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陽被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難道說梁潔的身上正依附著馮爾禹的幽魂?


    不應該!不應該!木陽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一瞬間,又馬上否定了這個結論,剛剛與馮爾禹見過最後一麵,怎麽可能會有如此的仇恨?


    護士們把梁潔從地麵上扶起來,卻無人能拿定主意把她放在什麽地方。木陽說:“找個病床,讓她平躺下。”這時,護士長聞訊趕了過來,對木陽說:“喲,暈倒啦?快放到護士值班室的床上去,病房裏一張空床也沒有啊,再說,她也嫌病床不幹淨,別讓她清醒以後不高興嘛。”


    看來,梁潔這女人牛逼哄哄的也沒給護士長留下一個好印象。一個穿淺藍色工作服的實習護士推過來一張急救床,眾人把梁潔放倒在上麵。木陽問護士長:“要不要跟主任說一聲?”


    護士長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忙製止護士們,說:“先放在這兒吧,讓主任看看,誰知道什麽原因哪?好好的怎麽就暈倒啦?”


    是啊,好好的,怎麽就暈倒在地啊?誰也沒怎麽著她啊。護士長摸出手機,撥通了宋老板的手機,說:“小梁秘書暈倒啦,就在護士站,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木陽猜測,宋老板那邊肯定是說“好好,我馬上過去看看。”因為護士長掛掉電話之後,說:“等等吧,主任馬上過來。”


    梁潔臉色蒼白,緊咬牙關,額頭有汗珠,唿吸急促。木陽感覺不像是暈倒不醒人事了而是睡著了,又一想,不會,按梁潔這樣的心氣,怎麽可能在眾多護士小姑娘們麵前如此狼狽?


    宋老板來了,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微笑,說:“哎呀,年輕人,平時不鍛煉,幹點活兒就累倒啦,哎呀……”年輕護士們緊張得往後麵退,護士長就向前邁了一步,站到了宋老板的身邊。木陽說:“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從電梯出來就暈啦。”


    梁潔依然在喘著粗氣,並不怎麽挺拔的胸部還是上上下下地起伏,嘴角有白色的泡沫聚集起來。宋老板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摁了摁梁潔的眼皮,兩指分開,湊上前去看了看梁潔的眼睛,又把右手搭在梁潔的手腕上,像是在把脈。木陽暗想,您老人家是西醫大夫,也能從她的脈象上看出問題?


    僅僅十幾秒鍾過後,宋老板對護士長說:“安排人,給她掛兩瓶液體,就是個低血糖反應,專門派個人,上午看著她。”說完,宋老板直接就走人了。


    宋老板的舉動讓木陽感覺十分失望,她好歹也是一個大活人,突然一下子暈倒了,你老人家也不管她什麽時間才能清醒,也不搞搞清楚她是什麽毛病,就這麽走人啦?難怪馮爾禹這麽死掉了,老人家一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啊。


    正當木陽在胡思亂想之時,護士長與護士們推了梁潔就要往值班室走,隻見梁潔猛地從急救床上坐了起來,說:“閃開,閃開,我要上吊,我要上吊!”說完,一下子翻身落地,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護士們腳下,驚得護士們一陣尖叫。


    護士長自然也被嚇了一跳,說:“小梁,小梁,怎麽迴事啊?”


    沒想到,梁潔半跪著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眼神有些發散,注意力已經不那麽集中,又咬牙切齒地說:“你是誰?你也配叫我小梁?誰是小梁?老宋又弄來個小梁?亂彈琴!”


    木陽一聽梁潔這些話,馬上感覺渾身不自在起來,這明明就是馮爾禹平時說話的腔調嘛,你怎麽這樣學人說話?


    護士長在梁潔麵前蹲下,抬手幫梁潔整理了一下腦門子上的頭發,說:“快起來吧,地上……”護士長可能是想說“地上涼”,卻在沒來得及說出那個“涼”字的時候,突然被梁潔重重地推了一把,護士長重重地摔倒了,後背撞在地板上的聲音有些沉悶,慌得木陽趕緊過去扶住護士長的肩膀,幾個護士也紛紛過來圍在護士長身邊,嘰嘰喳喳地亂作一團。


    梁潔的樣子很嚇人,最明顯的地方就是胸脯那一片在劇烈地上下起伏,她抬手指著護士長和護士們,說:“害人精!害人精!把主任害死啦,你們……你們……”


    我操!這就是馮爾禹的腔調啊!木陽有些著急,他擔心這些護士們會從中聽出異常。一個新來的秘書,會不會跟這老板有點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兒啊?木陽正不知所措,梁潔的吵鬧聲就把宋老板給引了過來,宋老板看了木陽一眼,說:“你把她背到11樓去,你跟小季輪流看著她。”說完,宋老板對著護士長揮了一下右手,那意思應該是“這事兒你不用管啦”。


    媽的,這下子攤上個大事兒!我把她背到11樓去?憑什麽呀?木陽不敢看宋老板的表情,隻得彎下腰,抓住梁潔的一條胳膊,說:“走吧,我背你。”


    沒想到,梁潔一拳打在木陽的肩膀上,罵道:“忘恩負義的東西,不認得我啦?你把我扔到這兒,你想去哪兒?你跑不了啦!你往哪裏跑?”


    我操!怎麽還是馮爾禹的腔調?宋老板彎腰抓住梁潔的另一條胳膊,說:“我們走,我們走。”於是,木陽順勢扛起了梁潔,急急火火地衝到了電梯跟前。


    梁潔的頭在木陽的腰上用力地撞擊,兩腿狂亂地踢著木陽的膝蓋,嘴裏吱呀亂叫得讓人全身汗毛倒豎,她不停地叫喊著:“你跑不了啦!你往哪裏跑?”


    護士長摁了電梯的向上鍵,電梯門一開,宋老板推了木陽的肩膀,說:“快走,快走。”


    木陽扛著梁潔進了電梯,宋老板也進了電梯,護士長也要跟進來,卻被老板攔住,說:“你不用管她,你忙你的去。”梁潔仍然在罵在拍打木陽的屁股在踢木陽的腿,嘴裏仍然在喊:“你跑不了啦!你往哪裏跑?”


    宋老板像是有些不耐煩,低聲喝道:“瘋子,沒出息的瘋子。”


    電梯門開了,宋老板推了木陽出來,又在前麵帶路,直奔護士長。木陽問:“主任,把她放哪兒啊?”宋老板不搭話,而是問一個迎過來的中年護士:“監護室有沒有空著的?”中年護士說:“有。”宋老板隻對著那個中年護士一個人笑了笑,說:“正好,讓小梁在裏麵躺一躺。”


    中年護士一路小跑,搶在前麵找開了9號監護室的門,木陽快步進門,把梁潔放倒在床上,說:“我的媽,你可累死我啦。”話音未落,梁潔竟然又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好在地麵上鋪的是軟軟的地板革,估計摔得也不痛,嘴裏又在喊叫著“你跑不了啦!你往哪裏跑?”


    宋老板看了那護士一眼,說:“把值錢的東西搬出來,找醫生過來,給她推一針,讓她安靜一會兒。”


    中年護士轉身去找醫生,木陽隻好伸手拉住梁潔的手腕,想讓她站起來。宋老板說:“別管她了,一定是撞上鬼啦,按說,上午不該讓她去那種地方,一般人,都架不住那種地方的氣場……”


    我**呀你個王八蛋宋儲財!你一口一個那種地方,難道隻有我這種人為了掙你那兩個錢兒才配去那種地方受罪?木陽在心中罵道,她不該去那種地方,老子就應該去?看來,這小**處處看不起我,與你這老王八蛋背後的寵慣有關啊,怪不得這人狂得不行哪,看來,這**跟你關係不一般啊……


    木陽鬆開了梁潔的手,由著她趴在地板革上亂滾亂爬。木陽說:“我想起來了,馮秘書的屍體從冰櫃裏移動出來以後,她一下子就嚇暈了,倒在了屍體上,幸虧殯儀館的人把她抬開。”


    宋老板像是對這事兒不怎麽關心,他動了動眉毛,又擺擺手,說:“那些都過去了,那些細節都沒有意義,我們得想想辦法,怎麽讓她恢複正常,這樣下去,絕對不是個辦法。”


    你能有什麽辦法?你不過是一個外科醫生,你能驅得走她身上的幽魂?木陽一想到這個虛無的問題,心中竟然有些小得意,他突然想起了放在車裏的雙肩背包。媽呀,那裏麵的骷髏會不會是罪魁禍首?


    “主任!”中年護士迴來了,身後跟著個男醫生,木陽沒見過,不知道姓甚名誰。那個男醫生的身後跟著季雨霖,木陽看了季雨霖一眼,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興奮。宋老板說:“你們先給她推一針,讓她睡一會兒吧,看看怎麽能把她身上的邪氣給趕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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