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


    “安康公主接旨——”


    一大清早的,景陽宮的門外就迎來了傳旨的太監。


    三小隻剛剛結束晨練,正要準備用早膳。


    這幾天趙奉忙著消化自己的道,早上來指導玉兒的事情便擱置了起來。


    反正如今玉兒的修煉已經走上了正軌,接下來就需要時間的沉澱,而且身邊還有李玄這個名師指導,趙奉也就是教功法的時候需要在場罷了。


    趙奉平日裏還堅持來教導玉兒,一來是比較負責,想要看看這門友人留下的魚龍三變,玉兒能否順利修煉下去。


    二來則是順便蹭個早飯,反正那麽多菜,三小隻也吃不完,趙奉秉著幫忙的態度,經常跟著一起吃。


    景陽宮裏規矩不多,也是讓趙奉願意來這蹭飯的原因所在。


    顯然對於規矩,趙奉相比起尚總管有著更加靈活的態度。


    當然了,主要還是趙奉願意跟三小隻來往。


    自打他那個義子趙步高出事之後,趙奉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隻有跟三小隻接觸的時候,還能彌補一些這方麵的缺憾。


    興許是年紀大了,趙奉也不知不覺的喜歡跟小輩們玩耍。


    但不管怎麽說,三小隻聽到外邊的動靜,還是第一時間放下了飯碗,開門接旨。


    聖旨上的內容倒是和前些時候尚總管說的差不多,讓安康公主明天去先遣軍的大營參加一場蹴鞠比賽。


    在上一次重陽宴會的蹴鞠比賽中,表現比較好的幾位皇子皇女們都受到了邀請。


    也就是大皇子、三皇子、八皇子和安康公主。


    他們也是當時進入蹴鞠比賽四強的選手。


    這是聖旨,安康公主自然沒有拒絕的可能,隻能是乖乖接旨。


    而且隻是去踢一場蹴鞠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這個月的千星閣他們也已經去過了,李玄現在也可以隨時找葉老請教修煉上的事情。


    宮外的金融市場也是漸漸穩定了下來,李玄也不需要經常去指點朱仕民了。


    看起來一切都走上了正軌,至少三小隻都能安逸一段時間。


    送走了傳旨的公公之後,三小隻準備起明天參加蹴鞠比賽的事宜。


    畢竟是受永元帝的旨意參加正式的場合,穿衣打扮上總得有個講究,不能像平日裏那麽隨意。


    “玉兒姐姐,我們就穿上一次的蹴鞠服過去唄。”


    “其他的衣服就沒有必要再挑了吧?”


    安康公主見玉兒翻找著她的衣櫃,已經挑出好幾套衣衫出來,不禁感到困惑不已。


    “殿下,也不好說我們去踢個蹴鞠就迴來了,要是踢完蹴鞠還有其他活動,總不能還一身大汗的出席。”


    “反正有阿玄的幫忙帶東西,多準備一些準是沒有錯的。”


    在這一方麵還是玉兒想得更加周到。


    若他們隻是去走個過場還好,一套蹴鞠服是綽綽有餘的,就怕還有個宴會什麽的。


    這些都是玉兒的專業工作,安康公主和李玄還是很尊重她的,坐在一旁看著玉兒忙碌。


    “阿玄,想不到我們又要踢球了。”


    “之前總聽八哥說軍中有很多蹴鞠高手,正好這一次我們也去見識見識。”


    玉兒忙著挑衣服,安康公主便抱起李玄逗弄起來。


    玉兒一邊忙著,一邊聽著一人一貓嘻嘻哈哈的動靜,臉上也不禁浮現溫柔的笑容。


    ……


    第二天一早。


    三小隻乘著馬車出宮,來到宮外和其他人集合,接著一同前往先遣軍大營。


    除了安康公主以外,其他人也準備好了車架。


    其他人的馬車自然是沒有安康公主的那麽華麗,雖說遜色了一些,但也是華貴無比。


    隻是這駕車的順序有些奇怪,竟然是安康公主最為靠前,其他的三位皇子都在她的後麵。


    李玄感到奇怪,但透過車窗一打量,馬上就明白這是上一次蹴鞠比賽的名次。


    想明白這一點,李玄不禁笑了笑。


    這些細節也不知道是內務府想的,還是永元帝特意吩咐的。


    隻是如此看來,今天的主角是安康公主無疑了。


    “我之前聽說勳貴還是比較支持永元帝的。”


    “可這場蹴鞠比賽又感覺沒有那麽簡單。”


    自打安康公主在重陽宴會上贏得蹴鞠比賽之後,李玄就能感覺到永元帝越來越把安康公主推到台前了。


    之前的讓安康公主整頓備戰不利的衙門也是,擔任皇家銀錢使也是,一次比一次高調。


    隻怕這一次和軍方踢蹴鞠也有著永元帝的深意。


    “算了,我在這多想也沒有用。”


    “到地方就知道了。”


    李玄看向一旁悠哉欣賞沿途風景的小丫頭,嗖的一下就直接鑽進了她的懷裏,化身貓貓蟲,咕蛹了起來。


    “嘻嘻,阿玄一天天的就知道撒嬌。”


    車廂內頓時響起了一陣如銀鈴般的嬌笑聲。


    馬車走了近兩個時辰,一行人才來到了先遣軍大營。


    營地位於京城西門外三十裏的開闊地,旌旗蔽天。


    遠遠的,三小隻就湊到車窗邊,打量這片大營。


    這營寨建的錯落有致,暗含某種規律,讓外行看著都是一陣賞心悅目。


    李玄當初跟兩位總管了解過,眼前的大營裏,乃是京城八禁衛中抽調的精銳。


    八禁衛中有禦林、龍武、神武、神策、朱雀、青龍、白虎和玄武,總計八軍。


    八禁衛乃是大興最具戰鬥力的八支部隊,先天的從裝備和兵員上就有極大的優勢。


    大部分的勳貴子弟基本上都是直接加入八禁衛,開始自己的軍旅生涯。


    而剩餘的大部分兵員則依靠其他地方部隊的推薦。


    也就是說,隻有軍中精銳才能獲得加入八禁衛的資格。


    八禁衛和普通的京城駐軍不同,他們除了在京城駐守以外,每年都會調往前線參與實戰,並不是一群公子哥帶領的繡花枕頭,而是真正具備強大戰力的強軍。


    每年按照實際的情況,八禁衛中會有兩到四軍調往前線參戰。


    按照這幾年的情況,能在京城呆上兩年算是運氣最好的了。


    畢竟,打仗是要死人的,即便對於最為精銳的八禁衛來說也是如此。


    可即便會死人,八禁衛的人還是一個個都求著被調往前線的機會。


    畢竟他們這些將領想要獲得晉升,積累戰功是最快的辦法了。


    很快,一行車馬來到了大營門前。


    僅僅是靠近大營,便能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這讓李玄感到很是好奇,他此前還從未跟大興的士卒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呢。


    臨近大營,三小隻便把探出車窗的腦袋給收了迴來。


    畢竟有這麽多的外人,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就要重新守起來了。


    大營外的士卒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之後,便直接給他們放行。


    就在李玄疑惑沒有人迎接時,很快就聽到了有些熟悉的爽朗笑聲。


    “哈哈哈,幾位殿下舟車勞頓,真是辛苦了。”


    此時,他們的馬車也在一處開闊的校場停好。


    安康公主隨即抱著李玄,在玉兒的幫助下下了馬車。


    其他三位皇子也是跟著下了馬車。


    幾人都沒有想到,在此恭候他們的會是胡國公本人。


    此外,胡國公的身後還站著一群年輕的將領,看起來年紀和大皇子他們差不多。


    “竟讓胡國公在此久候。”


    大皇子說著,帶領著弟弟妹妹給胡國公迴禮。


    這種場合下,三皇子和八皇子都沒有給大皇子拆台,跟著恭恭敬敬的行禮。


    他們現在代表的是皇家,可不能有失禮之處。


    安康公主發現三皇子和八皇子也是能好好相處的,不禁暗自偷笑。


    畢竟是當朝皇子,在禦花園裏關起門來,自家人說上幾句難聽話也就罷了。


    當著胡國公等人的麵是絕對不會如此做的。


    更何況胡國公的身後還有一眾年輕將領,這些人能跟在胡國公的身後,可見都是同輩中的翹楚。


    一番寒暄之後,胡國公帶領前來參加蹴鞠交流賽的幾人往大帳走去。


    看這營帳的規格,應該是屬於胡國公的了。


    安康公主等人也是來到這裏和胡國公交談之後才知道,此次先遣軍的統帥竟然就是他。


    對於勳貴們來說,這可是一份美差。


    胡國公能爭取到先遣軍統帥的位置,可見他是深得永元帝信任的。


    “幾位殿下,容老夫引見一番。”


    “他們就是你們今日的對手。”


    胡國公說著,為安康公主等人引見了身後的那些年輕將領。


    人不少,因此也隻是簡單的通報姓名。


    安康公主跟著其他三位皇子微笑點頭,也不知道記下了多少人的名字。


    但是聽這些年輕將領的姓氏,都能猜的出來他們各自的出身。


    跟之前他們見過的幾位國公同姓之人就有大半。


    這些年輕將領看起來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紀,其中也不缺乏看起來更加稚嫩的麵孔。


    可是他們的中有不少人的身上已經有真氣波動,至少是和三皇子一樣的六品境界。


    如此看來,三皇子的修為在一眾皇子皇女中很是不錯,但放在這群年輕將領中間,倒沒有顯得那麽特殊了。


    李玄縮在安康公主的懷裏,眨巴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看個不停。


    那些自我介紹的年輕將領中,也有不少人多看了兩眼安康公主和她懷裏的黑貓。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年輕將領之中竟然有好幾個女將。


    十二人中占了五個,也算是有一小半了。


    將領中的男女比例倒是讓李玄很是驚訝。


    大興的由於受到雙聖帝君的影響,男女平等倒是體現在方方麵麵。


    也是了,否則永元帝也不會安排安康公主也來參加這場蹴鞠交流賽。


    簡單的寒暄一番之後,胡國公也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幾位殿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盡早開始交流賽,好待會兒盡快開始午宴。”


    安康公主等人從皇宮出發的早,抵達大營之後,距離午時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如此安排下來,正好可以踢完了蹴鞠之後直接吃午飯,流程上倒是幹淨利索。


    對此,大皇子等人自然也是沒有異議。


    大營不比其他地方,即便他們幾個是皇子皇女也不能隨意留宿在此。


    早點進行完交流活動,他們也早點迴宮去。


    接下來,在胡國公的安排下,他們走出了大營。


    此時他們才發現,趁著他們進營帳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在校場設好了蹴鞠場。


    在軍中踢蹴鞠倒也不像重陽宴會上那麽繁瑣,隻是在校場兩邊立起了兩個球門並且畫好了線。


    和宮裏的蹴鞠比賽相比,自然是寒酸了許多,但也完全足夠踢蹴鞠就是。


    由此倒也能夠看出,軍中講究效率的行事方法。


    如果胡國公整的場麵太過講究,李玄還得擔憂一下呢。


    畢竟軍中將士除了上陣殺敵以外,其他的事情考慮的還是越少越好。


    否則幹擾太多,將士們也就不純粹了。


    胡國公今日帶了十二位年輕將領,再加上安康公主他們四人,總共有十六個人。


    正好可以分成兩個隊伍,每隊八人。


    胡國公也不囉嗦,當即差人做好簽子,然後抽簽組隊。


    簽子也是簡約的很,就是折了木棍,其中一半染了紅漆罷了。


    很快,大家就分好隊伍。


    皇子皇女四人單獨抽簽分隊,年輕將領也是同樣。


    最後,安康公主和八皇子一隊,大皇子和三皇子一隊。


    至於年輕將領的分隊則是有趣,五個女將中竟有四人分在了安康公主這邊。


    但對於這樣的配隊,沒有一人有所不滿,隻是默默的走到各自一邊,準備開球比賽。


    習慣了宮中繁瑣的比賽,驟然如此高效簡潔,讓安康公主和八皇子都有些不適應。


    大皇子和三皇子那邊則是和隊員們交談起來,開始互相熟悉。


    由於三皇子經常混跡軍中,看起來和不少年輕將領都是老相識,很快就將氣氛活絡了起來,沒有安康公主他們那麽拘謹。


    安康公主也是窩裏橫,到了生人麵前那是要多靦腆就有多靦腆。


    這時,自來熟的八皇子就派上了用場。


    “幾位,安康是重陽宴會上蹴鞠比賽的冠軍,有她在肯定沒問題。”


    “我們一起好好加油,贏下這場比賽吧。”


    八皇子微笑著和自己隊裏的年輕將領們說道,希望能鼓舞他們的士氣。


    “這小子裝的還挺正經。”


    相比起往日,八皇子裝足了自己皇子的模樣。


    不管是從氣度、姿態、語氣和動作上,都是無可挑剔,讓人如沐春風。


    可八皇子保持微笑了半天,卻發現氛圍有些不對。


    “嗯?”


    他發現自己的一番鼓舞壓根就沒有得到預想中的效果。


    和他一隊的幾個年輕將領悶不吭聲,好似沒有聽見八皇子的話。


    其中的四個女將甚至冷眼相對,完全沒給八皇子一點好臉色。


    八皇子默默的將臉上的笑容收迴,納悶的瞥了一眼場外的胡國公。


    結果發現胡國公的一張臉不知何時已經憋的通紅,身體還一顫一顫的,似乎在忍受什麽極大的痛苦。


    八皇子當即明白了什麽,拉著一張臉收迴了目光。


    一旁的安康公主忍不住問道:


    “八哥,他們怎麽都不理你?這也太不給你麵子了吧?”


    “好歹你也是一個皇子呢。”


    八皇子似是有些認命的歎了口氣:


    “別提了,好像都是我的遠房親戚。”


    “安康,他們待會兒要是不踢球踢我,你幫我攔著點。”


    “啊?”安康公主聽到這話很是不解,但隨即想想八皇子的為人又覺得不是沒有可能,便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不至於吧?”


    這些年輕將領都有大好的前途,即便再有深仇大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應該毆打皇子啊。


    可隨即安康公主就發現了不對。


    校場四周除了他們以外,竟然沒有任何的觀眾。


    按理來說,他們今天就是為了進行一場交流賽,鼓舞先遣軍的士氣,沒有士卒作為觀眾怎麽能行?


    安康公主這麽一想,八皇子挨揍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


    再聯想到胡國公正是八皇子的外公,更加確信了這種可能。


    隻是安康公主有些不明白,既然他們是八皇子的遠房親戚,為什麽還要揍他?


    “八哥平日裏也沒有那麽欠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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