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掙紅了臉,跺腳強起來反抗許香草。


    許香草也跟存了心要約束製服住他似的,捏著小孩肉嘟嘟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柏川直哼哼,聽聲音都快要急哭了。


    敏敏動作很快,皺著眉頭起身就把許香草推去了一旁。


    把眼眶紅紅,委屈巴巴不斷啜泣的柏川抱著往桌邊去,敏敏瞪著許香草,難得牙尖嘴利道:


    “這是我弟弟的家,我弟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別這樣拉我弟弟!”


    “你……”


    許香草一陣氣結。


    時安起身站到敏敏身側。


    雙胞胎的目光也轉了過來。


    許香草臉紅一陣白一陣,氣惱之餘有點尷尬。


    正欲說點什麽,唐梅掛斷電話旋身走過來問:


    “怎麽了這是?”


    許香草抖了一下嘴唇,神色尷尬幹巴巴道:


    “沒什麽嬸子……就是我怕柏川吃葡萄弄到身上到處都是,想提醒他來著。”


    敏敏鎖眉,直接戳破許香草道:


    “姥姥,她拉弟弟,弟弟都要哭了!”


    敏敏年齡是幾個孩子裏最大的,近半年來在文化館那邊,為人處世也開了點竅。


    隻是她年齡再大,也仍是個孩子。


    說事隻說出個表象,並說不到關鍵點子上。


    唐梅眼神來迴一轉。


    聽了兩頭說辭,但見柏川身上隻是沾了點葡萄汁,並沒有其他異樣。


    唐梅便隻當是許香草怕孩子弄髒衣服,所以態度強硬了一點,因此並未大動幹戈,隻摸摸柏川腦袋,囑咐許香草道:


    “衣服髒了就髒了,換下來洗就是,小孩子是這樣的,得慢慢引導著來,你跟他著急沒用。”


    “……是。”


    許香草嘴角牽動應了一聲。


    事情暫時算是這麽揭了過去。


    隻是唐梅讓許香草出去忙,許香草走到門口時,又迴頭看了敏敏一眼。


    敏敏似有所感,迴頭恰好與她對視。


    敏敏善於察言觀色,但並不懼怕許香草什麽。


    換言之,這是她嬸嬸的家。


    許香草隻是嬸嬸家找來的傭人,有什麽值得懼怕的呢?


    隻不過是因為她難得過來一次,又趕上過節,不想弄出事情來讓叔叔、嬸嬸心煩罷了。


    但她可以忍一步、退一步,弟弟妹妹們不行。


    嬸嬸最喜歡弟弟妹妹們了。


    見許香草還怒目瞪著自己,敏敏挺直腰杆也瞪了迴去。


    許香草氣得倒仰,卻隻能咬著咯吱作響的牙齒轉身去前麵幹活。


    在敏敏這裏吃了那麽大的癟,許香草能好言好語的善待敏敏嗎?


    必然不能。


    夜裏吃飯,敏敏幫著一起去廚房盛飯、端菜。


    主家人看不見的地方,許香草用力將碗懟進敏敏懷裏。


    敏敏被她懟得後退好幾步。


    別說幫著把米飯盛出來,許香草就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敏敏。


    一張臉垮著,臉色臭得跟什麽似的。


    敏敏不氣也不惱,情緒恰好與此時的許香草相反。


    她是過來跟叔叔嬸嬸一起過節的,又不是跟傭人一起過,管她作呢?


    淡定掃了許香草一眼,敏敏自己盛了米飯,順手端了一碟子菜先出了廚房。


    這一遭下來,王秀看在眼裏都覺得尷尬。


    敏敏走後,王秀在後頭悄悄拉了許香草一把:


    “你幹嘛呢,這是客人……”


    “就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什麽客人不客人的!”


    許香草滿眼不屑,皺眉垮著一張臉一副怨氣衝天的模樣抱怨道:


    “平時還能勉強說得上清閑,這一來人就多出這麽多的活兒,誰愛伺候誰伺候,反正我不樂意伺候!”


    “……”


    王秀神色怪異吃驚的看了許香草一眼。


    不明白她這話是怎麽說的。


    人家找保姆幫傭,不就是找迴家幫忙幹活的嗎?


    難不成還能是找迴家享福的?


    再說了……


    窮親戚怎麽了?


    再窮也是人家主家的親戚。


    那都是鑲金邊的,她們上哪裏說去?


    又有什麽資格評判抱怨?


    當初王秀是和許香草一起被招進來的。


    現如今許香草這樣做事,王秀不禁在心底感慨,許香草怕是都已經忘了當時求職時的艱難處境。


    可人嘛。


    有時候不就是這樣的嗎?


    當處於絕境時,腦子裏的想法便隻有活。


    可等真的找到活路,日子慢慢過得舒坦了後,不是暴露本性,就是又會繼續萌生出其他的念頭來……


    同為保姆,王秀也說不了許香草什麽。


    於是乎,在菜上齊主家開飯後,許香草不樂意侍弄,早早的摘了圍裙去前院洗澡休息時。


    王秀還在裏院兒收拾廚房,等著收碗。


    今天中秋節,陸淼今天從製衣廠迴來,趕上那邊發中秋福利。


    有月餅和水果罐頭什麽的。


    廠裏發完有富裕的份兒,王月華說什麽也要給陸淼塞一些。


    陸淼推脫不了,隻好接了東西迴來。


    家裏晚飯散場,一家子在客廳看電視吃月餅、分罐頭時,陸淼見王秀一個人在廚房忙,就喊著王秀拿碗過去,也給她分了一碗罐頭吃著玩。


    市麵上的普通水果罐頭,最便宜的也要一塊五毛錢一瓶。


    像王月華給陸淼塞的,都是製衣廠領導層之間才有的禮盒裝。


    一提兩瓶少說要六七塊。


    普通罐頭都不是一般人舍得消費的,更別說還是禮盒裝的。


    雖然守到最後,分擔的多半是許香草的工作,但嚐到了禮盒裝的罐頭,王秀也挺高興的。


    但罐頭隻是家裏分一分,吃著好玩的,算不得什麽好處或獎勵。


    以陸淼的性格,講究能者多得。


    又是這樣正派的傳統節日,自然會王秀她們準備別的東西。


    外出打工求的就是一個“財”字。


    陸淼也不搞什麽花裏胡哨的。


    小信封兩份,除此之外,什麽香皂、牙膏、蛤蜊油之類的日用品,也各備了兩份。


    隻要王秀和許香草踏實幹活,家裏的飯一樣吃,工資照拿,日用開銷也都全包。


    隻是,刨除柏川喜歡粘許香草這一點外,王秀的勤奮踏實,陸淼也都看在眼裏。


    給了王秀節日紅包後,陸淼隻讓王秀把許香草的那份日用品幫著捎迴去。


    至於給許香草的那份信封,陸淼則說等明天見到許香草了,親自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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