就比女媧有威嚴


    此時老母睜開雙眼:“已經到金仙了?取巧太多,根基不穩,心思浮躁,去,迴你的房間,把黃庭經抄十遍。”


    鄧嬋玉:“???”


    那邊的康迴是不是都要跳出來了?


    她不能說我這邊還忙著救世呢,萬一如何如何,到時候康迴就如何如何的,歸根結底,還是她把整件事給忘了,這個鍋得背。


    “弟子遵命。”


    迴到她的玉石居,看著門前掛著的“浮雲今可駕,滄海自成塵”,她心中有些感慨,這字還是最初認識妲己的時候,讓妲己給她寫的呢,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


    別說她,就連哪吒對黃庭經都背得滾瓜爛熟,默寫出來完全沒問題。


    她一遍一遍地寫,慢慢也找迴了昔日剛上驪山時的心境。


    那個時候,簡直是慌得一比,即使把高蘭英弄死,她還是擔心出現一個李蘭英、王蘭英什麽的來搞她,原計劃投西岐,那也是瞻前顧後,一會怕去早了被燃燈當炮灰,一會怕去晚了最後難以脫劫。


    現在燃燈領福報去了,她也證了金仙道果,似乎一切都和當日不同了,但真的不同嗎?


    黃庭經抄完,再次來聆聽驪山聖母的教誨。


    鄧嬋玉正襟危坐,把自己修行中的問題依次拿出來請師長解惑,驪山老母毫不厭煩,一點點給她講述其中的關鍵,師徒這一講就是七天。


    鄧嬋玉先敕封十二生肖,之後打楊眉,最後突破金仙,從最初女媧和她說康迴一事算起,都過去小半年時間了,不在乎再多七天。


    太元洞有妲己在,帶著哪吒製造積蘆灰不需要她擔心。


    她覺得這七天收獲很大。


    女媧也給她講道,隻是女媧很多時候都是從聖人角度來看問題,巴拉巴拉給她解釋兩句,然後問,懂了嗎?沒懂?你就這樣,那樣,最後再這樣,就行了!不懂也沒關係,為師不會害你,練去吧!


    而驪山老母是從鄧嬋玉自身角度來解釋問題,你要是不懂,老太太出題考你,然後讓你自己尋找答案。


    很難說兩種方法哪個更好,女媧過於隨性,驪山老母有些教條。


    驪山老母就像是一個老年版的女媧,一言一行,都是人族聖母的風範,女媧斬屍的時候,把這些自己不喜歡的特質全部斬出來,變成了驪山老母。


    女媧就是拋棄一切外在的真性情,不帶一絲雜質,其餘幾位聖人其實也是這樣,驪山老母、太上老君這些聖人分身,多多少少都能看到一些外在影響的痕跡,比如教條、刻板、嚴苛、或者就是癡迷於某物。


    女媧和驪山老母能夠出矛盾,想必也是因為這個。


    鄧嬋玉苦學七天,辭行的時候,驪山老母對她說道:“勿驕勿躁,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弟子謹記。”


    走下驪山,鄧嬋玉也有點犯嘀咕,最後這句話,說的是我嗎?


    她拿出自己的小本,把時常返迴驪山,聆聽驪山老母教誨的事鄭重其事地記錄下來。


    聖人老師和聖人老師分身之間的矛盾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化解,七天前的驪山老母很嚴肅,現在下山的時候,似乎有所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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