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單知道玉藻前撩,沒想到他這麽撩,不過這話怎麽這麽熟悉?


    好像是我以前經常和朋友們說的。


    像是【你應該被愛著】【你是個好孩子】【最喜歡你了】【要永遠在一起】。


    這些話是我常說的,並非因為我是什麽花言巧語騙人情感的渣女,而是因為那些孩子太沒有安全感,導致本來不善言辭的我,學會了各種哄人的話。


    人總是在聽到讚美之後會心情愉悅,不管是什麽讚美,真是與否,聽到之後總是會有一些好心情。


    那些溫柔的,甜膩的話語,一定要說很多很多遍,一定要直白又堅定,才能給她們安全感。


    不管她們怎麽厭惡,怎麽貶低自己,都要堅定的告訴她,你是最棒的,你值得被愛。


    這麽一想,我和她們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隻是相較於她們在唿救,而我則是自己在自救吧。


    可是我現在有點想向別人伸手求救了,實在是,這樣話語確實衝擊力很大,我在對別人說的時候還沒感覺,當他人這樣對我說。


    就好像有什麽明晃晃的說著請拉住我,我會一直牽著你,一直愛著你。


    這像不像雙標現場,明明我自己都做不到,還一直在期望別人能做到,我希望她們能夠向著自己所期望的,美好的未來走去。


    可是我卻把自己落在了原地,說到底,把我鎖在原地的就是我自己。


    可是鎖鏈太沉重了,我找不到鑰匙,於是我隻能和這個鎖僵持著,被迫留在原地無法動彈。


    “小霧?”


    似乎是發現了我的走神,玉藻前頗為無奈的點了點我的額頭。


    “快點迴神啦。”


    “還不是因為阿玉忽然說這種話,太肉麻了啦!”


    我似真似假的抱怨著,隻是嘴角的笑容已經藏不住了,玉藻前也沒有揭穿我,和我一起笑著。


    “這可是你最常和我們說的話,怎麽你說實際不覺得肉麻了?”


    “我那時候哪知道你們真的能聽見,隻當是自己自言自語,所以才會全部說出來。”


    “所以就不要再提了啦,感覺跟黑曆史被提出來一樣。”


    “誒——可是我現在還想聽小霧再說幾次,怎麽辦?”


    “阿玉!”


    似乎是發現有些逗過頭了,玉藻前停下了對我的調笑,隻是眼睛裏麵的那些戲謔還沒有散去。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去庭院裏麵見見他們吧,我們都很想你。”


    “我知道。”


    “去吧,沒什麽好害怕的。”


    “都說了不要輕易揭穿我了。”


    “好~所以你去不去庭院呢?”


    “去,當然去,為什麽不去?”


    該麵對的,該改變的,就算我逃避還是會到來,或許是那些話太溫柔了,所以我竟然生出了一些勇氣想要來麵對這份改變。


    我能穩住你們的手嗎?不需要多用力,隻要拉住我就好。


    隻要,不讓我徹底掉下去就好。


    還沒踏入庭院,就聽到裏麵熱鬧的聲響,34張藍票全部用完了,庭院裏多出了34個式神,庭院也由最初的冷清變得無比熱鬧。


    不說,這份熱鬧才是它原本的樣子。


    酒吞和茨木在櫻花樹下開起了宴會,就和我想象的一樣,男性式神們圍在一起大口喝著酒,女性式神們則三三兩兩成群笑鬧著,還有擅長舞蹈的式神在席間翩翩起舞。


    端的是一幅肆意熱鬧的光景,叫人不想去打破。


    “主人?”


    許是見我一直站在門口不動,因為不擅飲酒從而沒有參與拚酒的鬼切走了過來,在我麵前站定,乖巧的看著我。


    “您怎麽不去入席?”


    我伸手,鬼切便乖巧的低下頭,我撫上他的臉頰,手指劃過他的眼睛,瞧著鬼切完全不反抗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詢問。


    “呐,鬼切,在你眼裏,我是怎樣的存在呢?”


    鬼切愣住了,似是有些好奇我為什麽會這麽問,但還是先乖乖的迴答了我的問題。


    “主人對於鬼切來說,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拚死也要守護的人。”


    “我曾因為一些不好的經曆仇視著陰陽師和人類,最初締結契約的時候並沒有迴應你的召喚,後來締結了契約也一直對您很冷淡。”


    “可是您沒有生氣,包容了我的全部任性,甚至因為我對源賴光的恨意,把我衣服上帶的源氏家徽全部改掉了。”


    聽鬼切說我才注意到,原本印在他和服袖子上的源氏龍膽花家徽好像被改成了草莓。


    這麽說起來,我當初好像因為鬼切新皮膚上還是有源氏家徽不滿的說過要把他衣服上的源氏家徽去啊女改掉。


    感覺小草莓這麽昵稱會很適合鬼切呢,又甜又軟又好騙。


    “雖然我不討厭源賴光,但是鬼切已經是我的刀了,才不要鬼切身上全是其他人的印記!”


    就算我很糟糕,但是式神在我眼中其實就等於我的所有物,我很討厭我的東西


    上有他人的標記。


    “是的。”


    鬼切忽然握住我的手掌放在臉側,帶著些許懷念,親昵的蹭了蹭,像是撒嬌的大型犬。


    “鬼切是您的刀,主人。”


    “在鬼切眼中,您就是我的全部。”


    不是切崽,你這話太有歧義了,要不是阿媽把你當崽看,現在早就撲倒你了你懂嗎?


    話說這話到底誰教的,源賴光嗎?不愧是源氏啊,嘖嘖嘖。


    怎麽說呢?雖然聽上去確實很有歧義,但是聽起來還是很舒服的,害。


    “入席吧,鬼切。”


    我帶著鬼切迴到了宴會裏,剛一入座,就被茨木童子拉到了酒吞童子邊上,鬼切也跟在我身後湊了過來。


    還沒等我說什麽,茨木童子就伸出那隻大爪爪把我的頭發柔的一團亂。


    “就和荒評論過的一樣,你總是喜歡多想,陰陽師。”


    茨木童子的聲音渾厚又帶著些許豪放,其實並不適合安慰和開導人,但是這個向來傲慢的大妖怪的溫柔,我還是收到了。


    於是我毫不客氣的對他那頭白毛上下其手就是一頓擼,茨木童子卻任我擼,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還能端著酒盞繼續和酒吞童子拚酒。


    嘖,我這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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