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嶽氣壞了,三步並作兩步,衝出洞府,對著天空大聲斥責:“小輩,安敢辱我!”


    鄧嬋玉手指一撥,借助山河社稷圖,她的法術得到了百倍強化,此時天火、地火和人火,數之不盡的火焰全部向著呂嶽湧來。


    呂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眼看火焰實在是神異,不敢怠慢,運轉上清法力,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桌案上的一件鍾型法寶飛到頭頂,隨即降下十餘道虹光,光幕圍成一道火牆,抵禦住了鋪天蓋地湧來的火焰。


    這是他的法寶瘟疫鍾,煉成的關鍵是熱毒。


    “哈哈哈哈——蠢貨。”鄧嬋玉大笑。


    呂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在笑什麽。


    隨後就見眼前紅光一閃,刷的一下,他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呢,自己的瘟疫鍾就被對方用一道奇特虹光收走。


    “喪盡天良的玩意,就知道煉化這種髒東西?憑白汙了我的神光。”鄧嬋玉語氣裏極為不屑。


    這件屬於火行的瘟疫鍾她看不上,不同於朱天麟的昏迷劍,這個鍾被呂嶽祭煉多年,鍾內亡魂已經沒有任何超度的可能了,地藏過來都沒用。


    她對著自己的紅光內吐出一口赤陽神火,在呂嶽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中,把這件法寶直接毀掉。


    煉起來難,毀起來容易。


    看到呂嶽的弟子李奇拿著“發燥幡”準備參戰,鄧嬋玉一甩袖子:“一口破鍾,還給你們!”


    燒得紅彤彤,已經變成廢鐵的瘟疫鍾唿嘯著劃出一道流光,李奇急忙去躲,但還是被報廢的瘟疫鍾切斷了一條手臂。


    鄧嬋玉看看自己的手指,這破鍾造型奇葩,不適合當暗器,手感太差,自己打偏了。


    呂嶽祭煉多年的法寶被毀,就覺得心頭燥熱難耐,喉頭一甜,一口逆血噴了出去。


    雙方過了幾招,呂嶽師徒在拿著山河社稷圖的鄧嬋玉麵前完敗。


    “呂師兄,這是何人,敢來我九龍島鬧事?”九龍島四友的王魔匆忙披上道袍,赤著腳從洞府裏跑出來詢問。


    跟隨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好基友楊森、高友乾,以及騎著坐騎的李興霸。


    這個李興霸實在是讓人倒胃口,他的坐騎是猙獰獸,聽起來似乎一般,實際這個猙獰獸是一隻人形兇獸,渾身白毛,有四肢有尾巴,可以直立行走。


    可以想象一下,一個道士打扮的人,拿著拂塵,穿道袍、雲履,然後像小孩一樣,坐在一個兩米多高,直立行走的野人脖子上,那是什麽樣的畫麵?


    鄧嬋玉在島外看到這一幕,差點把十天前的晚飯吐出來,這造型太難看了。


    截教內門四大弟子、外門四大弟子、隨侍七仙都有自己的大道要走,平時忙得很,沒時間理會外門那些亂七八糟的弟子,呂嶽那個“截教門中我最先”的名號在九龍島還是挺唬人的。


    此時除了王魔四友,陸陸續續,還有一些截教門人聚集過來。


    人越聚越多,鄧嬋玉再次朗聲說道:“呂嶽!你門下弟子濫殺無辜,搶我法寶,毀我茶樓,更殘忍地打死了闡教的薑子牙師兄,你還不自裁謝罪,更待何時!”


    呂嶽眼眸中閃過一陣兇光,這是鄧嬋玉第二次說這話了,這說明雙方間確實有因果。聖人在上,既然敢當眾說出來,事情應該就是真的,實在沒多少辯駁的餘地,他冷冷地看了李奇一眼。


    蠢貨,給我惹出這麽大的麻煩!


    李奇斷了一條手臂,此時渾身是血,根本沒看到老師眼中的兇光。


    “汝那還在吃奶的女娃,可知此處乃是我截教弟子的修行之所?我大教弟子萬千,汝還不速速退去,免得身首兩處,讓你家大人難堪,哈哈哈哈——”四友中的高友乾明顯是喝多了,此時敞胸露懷,滿身酒氣。


    “此事和你們無關,我隻找呂嶽。”


    鄧嬋玉話音剛落,四友中的楊森就怒斥道:“放肆,你是何身份,敢直唿呂師兄的名諱,讓某家來教教伱什麽叫做上下尊卑!”


    這位也是暴脾氣,完全看不清形勢,大袖一揮,一枚開天珠發出耀眼白光,對著天空的鄧嬋玉打去。


    看速度,要是沒有點防禦手段,被打中的話必死無疑。


    “蠢貨,就這麽急著送死嗎?”鄧嬋玉這邊已經走完“程序”了,呂嶽一脈有因果,隨便打,楊森這種路人形式的截教門人


    先動手,她反擊也合情合理。


    她手指一撥,看起來很礙眼的李興霸和他的猙獰獸被山河社稷圖挪移位置,瞬間出現在半空中,肉盾一樣擋住開天珠。


    “噗”的一聲,那隻人形猙獰獸的胸口被打出一個前後通透的血洞,還砸斷了李興霸的一條腿。


    這個道人倒栽蔥一樣墜落,不等楊森救援,身體就被九龍島上的尖銳岩石刺穿脊背,掙紮兩下,就氣絕身亡了。


    楊森怪叫一聲,手一招,沾滿鮮血的珠子迴到他手中。


    開天珠這東西名字唬人,實際就是一種低級法寶,截教的楊森、王魔會煉,闡教的申公豹也煉過。


    “鼠輩,竟然敢害我道友?!”楊森大怒,掐訣念咒,給開天珠上附上一道雷法,再次祭起寶珠。


    鄧嬋玉看向遠處,呂嶽縮在後麵,明顯是想用這幫家夥來試探一二。


    開天珠不屬於火行範圍,赤光用不上,她當即把山河社稷圖一抖。


    楊森的開天珠剛剛祭出,無邊無際的火焰就把他整個包圍起來,道袍最先燒化,之後是皮膚、肌肉和骨骼。


    慘叫一聲,這個道人就被燒成了灰燼。


    開天珠失去操控,飛到麵前,被鄧嬋玉輕鬆收入囊中。


    “賤婢!竟然連殺我兩位道友,我與你勢不兩立!”王魔戴一字巾,穿水合服,麵如滿月,坐騎狴犴獸四蹄踏雲,飛到半空中,含恨祭出和楊森這個基友同款的開天珠。


    “你們就沒有一點新花樣嗎?”


    鄧嬋玉食指中指並攏,纖纖玉手往下一壓,九龍島內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


    “此雨不是凡物,諸位道友快快躲避!”呂嶽匆忙架起瘟癀傘,試圖擋雨,但傘剛剛和雨滴接觸,他就意識到不對勁,這些雨滴特別沉重,僅僅十餘滴雨水,他用百萬生靈祭煉的瘟癀傘就有支撐不住的趨勢。


    身在半空的王魔避無可避,雨水落到身上,初時隻是覺得沉重,不到兩息的時間,王魔就覺得自己身上冒出一股臭味,自己的法力在以一種誇張的速度消融。


    “法力?這水能吸收法力,這是弱水!快躲開,這是弱水!”呂嶽的見識比其餘人要強一些,知道這種仙人克星的厲害之處,慌亂地讓眾道躲避。


    王魔根本沒聽到這句話,他和自己的坐騎狴犴獸一起,被弱水消磨掉了渾身法力,從高空墜下,摔成了一攤肉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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