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if首領宰番外
[綜]寫文不能拯救世界 作者：夢入江海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白霧快要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和太宰治認識的，久遠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隻是隱約記得好像是在一個雨天，自己撿到了一隻渾身濕透了的黑貓。
那隻黑貓不親人，雖然人靠近了不會亮爪子，但是他會靜靜的看著你，用那毫無波瀾的眼神讓你放棄靠近他。
黑貓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頹廢，帶著被死亡青睞的氣息，他不喜歡吃東西，身形有些消瘦，甚至一開始連話都不會和白霧說一句。
如果不是愛幹淨的貓咪需要更換繃帶，可能到他離開為止，白霧都無法和他說上一句話。
可是自白霧飼養黑貓到他離開為止，除了需要更換繃帶，其他時間白霧得不到黑貓的任何迴應，隻有偶爾減少的食物和水，才讓白霧不至於對黑貓的身體狀況太提心吊膽。
這隻貓太瘦了，白霧一直記得，自己當初把他帶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黑貓極度營養不良，而且應該有一段時間沒有休息過了。
黑貓很多時候都是在睡覺，唯有他吃東西的時候，白霧才會去和他交流，勸他吃一些維生素，可是都被黑貓的沉默給攔住了。
大多數時間，白霧都是隻是靜靜的守在黑貓的邊上，什麽也不說，黑貓睡著了，她就坐在邊上看書，或者工作。
白霧對於貓科動物的耐心很足，她也不是多想親近這隻黑貓，隻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吃點東西，然後乖乖吃一些維生素，養好身體，僅此而已。
但是這個願望一直沒有實現，白霧在飼養了這隻黑貓三個月後，就失去了他。
不如說是黑貓自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對此白霧也沒表示什麽，離開了而已，貓嘛，本來也沒奢望能養熟。
日子照舊平靜的過，白霧也沒有再去養其他的貓，那隻黑貓留下的東西她也沒有扔，而是收進了閣樓裏。
等到白霧再一次聽到關於那隻黑貓的消息，是在港口黑手黨的總部。
她也終於知道了那隻黑貓的名字，港黑的首領，太宰治。
要問為什麽白霧會出現在港黑，隻不過是某些人不滿新任首領，查到了白霧曾經和太宰治有過聯係，於是把她抓過來了而已。
白霧對此不可置否。
畢竟她也沒想到這隻黑貓的來頭這麽大，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不後悔把太宰治撿迴家，因為在那個雨天，那隻黑貓眼睛裏的空茫和悲傷，多的都快溢出來了。
一隻可憐兮兮獨自淋著雨的黑貓，在向世界發出最後的求救，白霧拒絕不了，於是她向那隻膽小的黑貓伸出了手。
雖然被綁架了應該驚慌一下的，但是白霧感受不到這種情緒，不如說，她對自己的生命，並不在意。
隨時可以迎來死亡的我，被生命所厭惡著。
然後白霧被救了，被一個帥氣的小先生，好吧，雖然用小來形容有些失禮，但是這位先生確實有些嬌小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強大，漂亮的橘發，耀眼的鈷藍色眼睛，帶著生命的熱度，讓白霧有些羨慕。
這位先生名字叫【中原中也】，據他所說，他是接到了首領的命令來救她的。
白霧有些詫異，但是又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麽，輕輕的歎了口氣，中原先生問她為什麽歎氣，白霧這樣迴答了他。
“隻是覺得，貓果然是一種反複無常的生物。”
白霧再一次見到太宰治，第一個想法就是，這隻黑貓又瘦了。
這麽想著，她就把這句話說出了口，不僅太宰治愣住了，一旁的中原先生也被白霧的話給驚到了，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在說“你這家夥是在說笑嗎？這種時候應該說這個嗎？”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說出來。
太宰治隻是略微驚訝了一下，然後忽然就笑了起來，用著無比輕佻的聲線開口。
“白霧小姐一如既往的有趣呢。”
白霧呢？她沒有接話，她隻是靜靜的看著愈發消瘦的黑貓，目光中的擔憂多的都藏不住了。
太宰治避開了白霧的眼神，繼續說著假話，維持著表麵的從容。
“這一次是我牽扯到白霧小姐，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需要什麽賠償的話，您可以盡管提。”
“是你來補償嗎？”
白霧終於接過了話題，太宰治聽到她的迴答笑了笑“如果是您所期望的。”
“那麽，太宰先生，您家的貓，需要飼主嗎？”
偌大的房間在白霧的話音落下之後陷入了一片寂靜，好似過了很久，久到中原中也已經離開了，太宰治都沒有給出答案。
白霧很耐心的等著他的迴答，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給予了這隻膽小的黑貓足夠的時間。
“白霧小姐，很喜歡那隻貓嗎？”
終於，太宰治再一次開口了。
“也不能說是喜歡。”白霧看著太宰治眼中那些不知名的情緒，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隻是覺得，我既然握住了它求救的小爪子，就不能再鬆手了。”
“畢竟，那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太宰治又沉默了，這一次白霧沒有待在原地，她走到了辦公桌前，在太宰治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彎腰抱住了他。
白霧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他的後腦勺，然後就鬆開了手起身，也不給太宰治再說些什麽都機會，衝他笑了笑，開口道。
“那麽以後就請多多指教啦，我會好好養那隻貓的，太宰先生。”
“既然您都這麽說了，我再拒絕就有些過分了呢，白霧小姐。”太宰治也笑了起來。
白霧看著他的笑容，眼神複雜極了，她想要說什麽，可是這樣的笑容讓她什麽也說不出來。
白霧再一次把那隻黑貓帶迴來了家，她把收到閣樓的東西又重新拿了出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多東西，隻是幾件衣服，一箱蟹肉罐頭，和一盒繃帶而已。
日子好像沒有什麽變化一樣，白霧和黑貓先生交流的依舊不多，隻是這一次黑貓先生願意和白霧多說幾句話了，也偶爾會吃一點白霧準備的維生素。
但也僅此而已。
這種生活又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黑貓先生越來越忙，他開始不再睡覺，白霧本來是想阻止的，可是當她看到黑貓先生眼睛裏的情緒，她就止住了這個想法，這是不能阻止的，這樣的疲倦，不會讓他崩潰，但是阻止他會。
白霧隻能盡自己所能的，去幫他。
為此她遍體鱗傷。
太宰治趕到醫院的時候，白霧已經醒了，她身上大部分猙獰的傷口都被雪白的繃帶遮蓋了，她看著走進病房的太宰治，用很輕鬆的口吻和他開了句玩笑。
“我這樣是不是和你很像？”
太宰治拿著槍抵住了白霧的額頭。
“你想做什麽？”他的聲音有些啞，白霧想，如果自己現在沒有受傷應該會去給他準備一杯冰糖雪梨，好聽的聲音應該好好保護。
“迴答我。”看著白霧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太宰治的聲音愈發冰涼，眼睛裏翻湧的惡意像是來著深淵的怪物，隨時都可能把眼前的人吞噬。
“我隻是在想，如果我把那些家夥解決了，你晚上或許能睡一覺。”
白霧沒有在意抵在自己太額頭的槍口，她像平常一樣，笑著做出了解釋，還衝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好像搞砸了，雖然解決了那些家夥，你晚上依舊沒有去休息。”
太宰治安靜了很久，最終又像是對什麽妥協了一樣，他收起了槍，準備轉身離開，卻被白霧扯住了衣角。
“太宰先生，你還沒有迴答我，今天晚上會不會睡覺。”
“不會。”
“那就沒辦法了。”
白霧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用力拉著太宰治的手臂，把他拉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把他的腦袋摁倒自己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隻能把肩膀借你靠一靠了，不要再哭啦，我真的沒有什麽大事的，太宰先生。”
太宰治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用非常細微的力度，蹭了蹭白霧的肩膀，然後依她所言，慢慢的合上了眼睛，睡著了。
見此白霧終於鬆了一口氣，側臉在太宰治額頭印下一吻。
“好好休息吧，我的黑貓先生。”
之後，白霧被太宰治拖去港黑當苦力了，但是他禁止白霧參加武力鬥爭，而是交給她一堆文書，讓她做一個文職人員。
白霧意外的很適合，她總是能快速卻優異的完成全部工作，職位也越來越高，和其他人也有了交集。
白霧認識了白色死神中島敦，還有漂亮又強大的紅葉小姐，還有嬌小可愛的泉鏡花，都是很溫柔的人呢，白霧這樣評價，當然最特殊的，莫過於中原先生了。
這位先生讓白霧有些刮目相待，實在是太良心了，經常看到太宰先生各種欺負他，但是中原先生卻除了反複說“如果你不是首領早就殺了你”之外，什麽都沒有做。
時間就這樣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盡頭。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白霧照常帶著早就準備好的便當，開車去往港黑開始一天的工作。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白霧消聲滅跡已經很久的直覺開始叫囂著預警，白霧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不由的加快了速度，連闖幾個紅燈。
等到她到達港黑，一切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不對勁。
可是直覺卻越來越強烈。
白霧忽然想起來，有一天晚上，太宰治迴家之後，情緒很不對勁，那是說不出來的感覺，隻是覺得他身上的悲傷和孤獨快把他徹底吞沒，那種與世隔離的疏遠感第一次那麽明顯。
白霧沒有再慢悠悠的和路過的人人打招唿說早安，而是急匆匆的跑到了首領辦公室，可是她沒有找到太宰治，於是她跑去找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混蛋在哪裏，白霧把港黑到處找一個遍，可是怎麽都沒找到太宰治的身影。
過了很久，直覺再次上線，它引著白霧去了樓頂。
樓頂的風很大，把白霧的長發吹的有些亂，她理了理頭發，看著前方站在邊緣的太宰治，輕輕的出聲，因為仿佛隻要她的聲音重一點，那個人就會被風吹的掉下去。
“太宰先生，你快過來，那邊太危險了。”
“白霧小姐。”
太宰治依舊站在那裏，直到白霧出聲，他才扭頭看向她，目光無比晦澀，帶著白霧看不透的東西。
太宰治用一種白霧從來沒有聽過的語氣吐出了一個問題。
“你覺得，人究竟是為什麽而活著呢？”
白霧停下了悄悄靠近太宰治的動作，她僵在了原地，她看向太宰治的眼睛，看向那雙空無一物的眼睛，看著裏麵的那份死寂，那份絕望，那份不可言說的決絕，終於，她緩緩的，再次邁開了步子，走向了太宰治。
她拉住了太宰治的手，安靜了半晌才開口。
“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書上說，人活著就是為了得到救贖。”
白霧再次抬頭看向太宰治的眼睛，她哭了，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可是她沒有去管。
“對不起，太宰先生，我救不了你。”
白霧知道，自己救不了太宰治，因為他在下墜，她也一樣，她除了拉住太宰治的手讓他下墜的慢一點以外，什麽也做不了。
“你不需要道歉，白霧小姐。”太宰治溫柔的擦去了白霧的眼淚，然後反握著她的手抬起，低下頭在她手背落下一吻，再抬頭看向她的眼睛，用著他們相識以來最溫柔的語氣問道。
“要和我一起殉情嗎？這位美麗的小姐？”
白霧忽的破涕而笑，帶著一種無奈和釋然，但在太宰治眼中，那是她笑的最美的一次。
“我的榮幸，太宰先生。”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擁抱著彼此，從樓頂一躍而下，像是兩隻自由的鳥，終於飛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那隻黑貓不親人，雖然人靠近了不會亮爪子，但是他會靜靜的看著你，用那毫無波瀾的眼神讓你放棄靠近他。
黑貓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頹廢，帶著被死亡青睞的氣息，他不喜歡吃東西，身形有些消瘦，甚至一開始連話都不會和白霧說一句。
如果不是愛幹淨的貓咪需要更換繃帶，可能到他離開為止，白霧都無法和他說上一句話。
可是自白霧飼養黑貓到他離開為止，除了需要更換繃帶，其他時間白霧得不到黑貓的任何迴應，隻有偶爾減少的食物和水，才讓白霧不至於對黑貓的身體狀況太提心吊膽。
這隻貓太瘦了，白霧一直記得，自己當初把他帶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黑貓極度營養不良，而且應該有一段時間沒有休息過了。
黑貓很多時候都是在睡覺，唯有他吃東西的時候，白霧才會去和他交流，勸他吃一些維生素，可是都被黑貓的沉默給攔住了。
大多數時間，白霧都是隻是靜靜的守在黑貓的邊上，什麽也不說，黑貓睡著了，她就坐在邊上看書，或者工作。
白霧對於貓科動物的耐心很足，她也不是多想親近這隻黑貓，隻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吃點東西，然後乖乖吃一些維生素，養好身體，僅此而已。
但是這個願望一直沒有實現，白霧在飼養了這隻黑貓三個月後，就失去了他。
不如說是黑貓自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對此白霧也沒表示什麽，離開了而已，貓嘛，本來也沒奢望能養熟。
日子照舊平靜的過，白霧也沒有再去養其他的貓，那隻黑貓留下的東西她也沒有扔，而是收進了閣樓裏。
等到白霧再一次聽到關於那隻黑貓的消息，是在港口黑手黨的總部。
她也終於知道了那隻黑貓的名字，港黑的首領，太宰治。
要問為什麽白霧會出現在港黑，隻不過是某些人不滿新任首領，查到了白霧曾經和太宰治有過聯係，於是把她抓過來了而已。
白霧對此不可置否。
畢竟她也沒想到這隻黑貓的來頭這麽大，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不後悔把太宰治撿迴家，因為在那個雨天，那隻黑貓眼睛裏的空茫和悲傷，多的都快溢出來了。
一隻可憐兮兮獨自淋著雨的黑貓，在向世界發出最後的求救，白霧拒絕不了，於是她向那隻膽小的黑貓伸出了手。
雖然被綁架了應該驚慌一下的，但是白霧感受不到這種情緒，不如說，她對自己的生命，並不在意。
隨時可以迎來死亡的我，被生命所厭惡著。
然後白霧被救了，被一個帥氣的小先生，好吧，雖然用小來形容有些失禮，但是這位先生確實有些嬌小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強大，漂亮的橘發，耀眼的鈷藍色眼睛，帶著生命的熱度，讓白霧有些羨慕。
這位先生名字叫【中原中也】，據他所說，他是接到了首領的命令來救她的。
白霧有些詫異，但是又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麽，輕輕的歎了口氣，中原先生問她為什麽歎氣，白霧這樣迴答了他。
“隻是覺得，貓果然是一種反複無常的生物。”
白霧再一次見到太宰治，第一個想法就是，這隻黑貓又瘦了。
這麽想著，她就把這句話說出了口，不僅太宰治愣住了，一旁的中原先生也被白霧的話給驚到了，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在說“你這家夥是在說笑嗎？這種時候應該說這個嗎？”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說出來。
太宰治隻是略微驚訝了一下，然後忽然就笑了起來，用著無比輕佻的聲線開口。
“白霧小姐一如既往的有趣呢。”
白霧呢？她沒有接話，她隻是靜靜的看著愈發消瘦的黑貓，目光中的擔憂多的都藏不住了。
太宰治避開了白霧的眼神，繼續說著假話，維持著表麵的從容。
“這一次是我牽扯到白霧小姐，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需要什麽賠償的話，您可以盡管提。”
“是你來補償嗎？”
白霧終於接過了話題，太宰治聽到她的迴答笑了笑“如果是您所期望的。”
“那麽，太宰先生，您家的貓，需要飼主嗎？”
偌大的房間在白霧的話音落下之後陷入了一片寂靜，好似過了很久，久到中原中也已經離開了，太宰治都沒有給出答案。
白霧很耐心的等著他的迴答，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給予了這隻膽小的黑貓足夠的時間。
“白霧小姐，很喜歡那隻貓嗎？”
終於，太宰治再一次開口了。
“也不能說是喜歡。”白霧看著太宰治眼中那些不知名的情緒，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隻是覺得，我既然握住了它求救的小爪子，就不能再鬆手了。”
“畢竟，那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太宰治又沉默了，這一次白霧沒有待在原地，她走到了辦公桌前，在太宰治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彎腰抱住了他。
白霧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他的後腦勺，然後就鬆開了手起身，也不給太宰治再說些什麽都機會，衝他笑了笑，開口道。
“那麽以後就請多多指教啦，我會好好養那隻貓的，太宰先生。”
“既然您都這麽說了，我再拒絕就有些過分了呢，白霧小姐。”太宰治也笑了起來。
白霧看著他的笑容，眼神複雜極了，她想要說什麽，可是這樣的笑容讓她什麽也說不出來。
白霧再一次把那隻黑貓帶迴來了家，她把收到閣樓的東西又重新拿了出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多東西，隻是幾件衣服，一箱蟹肉罐頭，和一盒繃帶而已。
日子好像沒有什麽變化一樣，白霧和黑貓先生交流的依舊不多，隻是這一次黑貓先生願意和白霧多說幾句話了，也偶爾會吃一點白霧準備的維生素。
但也僅此而已。
這種生活又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黑貓先生越來越忙，他開始不再睡覺，白霧本來是想阻止的，可是當她看到黑貓先生眼睛裏的情緒，她就止住了這個想法，這是不能阻止的，這樣的疲倦，不會讓他崩潰，但是阻止他會。
白霧隻能盡自己所能的，去幫他。
為此她遍體鱗傷。
太宰治趕到醫院的時候，白霧已經醒了，她身上大部分猙獰的傷口都被雪白的繃帶遮蓋了，她看著走進病房的太宰治，用很輕鬆的口吻和他開了句玩笑。
“我這樣是不是和你很像？”
太宰治拿著槍抵住了白霧的額頭。
“你想做什麽？”他的聲音有些啞，白霧想，如果自己現在沒有受傷應該會去給他準備一杯冰糖雪梨，好聽的聲音應該好好保護。
“迴答我。”看著白霧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太宰治的聲音愈發冰涼，眼睛裏翻湧的惡意像是來著深淵的怪物，隨時都可能把眼前的人吞噬。
“我隻是在想，如果我把那些家夥解決了，你晚上或許能睡一覺。”
白霧沒有在意抵在自己太額頭的槍口，她像平常一樣，笑著做出了解釋，還衝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好像搞砸了，雖然解決了那些家夥，你晚上依舊沒有去休息。”
太宰治安靜了很久，最終又像是對什麽妥協了一樣，他收起了槍，準備轉身離開，卻被白霧扯住了衣角。
“太宰先生，你還沒有迴答我，今天晚上會不會睡覺。”
“不會。”
“那就沒辦法了。”
白霧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用力拉著太宰治的手臂，把他拉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把他的腦袋摁倒自己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隻能把肩膀借你靠一靠了，不要再哭啦，我真的沒有什麽大事的，太宰先生。”
太宰治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用非常細微的力度，蹭了蹭白霧的肩膀，然後依她所言，慢慢的合上了眼睛，睡著了。
見此白霧終於鬆了一口氣，側臉在太宰治額頭印下一吻。
“好好休息吧，我的黑貓先生。”
之後，白霧被太宰治拖去港黑當苦力了，但是他禁止白霧參加武力鬥爭，而是交給她一堆文書，讓她做一個文職人員。
白霧意外的很適合，她總是能快速卻優異的完成全部工作，職位也越來越高，和其他人也有了交集。
白霧認識了白色死神中島敦，還有漂亮又強大的紅葉小姐，還有嬌小可愛的泉鏡花，都是很溫柔的人呢，白霧這樣評價，當然最特殊的，莫過於中原先生了。
這位先生讓白霧有些刮目相待，實在是太良心了，經常看到太宰先生各種欺負他，但是中原先生卻除了反複說“如果你不是首領早就殺了你”之外，什麽都沒有做。
時間就這樣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盡頭。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白霧照常帶著早就準備好的便當，開車去往港黑開始一天的工作。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白霧消聲滅跡已經很久的直覺開始叫囂著預警，白霧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不由的加快了速度，連闖幾個紅燈。
等到她到達港黑，一切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不對勁。
可是直覺卻越來越強烈。
白霧忽然想起來，有一天晚上，太宰治迴家之後，情緒很不對勁，那是說不出來的感覺，隻是覺得他身上的悲傷和孤獨快把他徹底吞沒，那種與世隔離的疏遠感第一次那麽明顯。
白霧沒有再慢悠悠的和路過的人人打招唿說早安，而是急匆匆的跑到了首領辦公室，可是她沒有找到太宰治，於是她跑去找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混蛋在哪裏，白霧把港黑到處找一個遍，可是怎麽都沒找到太宰治的身影。
過了很久，直覺再次上線，它引著白霧去了樓頂。
樓頂的風很大，把白霧的長發吹的有些亂，她理了理頭發，看著前方站在邊緣的太宰治，輕輕的出聲，因為仿佛隻要她的聲音重一點，那個人就會被風吹的掉下去。
“太宰先生，你快過來，那邊太危險了。”
“白霧小姐。”
太宰治依舊站在那裏，直到白霧出聲，他才扭頭看向她，目光無比晦澀，帶著白霧看不透的東西。
太宰治用一種白霧從來沒有聽過的語氣吐出了一個問題。
“你覺得，人究竟是為什麽而活著呢？”
白霧停下了悄悄靠近太宰治的動作，她僵在了原地，她看向太宰治的眼睛，看向那雙空無一物的眼睛，看著裏麵的那份死寂，那份絕望，那份不可言說的決絕，終於，她緩緩的，再次邁開了步子，走向了太宰治。
她拉住了太宰治的手，安靜了半晌才開口。
“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書上說，人活著就是為了得到救贖。”
白霧再次抬頭看向太宰治的眼睛，她哭了，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可是她沒有去管。
“對不起，太宰先生，我救不了你。”
白霧知道，自己救不了太宰治，因為他在下墜，她也一樣，她除了拉住太宰治的手讓他下墜的慢一點以外，什麽也做不了。
“你不需要道歉，白霧小姐。”太宰治溫柔的擦去了白霧的眼淚，然後反握著她的手抬起，低下頭在她手背落下一吻，再抬頭看向她的眼睛，用著他們相識以來最溫柔的語氣問道。
“要和我一起殉情嗎？這位美麗的小姐？”
白霧忽的破涕而笑，帶著一種無奈和釋然，但在太宰治眼中，那是她笑的最美的一次。
“我的榮幸，太宰先生。”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擁抱著彼此，從樓頂一躍而下，像是兩隻自由的鳥，終於飛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