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邊度過的三天兩夜,我們玩的挺盡興的,雖然每次出行都引人注目,但是時間一長我也習慣了。


    迴到家裏之後,我先是把被我收迴庭院的毛孩子放了出來,看著剛出來就開始撒歡兒哈士奇,也沒有阻止它胡鬧。


    反正鬧過頭姑姑會教訓他:)。


    迴來之後,櫻花說既然有姑姑照顧我她就先迴庭院了,看樣子她還是更喜歡待在庭院,或許是因為庭院裏麵那顆巨大的櫻花樹吧。


    阿離則表示更想在現世看看,我就把書房整理了出來給她住,然後說明天帶她和姑姑去買新衣服。


    一直以來都是靠妖氣幻化衣服,辛苦了姑姑,是我考慮不夠周到。


    新手任務三應該要到開學才有完成的可能,本身我交友都是看緣分,能被我承認為朋友的,一般都是我的直覺和時間雙重作用篩選出來的人。


    至少在過去,我認真交往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雖然也遇到過深陷黑暗的孩子,但是那些孩子在我的努力下,最終都走向了光,向著她們希望自己成為的樣子,向著美好的未來走去。


    這麽說著都有些想他們了。


    一開始她們是野貓,孤狼和渡鴉,我就像個初次上路的飼主一樣,把她們一一收養,軟化她們的外殼,給予他們家和溫暖,板正她們的三觀,教會她們溫柔和愛。


    最後她們都成為了家養派呢,乖的不像話,明明都是好孩子。


    一開始得到溫柔的時候甚至都有些惶恐,因為曾經被傷害過,所以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不敢再去接觸光明。


    其實我也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因為也確實被她們無心傷害到過,但是啊,那個時候心裏總是響起一道聲音。


    “倘若我走了,還有誰能拉住她們呢?”


    “我是知道的,哪怕我也在下墜,但是如果我拉住了她們,或許我可以把她們拋迴懸崖上,隻要我堅持。”


    我的家庭,教會了我溫柔,也讓我能夠在一點一滴的小事裏麵,找到那並不明顯的善意。


    我的直覺,也會為我指引方向,我就像一個溺愛著後輩的長姐,把自家的妹妹們都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給予她們一個心的歸屬。


    可是那些孩子,最後都有些爭風吃醋的現象,emmmmm。


    我記得我沒有太溺愛她們吧....


    “應該?”


    畢竟倘若她們犯了原則上的錯,我也會毫不心軟的兇她們,因為如果不生氣,她們就無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們的家庭沒有教給她們的,我來教,哪怕我沒有這個資格,但是如果她們連這些都不明白,未來如何在社會中生存啊。


    “我不希望你們成為好人,但是也不希望你們成為壞人,我隻希望你們成為有底線的人,守住原則就夠了。”我常對她們那麽說,那些孩子也聽了進去,所以說啊,都是好孩子。


    啊啊我真的不能再想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說起來那個時候我最喜習慣拿來安慰她們的一句話就是那句“我愛一個人,是愛她的全部,不管好與壞,我都會接納。”


    現在想想,這句話還是有點羞恥啊。


    打住打住,再想下去的話,真的又要落淚了。


    或許是睡前太思念那些孩子了,情緒泛濫,夢裏我又被拉入了不得了的地方。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交易,才會讓另一個世界心甘情願接受我這樣一個黑戶,還能接受那一堆式神,要知道,倘若我真的解鎖了全部式神錄,那我一個人就是一個恐怖的軍隊。


    這樣bug一樣的存在放在遊戲裏麵是非常破壞平衡的。


    可是現在我好想有點懂了,極有可能,祂是希望我成為救贖。


    有點中二,但是啊,看著麵前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的夢,我覺得這個想法,正確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


    真的什麽都沒有,一個字,空。


    舉目四望,看不到邊際,就好像這是一個隻有我存在的世界一樣。


    第一感覺是空,第二感覺就是冷。


    剔骨的冷,明明連風都沒有,可是那股寒意無時不刻都在往我的身體湧入。


    我抱緊手臂跟著直覺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前進,越走感覺越吃力,我一低頭,發現地麵已經變成了泥潭,這些黑色的東西攔住了我前進的步伐。


    直覺叫囂著趕緊向前,這種情況下我也隻能繼續前進了。


    我又前進了一段路程,“黑泥”已經沒過了我的大腿,我看見前方,有一個人被倒吊在泥潭之上。


    不知從哪來的鎖鏈,死死的纏著那個人,他雙目緊閉,看上去在沉睡,他的眼角還有黑色的東西在滑落。


    那是黑色的眼淚。


    我看著周身已經沒到我的腰肢的“黑泥”,有些愣神,這個人,在這裏獨自一人哭了多久了呢?


    這些眼淚甚至匯聚成了一個水潭......


    沒有人來過嗎?沒有人靠近他嗎?沒有人擦掉他的眼淚嗎?沒有人來抱一抱他嗎?


    我想走近,卻發現腿好像被什麽死死拽著一樣,越來越重,甚至開始有什麽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些粘稠的,惡心的讓人作嘔的東西,散發著濃重的惡意,瘋狂的衝刷著我的耳膜,妄圖衝進我的心髒裏,把我吞噬同化。


    倘若心中已經無法開出花朵,那就去看向眼前已經綻放的花吧。


    我輕輕的呢喃了一句話,腳下就忽然一輕,我看著周邊忽然出現的罌栗花海,不由笑出聲,不是還能看到花嗎?


    不過也是瞬間,很快這些花海就被周邊的“黑泥”吞噬了,我沒去在意,而是趁著現在走向了中間那個人。


    待我走近了細看,越發覺得心髒在抽痛,那些鎖鏈纏得也太死了。


    我隻能先伸手擦掉他的眼淚。


    在我觸碰到他的眼淚的一瞬間,我忽然眼前一黑。


    睜眼後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我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個過分透徹和清晰的世界,什麽都無所遁藏,人們內心那些肮髒的,惡劣的東西,隻需要一眼就可以清晰的得知。


    那個精英一樣的男人剛剛在電車上猥褻了一個少女,那對甜蜜的情侶其實是小三搶了閨蜜的男友,那個和藹的老人其實是兒童販子。


    大量的惡意鋪麵而來,這種感覺讓我悲傷的想要哭泣。


    不是因為這些惡意而哭,而是為這個寂寞的孩子。


    可是我知道,我救不了他。


    我無法給他答案,無法成為他的救贖,因為我不是太陽,也不是月亮,我隻是一顆能勉強照亮自己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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