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和尚的言論,讓慈恩寺這邊的弟子都不禁低聲議論了起來。


    “澄澈大師說我們是伏虎寺棄徒,這怎麽可能?”


    “可住持他沒有反駁……”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這個說法顯然讓慈恩寺的弟子們亂了陣腳。


    緣心看著亂哄哄的師兄弟們,當即皺眉喝道:


    “肅靜!”


    他喝止時,帶上了真氣,一下子就壓過了其他所有人的聲音。


    這時,練武場外,又走進來了幾個老僧,麵色不善的盯著伏虎寺這邊的僧眾們。


    原本,現場中除了澄海大師和緣心以外,其他大部分都是年輕弟子。


    隻是剛才的那番動靜似乎將慈恩寺更多的老僧給引了出來。


    李玄看他們的氣息能看出來至少都是中三品的高手,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和澄海大師一樣的上三品高手。


    這些慈恩寺的老僧一露麵,剛才還鬧哄哄的年輕弟子們個個都安靜了下來,不敢再胡言亂語。


    這個架勢,讓伏虎寺弟子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澄海大師開口,幽幽問道:


    “澄澈師兄,這佛法還要繼續論下去嗎?”


    澄澈和尚暗自咬牙,倒也知道今日已經事不可為。


    他也是沒有想到,一連占據了好幾日的上風,沒成想叫一隻突然出現的黑貓翻盤了。


    他看了李玄一眼,然後冷哼一聲,甩手離去。


    伏虎寺的弟子們也是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拖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緊隨其後,不敢在練武場繼續多呆。


    可當他們有人來想把緣虎帶走時,卻是被李玄嚇了迴去。


    李玄之前一嗓子把伏虎寺喊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伏虎寺弟子也對李玄忌憚萬分,見他攔在身前,不敢輕易上前靠近。


    澄澈和尚本來都要走出練武場了,結果聽到後麵有人叫他,不耐煩的轉過頭來,結果看到伏虎寺的弟子在李玄麵前畏縮不前的模樣。


    “怕什麽,那狸奴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弟子們不成器的模樣讓澄澈和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即便澄澈和尚如此說,那幾個伏虎寺弟子也不敢上前。


    李玄拍了拍緣虎的大腦袋,低吼了幾句,緣虎不敢反抗,順著李玄的意思爬到了澄海大師的腳邊。


    澄海大師望著站在緣虎頭上,神氣十足的李玄,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可下一刻,他就看到李玄的尾巴擺動了起來,在空中寫出了一個清晰的字跡。


    澄海大師眼睛一瞪,當即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形擋住了李玄,不讓身後的弟子們看到。


    李玄看到他的反應,倒也沒有太過在意,繼續寫道:


    “這老虎是伏虎寺從小飼養的,並不是什麽吃人惡虎。”


    “這是緣虎親口跟我說的,至於如何驗證,你們自己想辦法。”


    李玄寫完,抬頭看看澄海大師。


    澄海大師帶著震驚的神情緩緩點頭。


    相比起緣虎是被家養的事實,李玄會寫字才更讓他驚心。


    李玄見澄海大師看懂了自己寫下的字,便跳下了緣虎的腦袋,往傳功堂的房間而去。


    今天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交給慈恩寺自己解決就可以了。


    見到李玄離開,但緣虎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憐巴巴的看著眼前的澄海大師。


    隻不過澄海大師也在想事情,並沒有注意到緣虎的目光。


    這時,幾個伏虎寺的弟子壯著膽子上前問道:


    “澄海大師,還請將我寺的護法神獸歸還。”


    如果李玄還在,他們才不敢上來說這話呢。


    現在也就是看澄海大師能說得通話,這才敢上前一試。


    另一邊,澄澈和尚已經不耐煩的走了過來。


    他正愁沒理由發飆呢,若是慈恩寺還要糾纏,他不介意把事情鬧大。


    可就在此時,澄海大師卻是對討要緣虎的伏虎寺弟子說道:


    “這老虎你們還是好生養在寺裏吧。”


    “養到這麽大,怎麽也有了感情,還給它取了緣虎作為法號,總不想它死在這樣爭端中吧。”


    “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澄海大師道了一聲佛號,看似隻是在叮囑伏虎寺的弟子,但這番話卻是說給遠處的澄澈和尚聽的。


    澄澈和尚雖然離得遠,但以他的修為自然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見到對方竟然已經識破了緣虎的身世,澄澈和尚轉身就走,不敢繼續逗留。


    “他是怎麽知道的?”


    澄澈和尚心中詫異,百思不得其解。


    緣虎的身世隻有伏虎寺的僧眾最為清楚,總不可能是伏虎寺內部出現了叛徒。


    澄澈和尚心中有鬼,顧不得多想,便匆匆離去。


    討要緣虎的伏虎寺弟子已經變了臉色,也不敢多做狡辯,怕多說多錯,隻是趕忙領了緣虎就離開了此地。


    “師父,這樣一來伏虎寺的人總該是要走了吧?”


    緣心在一旁鬆了口氣。


    這幾天伏虎寺咄咄逼人,可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


    “隻能說是暫時吧,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


    澄海大師歎息一聲,散了在場的其他弟子。


    趕來的老僧們過來問了澄海大師幾句,也都被澄海大師一一打發。


    澄海大師為了不將矛盾擴大,特意沒有讓這些慈恩寺的高手一同出席。


    隻是先前的幾聲虎吼還是惹出了不小的動靜,驚動了寺裏的高手。


    這些人早就對伏虎寺的感到不耐,要不是澄海大師一直攔著,早就爆發衝突了。


    但澄海大師清楚,若是鬧到這一步,恐怕要引得其他佛門同道介入。


    這不是澄海大師所期望的結果。


    遣散了眾人之後,澄海大師帶著緣心迴到了傳功堂。


    房間裏,安康公主等人早就在此等候,李玄也趴在了安康公主的懷裏,愜意的打著哈欠。


    打老虎什麽的,對他來說確實無聊。


    澄海大師領著緣心,對著眾人行了一禮。


    “今日,多謝各位相助。”


    “澄海大師客氣了。”安康公主迴道。


    “公主殿下放心,之前老衲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辦到,您選個日子就行,剩下的交給我們。”澄海大師說話算話。


    “日子我們已經選好了。”


    安康公主微微一笑,如此答道。


    之前他們就決定在蕭妃的忌日供奉牌位,這日子倒是不必另選。


    蕭妃的忌日也近了,就在幾天後,安康公主當即就把他們的想法告訴了澄海大師。


    澄海大師點點頭:“好,沒有問題。”


    有了這準確的答複,三小隻相視一笑。


    雖然過程波折了一些,但總歸是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見安康公主的事情已經談妥,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八皇子開口問道:


    “澄海大師,你們慈恩寺跟那伏虎寺到底是什麽恩怨?”


    “怎麽看對方不是個善罷甘休的意思呢?”


    剛才外邊的對話,他們在房間裏也聽到了一些。


    尤其是聽到慈恩寺乃是伏虎寺的棄徒時,八皇子比誰都驚訝。


    慈恩寺這麽些年來,在京城是什麽名望,他可是清楚的很。


    棄徒一說又是從何而來,而且他們在房間裏也沒有聽到慈恩寺任何的反駁。


    澄海大師幽幽一歎,看到一旁的緣心也是好奇,便解釋道:


    “此事說來話長,乃是慈恩寺建立之前的老黃曆了。”


    “伏虎寺的棄徒一說,倒還真不是子虛烏有。”


    說著,澄海大師道出了當年的真相。


    原來,伏虎寺本是江南道深山中的一座寺廟,由於傳承的橫練外功頗為霸道,在佛門也很有名氣,而且曆史悠久。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伏虎寺中漸漸有人察覺到了本寺橫練外功的弊端。


    這門功法雖然霸道,但對心性和壽命有害,看似能在短時間內精進修為,一日千裏,但付出的代價遠大於此。


    所以,伏虎寺中便有人提出暫且放下這門功法,等將功夫修補完全之後,再開放給弟子們修煉,期間先轉而修煉較為溫和的其他佛門功法,彌補之前對身心造成的傷害。


    但是這件事情在伏虎寺中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大部分僧眾對本寺的傳承功法堅信不疑,認為提出此觀點的僧眾隻是熬不住修煉艱苦的懦弱之輩。


    更兼之伏虎寺的周邊並不太平,若伏虎寺不能保持實力,對宵小之輩進行威懾,周遭的百姓必將受到威脅。


    兩邊都據理力爭,最後人數更少的革新派被趕出了伏虎寺,這才有了棄徒一說。


    當時被趕出伏虎寺的革新派顛沛流離,更加上此事在佛門傳開,更沒有願意接受他們的寺廟。


    後來曆經千辛萬苦,被趕出來的革新派才在京城立足,有了現在的慈恩寺。


    而那段艱苦的時期,秦家給予了很大的幫助,可以說是慈恩寺的半個創建人。


    八皇子這才知道原來慈恩寺欠秦家的人情是這麽來的。


    “那既然當初是伏虎寺趕走了你們,現在他們又為何找上來,要將兩寺合一?”安康公主好奇的問道。


    “伏虎寺明麵上是拿當年的事情來說,但老衲想隻怕沒有那麽簡單。”澄海大師搖搖頭。


    “前段時間,我跟澄澈師兄交過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


    “隻怕,當年的弊端已經開始顯現了。”


    澄海大師的話,讓他們齊齊一愣,但隨即明白其中的意思。


    “伏虎寺的功法真的有問題?”


    八皇子好奇地問道。


    澄海大師點點頭:“當年的事,距今都有兩三百年了。”


    “按照慈恩寺流傳的說法,伏虎寺的功法不應該隻是那樣,而澄澈師兄學藝不精的可能很低。”


    “我猜測是出現了問題,所以才需要合並慈恩寺的力量。”


    “但這麽多年,慈恩寺一直沒有忘記伏虎寺的事情,老衲的師父和師祖們從未忘記彌補功法的任務,伏虎寺的功法也一直保存在寺裏,隻是一直沒有人練而已罷了。”


    “可直到現在,成效也十分一般。”


    “若是伏虎寺坦誠相待,這些成果也早該交給他們,可惜……”


    澄海大師搖搖頭。


    李玄剛剛就見識過了那些伏虎寺肌肉和尚們的態度,也是跟著搖頭。


    哪怕慈恩寺本來有心幫助他們,現在也沒法幫了,不然還真以為怕了他們。


    隻是沒想到,兩寺的糾葛竟然能追溯到兩三百年前。


    “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澄海大師興許也是覺得不光彩,連連說道,便中斷了這個話題。


    “公主殿下的靈寵當真了得,不知是何品種?”澄海大師將話題引到了李玄的身上。


    安康公主搖搖頭,笑著解釋道:“阿玄和我是意外相遇,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呢。”


    “一切皆是緣定,或許答案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澄海大師沒有多問,隻是笑笑。


    ……


    過了幾天,到了蕭妃的忌日。


    三小隻早早的來到慈恩寺,在澄海大師的引領下進入了舍利塔。


    八皇子也跟著來湊熱鬧,隻不過被留在了塔下。


    即便他的母妃也被供奉在此,也不得隨意進入,隻能在特定的時間來拜訪。


    這座塔三小隻倒是不陌生,之前七月半佛會時,七皇女意外闖進來的就是此地。


    當初七皇女有花衣太監幫忙,這才突破了看守舍利塔的慈恩寺弟子。


    但後來惹出來的動靜太大,連澄海大師都被驚動。


    澄海大師到了之後,三兩下就把強闖登塔的七皇女給抓下來。


    七皇女當初闖這裏,主要是因為舍利塔是京城最高的佛塔,是一個觀星的好去處。


    今日,三小隻在澄海大師的帶領下,一層一層的爬著舍利塔,向著最高處而去。


    安康公主的手上抱著她雕刻多日的木像。


    玉兒的手上則是捧著新作的蕭妃牌位。


    牌位上並沒有寫得太複雜,僅僅是簡單的幾個字,這是安康公主自己的意思。


    【娘親蕭卿雲之位】


    邊上還有一行小字寫著:“女兒李安康奉祀。”


    李玄倒是什麽都沒拿,但是他的帝鴻骨戒內存放著待會兒要用到的祭祀物品。


    安康公主和玉兒手上的東西自然也能放到儲物法寶裏,但為了以示恭敬,兩個丫頭還是選擇親自捧著。


    他們跟著澄海大師一層一層的往上登著舍利塔。


    舍利塔內部的空間很大,第一層和第二層是空置著的。


    第三層開始有一些物品存放在這裏。


    據澄海大師介紹,這些都是供奉在此地的圓寂高僧們的遺物,具有一些紀念意義。


    從第四層開始,存放的就是書籍了。


    李玄頻頻側目,也不知道這些是佛經還是武功秘籍,澄海大師也沒有過多介紹,繼續帶著他們登頂。


    越是往上,空間便越小。


    到了第五層,這裏擺放的東西更少,書籍和物品都有,但都被單獨擺放,比下麵的規格要更高一些。


    而這裏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了。


    在往上的第六層是舍利塔的頂端,那裏隻供奉佛門的圓寂高僧。


    澄海大師引著他們來到第五層的中央,這裏顯眼的供奉著一個靈位。


    【故女秦芷芸之位】


    一旁的小字有胡國公秦縱勇的名字,還有八皇子李顯的名字。


    安康公主的表情有些複雜,無法想象那位豪邁的老者為女兒設立牌位時又是怎樣的心情。


    他們跟胡國公有過幾麵之緣,隻是從未意識過,他也是一位失去了女兒的可憐老人罷了。


    “公主殿下,蕭妃娘娘的靈位就供奉在這裏吧。”


    澄海大師指著旁邊的空位,對安康公主說道。


    安康公主點點頭,同意道:


    “好,就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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