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後賽八家戰隊角逐冠軍,葉粟好死不死直接被禁了頭一場和雷霆的對決。幸虧王傑希帶領隊員發揮出色,直接大比分幹掉雷霆。俗話說禍不單行,季後賽四分之一對決完畢後,對上輪迴的前一天,葉粟在三伏天裏染上感冒,噴嚏漫天,頭昏腦漲,整個人暈暈乎乎,大腦一片空白。


    “命運啊……你們可真是殘忍啊!”葉粟趴在桌子上,吸著鼻涕,打著噴嚏,她身旁已經堆起一座山丘高似的衛生紙山。


    “怎麽辦?這時候你怎麽會感冒??”劉小別急得紅眼。


    王傑希端著熱水遞給葉粟:“讓她睡覺別開空調,結果不聽話,現在一定很難受。”他伸手摸了摸葉粟額頭,表情好一些。


    沒發燒就好。


    “明天就是主場對戰輪迴,葉粟這樣……可以上場嗎?”高英傑擔心地問。


    “可以!!”紙山背後高高舉起一隻胳膊,葉粟撐著身子站起來,鄭重其事道:“不就是感冒嗎?我可以的……咳咳咳……前一場禁賽,好不容易碰上對輪迴的機會,怎麽可以放過?隊長,我可以。”


    聲音是濃濃的鼻腔音,伴隨著強烈的咳嗽聲。


    王傑希沒說話,低著頭,下頜線繃得硬挺,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猶豫。


    “隊長?”


    “傑希?王傑希?”


    “你不會又讓我坐冷板凳吧——”葉粟心中突地一顫,頓時露出哭喪臉,眼看著就要嚎啕大哭。


    王傑希緩慢抬起頭,表情意外地嚴肅認真:“你清楚以現在狀態完全不適合上場,我們不能冒險,你先養病再說。”


    換作任何人看到葉粟現在的模樣,都不會忍心讓她出場打比賽。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因為感冒鼻頭堵塞的緣故,鼻尖泛著紅,連帶眼眶也微微有絲充血,看起來十分可怕。


    這場感冒來得突如其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誒,不是,我……咳咳,我可以,咳咳——”葉粟據理力爭,結果剛說完一句話,便咳得快要撒手人寰。


    王傑希眉頭一蹙,說:“這場比賽非同小可,我們不能堵上分毫的失誤,這場你先休息,下一場再上。”


    “下一場?”葉粟板起臉,相當不高興:“下一場就是總決賽,如果這場你們輸了呢?王傑希,我的失誤率可以稱作為0,你憑什麽認為……咳咳,認為感冒就能影響我的發揮?”


    她從沒有當著隊員的麵叫王傑希大名,這次,她是真的有點生氣。


    訓練室頓時氣氛緊張,眾隊員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去緩和這對情侶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彼此眼中看到深沉的迷茫。


    “葉粟,你身體最重要。”王傑希頭疼地揉著太陽穴。


    葉粟:“我身體我知道。”


    王傑希:“你能保證比賽期間你的身體不會出問題?你保證不了。”


    葉粟一愣,表情冷下來:“你是在說感冒,還是意有所指?”


    破天荒的,王傑希沉默了。


    他沒料到葉粟會問這句話,但恰恰……似乎契合他心中某處擔憂。


    幾天前。


    精神鑒定中心出具了一份報告,宣稱葉粟精神病已經完全愈合,請大家放心。


    但事實上,王傑希坐在醫生診療室,葉粟在外麵接受後續檢查,醫生說:“嚴格意義上她的病並沒有好,隻是此時她認同了自己的身份,我們可以說二者融為一體,也可以說暫時體內的兩種靈魂達成和解。但這種暫時的和平是不穩定的,弦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斷,下一秒,或者很多年之後。”


    “所以我建議,如果能休養,盡可能讓她多休養身體。因為病症激發的大前提是情緒激動,情緒是一切的□□,你要防止她情緒過於起伏。”


    “如果病症再犯,會有什麽表現?”王傑希問。


    醫生說:“一種人格被另一種吞噬,被另一種替代。”


    王傑希倒吸一口冷氣,語氣艱澀:“你的意思是……一種人格會消失?”


    “是的。”


    鏡頭扭轉到現在,葉粟像是被人活生生扇了一巴掌,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紫,連肩膀也開始顫栗。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正常?我有病,我就是個精神病?”


    王傑希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忙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這場比賽我不打了。”


    葉粟卻沒給王傑希解釋的機會,說完這句話,轉身摔門而出,關門的餘勁讓桌上的飲料瓶直接震到地上。


    可見她心裏有多生氣,關門如此用力。


    一眾人屏息凝神,完全不敢作聲。


    “隊長。”許斌歎了口氣,“你真不讓她上場?”


    王傑希抿抿唇,似乎在心裏衡量這個決定的得失,片刻後,他說:“不讓。”


    “可是……如果我們真輸給輪迴,這個賽季就沒葉粟上場的機會了。”


    王傑希:“……”


    “你再考慮考慮吧。”許斌勸道。


    王傑希坐在椅子上,臉冷得掉渣,他憋著一股勁,卻又不知道對誰發泄。他始終沒有再開口,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乖乖地各迴各位繼續開始訓練。


    整個房間除了鍵盤鼠標聲,完全聽不到其他動靜。


    黑雲壓城不過如此。


    王不留行:“在嗎?”


    君莫笑:“?喲,稀客。”


    王不留行:“問你個事情。如何讓一個人既能開心也不會讓她離開我呢??”


    君莫笑:“???王大眼,你和葉粟吵架了,也不至於拿這種情感問題來諮詢我吧。如果你諮詢麻煩把前因後果說清楚,你這句話的題幹我還沒理解呢。”


    “我擔心,如果這場比賽結果不如所想,葉粟有離開的可能性。”


    他和葉修作為知曉葉粟真實身份的存在,葉修是明白王傑希說的離開代表著什麽。


    片刻,君莫笑迴道:“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直覺。”王傑希說。


    君莫笑嗤笑:“王大眼,你不要過於杞人憂天。對於葉粟來說,我看她就算真要離開也得從比賽台上走,如果你剝奪她打比賽的權利,還不如放她早早離開。”


    王傑希:“我沒辦法接受她走。”


    葉修迴道:“沒辦法也得找辦法。你們和雷霆這一場她被禁賽,作為主力,她早該上場了。我猜,你們微草內部已經能感覺到失去葉粟打團戰的吃力,上一場……很明顯。”


    “我不需要你告訴我微草的缺陷在哪。我隻想知道,有什麽辦法能阻止她離開。”


    葉修說:“她來到這裏你都沒辦法,所以她離開你又能怎麽樣?為今之計,好好珍惜你們在一起的每一秒,活在當下,我的妹夫。”


    葉粟現在身份是他妹妹,叫王傑希一聲妹夫完全沒問題。


    王傑希像被一瞬間卸了力,怔怔坐在電腦前,沒了方向。


    葉粟這邊,她根本不知道一氣之下衝出來要去哪裏,隻能默默走到基地二樓展台,坐在觀光亭子裏看著遠處景色發呆。


    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摩天大樓一棟連著一棟。未來的b市隻比現在更加的工業冰冷,人口飽和,城市成為徹徹底底的鋼鐵叢林。


    她忽然想起陳滄海之前和她的一段對話。


    “你之前一直擔心離開,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時間點,你要留意。”


    “時間點?”葉粟當時有點莫名。


    陳滄海說:“你來的時間點恰好是劇情開始的前幾個月,劇情在第十賽季截止,我不清楚你的契機是什麽,但這是一個關鍵地方,會不會離開全靠這個時候。”


    原來,她生活的世界是一本書,她也是書中人物。隻是她不存在於老媽原本看過的那本小說中,這裏是小說故事的延伸,脫離故事,成為另一種真實世界。


    自她來到這個世界停留已快四年,有時候,連葉粟自己也分不清曾經和未來是不是真實存在,未來的事情會不會發生,是否她從來都不是葉秋的孩子,一切不過是臆想,她真的有病,有精神分裂症,所以才幻想了一切,成為一位病人。


    同時她也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這份擔憂就像層陰霾從未離開,提醒著或許某一天,她將迴到自己的世界,忘記這場大夢般的經曆。


    就是這個月。


    一切,就看這個月。


    “葉粟。”


    聽到身後的動靜,葉粟迴過頭,王傑希站在展台門口,抿著嘴望向她,表情不像平時那般正經冷淡,掛上了一絲不安,和無法言說的悲傷。


    王傑希在她麵前從來都不是那個以‘冷淡’出名的微草隊長,他體貼,溫柔,深情,聰明,匯集著男人全部的優點,對葉粟來說,這是她二十多年來一個最美麗的夢。


    未來那位大眼叔成熟睿智,對她百依百順,卻比不過23年前,年輕般王傑希的淡然一笑。


    歲月告訴人們答案,不管這歲月是從前走,還是向後退去。


    “葉粟。”王傑希叫著她名字,一步一步走近。


    葉粟恍然,下一秒,就被王傑希拉緊手,反過來十指交握攥在手中。


    “你說過,要陪我拿到冠軍。”


    葉粟眨眨眼:“嗯。”


    “拿不到冠軍,就不要走,如果走了,就一定要迴來。”


    微涼的風席卷著樹葉嘩嘩作響,王傑希眼眸中映著人影,清晰,鮮活。


    “好。”葉粟二話不說緊緊抱住王傑希,在陽光下,重重的點頭:“我答應你,如果有一天真的離開你,我拚死也要找到迴來的路,一定一定陪你拿到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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