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隊基地到場館,開車也就兩個多小時而已。


    可嚴銘卻覺得這路漫長得永遠結束不了。


    郤蕭起初還正常,像往常在基地一樣,先是半哄半騙讓嚴銘吃了不少東西。然後就開始說一些注意事項,從比賽的規則,到賽場上的高壓線,到整個流程,事無巨細地都灌輸給了嚴銘。


    對於哄飯這件事,這段時間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嚴銘第一次參加這麽大型的比賽,郤蕭作為隊長,多安排幾句也是情理之中,倒也沒人過多在意。


    可漸漸的,謝陳發現了事態越來越不對勁。


    這郤蕭好像漸漸的跑偏了。


    他剛開始還認認真真,可到了後麵,每說一句,都要在最後添一句“知道了嗎?”或者“記住了嗎?”,而且隻要嚴銘不迴答,他就一直問,逼得嚴銘“嗯”了一路。


    而且正事早就安排完了,謝陳現在覺得郤蕭純粹就是在沒事找事。


    特閑的那種。


    嚴銘“嗯”一聲,他笑一下,循環往複,樂在其中。


    謝陳和雷仔坐在他們前麵,扭頭看了一眼嚴銘,覺得他周圍的氣壓已經低的讓人喘不過氣了。


    他輕輕用胳膊肘推了一下雷仔,低聲道:“哥,隊長他以前就這樣嗎?我怎麽總覺得不對勁呢?”


    謝陳自己也是後來才來的ark,怎麽就沒經曆過嚴銘這種“待遇”。


    雷仔正在無聊刷刷論壇,聽他這麽一問,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耳語,大大方方說道:“他郤蕭就是犯賤。哪裏見不得他,他就巴巴往哪裏跑。就喜歡往槍口上撞。”


    他對犯賤這個定義很滿意,因為沒有比這更適合郤蕭得詞匯了。


    雷仔這話剛說完,後麵郤蕭的話就傳入他們的耳朵裏:“對了,休息期間上廁所叫上我,聽到沒?”


    雷仔:“……”


    謝陳:“……”


    雷仔扭身把胳膊架在靠背上,無語道:“郤蕭,你他媽有病吧,老子忍你一路了,你說你安排的再細也就算了,我就當你是不放心嚴銘。可上廁所都要叫上是什麽意思?他上廁所能出什麽事,難不成還得你去把著?”


    謝陳:雷哥,你終於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嚴銘臉貼在玻璃上看著窗外,兩耳不聞車內事,暗下決心以後去比賽一定要和朱躍然他們坐一輛車。


    郤蕭一副滿不在乎的嘴臉,輕飄飄迴了一句:“你管我?怎麽?你也得我把著?”


    雷仔氣急反笑,不願與狗多說,心道嚴總我不能為你伸冤了,然後衝著郤蕭說了個傻逼的嘴型,就扭迴去繼續看手機了。


    郤蕭滿意他的自覺,沒計較他口出狂言,繼續戳了戳嚴銘,問道:“記住了沒。”


    嚴銘早已經生無可戀,像個機器人一樣迴道:“嗯。”


    ……


    郤蕭好像是計算好的,當他們到了場館時,他也叨叨完了。


    嚴銘總算解脫。


    幾個人雖然有所心理準備,可一下車,還是被粉絲們的陣仗嚇了一跳。


    為維護場館周圍秩序和保證參賽者人身安全,所以入場館的大門周圍一片空地都是圍起來得,因此粉絲們隻能站在圍欄外。


    可饒是圍欄和保安,也擋不住他們的熱情。


    一見隊員們下了車,燈牌什麽的統統都舉了起來揮舞著,更是有人帶了個頭,大家現在整整齊齊地喊著:“ark!ark!”


    仔細一聽,還有那麽幾個聲嘶力竭的。


    說實話,ark從未拿過全國冠軍卻還有如此人氣,真的是非常幸福了。


    幾個人不知如何對待大家的好意,隻好鞠躬致謝,兩分鍾之後才算是能跟著工作人員進入場館。


    剛一進場館四個人就被推進了化妝間。畢竟是要全國直播的,主辦方那邊是要求化妝和發型的,這逃都逃不掉。


    嚴銘一邊隨工作人員折騰他的頭發,一邊從鏡子裏有意無意地瞟著在自己背後對麵鏡子裏的郤蕭。


    郤蕭平時頭發總是隨手一紮,雖說亂糟糟的,但仗著臉長得好,總是呈現出一種淩亂美。今天這麽被好好一拾掇,有幾股碎發還散了下來,側臉的線條是更加淩冽了,尤其不笑的時候,倒有點禁欲美的感覺了。


    他內心不禁感歎,真是長了一副禍害人的皮囊。


    讓人嫉妒。


    看著看著,鏡子那邊的人朝他一挑眉,嚴銘立馬咳嗽一聲,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


    春季賽第一周各大賽區首先要打八局比賽,以此來確定前八名晉級季後賽。本賽區一共有十六支戰隊,六十四名參賽選手,這第一局,是32vs32,到最後勝利一方的八個戰隊獲得一積分,以此先來拉開兩層的積分差距。


    ark這局在紅隊。


    幾個人逆向思維,本著剛開始比賽大家都會很穩健的想法,十分剛的跳了p城,可事實證明,貌似有不少人這樣想,本以為人數寥寥的p城,跳傘的時候就和下餃子一樣落了不少人。


    郤蕭冷靜分配道:“謝陳,不要跳房區,去高一點的位置躲著。”


    謝陳明白他的意思,降落傘方向一轉,就朝著旁邊的山頭落去。


    p城這種大頭的地方,人人都會進去衝物資,別的地方的人也不敢衝過來剛,所以山上還算是暫時安全。


    然後剩餘三人按之前說好的計劃迅速落傘,顧不上撿醫療物資,也顧不上搜裝備,各人拿了一把槍就分別占據了一棟樓的二層。然後都靜靜地朝窗外瞄著。


    雷仔命不好,隻撿到一把□□,因此隻能在角落裏窩著,守著樓梯口隨時準備開槍。


    嚴銘一向是吸人體質,剛拿到槍就有兩個藍隊的人進來,結局十分明了,手無寸鐵就被嚴銘兩梭子打成了盒。


    這邊同樣也落了不少同隊的人,謝陳躲得離房區並不遠,就在郤蕭那棟樓的身後一個坡上。排除了那些有紅標的同隊選手,他開語音說到:“隊長,85方向,有人要摸進雷仔那棟樓。”


    郤蕭立馬轉換方向瞄著那邊,但沒有露頭,等那人防備心一卸,一開門,郤蕭右扭頭一槍爆頭。


    隨著幾個人的配合和其他紅隊隊友,大概不到五分鍾,剛才還人滿為患的p城 ,現在隻剩下六個人。ark滿編和飛越戰隊的兩個人。


    郤蕭並沒有打算和他們客氣,叫謝陳下來之後就飛快搜了房區,幾個人肥的流油。


    飛躍是去年全國賽的第六名,本就沒ark實力強,見物資都被收幹淨,怕是忍不住了。


    兩個人跑到郤蕭麵前,其中一個人開了全部語音:“給我們一些繃帶可以嗎。”剛才打架掉了不少血,但一個補血的都沒搜到。


    這第一局本就是隻有紅藍兩隊,他們以為郤蕭理所當然會助人為樂。


    可事實證明他們想多了,郤蕭冰冷的聲音傳了過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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