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去哪了?”


    即使是到了孫玉民的懷裏,可初九仍是哭鬧著不停,把他也鬧的不勝其煩,出聲詢問幫著哄初九的陳萊。


    “我不知道。”陳萊同樣對小家夥的哭鬧束手無策,隨口迴應了孫玉民一句後,她又接著說道:“剛剛門口有一個劉團副找,我先沒想到是誰,後來看到背影才知道是小山。”


    “劉小山?”孫玉民有些驚訝,隨即就想到了那天看到的一幕,想到了那個陌生的軍官,連忙又追問了一句:“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走的?除了劉小山外,還有沒有別人。”


    “那邊,我隻看到了她們兩個。”陳萊手往小丫頭她們離開的方向指去。


    …………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以後不要給別人當傳聲筒,他們有本事就去我住那去找。”


    小丫頭對於劉小山的出現是非常的生氣,一路上不停地埋怨。


    “我也不想呀,可是你知道的,咱們有把柄在他們手上。”劉小山顯得很無奈,他是比小丫頭年紀還小一些,可現在也是個副團長了,身上的軍人味還是有一些,說這句話的時候,表現出來的神情卻極度的和他這個人不相符合,簡直就是個老頭子一樣。


    “還是那個姓羅的嗎?”小丫頭才沒心思去管劉小山是個什麽表情,她連初九的哭鬧都顧不上,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是的!”


    “他人在哪?”


    “前麵不遠的一處宅子裏。”


    “帶路。”小丫頭的話語中很多的不耐煩,甚至還在責備著:“你倒是走快點呀,都團副了還像個娘們。”


    劉小山不敢還嘴,被懟得滿臉通紅。


    一進屋子,小丫頭就看見了那張她厭惡的臉,聽到了那個讓她反感的聲音:“劉姑娘,您這個大貴人可真難請呀!”


    “姓羅的,你膽子也夠大,我哥上次說的話,你居然敢忘到九宵雲外,就不怕撞見他嗎?”


    “我當然怕呀,孫軍長那可是威名赫赫的戰神,我這等小物自然是高山仰止,敬佩不已,害怕不已。”貧嘴的這個人正是那次和小丫頭吵架被孫玉民給撞見的那個軍官,他雖然穿著軍裝,可是行為舉止都太不像個軍人,反倒是有點像大街上的地痞流氓。“再說了,就算是被孫軍長給碰見,這不是還有著你嗎?別說不會保我這話,羅某人有個脾性,那就是死都要找個墊背的!”


    聽著這明顯帶著威脅的話語,小丫頭雖有些生氣,可卻沒有當場發火,她問道:“你有什麽事?快說,本姑娘沒工夫在這和你鬥嘴玩。”


    “我有什麽事,你不是一清二楚嗎,何必還要反問於我?”羅姓軍官陰陽怪氣地迴答,帽簷下的那雙小小的三角眼,陰霾地看著小丫頭冷笑著。


    “我早就說過了,現在我除了幫我哥帶孩子外,其餘的事情一概不管,這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你這是在故意躲避唄,這點小心思誰不知道似的。”羅姓軍官冷冰冰地說道:“以前你使這招拖過去也就算了,但是從今天起,”他說到這兒又自我否定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對,是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要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任務,否則後果你自己想。”


    “後果我早就想過了,不就是個死嗎?我告訴你姓羅的,姑奶奶我今天來這,就沒打算活下去。”別看小丫頭嬌滴滴的,可說起狠話的這個勁,還是讓人有些發寒。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嗎?就算你現在自盡在我麵前,那些東西照樣會送到孫軍長的手中。”羅姓軍官並沒有受到小丫頭話的影響,而且還將了一軍:“你自己去想,死帶給你的並不是解脫,反而是另一種痛苦。當孫軍長知道那時在去重慶的小火輪上,他之所以會有那麽大的反應,甚至差點把命給丟掉,而這一切都是出自親妹妹之手,他會作何反應呀!是會為你的死而傷心呢?還是會為你的出賣背叛而痛心呢?”


    “你不要再說了!”小丫頭捂住了自己的雙耳,痛苦地哀求道。她可以死,她可以現在就去死,可是就是接受不了這人嘴裏所說的事情,如果說她早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的話,那麽孫玉民和初九就是她最後的牽掛,也是她最想守護的那點牽掛。她可以被全天下的誤解,也可以做被所有人所唾棄,但這些人裏麵絕不包括孫玉民。


    “我不說可以,隻要你乖乖聽話,隻要你能按照我的話去做,我可以包證,這件事情孫軍長永遠都不會知道。”羅姓軍官就像是掐住了蛇的七寸一樣抓住了小丫頭的命門,而犀利潑辣鬼靈精怪的她,在這個萎縮的男人麵前,顯得是那麽的孤獨無助。


    “你們倒底要我做什麽?”小丫頭的神情很頹廢,她抱著自己的頭蹲了下去,聲音中都能聽出她整個人都已經顫抖。


    “很簡單,告訴我那個新來的姓劉的到孫軍長身邊來的目的,他昨天晚上和孫軍長說了些什麽?”曹姓軍官語氣中帶著勝利者的得意。


    “我絕不會告訴你的,讓我背叛我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讓他誤會一輩子,我也絕不可能再去做傷害他的事。”


    “不,你錯了,我和你一樣,包括我們戴局長都是一樣,都不會去傷害孫軍長,我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保護孫軍長,不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接觸到並傷害到孫軍長。”


    “你撒謊,當初在小火輪上也是一樣,說那藥隻是會讓大哥暈睡,並不會傷害他,可實際上卻是差點要了他的命。”


    “那隻是個失誤,我們若是真的想要孫軍長的性命,會讓你們三個人平平安安地下船嗎?”曹姓軍官解釋了一句,他那雙狹隘的透著精光的小眼睛,一直在看著小丫頭的一舉一動,在他麵前,小丫頭就像是一隻任他擺弄的棋子,就像是一個任他褻''瀆的玩具,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就算是失誤也是不行,我不會愚蠢到幫你們去謀害我哥。”小丫頭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堅定的理由。她可以死,她可以身敗名裂,可她決不允許再因為自己而傷害到大哥。


    “糊塗、愚昧,無可救藥。”曹姓軍官斥罵著小丫頭,他說道:“孫軍長是黨國的有功之臣,我們奉命來保護他,就是不要讓亂七八糟、別有用心的靠近他,傷害他。你聽清楚了,我們是來保護他的,而不是你嘴裏所說的謀害他,真正要來謀害和連累他的是那個新來的姓劉的,他是個共黨,你想一想,讓一個共黨留在孫軍長的身邊,這是不是要陷他入死地?如果這件事情讓上峰知道了,孫軍長就是渾身長滿嘴都說不清楚。”


    “你放屁,劉大哥根本就不是共c黨,他是跟著大哥一路從死人堆裏殺出來的,所有的人都可能是共c黨,但是他絕對不會。”小丫頭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違心的,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是一幕幕都印在她的腦海裏,幫著共c黨逼宮大哥的就是他,雖然不能說他就是共c黨,但實際上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可是讓他為了保護大哥而去出賣劉大哥,小丫頭也是絕計做不到的,她不願去做這個選擇,也是無從選擇。


    “無知,愚蠢!”曹姓軍官還在“大義凜然”地罵著小丫頭,就像他真的是來保護孫玉民似的。“你有多久沒和他在一起了,怎麽就會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共c黨。這次他從安徽跑來湖南,一路上可是殺了我們不少兄弟,他的共c黨的身份早就可以坐實了。”


    “我不會相信你的!”小丫頭找不到反駁的話語,索性就用這句話搪塞。


    “女人就是目光短淺,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劉團副的話你總該信吧,讓他告訴你,如果不除去那個新來的,孫軍長將會麵臨什麽危險的境地。”曹姓軍官見自己無法說服小丫頭,對著劉小山使了個眼色,可見到的同樣是一副不情願樣子的劉小山,他有些惱火了,罵了一句:“女人看不清形勢也就算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是個團副,難不成眼睛也長腳底下了嗎?”


    “你嫌命長是嗎?”劉小山本來在一邊看到這人在罵小丫頭就已經很不爽了,現在聽到這家夥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立馬火就上來了,當即衝了上去,抓住他的衣領,掄起拳頭就要開揍。


    “打呀,最好打死我,最好把軍統的人都打死,否則你們兩個謀害孫軍長的證據,一定會擺到他的麵前。”羅姓軍官仗著手中有著把柄,一點都不畏怯,見到劉小山揚起拳頭,他甚至還把臉給湊了過去。


    “你……”劉小山的拳頭最終還是沒打下去,麵對著這樣的威脅,小丫頭都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他又能如何呢。雖然是很氣憤,可是他也是無可奈何,隻得鬆開了這姓曹的軍官。


    “我沒時間在這和你倆在這磨,聰明點的就快說出來,那個姓劉的是不是在策反孫軍長?他們昨晚上說了些什麽?”


    他話語中的不耐煩和逼問,讓抱頭蹲在地上的小丫頭打了個激靈,這個動作雖然微細,卻沒有逃過姓羅的那雙三角小眼,他像是得到了什麽寶物一般,興奮地笑了起來:“讓我猜對了吧!早就知道這個姓劉的就是來策反的!”


    “他沒有,他不是!”小丫頭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本能反應落在了別人的眼裏,無心人自然不會當迴事,可有心人卻肯定會拿來小題大作,像姓曹的正愁找不到機會和借口呢,這個動作無疑不是證明他說的是正確的,所以小丫頭急了,趕緊跳起來反辯。


    “沒有?不是?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你覺得戴局長會相信嗎?你覺得委員長會相信嗎?”曹姓軍官狂妄地笑了起來,他臉上的表情很是興奮,聲音很是猥瑣:“孫玉民,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國軍的戰神嗎?你不是不把我們軍統,不把我們戴局長放在眼裏嗎?今兒個終於讓我們抓到了你的把柄了,看你怎麽個死法!”


    他話語中的恨意讓小丫頭心裏咯噔了一下,最害怕和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大哥,不能讓任何人危及到大哥,誰都不可以!這個一直盤旋在小丫頭腦中的念頭忽然間被無限地放大。


    曹姓軍官還在得意的笑著,他甚至還在幻想著,自己一旦把這個消息傳上去,那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立馬可得。


    可是他的幻想沒能在眼前浮現多久,猛然間喉嚨就被一隻冰涼的小手給抓住。


    不用眼睛看他都能感覺到抓住自己喉管的不是男人的手,男人的手不會這麽小,也不會這麽光滑和冰涼,這明顯就是女人的手。這屋子裏除去小丫頭外,還能有哪個女人。


    他沒參與過小火輪上“抓捕”小丫頭和劉小山的行動,自然不會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生,其實是這個屋子裏身手最好的人,劉小山雖然是帶兵的團副,可和經過特訓的小丫頭比起來,那真是差得不隻一截半截。


    曹姓軍官很想斥責小丫頭,更想吼罵她,可是喉管被捏住以後,除去竭力發出的一兩聲嘶鳴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很想用手去扒開扭住自己喉管的小手,可是根本就沒有力量把手抬起來,那隻小小的、冰涼的小手,就像是抓住了蛇的七寸一樣,讓他無力反抗。


    她不敢,她絕計不敢對自己怎麽樣,她可是有著天大的把柄在軍統手上,怎麽會敢殺死代表軍統的自己呢!對,她肯定不敢。曹姓軍官還在做著這等美夢,本來已經脹成豬肝色的臉上又露出了譏諷的笑意,本來已經極度恐懼的眼睛裏又閃爍出蔑視的光芒。


    小丫頭隻是一時衝動才會下此狠手,她本來就沒有要姓羅命的打算,可當看到這家夥死到臨頭,還是如此的囂張跋扈,還是如此地輕視於她,一股熱血猛地衝上了老門,化作一股仇恨的力量從腦子裏傳到了手臂上再傳到了手指尖。


    哢嚓!


    幾聲細小但清脆的聲音從這個曹姓軍官脖子上傳來,把處於驚愕中的劉小山給驚醒過來,他忙阻止道:“玉英姐,不能殺他,不能殺他……”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劉小山能清楚地看到那個曹姓軍官的頭已經耷拉到一邊,臉紫脹得可怕,嘴角邊上還殘存著一條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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