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三十章百精騎破曹營(一)


    “老板,為什麽不殺掉曹閃,反而還要放他迴曹營,若是他泄露了我等行蹤,那該如何是好?”陳到在一旁不解地問道。“叔至勿憂!在初次盤問之後我本有將之除去的打算,但到後來我有改變了計劃,就算現在夏侯淵發現了我等的行蹤,曹劉兩家正在激戰他又奈我如何?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得馬上轉移。我是故意把他放迴去給夏侯淵報信的,破敵便在此子身上!”吳駿望著還在指揮攻城的夏侯淵大軍後,笑著對著丞陳登問道:“元龍,若是我軍以三百親衛對陣曹軍的三萬兵馬,可有勝算?”


    “老板,此次雖說夏侯淵領兵三萬奇襲下坯,曹軍全為騎兵,若是長久已往對下坯城進行晝夜不間斷攻擊,曹軍兵力總數數倍於下坯軍;加上下坯城雖未被攻陷,但基本上與外部斷絕了聯係,如此下去,容易造成城內軍心渙散。但兵法有雲‘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且曹軍有‘三害’,我軍有‘三利’。若是我軍與之對決,勝算尚未可知!”陳登看著夕陽之下仍在激戰的曹軍後,對著吳駿緩緩說道。


    “哦,何謂‘三害’與‘三利’?還望元龍細細道來!”吳駿雖心有腹稿,但習慣於征求謀士的習慣,發現陳登心思與己相似,大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曹軍出師無名,此一害也;曹軍殘暴無度,此二害也;曹軍軍情外泄,此三害也。敵軍在明,我軍在暗,以暗取明,此一利也;敵軍並未知軍情變化,我軍籌劃得當,多方準備,以有心算無心,此二利也;敵軍激戰多時,身心疲憊,我軍以逸待勞,士氣旺盛,以猛虎下山之勢敵羔羊之軟綿,此三利也。方才我還有些擔心下坯城危旦夕,如今看到老板自信之狀,便知老板您已有破敵良策,以‘三利’敵‘三害’,兼有老板運籌帷幄,雖我寡敵眾,焉有不勝之裏?”陳登望著吳駿自信並充滿期待地說道,同時他對吳駿天馬行空,信手拈來的計謀已是欽佩不已,認為吳駿以三百敵三萬決非癡人說夢。


    “嗬嗬,還真瞞不過元龍。方才那曹閃不是說今晚夏侯淵會夜襲東門嗎?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稍後在曹劉雙方停止交戰之後,元龍率領我們五十名身手敏捷的弓弩手秘密前往東門會見糜芳,你帶上這塊‘糜家令牌’,你剛開始不必以真實麵目身份示人,就說是徐州城的糜竺派你過來的,估計糜芳會放行。”吳駿從懷中遞給陳登一塊黑色鐵牌,上麵印著篆體字“糜”字,但凡徐州之人都認識這是徐州通行的令牌,是已故徐州牧陶謙剛到徐州上任之後,鑒於糜家、陳家與趙家等徐州三大家族為徐州的繁榮穩定所作的貢獻而專門為三家打造徐州通行的令牌。這塊“糜家令牌”是去年吳駿離開徐州之時,糜貞送給他的,此次專程前來營救糜家,吳駿隨手就把它帶在身上,不曾想到還真能發揮作用。


    “請老板放心,我不到萬不得已決不會自暴身份。若是子方不肯相信,我會再出示身上的‘陳家令牌’。我們陳糜兩家同為徐州大族,我與糜竺兩兄弟更是從小玩到大,估計他不會為難我,如若還不行再恢複我真實麵目與他相見。”陳登接過那塊黑色的“糜家令牌”後肯定地對著吳駿說道。“如此甚好!當你入城與糜芳會晤後,馬上趁著夜色讓‘衛一’把我們的那五十弟兄於護城河附近的草叢、城樓拐角等處秘密潛伏下來。如若夏侯淵派出人馬潛到城門附近之後,你們必須把這些人馬全部解決掉,以防這些曹兵向城中各地分散滲透,甚至會趁機打開其它城門。這是我們破敵的第一步!”此次吳駿所帶來的這三百名親衛可謂是萬一挑一的年輕精壯之士,對騎術、箭術、近身搏殺無一不精,個個均有以一當十之勇;馬匹、器械裝備更是精良無比,冠於吳駿軍隊之首。“衛一”便是是這次三百名親衛的頭領的代號,武藝僅次於陳到和“龍一”二人。吳駿知道陳登從不亂說空話,知之所言非虛,有糜陳兩家的通行令牌加上陳登本人應該可以順利入城早作準備。


    “破敵第二步,便是元龍你進入下坯城後,首先要與子方一同前去拜訪陳群,當然還是以糜家家將的身份前去,在把曹軍夜襲下坯之事告知於他,讓陳群坐好預防準備,最好是讓他通知其他三個城門的守將得知,夏侯淵偷襲的並不一定就是東城門。隨後你讓子方把他在東城門所掌控的兵馬秘密組織起來,你從旁協助。當‘衛一’把曹軍潛到東門附近的先頭小股部隊全部射殺完畢之後,你們收到‘衛一’發迴的消息後,再把東城門悄悄打開,把曹軍的後續部隊引入城中。我們來個‘關門打狗’將其一舉殲滅!”吳駿看到眾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自己的安排,對著他們繼續安排著具體部署,“當然,如若方才那曹閃所言並非實,曹軍並未夜襲東門,那也不打緊。元龍與‘衛一’馬上帶領這些弟兄前往‘糜府’與‘陳府’周圍悄悄隱蔽起來,保護兩府數十人的安危,以防不測!”


    “老板,就連師爺都上陣殺敵了,我們這些作為家將與夥計的豈能甘為人後?”陳到與吳龍一二人看到作為謀士的陳登凡而領到第一份作戰任務,大覺有失武將顏麵,二人對視一番之後站出求戰。“叔至、龍一勿急!這麽大的一隻肥羊,元龍能吃上肉,豈能沒有你們二人之份?”吳駿伸出雙手把二人壓下,隨後神色嚴厲地說道,“但為將者,不可輕舉莽撞;兩軍交戰,更不容有絲毫輕敵大意!夏侯淵數萬兵馬,而我軍此次僅有區區三百人。本不欲與之兩軍對決,但事以至此,形勢逼人,不得不與之一戰!我軍若是稍有不慎,便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但自古‘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遇智者勝!’”


    “謹遵老板旨意!”陳到、龍一等人聽完之後,略露愧色片刻之後馬上恢複常態,挺直胸膛對著吳駿說道。“甚好!我們此次不可力敵,隻可智取!方才我所對元龍所說之言也隻是破敵計劃中的前兩步,稍後大家隻可如此如此,依計行事便可!”吳駿在揮手示意眾人圍成一圈之後對著他們竊竊私語一番後,陳登、陳到、龍一等人各自散去,按照吳駿之計部署去了。


    下午戌時左右,已是黃昏日暮時分,天將黑未黑,昏黃渾沌,萬物朦朧,激戰幾個時辰而未果的夏侯淵隻好鳴金收兵,撤軍迴營。經過這兩天的猛烈攻城,夏侯淵所率的三萬兵馬已損失了四五千人在之多,但終未能將下坯城攻下,惹得夏侯淵心裏老大的不痛快。本被曹操寄予厚望的他,自幾天之前於許昌接到曹操兵發下坯的密命之後,夏侯淵便在荀攸的建議之下以“魚目混珠”之計率領三萬騎兵火速東出奔襲下坯,以曹操與軍師戲誌才戰前的軍事部署,在以夏侯惇與曹操的兩路大軍作為正麵進攻的主要軍事力量,以吸引劉備徐州軍的主力;而夏侯淵的這支奇兵定能一舉攻下下坯城,斬斷劉備的一支臂膀。在奪取徐州的糧草基地之後,再命夏侯淵率軍西進,兩麵夾擊徐州城與小沛城,從而全麵奪取這場徐州之戰的最後勝利。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曹操又怎會料想到劉備身邊的典農校尉陳群會如此厲害,竟然硬生生以一萬兵馬擋住了三萬曹軍的數次進攻,打亂了曹操當初的全盤部署。若是當初劉備聽取陳群之計,另外調撥一萬丹陽兵增援下坯,此時的下坯戰事定然不會如此被動。


    收兵迴營的夏侯淵在略用些晚餐、歇息片刻,匯集了自己手下探得的各方情報。特別是在聽完侍衛曹閃外出探得的情報後,雖不敢肯定曹操的其他兩路大軍被打敗的情報,但據這幾天他收到的情報還是知道徐州、小沛戰事不順,遭到劉備軍的頑強阻擊,所以作為奇兵主帥的他不敢有所大意,馬上命人召來四名副將曹彰、夏侯廉、周裳與任武四人前來帥帳商議軍事及其今晚夜襲下坯的具體部署。


    收兵迴營的夏侯淵在略用些晚餐、歇息片刻,匯集了自己手下探得的各方情報。特別是在聽完侍衛曹閃外出探得的情報後,雖不敢肯定曹操的其他兩路大軍被打敗的情報,但據這幾天他收到的情報還是知道徐州、小沛戰事不順,遭到劉備軍的頑強阻擊,所以作為奇兵主帥的他不敢有所大意,馬上命人召來四名副將曹彰、夏侯廉、周裳與任武四人前來帥帳商議軍事及其今晚夜襲下坯的具體部署。經過一番詳細商討之後,夏侯淵作出了最終的行動計劃:命副將任武率領五百名精壯敢死隊在今晚淩晨寅時潛過東門護城河賺開城門,曹彰率領五千兵馬緊隨其後。如若任武得手,曹彰立馬率軍殺入城中;命副將周裳率領五千兵馬駐紮與兵營西南方向,夏侯廉率領五千兵馬駐紮與兵營東南方向,隨時接應東麵的曹彰大軍;而夏侯淵則率領餘下一萬餘名兵馬駐守於夏侯廉與周裳的兵營之間,形成犄角之勢;若是曹彰攻入東門後再率大軍殺向西門,夏侯淵與夏侯廉再率領本部軍馬兩麵夾擊西門。作戰軍令下達以後,夏侯淵讓部下武將各自迴營歇息準備,臨行前還特地叮囑了作為今晚夜襲東門的主將曹彰、任武二人千萬要小心謹慎雲雲。


    夜,黑色的夜,冷冷的清風吹拂過白日裏漫天刺鼻的血腥味;而此時下坯城五月中旬深夜的夜色更是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當真是“夜黑風高殺人夜!”大約在寅時左右,經過白天裏激烈的交戰,下坯城內外的雙方士兵大多已是酣睡過去,就連河中的青蛙與樹叢中的蟬蟲都似乎也是進入夢鄉,有的隻是在護城河附近的草叢、城樓拐角等處一動不動,身著黑色夜行衣,手持弓弩的五十名士兵低沉的唿吸聲。突然從護城河對岸穿過幾聲“撲通撲通”的入水聲,隨後在這邊岸上閃過數十個同為黑色模糊的身影在一名頭領的指揮之下呈扇形迅速往城門方向躍來。“鄧誠,你看,狼終於來了。現在是否需要兄弟們準備動手?”此時就在城樓上一處極為隱蔽的角落裏,全副武裝的一名小將對著自己身旁的夥計輕聲問道。


    “二少爺,稍安勿躁!這隻是曹軍前方探路的少數幾人,後麵必有大隊人馬潛伏在後,若是此時動手隻會打草驚蛇,反而壞了大事!”那名叫“鄧誠”的夥計在一旁提醒著那名年輕小將。那小將聽後本想說些什麽,但隻能靜下心來耐心等待,誰叫這“鄧誠”是大哥糜竺派來協助自己的呢,他對大哥糜竺可是敬畏有佳,從小至大從未敢有半點忤逆之心。城內守軍武將本就少得可憐,東門原隻有幾名士兵把守著,本守衛糜家大小的糜芳在陳群與妹妹糜貞的勸說之下,才答應暫時守東門;且曹軍數倍於城內守軍,經過這兩天的激戰,下坯城“破在眉睫”。在傍晚時分守衛在城樓之上的糜芳在接見了這名懷有“糜家令牌”聲稱為糜竺部將的“鄧誠”,經過一番審查之後,並未檢查出任何毛病就暫時相信了“鄧誠”的身份。在得到今晚曹軍偷襲東門的情報,糜芳馬上帶著“鄧誠”去見陳群,在陳群作出全盤安排之後,糜芳帶上“鄧誠”帶領手下士兵在晚上亥時就埋伏於東門多時。但在等候幾個時辰之後,終於見到曹軍模糊閃動的身影,糜芳不免有些心急,但此時也隻能順著“鄧誠”之意,稍後動手也不遲。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此時化名為“鄧誠”的陳登雖然隱約看到護城河岸邊有模糊身影在閃動,但就還未靠近城門之下便失去了身影,偶爾會傳來幾聲沉悶的慘叫聲,但曹軍即使聽到幾聲也不以為然,繼續前赴後繼地從對岸迅速潛伏過來,顯然是不撞南牆不迴頭。隨著時間的流逝,陳登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再次有些濃烈起來。大約過來兩刻中的時間後,在城門遠處傳來了幾陣“長短長”的“貓叫聲”,那是己方事先約定好的暗號,陳登得知城門之下的“衛一”等人已經得手,曹軍的先頭部隊基本上已被剿殺清除完畢,雖然陳登發現敵軍的幾名身手矯健的士兵已靠近城門之下,但還是依照事先計劃示意糜芳讓人把東城門悄悄打開,並把護城河上的吊橋放下。


    隨著那名敵軍武將在城門口點燃火把在向護城河對岸打了幾個手勢之後,還在城樓上隱藏不動的陳登隻覺得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震動聲,久經戰場殺伐的陳登知道,那是大批“人含枚、馬銜鈴”的戰馬悄無聲息快速奔跑的聲音。陳登知道那是曹軍後續大部隊馬上就殺到城門了,陳登馬上示意身邊的糜芳讓埋伏在城門內的下坯守軍做好迎戰準備。轉眼之間,身披鎧甲戰袍的曹彰率領本部五千精騎已經殺到城門口,方才已經隱藏於城門附近的一名身著黑色夜行衣的曹軍武將前去接應攔住了曹彰,“少將軍,請留步!”


    “任副將,此時為何攔住我等車駕?莫非你想反叛不成?”在護城河對岸苦苦等候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曹彰進入城門之後馬上就向殺向西門,此時被任武擋住去路,好生氣惱,狠狠地對著他喝道。“少將軍,請別誤會!我攔住你並非反叛於主公,隻是因為我發現城內情勢似乎不妙,敵軍好像已有所準備專等我軍到來似的,方才我率領的五百先頭人馬大部分均不見了蹤影,所剩無幾,估計已是兇多吉少,還望少將軍小心為妙!”同為副將的任武在方才潛到城門途中,發現自己身旁的手下不知被何人射殺,傷亡過半,到達城門之時身邊僅有五六人而已,本想勸阻曹彰迴頭,無奈自己位卑言輕,弄不好被以“貽誤軍情”之罪論處,所以收迴了已到嘴邊的話語。


    “大膽任武,此時你畏首畏尾,不率領手下前去殺敵,反而在此妖言惑眾,動搖軍心,不但貽誤我殺敵的時機,更會驚動城中的守軍,如此後果是你擔待得起的嗎?滾開!”年輕氣盛的曹彰把馬鞭狠狠地甩在任武抓住自己戰馬的手上,掙開任武之後隨即率領身後兵馬,提槍縱馬欲朝西門殺去。任武無奈,在留下四個手下看住城門之後,帶領餘下幾人跟隨曹彰殺向城中。但是曹彰身後的五千兵馬剛剛向城中射出幾把火把之後,還沒跑出幾丈路程,透過火光反射,曹彰看到在距離城門不到十丈的大街小巷周圍密密麻麻地列著身著徐州服飾的守軍,守軍分裏外三層,在一名年輕武將與一名謀士模樣的先生帶領之下嚴陣以待,最外麵一層的是槍兵與刀盾兵,中間一層的是弓弩兵,最後一層的是騎兵,大約有千人之眾!那武將與師爺之人正是等候多時的糜芳與陳登,這陣勢顯然是吳駿軍中極為常見的防守進攻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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