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陽心想,壞了,那屍體一定是把車推翻了,我們在車裏不說是粉身碎骨吧,也一定得頭破血流了。木陽丟開了手中的青銅劍,兩手抱頭,這一刹那,讓木陽想起了抱頭鼠躥……


    然而,木陽沒感覺到腦袋撞到車頂上,也沒體會到劇烈振蕩。眼前卻是一條十分陰暗的山洞,遠處有一點點燈光,木陽側臉一看,季雨霖也正抱著頭往前走。木陽想停下腳步,問一問季雨霖這是怎麽迴事,突然感覺有人用一個尖尖的東西刺他的腰。那人嚷嚷道:“想幹哈呀?跟上,跟上,不許言語!”


    這聲音又細又尖,木陽正要迴頭,就感覺有一隻毛乎乎的爪子拍了他的後腦勺,說:“不許迴頭!”


    草,什麽地兒這是?怎麽管得這麽多?連迴頭也不讓?


    季雨霖和木陽並肩向前走,誰也不說話。木陽詫異這家夥的表現,他不左顧右盼也不說話更不迴頭,隻是低了頭趕路。這洞裏的光線並不好,向前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才有一盞油燈,那火苗忽上忽下,像個跳動的紅蘿卜,搞得整條洞子裏都是紅紅的顏色。


    木陽努力地想了想,怎麽也想不明白,我怎麽到這兒來了?這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如此陰陰森森?木陽又放慢了腳步,想搞搞明白再往前走。沒想到,腰上那尖尖的東西就又重重地剌了他一下,說:“跟上,跟上!”


    木陽有結不耐煩,心中暗想,讓我跟上誰?前麵沒人啊!


    一不作二不休!木陽裝作扭了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手一著地,感覺到地上濕濕的涼涼的,地上像是有水。


    “起來,起來!”那尖細的嗓子又嚷嚷起來。


    木陽借機抬頭一看,草!竟是兩個綠臉的小道士!灰布道袍,黑布道鞋,雪白的襪子。好好的人,怎麽臉是綠色的?


    綠臉道士麵無表情,一人手裏一把劍,另一隻手中拿著白色的拂塵。隻是,那小道士的臉怎麽會是綠的?木陽對這個事情百思不得其解。還有,眼怎麽是紅的?簡直就跟小白兔的眼睛一樣紅……木陽此前從來未與這個職業的人打交,今天怎麽落到這麽兩個綠臉道士的手裏?


    “師父息怒,師父息怒!”季雨霖忙陪著笑臉過來。木陽估計季雨霖是擔心這兩個道士一劍結果了他二人的小命。


    其中,一個長了兩個白白的兔牙兒的道士喝道:“住口,誰是你師父?你兩個本是戴罪之身,又觸犯了大師兄,被我等擒了來,等會兒見了天師,再聽從發落吧!”


    木陽一聽這個,心中更犯迷糊,老子怎麽就成了戴罪之身?你大師兄是誰?你們是哪一幫派的?媽勒個蛋,你大師兄不會是個猴兒吧?


    “小師父息怒,你且慢要我們的命,我問你,你大師兄是幹什麽的?我怎麽不觸犯了他?”季雨霖一邊說一邊往道士的跟前挪動。


    那道士卻用劍止住了季雨霖的腳步,說:“你們陽間的人,統統都是論酒下菜,十足的勢利眼,交往一個人,不論品行學問,先看對方的職業出身,我大師兄在陰間修煉千年,不可與你同日而語!”


    你就你媽的扯吧,木陽暗暗思量這道士的話,認為純粹是放屁。


    “那就更不可能了,”季雨霖一臉無奈,說:“我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和我哥們,就是為了混碗飯吃,怎麽觸犯了你大師兄?”


    “少跟他們廢話,起來,快走!”另一個道士像是等的不耐煩了,用劍指了木陽的臉,說:“你起來,我知道你是假裝!”


    季雨霖一擺手,說:“我們陽間的人不會假裝,你怎麽知道他是裝的?”


    小道士竟然被季雨霖問住了,一時啞口無言,扭臉看了另一個小道士,說:“這……他們……”


    這時,遠處傳來熊瞎子吼叫一樣的聲音,說:“讓他們快過來,天師等得太久了!”木陽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晃動。


    季雨霖搖搖頭,說:“好好好,算你們厲害,我們走,我們走,”說著,他伸手扶起木陽,說:“陽哥,你好好想想,我們怎麽得罪他大師兄了?”


    木陽繼續往前走,又實在想不起什麽時候得罪過別人。不過,木陽心中確實害怕了,因為他看見季雨霖的臉也成了綠色,還好自己比較沉得住氣,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臉成了綠色,不知道會有多崩潰。


    又走過了一段比較昏暗的通道,終於進到了一處寬敞的洞穴裏。木陽抬頭一看,四周高高地吊著巨大的火盆,上麵跳動著一人多高的火苗!木陽身後的小道士又用劍刺了他的腰,說:“不許抬頭亂看,這是對天師的不敬!”


    木陽忙低下頭,卻看見不遠處的巨大香爐邊站著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草,這麽麵熟?木陽再仔細看看,那人的兩腿之間像是缺了什麽東西?木陽轉過臉去看看季雨霖,他仿佛也在研究這個男人為什麽缺了點東西……


    木陽想小聲問問季雨霖這男人怎麽迴事,卻聽得有一股怪聲音從高處飄下來,說:“二位小將軍,不知有何得罪,為何殺上門來?”


    二位小將軍?木陽心中湧動著一股異常情緒,小將軍?這是哪輩子的人?你是指我和季雨霖麽?草,這是怎麽論的?木陽非常清楚自己,之前不過是當過兩年兵,跟將軍離著十萬八千裏呢!


    木陽又抬頭看看,終於在十幾米之外的一處高台上看見一個須發銀白老頭兒!看那打扮,像個道士。


    木陽正想開口說話,卻又聽得旁邊一個小道士喊道:“天師麵前,還不快快施禮!”


    草,怎麽施禮?


    木陽正苦惱,季雨霖說:“小師父不要生氣,在我們陽間,你們道教的事兒,已經少有人知了,不知者不怪,哈,不知者不怪!”


    小道士一生氣,臉更綠了,用劍指著季雨霖,嘴唇哆嗦著,就是說不出話來!


    看來,不是一個年代的人遇到了一起,還真是不好溝通……木陽忙說:“迴天師的話,我們兩個都是給老板幹活的,在我們那邊,我們這樣的人也叫打工仔,就是為了混碗飯吃,實在不知道哪個地方得罪了天師的人!”


    “小將軍,還需貧道點破麽?”老道士的眉毛很長,蓋住了眼睛,也遮住了大半個臉,但聲音還算和氣,不像那兩個不知輕重的小道士。老道士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指了那個站在香爐邊的男人,說:“他,就是他,你們剝了他的皮,說是去濟世活人,卻又為何斷了他的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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