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一九三九年二月。


    雖已值初春,但是霍山的天氣依舊還是很寒冷。


    離當初比試的三月之約越來越近,這讓三個連隊主官愈發的緊張和擔心,不是因為那次伏擊戰,二連戴存祥部損失最少,也不是因為新招進來的士兵還頂不上去,而是他們都從小丫頭那得到“消息”,孫玉民要借著這次比試的時機,挑選一些“兵王”,參加他親,組織的訓練營。雖然他們都知道,被選進這個訓練營代表著得到非常大的肯定,可這還是變相的抽走自己的精英,誰會樂嗬嗬地呢。


    孫玉民哪裏會知道這三個家夥的想法,再加上陳萊自年後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僅變溫柔了,也更加地注重打扮了,這讓孫玉民非常開心,畢竟每天都能看到一個大美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是哪個男人不做夢都想擁有的事情。隻不過他很納悶,每每陳萊在自己麵前展示自己漂亮可愛的一麵時,隻要看見小丫頭或者是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就像耗子見到貓一樣,溜之大吉。


    …………


    楊樹鋪這邊平淡如水,可霍山縣城卻突然風雲變幻,發生了一件改變了整個態勢的事情。也正是這件事情,把本風平浪靜的霍山,給鬧了個天翻地覆,也間接地給孫玉民他們送去了兩個營的兵力,經過這件事情後,楊樹鋪義勇團才算是真正的成了規模。


    王有財當上中隊長已有一個多月,手下突然多出近二百號人,這讓他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也不再像從前一樣,每天都守著王雅芳,準時甚至是提前迴家。現在的他不是和張金貴幾個鬼混在一起,就是帶著幾個心腹手下花天酒地。吃喝嫖賭這幾個字,也隻有嫖字他不沾邊了,不是他不好色,實在是霍山這個小地方,哪個青樓女子的美色和身材都媲美不了王雅芳。


    王有財這個人木身對錢財就不怎麽地看重,原本上邊拔下來的軍響會經過層層盤扣,可是張昌德並不要張金貴大隊這一份,而張金貴又念在他的救命之恩,不盤剝王有財中隊這一份,王有財從他老爹打秋風而來的錢財都已經花費不完,怎麽會還去克扣手下弟兄們這點錢,所以在整個皇協軍霍山保安大隊,王有財中隊的響銀比起其他中隊,每每都要多上幾倍,夥食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沒有經過克扣的錢銀,肯定比別人的好上不少,再加上這個二世祖還時不時地自掏腰包改善夥食,甚至是領上一幫子聽他話的軍官士兵下館子。所以,隻用了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把自己的中隊收拾得服服貼貼,威望之高可以說超出張金貴這個大隊長不隻一截。很多其他中隊的士兵都削尖了腦袋,想往他的中隊裏調,這讓他更加的得意洋洋,更加的不可一世。


    這一日,他帶著幾個兄弟正在太白樓上喝得正興起,突然一個士兵著急忙慌地衝了進來,叫道:“隊長,不好了,不好了,橋本太君跑到您家去了。”


    王有財一看見這個士兵就知道不好,自打升任皇協軍中隊長後,他就安排了一個士兵在他家門口站崗,雖說是不同的人,可今天出門時,他清楚地記得今天是這個兵輪值。聽到這個兵說出的話後,他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喝的這些酒都變成冷汗冒了出來。


    這個橋本太朗來霍山的時候,隨身帶了一個天天穿和服的女人,可他仍是不滿足,還幾乎天天出去獵豔,霍山縣青樓裏的娼妓玩膩了,就開始打城中女人的主意,王有財所知道的至少有七八家的媳婦被他糟蹋了。現在他不知道抽什麽風,居然會跑到自己家去了,如果王雅芳被這鬼子看中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王有財帶著這幾個算得上是他心腹的士兵趕緊往家跑,遠遠地就發現七八個鬼子兵站在家門口,他更加的著急,連忙加快了步伐,可到了門口時,卻被鬼子兵攔住。


    “太君,這是我的家,橋本太君是來找我的。”


    王有財用日語和這些鬼子兵交涉著,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這個鬼子頭是因公事來找自己,而並不是因為聽到什麽風聲,特意跑來糾纏王雅芳的。


    可令他失望的是這些鬼子兵完全不理會,端著槍,用明晃晃地刺刀頂著他和幾個手工的胸口。


    忽然,屋子裏傳來了王雅芳的慘叫,從第一聲開始,連著幾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如同刀子一般挫在了王有財的心口上,他腦子裏突然間一股熱血湧了上來,衝跟著自己來的幾個弟兄說道:“如果你們認為我這兄弟值得交,那麽就給我幹倒這幾個鬼子。”


    他帶來的人和門外的鬼子兵相當,可是論單兵素質,自己這幾人肯定是幹不過他們,但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是人都知道那個鬼子頭在屋子裏幹什麽勾當,如果王有財再不挺身而出的話,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他這段時間的為人處事,深得下麵兄弟們的尊重和愛戴,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像王有財這般真心對手下好的軍官並不多,所以他的話一出,即使是這幾個手下大都沒帶武器,都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一人扭住一個鬼子就撕打在一起。王有財從槍盒裏搗出了南部十四手槍,踹開院門就衝了進去。


    王雅芳一個人在家閑的無聊,很想出門逛逛,可是王得貴最近很少陪她,自己一個人又不敢輕易出門,再外加門口有著一個王得貴派來的士兵呆著,自己哪都去不了,無奈之下,隻得重新撿起扔在桌上的女工,一針一針地繡織起來。


    一個響午就這樣無聊地度了過去,起身正打算去做點午飯,卻聽到門外那個士兵在和人說著話。


    難道是王有財那個沒良心的迴來了?王雅芳心裏有些小幽怨,兩個人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那真的是如膠似漆,分開一小會他都好是度日如年一般,有時甚至連上工都不去,天天粘著自己。可是自從他當上了狗屁中隊長以後,明顯的對自己沒有當初那般熱情,迴來時要麽就是喝得醉醺醺,摸不著東南西北,要麽就是賭得人都憔悴得不行,一身汗臭和大煙味道能就她熏昏過去。


    今天他怎麽會突然轉性,迴來陪自己,剛好也不想做飯了,讓他帶自己去下館子,說真的有點想念太白樓的那道酒糟魚了。


    王雅芳帶著點小欣喜往院門走去,可沒走兩步,就發覺了不對勁,門外怎麽會有鬼子嘰裏咕嚕的聲音。


    她的心一下子就失望了,看樣子是鬼子來找王有財,而並不是那個短命的良心發現,迴家來陪自己。


    王雅芳有些生氣,扭轉身就往屋子裏走去,順手還將屋子裏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王有財不在家,她才懶得理會他的那些狐朋狗黨。


    原本以為門口的那個士兵會把鬼子打發走,可沒想到外麵沒什麽聲音時,卻聽到有人從並不高的院牆上翻了進來,把院門打開了。


    王雅芳心裏猛的一驚,趕緊趴到門縫線上往外看,隻見一個鬼子正在重新把院門栓上。他要幹什麽?女人與生俱來的敏感,讓她立刻就感覺到了大難臨頭,特別是看到那個鼻孔下方留著一小撮方形胡須的鬼子軍官,帶著淫笑往屋子裏走時,她嚇得心都快跳出來,想都沒有想就躲進了衣櫃裏。


    “咚咚咚……”


    門外的那個小胡子鬼子軍官在敲著門。雖然躲在衣櫃裏,王雅芳依然能夠聽見那扣動自己心弦的敲門聲,她大氣都不敢出,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可能是見沒有人理會,鬼子軍官一腳踢開了並不嚴實的門。透過衣櫃的門線,王雅芳看見這個鬼子軍官四處打量著屋子,還伸手拿起了自己先前還在繡著的女工。


    可能是屋子裏沒有人,讓這個鬼子軍官有些失望了,他走到了床邊,伸手掀起了被子,然後扯到鼻尖前,深深地嗅了一口。


    王雅芳看得真切,鬼子軍官嗅著的被子正是自己的,她心裏有些厭惡,甚至是還在咒罵著這個該死的鬼子,床上有兩條被子,為什麽不聞王有財那條臭哄哄的,單單去嗅自己那條。等他走了,就把這條被子給丟掉,自己可不願意用被肮髒之手動過的被子。


    鬼子軍官臉上的失望表情很明顯,他先前可是滿臉淫笑地進來,可屋子裏連個人影都沒有,隻得無奈地準備離開。


    可他一推開門打算走時,似乎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在門口搖晃了下腦袋,站了一小會,最終還是邁步往前走去。


    王雅芳見鬼子軍官在門口站著時,已經猜到鬼子肯定是想到了,屋子裏如果沒人,門怎麽會是從裏麵拴上的。可能是鬼子軍官沒想明白,最後還是走了,這讓王雅芳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


    雖然是冬天,躲在這不透氣的衣櫃裏,加上人也處於高度緊張,王雅芳還是給熱得香汗淋漓,鬼子一走,她就推開了衣櫃的門,大口地唿吸著,想借此平複剛剛因驚嚇而恐慌的心情。


    王雅芳沒有發現,自己大口喘氣的時候,門口忽然間多了個人,那雙帶著無盡淫念的眼睛,正盯著她那因劇烈唿吸,而高低起伏的胸脯。如果不是那個人幹咽口水的聲音,驚到了正閉目迴複心神的王雅芳,她還不知道那個鬼子軍官已然去而複返。


    橋本太郎從來還沒有見過像王雅芳這般美貌的女子,特別是她那因為出汗,而濕淋淋緊貼在額頭和鬢角的發絲,還有那因喘氣起伏的胸前高聳,一下子就把他的欲火勾引起來。


    他是聽到皇協軍中一個和王有財不對付的中隊長的密報,說這家夥的老婆是霍山城中最漂亮的女人,才會突發**,來見識一番。


    先前還隻是以為那個匯報的人,隻是想報複報複王有財,才會誇大其詞,說這個女人如何如何美麗。


    可當他親眼看到後,才知道那個人所言非虛,這個王有財的老婆當真是美豔得不可方物的尤物。


    王雅芳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那個小胡子鬼子軍官,嚇得驚叫了出來,雙手護胸,想從門口跑出去,可是她哪有力氣從一個軍人手中逃脫。被橋本純一攔腰抱住,直接扛起扔到了床上。


    王雅芳已經嚇得發抖,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蜷縮在床角,驚恐地看著這個小胡子鬼子一件件地脫著他的衣服。直到鬼子隻剩下最後一件兜襠布時,她才如夢初醒,大聲驚叫出來。王有財聽到的第一聲驚唿就是在這個時候。


    橋本太郎並不擔心她的叫聲,外麵有著自己的士兵守著,誰敢不要命的進來。他撲到了床上,一把將王雅芳給扯到了床中間,一手抓住這個美麗女人的雙手,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撕開了她的旗袍。


    這會王雅芳已經不知道害怕了,劇烈的掙紮著,同時撕心裂肺地慘唿著,她此時此刻是多麽地盼望著,王得貴能迴來救她。


    雖然王雅芳對這個人有些埋怨,可是自打嫁給他以後,還是和許多女人一樣,認命了,再加上王有財這個人不賴,不僅對她千依百順,連她父母都照顧得很好,這也讓深受女德教育的她更加地妥協了,畢竟是過日子,在這個世道能活成這樣,已經是阿彌托佛了,她還能祈求什麽呢。


    王雅芳不是個輕佻的女子,雖然先前是王得貴的五姨太,即服侍過老子,又服侍兒子,可這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事情。但現在可不一樣,這個鬼子明顯是要來沾汙她,自己就算是死,也都要替王有財守好這份貞潔。


    當自己的男人拿著槍衝進屋子時,王雅芳終於落下淚來,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腳就正在不停撕扯她衣物的鬼子給踹下了床,不顧已然走光的胸前,從床上跳了下來撲進了王有財的懷裏。


    “小鬼子,我日你姥姥。”王有財幾乎要瘋了,家裏的這個女人,才是他的全部,為了她,自己可以放棄王家偌大的產業,自己可以不要任何前途。


    他想都沒想,直接對著橋本太郎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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