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劍俠死了?”


    紅淚大感意外,驚道:“怎麽迴事,是什麽人幹的?”連湛從房頂躍下來,皺眉道:“死在哪了,知不知道是什麽人幹的?”


    崔宥搖頭:“剛剛有人快馬而來,將他的屍體扔在了絕情穀外。我們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紅淚驚疑不已:“二哥,你覺得是什麽人殺了他?難道是斷無敵?”


    連湛沉吟片刻道:“不,如果是斷無敵,他不會偷偷殺人,更不會將屍體扔到絕情穀來。”


    他起身欲走,卻看見問羽杭正負手走出無極殿,便迎上去告知了宮劍俠之死。問羽杭也愣道:“宮劍俠死了?什麽時候的事,誰幹的?”


    崔宥道:“屍體還在外麵,弟子檢查過了,他身上至少有一百道傷口,顯然兇手對他異常仇恨。不過最可疑的是他後背上的致命劍傷,那是廬山派絕學三千尺。”


    “三千尺?”問羽杭和連湛對視一眼,同時驚道:“是他?”


    紅淚疑慮道:“三千尺是廬山派絕學,當今江湖,隻有黃生一人練成此劍法,難道真是他殺了宮劍俠?”


    問羽杭想了想,斷然道:“不可能,宮劍俠雖然已經反出龍門,但他終究是斷無敵的人,殺了他就是跟斷無敵作對,黃生不敢這樣做。”


    連湛也道:“黃生並不蠢,他武功比宮劍俠高得多,根本不需要使出三千尺的劍法,我覺得有人想嫁禍廬山派。”


    問羽杭點頭:“這三千尺是廬山派最高明的劍法,除了黃生,當世竟然還有人練成,個兇手不簡單。除了嫁禍廬山派,隻怕他還有更大圖謀。崔宥,屍體現在在哪,帶我去看看。”


    “是。”


    幾個人正欲走,大殿內卻又奔出一名眼生弟子,急急道:“長老留步。掌門有令,天明之後,請您派人將門口那具屍體送迴龍門。”


    紅淚意外道:“她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不會是她幹的吧?”


    問羽杭道:“我知道了,掌門還有什麽命令,你一並說了吧。”


    傳話弟子神色如常:“掌門說了,宮劍俠的致命傷是三千尺,這個就不必讓斷無敵看見了。”


    問羽杭明顯愣了愣,和連湛對視一眼,都不明白驚鴻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轉頭吩咐崔宥道:“你都聽見了,毀了傷口,再派人將屍體送去龍門。”


    崔宥領命:“弟子明白。”他轉身就走,紅淚眼見仇人身死,迫不及待也跟去看了。傳話弟子躬身告退,一時無極殿外便隻剩下連湛與問羽杭,他便問道:“大哥,你去找過驚鴻了嗎?怎麽聽你語氣不太好?”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問羽杭歎了口氣,連走邊說道:“你說得對,驚鴻如今不跟我們親近了。我覺得她有很多事都沒說,她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連湛無奈道:“從前有什麽事,她都會和我們商量。自從十年前絕情穀覆滅,再見到她時,她就像變了一個人。我原以為你說話,她總會聽進去的,想不到……”


    兩人一路走到試劍亭,從這裏可以俯瞰到整個絕情穀。問羽杭撐著欄杆,良久方道:“驚鴻讓我很不安……我覺得她有很多事都瞞著我,比如宮劍俠之死,她一定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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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劍俠從絕情穀出來後就下落不明,派去了多少弟子搜尋也不管用。斷無敵負手在門口走來走去,臉上的表情愈見焦躁。斷易之擔心小公子生死,一早也跑來守著消息。斷無敵現在看見他就來氣,不滿道:“你不是受了傷嗎,還到處跑什麽,迴去躺著,別在我麵前礙眼。”


    斷易之鬱悶道:“爹,阿靈不會出事吧?她跟著宮副門主一起走了,我真擔心她……”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那個假小子你也擔心不起。”斷無敵哼了一聲:“你以為你這點小把戲能瞞過誰?你故意讓宮劍俠抓住你,讓他用你作要挾,成功放跑了叛徒,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斷易之低頭道:“您都知道了,是師兄告訴您的?爹,宮劍俠跟隨您多年,為龍門立下那麽多功勞,您真不該殺他。”


    斷無敵喝道:“放肆,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做事了?優柔寡斷,敵我不分,我怎麽生了你這個孽子?”他擺擺手,無奈道:“罷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說了。教了這麽久都教不會,真是朽木難雕。”


    斷易之呆立良久,小聲道:“您那些大道理,我這輩子是學不會了。我也不稀罕,您還是去教給師兄吧。”


    “你、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啊!”斷無敵氣極,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然而斷易之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歎了口氣,走過來拍著他肩膀道:“罷了,你既不願意,爹也就不難為你了。金玉言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將來由他繼承龍門,他也不至於苛待你,隻盼你不會後悔。”


    斷易之見父親的兩鬢白發似乎更多了,想想他今年也快六十了,心中一酸,含淚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後悔的,多謝爹能體諒孩兒。”


    父子倆正交心,冷不防副門主霍起闖了進來,憤恨道:“媽的,金玉言的手下都是酒囊飯袋,這麽多人連重傷之人也殺不了,還叫宮劍俠給逃了,真是豈有此理。”


    斷無敵皺眉:“我讓你們去絕情穀外蹲守,怎麽,沒殺了宮劍俠?”


    霍起連忙行禮道:“門主息怒。我們奉命蹲守在絕情穀外,果然看見宮劍俠從裏麵出來。我們一路跟隨,在沙漠裏一場鏖戰,宮劍俠身邊的人都死了,隻有他竟然逃了。”


    斷易之驚道:“那阿靈呢,她有沒有事?”


    霍起搖頭:“倒是沒見到我的好徒弟。也是奇怪了,她對宮劍俠忠心耿耿,怎麽會不在的?”


    斷無敵問道:“金玉言現在在哪?”


    “他繼續去追人了,我先迴來複命。不是我瞧不起他,他隻怕鬥不過宮劍俠那奸賊啊?”霍起說著,卻見門外金玉言信步而來,滿臉皆是得色:“霍副門主,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君子所為。”


    他看向斷無敵,行了個大禮:“恭喜師父,宮劍俠已經死了。您該放心了。”


    斷無敵喜道:“真死了?好,太好了,哈哈哈。屍體呢,你可有帶迴來?”


    金玉言看了眼霍起,斷無敵會意道:“副門主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霍起知道他們師徒有話要說,隻得按捺住了心中不滿:“是,屬下告退。”他轉身出去,金玉言待他走遠了,這才又上前耳語道:“人不是我殺的。弟子與宮劍俠打鬥之時,出現了一個神秘人,一劍殺死宮劍俠,屍體也被帶走了。”


    “神秘人?是誰?”斷無敵明顯一愣:“宮劍俠仇敵太多,不過他終究也是我龍門之人,還輪不到外人插手。”


    金玉言道:“神秘人武功很高,但他蒙著麵,弟子也猜不出是誰,不過他的劍法倒像是廬山派的。”


    斷無敵驚道:“廬山劍法?是黃生?廬山前掌門仇武是宮劍俠親手殺死的,他這是要報仇啊?”


    金玉言神情變了變:“原來仇掌門是死在宮劍俠手上的?那就說得通了。不過宮劍俠終歸也是我龍門副門主,黃生敢殺人,是不把師父放在眼裏啊?”


    斷無敵哼道:“黃生這個老匹夫,先是跟著少林派造反,現在又殺了我龍門之人。哼,我看他是不想幹了。”


    金玉言笑道:“師父不必動氣,廬山派不過是跳梁小醜,理他作甚?”他上前幾步衝斷無敵說道:“弟子無能,沒有搶到宮劍俠的屍體,但弟子找到了阿靈。”


    “阿靈?她在哪,我要去見她。”斷易之又驚又喜,雀躍的樣子讓斷無敵很生氣,沉聲道:“不準見!玉言,立刻將阿靈送迴金陵去,你知道輕重,切記不要走漏了消息。”


    金玉言躬身領命:“弟子明白。”


    斷易之急道:“爹,為什麽不讓我見阿靈,您要對她做什麽?宮副門主既然死了,阿靈還小,您放過她吧。”


    斷無敵怒道:“混賬。滾滾滾,你也一起迴金陵去,別再這礙眼了。”


    斷易之並不在乎父親責罵,不過想到能和阿靈一起迴去,他便放下心來:“迴去就迴去,我現在就去見阿靈。”


    他說完就跑,斷無敵氣了個倒仰,金玉言忙勸道:“師父別生氣了,弟子這就去安排迴金陵事宜,先行告退了。”


    他轉身還沒走到門口,卻見一弟子立於門外稟告道:“師父,絕情穀派人送來、送來一具棺材。”


    “棺材?”斷無敵師徒同時一驚,他疾步走到大門口,果然看見門外擺了一個碩大的棺槨,弟子三三兩兩聚集在四周議論紛紛。他隱約猜到什麽,吩咐道:“都愣著幹什麽,打開!”


    三四名弟子上前推開沉重的棺材板,待看清裏麵躺著的屍體後連連後退,驚恐道:“宮、宮副門主……”


    斷無敵笑道:“絕情穀果然大家風範,不計前嫌,居然還替宮劍俠置辦了後事……也罷,找地方埋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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