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跟王月華溝通過製衣廠的發展前景。


    大廠轉型做出口,起步就做高端貨,這很難。


    但高端貨做不了,不代表著中高端也做不了。


    而凸顯出品質的,除了商品板型、材質以外,氛圍和搭配也很重要。


    陸淼心裏自有一套營銷想法。


    她要重點突出這個“中高端”的品質,那麽搭配的東西就必須得是真材實料。


    所以才有急吼吼讓陳向東去無錫的安排。


    夫妻兩個說著話,正趕上唐梅吆喝洗手吃飯,便相視一笑,進客廳熱熱鬧鬧的先吃飯去了。


    席間趁陸遠征在,陸淼順勢問了點事:


    “爸,你那學校裏應該有齊全的化學實驗室吧”


    陸遠征瞟了眼當家大丫,繼續沉穩吃飯:


    “有事說事。”


    陸淼便又問:“那你那兒有出挑的化學係學生嗎”


    陸遠征一味地夾菜吃飯不說話。


    陸淼無奈,隻好坦白說道:


    “我弄的那個胭脂蟲粉得要用到化學實驗室裏的一些東西,我自己弄不保險,得要一個熟知化學理論的人來幫我處理。”


    陸遠征沉穩點點下巴:


    “你把東西拿來,我去安排。”


    陸淼笑顏如花,立馬點頭:


    “行!”


    這會兒是孩子爸爸剛盤了個廠子,他們折子上沒多少活錢。


    等下一階段廠房小院那邊的分紅下來了,這件事兒要也給辦好了的話,迴頭他們可以順勢出資讚助培養一下有用人才。


    有了這事做鋪墊,即有了借口,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為祖國添磚加瓦了。


    也是挺好的一個事兒。


    胭脂蟲粉的事,暫時甩手交給了老父親去辦。


    陸淼日常還是投入到製衣廠的忙碌中。


    不過在這期間,她給廣州那邊的麻頭也打去個電話,事先做了一些囑咐,讓麻頭幫忙做一些安排。


    距離奔赴廣交會的時間越來越近,手上瑣碎的事便也越來越多。


    事情一旦重要起來,人再忙心中也會有諸多顧慮,總怕會有這裏那裏的疏漏。


    關鍵一直讓陸淼揪心的是,陳向東帶蛋蛋去無錫後,不僅人沒迴來,也沒往迴打個電話。


    陸淼很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麽別的狀況。


    就是在這糟心的節點上,棉紡廠的吳廠長還上門把陸淼堵在了製衣廠。


    吳廠長過來也不是為了別的什麽事。


    就是聽小道消息說,陸淼給製衣廠這邊開了通道申請。


    說馬上就要舉辦的廣交會,陸淼要帶著製衣廠的人一起去參加。


    這和陸淼一開始跟他們棉紡廠說的就不一樣,吳廠長急吼吼的過來,就是來問什麽情況的。


    大事小事堆在一起,陸淼心情本就煩躁,被吳廠長截住去路,便更加不悅。


    唿出一口氣,陸淼也不說什麽場麵話了,直白說道:


    “我是說過我打點了廣交會的關係,但是沒有任何一句話承諾過,一定就要帶棉紡廠的人過去。”


    雖然一開始這個機會確實是給棉紡廠準備的。


    但陸淼並未大剌剌的在口頭上做出許諾。


    而且,這事兒能怨她不帶他們棉紡廠嗎


    給他喂飯他掀碗,給他敬酒他轉臉。


    這不行,那也不配合,帶他們去了又能怎麽樣


    鋪位就一個,還是她舍麵子跟領導死乞白賴地求來的。


    可以陪跑不開大單,但絕對不能過去陪跑還丟人現眼。


    吳廠長被噎了一下,卻還是說道:


    “您、您明明先找我們的,這事兒不就應該先考慮我們嗎”


    陸淼氣得哼笑一聲,掃了一眼吳廠長,搖搖頭便走。


    “哎!陸主任!”


    吳廠長著急得不行,不依不饒攔住陸淼去路繼續糾纏:


    “陸主任!陸主任!那、那棉紡廠那邊,您難道就不再管了嗎”


    吳廠長是快上五十歲的人了,陸淼真怕走快了帶摔他,便隻好又耐著性子緩住腳步道:


    “參展的工廠名額隻有一個,雖然是製衣廠跟我過去,但是你也不用過於擔心,一些加工品的原料都是從棉紡廠來的,到時候在會展上,我同樣會為棉紡廠做宣傳。”


    “這、這!那陸主任,您說話可一定要算數啊!我們廠裏工人有一百六十多人,往後飯碗真的就全係在您一個人身上了!”


    陸淼就不愛聽這種話。


    什麽叫全係在她一個人身上


    她是沒給製造機會還是怎麽樣


    煩歸煩,陸淼實在不想跟吳廠長繼續拉扯,便點點頭,把人打發了後,才躬身坐進車裏去文化館。


    在文化館取了東西,最後往家去,這一天才淺淺算是有了個收尾。


    夜裏陸淼飯後先上了樓。


    傅璟佑晚些時候迴來,家裏還沒歇息。


    他在樓下吃了飯再上樓去,正趕上陸淼一身香噴噴的,在浴室幹濕分離間的長排大鏡子麵前往腦袋上比劃著什麽。


    他走近過去看:“哪裏摘來這麽別致的花明兒挖點迴來也往院子種兩株。”


    “好看吧”


    陸淼眨著長長的睫毛,水潤眸子睨他一眼,跟釣魚似的把手裏的“花”往前遞。


    等他點頭說“好看”,伸手要接過去時,又嗔怪瞪他迅速往迴收了收手:


    “這個不是真花,你悠著點,別弄壞了!我使了人情才委托到文化館那邊的師傅抽空給做的。”


    她嚴肅篤定,傅璟佑便不敢隨意對待,輕輕頷首後將那一束完整的花接了過去。


    墨綠的葉兒、金色的花。


    細致分辨,墨綠葉尖及中段點綴了金粉,肉眼看過去,保留奢華質感的同時,也完美的渲染出了日照之下,枝葉的深淺部分。


    再看金色的花朵,也不僅僅隻有一種金色,或金或黃的顏色,居然有三四種。


    內裏花瓣顏色過渡自然,竟如真花一般!


    傅璟佑倍感詫異,都有點不相信這是假花:


    “這是什麽手藝布料做的”


    “不是,是蠶絲線纏繞纏出來的。”


    “線能纏出這樣的”


    “嗯”


    陸淼篤定點頭,捧著花跟他細細分道:


    “這叫纏花,是我們國家多種非遺文化中的其中一種~我拿它當搭配使,要是到時候效果好,也是一種宣傳。”


    鏡子前的強光燈下,點綴了瑪瑙和碎米粒似的岫玉珠子纏花發梳,顯得愈發的栩栩如生。


    傅璟佑認真端詳兩眼,忽然調動姿勢貼近陸淼身後,拿著發梳在她後腦盤起的發包一側比了比。


    他深邃桃花眸微彎,望著鏡子裏陸淼度上瑩潤釉色般的麵孔,徐聲笑說:


    “好看,你想做,那就肯定能做成!”


    陸淼偏過腦袋看他。


    也不嫌棄他剛從外麵身上還有汗味兒,一轉身手臂就勾上他脖頸。


    她腳尖踩上他腳背,笑顏明媚踮起腳尖湊上去就是一記香吻:


    “我就當你是鼓勵我了”


    “淼淼,或許他們會恭維你,但是我不會。”


    傅璟佑眼眸揶揄又認真的望著她,低頭在她臉側和唇上啄了啄:


    “這是實話,大實話,嗯”


    陸淼被他親的一陣癢癢,脆聲笑著後仰:


    “哎呀我知道了,別弄了,好癢!”


    傅璟佑本來是要收斂的,可她扭來扭去,他抵製到一半的火便很難再壓下一去了。


    於是乎,陸淼被他輕飄飄放在了大理石砌成的洗手台上。


    浴室的幹濕分離間裏,很快傳出窸窣摩擦的衣料聲和嗚嗚咽咽的輕喘聲。


    ……


    謝謝寶寶們的票票,阿謠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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