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焚天,天崩地裂,日月無光……


    任何的言語,都無以形容這一戰。


    踏入紫府的齊原,不談境界,僅論戰力表現,已經走到了大天位陽神的極致。


    在拱星之時,他便身合四千神嬰,誅殺半步至理境的東君。


    當然,這個和東君的底牌對他來說完全無用有關。


    僅論神靈力,僅論法相身,他比小至理境陽神還要強。


    如今,他身先神佛,直衝入三千大劫之中。


    即便複蘇,印記還在。


    “打,該打!”王靈銅安慰還是該安慰。


    王靈銅愣住了,有些懵。


    當然,這種複蘇,隔絕不了太煌宮的那種印記。


    “唉……”


    他也是見山見水見昆蟲,給眾生留下印記。


    大智真君的眼眸中閃過智慧神色:“曼人最喜憂天,殊不知,世間之憂無盡。


    這些修士來此後,也沒有任何交談,而是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酒,在這裏慢慢喝下來。


    所以這一戰的疲倦,他是所有神嬰的集合。


    女兒都這樣語氣和他說話了,“爹”都放在最後,他又怎能當那個惡人?


    等那小子醒來以後,一定要把他打一鼻竇!


    “該迴去……眯一會。”


    這一戰,足足持續了十日。


    “血衣劍神!”


    嗯,酒樓裏沒店小二,不少高階修士來喝酒,一點聲響都不發。


    什麽意思……


    隻是喝著喝著,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樓閣中的薑靈素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提起裙擺,飛撲向那一道血紅色的身影。


    王靈銅聽到這個答複,與王靈姍等人坐在這。


    齊原的神嬰,也是燃盡了。


    薑如華終於趕到了鳳天域,飛到了樓閣之上。


    沒有秒殺,也沒有一劍誅殺!


    “小聲點,大師兄睡著了,爹。”


    這蒼瀾界……今後姓齊了?


    這一戰的傷勢,也是所有神嬰的集合。


    天地間也變得安寧,寂靜無聲。


    四千神嬰全力一戰。


    這讓薑如華有些汗顏和羞愧。


    “唉,可惜那小子實力有些強,比老夫要高那麽一境界,若是他反手打我,就有些丟臉了。”薑如華說到這,已經從怨氣變成了炫耀。


    無數的神靈力在這一刻迸發,殺戮再次開始,又在半刻鍾結束。


    天幕變為了唯一紅,渾沌終消失不見。


    祂們就好似無情的戰鬥機器一般,全力以赴。


    王靈銅聽到這,有些懵。


    他說著,還看向其他位置。


    王靈銅沒有再言語,而是安心等待著。


    他怎會在外麵丟了自家人的臉麵。


    那位正在上麵,他們這些大尊,何人敢高聲語?


    而這時,薑如華的身旁來了兩男一女修士。


    這裏的修士,不都是來拜見血衣劍神的嗎?


    這位,咋還在這碎碎念。


    一閉上眼,他就睡著。


    齊原的眼眸早就被鮮血染紅,身披血紅色鎧甲的他衝入大劫元體,神擋殺神,佛當殺佛!


    斬天拔劍術!


    死亡耀光!


    霸道力量!


    正是這樣,即便占據優勢,大劫也未有潰敗之勢,依舊以最強的姿態,應對諸天先天神靈。


    兄台,你不懂裝懂是吧?


    無數的修士與凡人抬頭看天,或是喜極而泣。


    這一戰,太過於激烈,就連嗩呐隊和哭喪隊,都不得不拿起武器參戰。


    王靈銅有些無語。


    薑如華不禁感歎:“鳳天域不愧是大域,隨便就能遇到強者。”


    “我好困,小憩一會。”齊原低語著,聲音很輕,好像隨時都能睡倒一樣。


    他疲倦到了極致,繃緊的心神也在這一刻鬆了些許。


    “我們這是……贏了?”


    可是……沒有一頭大劫元體退縮,或是驚慌,又或是逃竄。


    所有的修士和凡人,根本看不到戰鬥的一角,唯有以血色與無形渾沌來判斷。


    他沒有隱藏!


    這一戰,極其慘烈。


    他若是敢對兄台你動手,某也會挺身而出!”王靈銅隨意說道。


    血色越來越盛,渾沌越來越少。


    整個天幕,都變為了一片血紅。


    “哼,老夫千裏迢迢從東土趕來,想要娶我女兒,等那小子醒來,不給他一鼻竇這事沒完!”薑如華怨念滿滿。


    齊原掃了一眼。


    “伱說的對,唉,大地方的人就是講道理。


    如今,實在太累,太困倦,他得去睡一會。


    血紅色的光芒在這一刻消失不見,蒼瀾界的天……紅色也消失不見。


    “大師兄!”薑靈素看著他一身血汙,眼眸深處都是驚喜與心疼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薑如華的眼睛一亮。


    至於蒼瀾界,也因為這一戰,波及而死的生靈也達到了億萬。


    祂們的眼眸中,並沒有恐懼、與絕望的神色。


    他急了,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到薑靈素那輕微空靈,帶著埋怨的聲音。


    薑如華罵罵咧咧離開,安靜坐在下方的大廳酒樓之中。


    渾噩大劫神色不變,也沒有死亡的恐懼。


    無數的修士,以及凡人百姓看著天穹。


    全是神靈力的碰撞、比拚!


    許久未曾受傷的齊原,也在這一戰受傷。


    山海繪卷之中的妖魔一劍了事?


    無歸城外的魔孽,能擋一劍?


    此刻,麵對三千大劫元體,戰至天荒。


    這鳳天域生意也太好了,要不要把薑家的產業給擴展到這兒來?


    “可以。”薑如華連忙傳音迴答。


    或是因為大劫渾噩,沒有退怯之心。


    濃鬱的血腥氣息,幾乎不加掩飾,血紅色身影眼眸中有著一絲疲倦,還有渾噩。


    所有的修士都鬆了一口氣,凡人也心神震動,麻木而又習慣。


    並不是人多……災難就不會降臨到個體的身上。


    都修仙了,憂不如不憂。”


    齊原閉上眼,身軀順勢呈睡的姿態,枕在了薑靈素的大腿上。


    “逍遙個屁!”薑如華聽到這就來氣,“你知道嗎,我那女兒被一個小子給拐走了!


    今天,她還因為那小子對我發脾氣,真是氣煞老夫!”


    “你們大地方的修士就是有素質。”薑如華傳音道,聲音還帶著唏噓。


    看到大劫生吞其他世界之時,其實他們已經有些畏懼。


    一來,血衣劍神離他太遙遠;二來,那等存在,也不會當初在飛舟上,聽他吹牛批。


    七情六欲?恐怕早就斷絕。


    這樣的話,即便蒼瀾界的生靈被大戰的餘波震死,也會複蘇。


    不少山川崩裂,不少城池震碎。


    薑如華看到這一幕,原本生出的所有怒火都消失無蹤。


    這時,卻聽齊原說道:“嘿嘿,若換成其他人,或許會被你們的謎語人給鎮住,苦惱不已。


    天上發生大戰,所有修士人人自危,他念及女兒,還想著家裏。


    “結束了?”


    而且,他們若是因為印記而亡地府也無法複蘇。


    十日之間,天地間戰鬥不歇。


    蒼瀾界的天穹,隻能夠看到十顆太陽。


    前麵的渾噩大劫,隻剩下最強的幾頭。


    即便齊原這方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以眾打多,以強勝弱。


    大劫元體的渾沌碎片,也不斷墜落入地府,化為一片特殊之地。


    自從成為元丹以後,齊原還從未經曆過如此烈度的戰鬥。


    如今,所有的神嬰迴歸本體。


    陽光從屋簷輪廓下斜射,落在齊原與薑靈素的身軀上,映出好看的光影。


    “最後,你們還有台詞要念?”齊原身上殺意騰騰。


    “齊原,除大劫!”


    因為,這一處酒樓,不知為何,陸陸續續有不少修士出現。


    殺戮在繼續!


    薑如華也看了眼,頓時有些心驚。


    但說一番,還是少不了的。


    王靈銅聞言,眼眸中帶著憂慮神色,繼而說道:“還是兄台灑脫,過得逍遙。”


    這些修士的出現,就連他這個神嬰真君都沒有察覺。


    六禦立於齊原身後,偉岸尊貴,顯無限身。


    “兄台,我那女婿下來了,老夫現在就去好好教育教育他,他若是打老夫,你可得給老夫撐腰!”薑如華喝了些酒,有些醉暈暈的。


    “不得不說,這小子和血衣劍神緣分挺深的,都叫齊原,都穿著一身血衣長袍。”薑如華嘀咕著,飲著小酒。


    他那女兒,何德何能能被血衣劍神看上?


    “唉,女大不中留。”薑如華一個人喝著悶酒。


    這一戰,共有三百二十七顆神嬰破碎,傷者三千七百許。


    好似在說,看到沒,我女婿有些厲害。


    他放眼看去,便見到門檻出坐著的少男少女。


    他決定,迴去以後,一定要寫一本《薑如華鳳天域遊記》,記錄一下鳳天域修士的素質高。


    三種大技能輪番使用。


    眾生皆我,先天神靈化神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神嬰也是他。


    齊原看向了地府,輕聲歎息:“還好之前皆留下了印記,隻要足夠的時間,神嬰也能複蘇,亡者……也能重現。”


    而這些血,或是來自於他,又或是來自於神嬰。


    王靈銅心中有些無語。


    素質真高。


    因為這些人出現,都是不動聲色,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若是在我們家族附近,這麽多大修士聚集在一起,估計早就吵起來,打起來了。”薑如華說著,掃視這一群有素質的大修。


    渾噩大劫的碎片化為了一片奇地。


    “殺!”


    所有的精神消耗,皆集於他一體。


    “你……真能除得了大劫嗎?”


    但已經跑了一半他還是來到了鳳天域。


    這裏的修士太有素質了,他也不敢大聲喧嘩,隻能傳音。


    打大鼻竇,自然是說說而已。


    但很抱歉,我這人天生……不愛動腦子。


    “境界不算什麽,這世間安有女婿對老丈人動手的道理?


    與大劫一戰之前,齊原緩慢在蒼瀾界遊覽了一遍,將蒼瀾界的天染紅。


    為什麽是修士?


    虛假的安全感被血淋淋撕碎,如今,又被那一身血色身影給撐住!


    腦子早就寄存了!


    想那麽多做甚,隻要我足夠強,大劫也得給我按腳!”


    “殺!”


    沒看到旁邊那兩位大尊,可是十萬載大敵,來到這,也隻能把當初的恩怨給放下。


    齊原閉著眼睛,一直睡著,隻有輕微的唿吸聲。


    “齊原那小子呢,躲哪兒去了?老夫來了!”


    她也調整了位置,坐在了門檻上,背靠在門框上。


    他自然不會認為齊原就是那位生抗大劫的血衣劍神,也從未將兩者聯想在一起。


    若是以前的他,肯定得趕去看一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他喝著,甚至不敢再向以前那樣發出嘖嘖聲。


    因為,酒樓裏的這些修士,都是默默無聲喝酒,沒有任何聲響。


    他很想說,兄台,都來拜見血衣劍神了,就別想著那些私事了。


    為首者傳音道:“兄台,我等可否坐於你身旁?”


    齊原的四千神嬰,曾經的先天神靈,也有被大劫元體圍攻而喋血,身陷地府。


    “強大是劫!”


    現在的他,前所未有的疲倦,比起在地絕之中打老頭還要累。


    天穹仿佛淪為了一片古戰場,之前的廝殺,仿佛僅僅是曆史的投影,浮生一夢。


    此刻,天穹之上,一襲血色長袍的齊原眼眸中露出疲倦神色。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隻能隨意安慰。


    她低著頭看著齊原俊美的臉,還有那滿臉血汙,認真看著,沒有任何言語。


    但也有大尊和陰神神色震撼,而又變幻憂慮。


    “九重天,並無真正未來!”


    別以為和那位血衣劍神同名,別以為受了傷勢,就可以為所欲為!


    少男一身血袍,滿身血汙,躺在了少女的懷抱之中,正在熟睡。


    不知不覺,人都坐滿了?


    薑靈素抱著齊原,微微挪動了身軀,讓他睡得更舒服,靠得更柔軟。


    無數的修士狂歡,或是呐喊。


    虛空之中,齊原身上的血甲早就褪去,一襲長袍的他,渾身都被血染紅。


    “好累。”


    這血紅,是齊原身上的長袍,也是無盡神嬰之血。


    他歎息,身形消失不見。


    “睡吧。”薑靈素看著大師兄,手也不由自主抓住了齊原的手掌。


    齊原聽到這,有些無語了:“我特麽就不應該讓你們說話的,還給我裝謎語人是吧?”


    廝殺聲,轟鳴聲,戛然而止,神靈力皆消失不見,寂靜無聲。


    渾噩大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陰森。


    鮮血在流淌!


    渾沌在撕裂!


    放眼望去,都是敵人,都是敵人!


    渾噩大劫終於開口,聲音齊整一致。


    所以如今,蒼瀾界隻能寄居於他的紫府之中,與外界相隔。


    映照諸天的日月,在血色鎧甲上宛如流螢的漫天星辰也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這一刻齊原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疲倦。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一道宛如驚雷一般的聲響傳來。


    此時,他們三人的神情中有些焦慮。


    畢竟,在薑如華的想象中,那等存在,一苦修就是萬載記,居仙境,飲仙露。


    你女婿在樓上?


    “兄……前輩,你女婿叫什麽名字?”王靈銅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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