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侯府的雪廬之中,今日終於見到了一個特別的貴客。


    譽王,作為皇後的養子,當今天下少有的七珠親王,朝堂之中支持者甚眾,若論韜略,心機,才幹,尚且遠在當今太子之上。


    此前譽王也曾幾次派人前來雪廬,想要拜訪一下楊煙寒這位“麒麟之才”。奈何,楊煙寒一隻以為,時機還不夠成熟,這才沒有使得譽王單獨見過自己。


    而如今,太子和越貴妃因為青絲繞一事,已經徹底和穆王府撕破臉麵。是以,楊煙寒對於太子一係,也不需要繼續委於虛蛇下去。


    “這位就是蘇先生了,果然風采清雅,”譽王繼續笑語晏晏,他生的一副高挑韌健的身材,深目薄唇的容貌,很有一副儒雅的氣度,使人一見麵,便會心生好感。


    “江左十四州能多年安康,民生平穩,全是多虧了貴盟匡助地方,本王一直想要稟奏聖上,給貴盟予以嘉獎,隻是恐怕貴盟心誌清高,不屑於俗譽,故而未敢擅動。”


    楊煙寒為譽王倒了一杯茶,隨即淡淡道:“在下楊煙寒,隨友入京,與江左盟沒有絲毫關係,請譽王殿下不要有所誤會。”


    譽王碰了楊煙寒一個軟釘子,倒也不甚在意,見得楊煙寒麵色蒼白。譽王登時話風一轉,繼續開口。


    “楊先生還是該先行調養身子才是。剛巧本王這裏得了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首烏,最是滋補的。另外,在我靈山別宮裏有股藥泉,常浴此泉可益氣補神,連父皇都讚不絕口,不妨請先生過去住一段時日,本王也好與先生談論一下詞賦文章,沾一沾這公子的雅氣。”


    隨後,那譽王一招手,便有一名隨侍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楠木錦盒而來。


    雖然隔著錦盒,但是楊煙寒依舊可以以旦他林之眼看到錦盒之中不斷透出的一縷縷驚人靈氣。


    楊煙寒見此,心中登時一動,隨後笑著說道:“譽王殿下這支千年首烏,在下便卻之不恭了。不過禮尚往來,在下,也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譽王殿下。”


    “隻要是楊先生所贈的禮物,定然不是凡品,先生放心,本王一定好好收藏。”譽王此時見得楊煙寒收下了自己的禮物,又開口迴禮,心中自然認為楊煙寒乃是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招攬,當下便心情大好的開口說道。


    楊煙寒此時卻沒有將禮物拿出,而是開口說道:“日前陛下曾派掌鏡使夏冬大人趕赴濱州,去調查慶國公侵地一案。掌鏡使查案,一向奉的是密旨,這一次大張旗鼓的前往濱州,其意,可不僅僅在一個慶國公身上啊!”


    譽王此時點點頭,對著楊煙寒說道:“這一點,本王也知道,父皇此次,乃是鐵了心要查辦此案。不過,無論如何,即使罰銀罰俸,本王也不能讓慶國公牽扯進去。”


    楊煙寒此時緩緩開口說道:“陛下派出玄鏡司插手此案,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一舉震懾住目前的土地兼並之風?您與太子相爭,當然眼裏最大的事就是奪嫡,但對於皇帝陛下而言,他還要治理天下,他可以容忍你們爭強鬥狠,卻決不會容忍你們阻礙他推行國政。當陛下派出懸鏡使去查案時,陛下的心中對此案的結果就已經有了他自己的預期。”


    其實對於譽王來說,慶國公一案,他的謀士們多次合議,早已得出了一個悲觀的態度。雖然明知如此,但是譽王仍抱著最後的希望的問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楊煙寒點點頭說道:“陛下要的,真的是慶國公的命嗎?以楊某看來,陛下要的,乃是國政,隻要國政通行,區區一個慶國公,倒還沒有看在陛下眼中。”


    譽王此時對著楊煙寒拱手一禮,隨後說道:“請先生教我!”


    楊煙寒此時對著譽王說道:“譽王殿下不必如此,慶國公一案,並非全無轉機。其一,在於從濱州走脫的兩名原告。其二,便在於掌鏡使夏冬。”


    譽王此時開口說道:“楊先生所言,本王也知道,隻不過如今那兩名原告已經住進了禦史台,一旦要動他們,可就是公然挑釁父王。而那掌鏡使夏冬,她自小被夏江養大,玄鏡司從不參與派係之爭,辦事一向鐵麵無私,想要令她收手,可不容易。”


    楊煙寒此時對著譽王說道:“這樣,殿下迴去之後,該做的還要做,不過,三日之後,在下擔保慶國公可以無事,如何?”


    譽王此時微笑著長身而起,對著楊煙寒一禮,說道:“好,既然如此,三日之後,本王就靜候先生佳音。”


    剛剛送走譽王,楊煙寒尚未來得及返迴,便見得那穆小王爺遠遠見得自己便開始大喊:“楊先生,楊先生!”


    楊煙寒此時剛剛對著對方一禮,說道:“穆小王爺,不知道穆小王爺此來,所為何事?”


    那穆青剛剛見得楊煙寒,便伸手拉住楊煙寒的右手說道:“我這不是聽說你要買宅子,正好,今天就過來帶你去看一看。你這雪廬再好那也是一個客居,哪裏比得上自己的宅子自由自在,走吧,走吧,你若是看得不滿意,咱們再挑。”


    看著穆青拉著楊煙寒便朝外走去,一旁的飛流登時便要施展身法拿下這個“不軌之徒”。然而,此時的楊煙寒見此,則是趕忙一個眼神,製止住了飛流。並且開口說道:“飛流,你好好看家,我去去就迴。”


    坐在穆王府的馬車之上,這馬車剛剛開始走到,那穆青便趕忙說道:“先生果然神機妙算,我都聽我姐說了,就司馬雷那個臭小子,剛剛迴去太尉府,第二天一大早,便七竅流血而死。也虧他死的早,要不然,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


    楊煙寒此時卻是笑了笑,隨後說道:“這也許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司馬雷人品不端,患了如此怪病,也不足為奇。”


    聽得楊煙寒所言,穆青登時大為失望,歎了一口氣,說道:“誒呀,算了,算了,和你說話,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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