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暫時不用迴鯉魚洲,木陽心中當然有些高興。待到郭彩雲掛了電話,木陽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就在木陽進入夢鄉之時,郭彩雲進了自家的院子,樓上還亮著燈,郭喜來和他的老婆應該還沒睡。院子裏靜悄悄的,甚至安靜得讓人不自在。


    這幾天,郭彩雲的心中總會湧動著這種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到底是誰製造了這種不自在呢?在實施今天晚上的桃木橛子計劃之前,郭彩雲一直認為罪魁禍首是吳明明。晚上一個人躺在火炕上的時候,郭彩雲的眼前常常上演吳明明的大戲。


    當然,戲的男一號並不是兒子郭喜來,而是自己的男人郭丁丁,那場麵讓郭彩雲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結婚這些年,郭丁丁在兩個人的事情上一直不急不燥不溫不火,不像有些男人在這個事情上那麽勤。小半輩子過去了,這男人誰曾想竟被兒媳婦看上了,這就超出了郭彩雲的理解範圍,親生兒子的老婆呀,你怎麽下得了手?你那東西怎麽就有那個魅力……


    腦子裏一閃現“魅力”二字,郭彩雲就有些小得意。當年,郭丁丁同意來木家坡做上門女婿,郭彩雲簡直不敢相信啊,一個小她三歲的未婚男人,又是這麽地一表人材……郭彩雲每一迴想那一年的頭一迴見麵,心裏從來都是醉得不省人事。


    這就讓人不難理解了,一表人材的男人就算是上了年紀,魅力還在那兒,這就難怪兒媳婦私底下亂動心思。對吧?這哪是妖魔鬼怪在施法力啊?這就是因為那小娘們兒跟人世間的大多數女人一樣喜歡有魅力的男人啊。


    自從郭彩雲強忍著別扭與惡心,一字一句地把這些事情跟四舅爺說了,郭彩雲一下子就不再痛恨吳明明。這小娘們兒也是個受害著呀,誰知道哪個死鬼的陰魂附到了她身上?


    郭彩雲故意在院子裏咳嗽了一陣子,然後就進屋上炕睡覺。火坑熱乎乎的,郭彩雲忍不住暗想,要是郭丁丁不離家出走,這小日子還真是讓人舒心哪!像是母子連心,郭彩雲剛剛躺到了炕上,樓上的燈就滅了。


    這應該是郭喜來的主意,別看這小子喂不飽他那個小媳婦,他在人情世故上還算細心,至少是個孝順孩子……不過,這一刻,郭彩雲在郭喜來的能力方麵有些想不明白了。


    樓下的郭彩雲睡不著,樓上的郭喜來也睡不著。在母親迴家之前,吳明明已經跟郭喜來辦過了那件事情。自從公爹離家之後,吳明明雖然心中有鬼,卻又絲毫不露怯,又沒讓人當場捉住,有必要主動坦白麽?走一步算一步,沒什麽大不了!


    郭喜來呢,壓根就想到老爸突然去了湖城有何不正常!郭喜來很忙,多肉植物種植工廠的事情占據了他的心。在他看來,每隔三兩天跟吳明明較量一番也算是勞逸結合吧……吳明明像條蛇一樣軟軟地貼著郭喜來,說:“我婆婆神神秘秘地,幹啥去了呀?”郭喜來一動不動,把她的手從他那地方拿開,說:“放著當事人不問,倒來問我,我哪有功夫關心這些?”


    “當事人”三個人本是郭喜來無意中隨口說說,吳明明竟然一下子就害怕了,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隻好訕訕地笑笑,說:“自從你那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來咱家以後,我婆婆就有些神秘得狠!”


    “木陽?你說木陽?”郭喜來側了身,又抬腿在吳明明壓住,說:“真你媽能扯,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都異父異母了,還親兄弟個蛋?再說,我跟他也不是親兄弟呀,不過是曆史遺留問題,用得著你來吃這個醋?”


    吃醋?誰說過這樣的話?對!吳長慶這個畜生!那是三個月前的一天中午,在鼇州城裏,吳明明在工商局辦完了事情,本想在麥當勞喝點什麽再返迴鯉魚洲,沒想到吳長慶突然在她麵前的位子上坐了,說:“哈呀,五百年前是一家,一筆寫不出兩個吳啊!”


    吳明明跟郭喜來結婚以後,還從來沒跟吳長慶單獨照過麵,婚禮那天也不過覺得這村支書級別的小幹部竟也整得跟多大的官兒一樣……吳長慶說:“我來城裏辦事兒,沒想到啊,我是想來吃點東西,大小飯館的飯都不幹淨,也就是人家外國人弄的這東西衛生些……”


    那天還談了些什麽,吳明明已經記不大清了,隻是覺得那就是兩人齷齪來往的源頭。再後來,吳明明像是有些明白了,這個吳長慶總在跟蹤自己,常常裝作很偶然的樣子出現在她的麵前,一切都是陰謀。直到兩人在鼇州城裏的一家連鎖酒店開了房,又急急火火地突擊了一陣子,完事之後吳明明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這個畜生,什麽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什麽一筆寫不出兩個吳啊?純粹就特媽禽獸!


    吳明明終究是個有點貪的女人!貪什麽呢?無非就是男人那點東西!吳長慶那段日子有點小得意,屬於基本適應了村支書角色的得意忘形時期,吳長慶說:“明明啊,你得讓我有機會幫你做點貢獻啊,你背井離鄉大老遠地嫁到我們鯉魚洲來,誰讓咱們都姓吳哪?”


    長著一雙桃花眼的吳長慶算是揣摩透了吳明明這一類小女生的心思,孩子已經生過了,而且一下子就是兩個,現在遇到了談得來的男人,一起樂嗬嗬也沒什麽不可,關鍵是自己家中那個男人在這個事情如此單調,想想真是令人乏味得很哪!與吳長慶辦那個事情的時候,吳明明總會想到郭喜來的狀態,同樣是男人,如何差距懸殊?


    身邊的郭喜來已經睡了,唿唿唿地向她肩頭吹著粗氣,她就有些怕了。吳長慶淹死之後,吳明明常常這樣害怕,有時候就告訴自己不要這樣,人都死了,誰還能告發那些過去的事?天知地知,我知他知,萬幸的事,他已經死了!


    吳明明輕輕地擁著郭喜來的後背,一隻手搭在他的腿上,她有些困了。從上大學的時候開始,她就喜歡這樣的架式跟郭喜來一起睡覺。郭喜來辦完正事兒之後總喜歡背對著她,吳明明曾經說他這是拔鳥無情……吳明明對郭喜來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那種,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吳長慶繼續發展到什麽地步,那不過是逢場作戲,事前的鋪墊太充足了,兩人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不好意思拒絕了,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了,自己真心實意地跟自家男人過日子,也算是個圓滿。


    吳明明的心情略略有些舒展,吳長慶就跳到了她的麵前,說:“大妹子,好得意喲,你現在跟你男人倒是知冷知熱地好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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