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三月,大雪漸停,但道武元年的春種注定無法準時開始。朝中異常忙碌起來,道武帝往來椒房殿“企圖認錯”的次數都少了許多。


    表麵上看,皇後謝思安給了貼身侍女采女之位後,除了裁換宮正司尚宮局外便深居簡出,道武帝則因為朝政,也漸漸冷落了皇後。


    宮裏最管不住的就是人心,人心多了揣測,流言就慢慢散開。


    謝思安聽說宮內帝後失和的流言四起時,當著尚宮局的麵一頓叱罵讓她們好好管住後宮。


    但嚴肅否認幾乎等於確認,在皇後把尚宮局罵的狗血淋頭的第二天,宮內的留言就又確鑿了幾分。


    司馬軻這個狼心狗肺的人上輩子就喜歡用無辜深情的麵具包裹自己,謝思安這輩子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且當流言傳入司馬軻的耳朵,還想要穩住中山謝氏的司馬軻,大約會慌張起來。


    慌張之下,他的萬壽節才會更有意思。


    二月的最後一天,洛京終於沒有再飄雪,這一日隻有陣陣小雨不斷,伴著小雨,天氣陰冷刺骨。


    謝思安這一日未施粉黛,隻點了桃花口脂,絳紫色繡金線襦裙襯得她雍容華貴。


    倚華擎傘,明黃色的傘麵上畫著鳳穿牡丹妖嬈豔麗,遠遠看去,美人在細雨中緩行仿佛仙人下凡。


    道武帝在大政殿處理春種的事宜,大政殿宦官一告知他皇後要來,他便放下奏章主動走出殿外等候。


    他在大政殿的高台上瞧見這幕時,嘴角忍不住往上翹起,當謝思安踏上台階時,他伸出手說:“遠遠看著,朕的思安比畫還美。”


    謝思安盈盈下拜,卻未把手放入他的掌心,她低著頭,纖細白皙的脖頸垂下,自有弱不禁風的可憐。


    道武帝扶起了她,有些哀求地哄著說:“你既然肯來,就不能聽朕說幾句嗎?”


    謝思安依然垂著頭,眼眶有些濕紅地小聲呢喃:“皇上說什麽,臣妾都聽……”


    說話間,小雨漸漸下大,謝思安歎了聲從倚華手中拿過傘擎在兩人頭頂,“皇上要說也先進殿吧,若淋雨壞了身子怎麽辦?”


    道武帝麵上有風雨,輕抬起謝思安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問:“朕若病了,你還心疼嗎?”


    還心疼嗎?這是他在試探。


    “皇上的龍體是大肅的根基,臣妾與天下人一道,都是為龍體憂心的。”


    一句格外識大體的話語,謝思安說時卻不看他的眼睛,倔強地瞧著一旁,眼角還掛著一滴淚。


    道武帝默歎一聲,牽著她說:“先進去吧……”


    幾步兩人便入了內殿,宮女們剛想要捧著熱水和柔布給二人擦去雨水,道武帝就揮手讓他們下去。


    謝思安自然是在裝著出神,果然宮女們剛剛帶上殿門,道武帝就一把擁住她吻了上來。


    他在她唇邊呢喃:“你都不想朕嗎?”


    謝思安先是迴應了他一瞬,在唇齒相接後又倏地避開了去,顯得倉皇無助、心緒不穩。


    道武帝卻不依不舍地追了上來,他似乎在曠了這些日子後久旱甘霖,這稍稍一碰上,就生出無盡欲望。


    謝思安越是想躲,他越是要追,攔腰把人抱起後入了書房,甩掉了一桌筆墨紙硯。


    這時,連道武帝自己都驚訝自己守不住的狀況,可他實在不想多想了,謝思安此刻柔弱又倔強的樣子讓他恨不能揉碎掰開,一點點吞噬。


    道武帝此刻,除了放縱,還有生怕自己哪裏不好。


    他曲意討好,盡力讓自己無所不能,謝思安一點點誘惑著他,從逃避到熱情,從推拒到迎合,讓春宵綿長不盡。


    (脖子以上,沒了)


    累到最後,道武帝一沾上床榻就合上了眼。


    謝思安瞥了眼他的睡顏,暗笑想:華鵲的藥還真是……不一般啊……


    按他所說,最好的chun藥不是讓人想,而是勾人想,像道武帝這樣本來就有欲望卻曠了許多日子的人,一點點口脂裏的暖情就能讓他情不自禁。


    謝思安撐著腦袋,用手指點著道武帝額上的熱汗,還鄙視了一會兒自己。


    本來以為恨意填充了心房,她怕自己演不好今天這出戲,給自己上足了藥才敢來大政殿,沒想到到最後她卻入了戲。


    她能感覺到司馬軻今日不同以往的興奮,興奮於她的欲拒還迎,興奮於她的熱情奔放,最後幾近失去了理智。


    這個失去理智的男人現在累到不願睜開眼,謝思安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後,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小聲說:“皇上,萬壽節……臣妾想讓寄奴去清心庵請母後。”


    這句話的每個字,都足夠讓道武帝心驚肉跳。


    他本來困頓的神態一下煙消雲散張,嘴角僵硬著,卻不敢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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