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嵐州中部的嘉元城雖然不是嵐州的州府,卻也是嵐州的第一大城。經濟的發展往往離不開交通的支持,貫穿越國南北的鄉魯大運河就在嘉元城中心穿過,再加上還有幾條水陸幹道在此城交匯,使得這裏變成了越國十分重要的交通樞紐。為數眾多的旅人、客商在這裏經過或者暫留,為嘉元城的經濟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嵐州位於越國南部,地勢平坦,土地肥沃,再加上氣候適宜,水文發達,使得這裏成為了越國最為重要的糧食產地。在王淵帶來的糧食高產之法和化肥生產工藝未曾擴散開來之前,大量的糧食在此地匯集並且運往越國各地,因此,嘉元城能夠超過嵐州州府,成為嵐州第一大城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正因為嘉元城經濟發達,客商眾多,自然就孕育出一大批依靠為客商搬運貨物和行李為生的人。在王淵看來,這些人所從事的職業大概都可以用物流來概括,物流發達,商業則會更加繁榮。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嘉元城物流發達,從事物流行業的人也就越發的多了起來。時至今日,已經有數萬人在這裏從事著物流工作。然而,總是嘉元城的客商再多,也不可能讓這些從事物流工作的人過上小康生活,能混個溫飽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為了得到更多的工作機會,這些車夫、船工、挑夫、苦力等等自然就開始抱團,於是,一個個幫派就此成型。四平幫就是其中翹楚。


    四平幫幫主原名孫二狗,後來成為幫主之後,請了一個秀才為自己改了名,現在名叫孫立業。


    要說四平幫幫主孫二狗,嗯,現在叫孫立業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在以江湖高手為主流的幫派鬥爭中,從一個隻會莊稼把式的小頭目成長為了一幫幫主,更將四平幫發揚光大,最終成為了嘉元城幾大幫派之一,孫立業的一生在很多幫派底層弟子心目中堪稱是一代傳奇。據傳言,四平幫幫主孫立業在發跡之初曾家遇到過仙緣,雖然沒人知道是真是假,但也能讓想要對付孫立業的人考慮再三。


    現如今,年過六旬的孫立業早已經從幫派爭鬥中退出,雖然仍舊掛著一個幫主的名號,但卻早已經將手中的權力交給了四平幫的副幫主,就等著過一段時間退位讓賢了。因而,孫立業現在有了大把的空閑時間,可以每天順著自己的心意到處走走,而碼頭則是孫立業最喜歡待的地方。隻要不是刮風下雨,孫立業總是喜歡呆在這裏,讓四平幫的幫眾給自己泡上一壺茶,靜靜的看著碼頭的方向。


    一艘帶著粗大煙囪,冒著濃煙的鐵皮船滿滿的開了過來,駛進了碼頭。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的孫立業一打眼就能夠看出來,這是一艘客船,專門負責運送南來北往的書生、旅人還有客商的船隻。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的功夫,大量的衣著打扮各不相同的客人從鐵皮船中魚貫而出。


    雖然現在在這鄉魯大運河上跑的船隻十有八九都是這鐵皮船了,可每看一次,孫立業都會感覺到有些驚歎。在自己年輕的時候,在這條大運河上跑著的還都是人力木船,而現在,全都是蒸汽鐵皮船了。


    說到蒸汽,這個詞還是孫立業的兒子教給他的。當時他兒子給他講了一大段什麽蒸汽機,什麽燃燒反應什麽的,孫立業一點兒都沒聽懂,倒是把蒸汽鐵皮船這個名字給記了下來。


    現在這官府越來越厲害了,竟然在全國上下,到處都開辦了各種技術學校,任何孩子都能去申請學習。在哪裏的孩子都管吃管住,不用家裏費心,而且學費什麽的也可以先欠著,等到以後學成了工作了再慢慢還。


    當初為了撿個便宜,孫立業和四平幫裏不少人都將自家孩子送進了這些技術學校,原本打著有人幫忙養孩子,以後還不還學費再說的譜。沒想到,自家的孩子真的在那些技術學校學到了一些本事,能夠讀書認字不說,還學了一些禮義廉恥之類的東西。現在好了,別說不還學費了,這些從技術學校長大的孩子壓根就不屑於去混幫派,弄的偌大一個四平幫後繼無人。


    當然了,也正是因為四平幫,還有嘉元城其他的幫派都麵臨著後繼無人的情況,這才能讓年近古稀的孫立業掛著幫主的名頭安享晚年,否則,狗腦子都打出來了,能有個全屍都是燒高香了。


    那麽,那些年輕人都幹什麽去了呢?


    有錢的年輕人跑去開工廠裏,而沒錢的則跟著跑到工廠去工作了。就好比是孫立業的兒子孫守成,仗著他老子是四平幫幫主,拿著孫立業辛辛苦苦攢了大半輩子的銀兩跑去跟別人合夥開了一家造船廠,專造這種蒸汽鐵皮船,一條鐵皮船的價格就抵得上孫立業辛苦大半輩子的積蓄了。正是因為知道了自家兒子有造這種船的本事,孫立業這才讓兒子拿錢去試試,否則,還想拿錢辦工廠?不打斷他的腿才怪!


    而那幾個跟孫守成合夥開工廠的又是些什麽人呢?蒼河船幫幫主之子,金劍門門主之子,鐵槍會會長之子等等,基本上嘉元城有名的幾個幫派幫主的孩子全都聯合到了一起。這也就導致了嘉元城的幫派出現了一個非常尷尬的情況。


    明明是兩個相互之間不對付,見了麵應該打生打死的幫派碰到一起之後去怎麽也不好意思打起來。為啥,前兩天對麵那人的小孩剛請自己吃了一頓飯,叫叔叫的那麽勤,今天就跟人家的爹打了起來,這事兒不地道啊!


    打是沒法打了,哪有了衝突又該怎麽辦呢?


    有矛盾總是要解決的,既然不能動手了,但也不能認慫,酒場上見分曉。


    這樣一來,結果倒是跟真打起來差不多,總是有幾個橫著迴來的。


    隻不過,之前橫著迴來的這輩子都爬不起來了,而現在,從家裏躺上一天難受一下也就算了。


    人老了,就是喜歡迴憶往事。孫立業輕輕歎了一口氣,又將視線看向了那艘蒸汽鐵皮客船。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從船上走了下來,明明年紀尚小,卻硬生生的走出了幾分從容不迫的味道。


    這是個大人物。


    或者說,這個小家夥身後站著一個頂尖的大人物。


    很明顯,這種從容不迫的氣勢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不是身後站著強大的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靠山,就是自身就擁有那樣的力量。


    一個小孩子能有那種力量?換誰來都不會相信。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可孫立業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幾十年前見過的年輕人,一個讓自己坐上四平幫幫主的年輕人。ps:寫了張請假條居然沒傳,醉了,昨天的我會盡快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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