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現在恐怕隻有昨天那個女大夫,能來給小侯爺看診了。”章院正被丫鬟扶著順了順氣,心中萬般懊惱,“怪老朽過於迂腐,現在想想,那位女大夫當真是字字珠璣,她說的有道理啊,是老朽,老朽孤陋寡聞了。”


    永安侯夫人此時隻覺得眼前一黑,她幾次三番找秦安安的麻煩,之前更是把她下了獄,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卻也沒有辦法,她不知道秦安安會不會救自己兒子,心中也不願那個女人來救自己兒子。


    隻是她手中兒子的手已經有些涼,看著他蒼白的臉龐,心中縱然有萬般不悅,也都化為了虛無,她無力對著自己貼身丫鬟招了招手:“沉香,你去把……把秦大夫從牢裏請出來……求她給小侯爺治病。”


    一時間沉香覺得自己仿佛耳鳴了一般,世界仿佛一陣黑,怎麽突然章院正就治不好小侯爺的病了?怎麽突然就必須要秦安安來給小侯爺治病才能治好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命令,機械的站了起來,往府衙大牢走去。


    昨天的她還意氣風發,讓府衙大牢的獄卒不給秦安安他們飯吃,今天就要低三下四的去求她,讓她迴來給小侯爺治病。


    最可恨的是,就算是昨天,秦安安站在大牢之內,她也沒有占到一絲一毫的便宜,更遑論現在是要求她給小侯爺治病了。


    沉香不知道這一路她是怎麽走過來的,隻是恍惚之間人已經站在了大牢門口,她看著府衙大門口的獬豸圖案,頭上不由得沁出了汗珠。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走進大牢的,隻是走進去之後,看見秦安安好整以暇的靠躺在牢房中,就是一陣陣的心虛。


    “喲嗬,這不是沉香姑娘嗎?”秦安安皮笑肉不笑,想起昨日這婢女那般難為他們,起了些逗弄之心,“怎麽的?沉香姑娘這又是來痛打落水狗,想看看獄卒有沒有給我們三人吃食?”


    沉香聽到她說的話,心中一沉,剛要求饒,就聽見秦安安接著說。


    “告訴你啊,吃了,吃的還不錯,獄卒給我們買的杏花樓的包子,還有長興街上的湯粉。”說著還砸了咂嘴,仿佛在迴味剛才吃過的東西,“讓你失望了,沉香姑娘。”彡彡訁凊


    “對不起……”縱使是心中萬般不忿,此刻她也不敢拿秦安安怎麽樣,畢竟章院正的話仿佛還在耳邊,現在能救他們家小侯爺一命的,可能就隻有眼前這個人了,“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該那般羞辱秦大夫,秦神醫,還望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婢這一遭。”


    “我可受不起,畢竟沉香姑娘可是永安侯家的丫鬟,我這等小民,實在是,嘖嘖。”秦安安笑眯眯的看著跪在地磚上瑟瑟發抖的沉香,“沉香姑娘這番來牢中,可是有什麽事啊?”


    “求求您,求求您了,”沉香跪地磕頭,此番永安侯夫人還有地方需要用到這秦安安,若是這人能原諒她,那前番她過來為難的時候,這事情興許還能瞞得住,若是……


    沉香不敢想,這事情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事,如果小侯爺出了什麽問題,到時候她的家人也會被怒火中燒的永安侯夫人一並處理掉。


    她絕望的看著秦安安,驚恐的看著她,仿佛這一切都是在這人的算計之中一般:“神醫,求求您了,大人不記小人過,萬般都是奴婢的不是,與我們家小侯爺沒有關係,請您過去,救救小侯爺吧……”


    “嘖,昨天的骨氣呢?沉香姑娘?”秦安安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沾著的稻草,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年輕女孩,“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都沒確定好,就那般著急的打壓,沉香姑娘,這世道,不都是你們內宅的那些陰私,讓箭矢多飛一會兒,不好嗎?”


    沉香剛要開口,就被秦安安打斷了,她說:“明著告訴你吧,你們家小侯爺的病症,我現在還是知曉的,他一時半刻還出不了什麽大事,也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聽她這麽說,沉香心下一喜,若是小侯爺沒事的話,想來……


    “隻不過,”沉香的心緒被她這一句隻不過嚇的一咯噔,“你來說是沒有用的,誰把我們三人送進來的,誰就要把我們三人接出去。”


    “這……您……”沉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麵前這人竟然這般不知好歹,難道說是要永安侯夫人親自來請?


    “還不懂嗎?我以為你們侯府揀選丫頭的時候,也要考校智商的,”秦安安露出一個有些惡劣的笑容,宛如一個反派,“要你們永安侯夫人,親自來到這府衙大牢之內,把我們三人請出去。”


    這話仿佛就是一發炸雷,在沉香耳邊響起,她木訥的站起身,如同她來時那般一樣。


    剛剛轉過身,就聽見秦安安在後麵補充了一句:“快點啊,小侯爺的時間可不多了,跑起來!”


    陸珩見她這般精靈古怪,不由得笑了出來:“那小侯爺沒事?”


    “那倒不是,兇險異常。”秦安安又坐迴遠處,仰靠在牆邊,“但是有我在,他且死不了。”


    另一邊。


    “你說什麽!”永安侯夫人像是沒有聽懂跪在地上的婢女說的話,她陰鷙的看著沉香,又低聲問了一遍,“你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還是你這個蠢丫頭撒謊騙我!”


    “奴、奴婢不敢,”沉香的頭嗑在地上砰砰直響,她現在無比後悔之前難為秦安安,隻是小侯爺和自己命懸一線,也隻能被逼迫著說,“那秦神醫說,定然要夫人親去,她才出來,奴婢請不來她啊……”


    永安侯夫人閉了閉眼睛,羞辱的感覺讓她心中惱恨,隻是旁邊的兒子唿吸聲音幾乎都要聽不到了,她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奄奄一息的兒子,萬分痛苦,這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也隻能低頭認了。


    “好,”永安侯夫人眼角滑落一顆淚珠,“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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